重生之侯门庶子 by一品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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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定了王妃不可能不管此事。
“似你这般说法倒还真不能耽搁了,那张氏是你生母,便是念在你这份孝心上我也不能不管的,事不宜迟,我今儿个便让人去将她接回来。”
林家需要夏瑾来掌控夏家,而将身份低微的姨娘握在手心了还怕夏瑾这个小孩儿翻出风浪来?这般划算的买卖林家人不可能不答应,是以事情能顺利进展夏瑾也并不惊讶,只等着张氏进到府中。
☆、第七章 六年
张氏在当天便被接到府中来了;不过短短数日她已憔悴许多,终日眉头紧锁直至见到夏瑾之时才舒展了眉间的忧思。母子两个叙旧过后张氏便被安置到了夏瑾的院子里,两人一道住着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因着有张氏这个正牌娘在王妃也收敛了许多,只看到夏瑾的时候爪子会不自觉地伸一伸,吓得夏瑾后退好几步后才收回去。
生母在侧又不用再顾忌家中规矩;夏瑾自是要好好弥补这六年来对张氏的亏欠;是以这之后夏瑾便常在张氏膝下尽孝;虽说来得迟了些,可母子两个终究还是得了机会补上这迟来的缘分。只到底心中惦念夏瑜夏环二人;夏瑾虽有生母陪伴终究还是无法宽心,又不敢托王府的人帮忙寻找;眼见着十六将至仍半分头绪也无。
“我儿所愁何事?”
张氏见着亲儿终日眉头不展忍了好几天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夏瑾挣扎片刻后同张氏和盘托出;毕竟张氏是他亲娘,这份信任还是有的。
“你这孩子如何不早说,你才多大点儿便有能耐扛下这等大事?”
张氏拉着夏瑾本想教训他一番,可终归舍不得让夏瑾受委屈,只得耐着性子同他好好说到,
“姨娘在这京中虽说没个体面,可到底手底下还是有几间铺子几十个伙计的,大事儿打听不出来,这市井上的消息还能弄不到?这事儿你便放下由姨娘去料理,终归比你一人瞎着急有用。”
闻言夏瑾喜形于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思量去营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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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那日自然不能大办的,不过是王妃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让府中几个主子一道吃喝玩笑罢了。原本张氏因着身份原因并未出席,夏瑾本想着等这边事了便去园中陪她再过一次,两人简单吃些果饼茶水说些体己话也算得与生母过了一次生辰了,可席间王妃却执意要派人去将张氏叫来。
“姨娘来此怕失了府上规矩,王妃并两位公子在侧,瑾恐冲撞了贵人。”
夏瑾紧赶一步拦着被派去的人,倒不是真怕张氏冲撞了王府里的这几个主子,而是怕张氏来这儿受委屈。王妃这人其实还好,只林航林舸自来便口无遮拦,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没得委屈了张氏。不过就是一桌子的菜,他们母子二人另摆一桌就是,哪里就有什么稀奇的。
“你所顾忌之事我也明白,只今儿个生辰缺了张氏到底还是少些意思,航儿有我拘着定不敢生事的,至于舸儿……这些个家宴,一年到头他也来不了几次。”
言至于此夏瑾也不好再推脱,亲自跑去将张氏迎了过来。此种小场合定远王自然不会出席,同王妃所言一般林舸也未露面,夏珮是一早就到了,是以这么大桌子的菜却只五人一同吃喝,更别提这其中还有三个未长开的小孩儿。
“今日过后瑾儿便要再长上一岁了。”
王妃伸手摸摸坐在张氏身边的夏瑾,轻叹一口气道,
“年纪涨了个头儿也得长,若是手感差了该如何是好。”
夏瑾:……
张氏在一旁坐着没听太明白,但因场合不对也不好意思问,遂闷不吭声地坐着等王妃发话。王妃对于她而言那是在戏台子上才能见着的人物,如今却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哪怕是做梦也不曾梦见的。
“王妃说笑了,瑾同姨娘在府上多有叨扰,此番便厚着脸皮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王妃一杯,愿您青春常驻,阖家康泰。”
王妃端过酒杯豪爽地干了,又同夏瑾续了几句场面话,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倒了下去。
“王妃!”
夏瑾同张氏见此大惊失色,今天王妃若是在席间被人下毒暗害,无论凶手是谁夏瑾都得遭殃,凭定远王对王妃的看重,夏瑾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然而就在这母子两个在那边慌里慌张地张罗人手过来安置王妃时,林航却不紧不慢地扶起老娘浑不在意地出声道:
“我娘是有名的一杯倒,方才敬酒之时她错端成我的酒杯了,能撑着同你说上几句话也算本事见长了。”
闻此夏瑾母子二人才稍稍放下心来,眼见着林航连拖带拽地将亲娘弄走夏瑾有些无语,但更多的却是发现新大陆的狂喜——从此以后,亲娘再也不用担心他遇见王妃了,只要贴身带酒壶,十个王妃都能撂翻!
张氏瞅着自己那快乐傻了的儿子想了想终究还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以示提醒,夏瑾看了看亲娘,又看了看王妃被林航搬走的方向,笑得更傻了。
“王妃这般模样我也见过几次,今儿个是疏忽了,好在回去躺些时候就好,等到王爷回来之后应当也醒过来了,七哥莫要忧心。”
夏珮以为夏瑾闷不吭声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挂心,没想到人转头回了他一个乐傻了的表情,吓得夏珮差点钻桌子底下去。
最后这顿饭也只有夏瑾三人吃了,不过此番倒比起初自在了些。夏珮年纪小又是个讨喜的,与他一同吃饭张氏也觉松快不少,听闻夏珮今夜要宿在此处更是满心欢喜地要做些拿手点心给两人吃。她身份虽不比李氏可夏家前阵子的事情还是知晓些的,三房如今同夏家人生了嫌隙,可夏瑾只身在京中闯荡多份依靠总要好些,不说指着三房的人帮忙,能少个落井下石的也好,是以为着夏瑾张氏是上了心要好好招待夏珮。
夜间洗漱完毕,待夏瑾两兄弟钻进被窝后丫鬟便灭了里间的灯,只在外间点了一盏以防起夜。房中人处置妥当后只剩了个小丫鬟守着烛火莫要让风吹灭了便纷纷去外间的床上睡下了。因着夏瑾身份不同,这院中的丫鬟都是仔细挑选来不会乱嚼舌根子的稳妥性子,平日里照料夏瑾起居也算用心,王妃为人虽不靠谱可御下手段很有一套,除却那不定时黑化和动不动就拎人的毛病,这王妃也算当得称职。
“七哥,可睡了?”
黑灯瞎火的,又到了这正点儿就寝的时辰,夏瑾已有些睁不开眼睛,正待睡去之际朦胧间听着了夏珮叫他,一时脑子还有些浑,只不甚清醒地“嗯”了一声。
“七哥?”
“嗯,我听着呢。”
“七哥,你睡了?”
夏瑾:……
“我没睡,你说罢。”
夏瑾以为夏珮想同他聊会儿,遂强打起精神来再撑上一撑,却不想夏珮在被子里拱了拱,言语之中带着几丝困意地道:
“嗯,夜了,早些睡吧。”
夏瑾:— —凸
入冬后晚间已静上许多,除了风声再听不见旁的,瞧这天色再有几天便该下雪了,届时京中定会再换上另一般景象。
“七哥。”
“我终究还是姓夏的。”
……
这一天虽有波折也算是平安过去,次日天未亮夏瑾便同夏珮林航林舸几人前往营中,自此开始了长达六年的军营生活。平素训练极累,一开始夜间若赶得及夏瑾总会回王府,不为别的,单是为着那不限量的吃食弄死都得赶回来,六年的时间,充分让夏瑾认识到了民以食为天这几个字的深刻内涵。
**
定远王府在城外置备的庄子占地极广几乎占了整个山头,平日里人烟稀少,只有那几个同王妃交好的命妇常来此处玩耍,别的,便是三四天也见不着个人影。
当然,这是对庄外人而言。
夏瑾立在那曾经寸草不生,现今更是连地皮都被掀掉了一层的梅园之中,长叹口气。
谁能想到定远王竟敢大着胆子在天子脚下屯兵,还正好养在这座庄子里头?早前他刚入营中之时还只在城外驻扎的那二千精兵中厮混,待到定远王返回西北大营之后这二千精兵也并入禁卫军了。为着避嫌林航夏瑾都不再去那边,后来辗转数次才被弄进了这座庄子,自此之后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胆大包天——尼玛屯兵都屯到皇帝眼皮底下来了,而且一躲就是六年愣是没被发现,若非亲眼所见夏瑾决计不会相信这就是事实。
王妃同林航两人被留在了京中,林航起初还去学堂点个卯,可这几年越发懒了连个样子也不肯装直接泡在了庄子里。外头皆言他顽劣不成气候,皇帝自是乐见的,遂装模作样地训诫了几次也便放任自流。至于王妃,因着素来不喜京中习气一年之中总有大半时间都在庄子上泡着,是以虽然京中还有两个林家人,可王府却是常年空置的。
“你今儿个怎的又在此处偷懒?”
正当夏瑾看着梅园这块被靴子底掀了无数次的地皮出神之时,身后传来了一清朗少年声,夏瑾回头一瞧,却是笑着对来人道:
“骑射于我已无进益,练了练手便退出来,场地留给那些个正该学的岂不更好,没得在那儿占着惹人嫌。”
这六年来夏瑾的模样越长越开,却是比之前越发出众了些。小时候有些精致女气的面容如今揉进了少年郎特有的朝气和棱角,加之身量见长更是比此前夺目了些。自小便因面容似女子一般精细而苦恼的林航高兴了,在夏瑾这个发光体映衬下他松快了许多,为着这福利林航对夏瑾的态度也稍稍改观。两人一同生活了六年,红眼动手的次数不算少,却也没了初时那恨不得对方找个天气好的日子死一死的气场,多年磨合下来却也生了几分交情,这是一开始谁都预料不到的。
“骄兵必败,你得了那几次便宜便沾沾自喜,往后上了战场拿不动弓箭该如何是好。”
“我自来便没想过去那种地方游走,有这些本事供我在子侄面前炫耀便好,哪里就要去争那些虚的东西。”
林航极鄙视地看了夏瑾一眼,到底还是没有下手将人拖回校场。夏瑾于骑射上有天赋是真,可这辈子也用不上却也算大实话,除非夏瑾乐意为着林家上战场,否则这身本事最大的用处也就在向后辈子侄炫耀上了。
“你怎的也来此处偷懒,王妃若是瞧见了那双铁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哪里就如你这般不济,我这是特地来寻你。”
“何事?”
“宫宴。”
☆、第八章 宫宴(一)
“宫宴与我何干;跑这儿来同我说这些是想炫耀还是怎的?”
“你这人真真不识好歹;我诚心叫着你一同去宫中见识,怎的到了你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我可谢谢您了,宫中岂是我这代罪之身能进的?你是嫌我在此处浪费口粮要送我进去吃牢饭?这人怎的如此小气”
林航被夏瑾损得有些挂不住;好歹他也十七了;被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孩儿如此戏弄面子上总说不过去的,想要找回场子却又觉着跟一个小孩儿计较有*份,思量再三也只得强耐着性子继续同夏瑾说到:
“六年前你才多大?这么多年了还有谁能认出你,再者我在你心中难道就穷到连一个人的口粮都出不起的地步?”
夏瑾点头。
“你还真这样认定了!”
“除了亲爹亲娘给你的那些消用你还真就是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如今是靠着王爷王妃吃饭呢;同你没什么关系;别在这儿来攀交情。”
“夏瑾!”
林航在那边气得够呛;夏瑾却是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回道:
“何事?”
林航:……
逗了林航几句夏瑾也便住嘴了,关系再好彼此相处也得讲究个度,否则,力量悬殊之下吃亏的终究是自己。瞧这模样林航定是有事要托他帮忙,一时却又拉不下脸来求人,只得拐弯抹角地瞎扯。夏瑾揣着颗大叔心欺负了小孩儿一会儿也觉着脸热,多大人了还跟儿子一般大小的人较真儿,没得丢份子,是以夏瑾收了逗弄的心思正色问到:
“说罢,让我去宫中所为何事。”
林航瞥了夏瑾一眼寻摸着要吊吊他的胃口好找回场子,没成想夏瑾见他如此半句不说掉头就走,林航无奈只得拉着人好言好语哄回来——真是越活越回去,怎能跟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儿一般见识,没得丢份子。
所以说,这就是互相把对方看做晚辈怀着一颗纵容之心以极端诡异的平衡建立起来的友情么……
“也没多大个事儿,就是想要借你这百步穿杨的本事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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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宫宴是借着慧贵妃生辰所办,如此自然要设在她所住的湘妃殿。自大皇子被害之后失了儿子傍身的皇后声势渐弱,而慧贵妃膝下却养着如今年纪最长的二皇子,此消彼长之下慧贵妃近几年来在宫中地位日益拔高,若非皇后素有贤名皇帝一时找不着由头夺其印鉴,怕是现在掌宫大权已落入慧贵妃手中。
也就是说,慧贵妃现如今名义上还是皇帝的妾。
但凡是个妾,无论她再如何得宠,宫中势力再大,也没有资格为着她的生辰大宴群臣的。
所以……
“TMD你就打的这个主意!”
夏瑾将手里的东西一把摔倒林航脸上,林航本就心虚哪里还敢动怒,只得将东西接过老老实实摆在桌子上跟小媳妇一般凑到夏瑾面前讨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