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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生之侯门庶子 by一品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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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也与上辈子没太大差距,只因人不同了瞧着有些……碍眼。
他倒想看看,这根搅屎棍还能再搅出多少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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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一切都顺着轨道进行,夏家子弟照常上下学,只除了夏环一人因着身上有伤多请了两天假。定远王那边也张罗着进宫面圣进献宝马,京中好骑射的子弟多对那只在西北大营能见着的宝马十分好奇,继夏瑾几人之后又有几波去城外营中瞧了瞧的,有没有骑过夏瑾无从得知,只是,按照当日他们看见的那般架势,进入马棚过过眼瘾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人多,眼杂,自然好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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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王远走西北大营六年不曾归京,此番回来进宫觐见之时皇帝自然是要大摆宫宴携群臣接风庆贺的。林方淼坐镇西北边防十数年,打得那西蛮子闻风丧胆十多年来不敢进犯,劳苦功高是一方面,赏无可赏却又是另一方面了。
“子敬举家在外奔波十数载,为我大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只你子嗣到底单薄了些,虽说世子人才俊朗长子谦谦如玉,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儿子再多不嫌多,你多要几个总归没错的。”
皇帝坐在正首方拉着一旁的林方淼极为亲切地道,
“你夫人随军奔波伤了身子,我便赐你美人二十,愿子敬来年添丁,那才不辜负一身功业啊。”
林方淼连忙跪下推辞道:
“陛下厚爱臣不敢请辞,实在是内人于臣有恩,结发十多年来一直侍奉左右无半句怨言,臣早已许她不再纳妾,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又劝了几句,到底还是没逼着人家纳妾,席上群臣皆纷纷称颂定远王夫妻鹣鲽情深,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但到底不敢多提的,毕竟女人最多的那位还在正首上坐着呢。
“你夫妻二人有此深情也算世间难得,朕便不做这恶人罢。只你此次回京可得多住些时日,西北那边无须忧心,有你的部下辅佐那新任将领定能保边境无虞,子敬在外奔波大半辈子,是该安定下来享享清福了。”
席间瞬间安静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皇帝的意思,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偏向得罪林方淼,是以便一溜地赞他劳苦功高,享清福一事却是无人敢提。
众人都盯着定远王,不过是看他当众如何表态,自愿放权自此过上随性自在的日子还是握紧手中军队与大成皇帝……分庭抗礼。
“臣,愿为大成江山戎马一生,万死不辞!”
林方淼再次跪下,可那在沙场积淀了十数年的煞气却是半点不减的,霸气十足地往那边一跪,竟是把旁边所有坐着饮乐的权臣都比了下去。
席间这下是彻底安静了。
这等于当面打了皇帝一巴掌,有点血性的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是帝王。
可偏偏他是帝王就必须得忍。
林方淼在西北大营经营十数年,手底下的将领全都一心向他,全军上下围得跟铁桶一般,不仅让西蛮胆寒,坐在龙椅上的大成皇帝也心里不踏实。削权一事他可以提,却是不能硬来,否则一旦惹恼了林方淼面对的可是西北大营的二十万大军。
皇帝握紧了拳头,他花钱供应粮草,他筹钱炼制武器,却是让林方淼做足了好人让西北大营的军民将他如神明一般供奉,视中原皇帝如无物。
忍之一字,剜心滴血,皇帝面上无一丝怒色,心中却恨不得将林方淼亲手凌迟。
“既是如此朕倒还真不知该如何赏你了。”
皇帝怒极反笑,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却是将杯中酒尽数倾倒在了案几上。
“论品阶论钱帛,你都是不缺的了,甚至论兵马连朕都不如你,唯一缺乏的子嗣你也不要,如此你倒是说一样,看朕给不给得起。”
皇帝笑得极为和善,却是让在座的人都为林方淼捏了一把冷汗,他定远王在西北大营是神气,可此次回京只带了两千人马,而单单是守卫京畿地区的正规军马就三万有余呢,到时候便是拼着西北大乱呢,杀了林方淼一家也不过是举手之事。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地从偏门闯了进来,连滚带爬地到内侍长黄公公旁边耳语几句,只见那老太监听后大惊,直接冲到皇帝面前跪下哀哭——
“皇上,大殿下他,殿下他……殁了!”
原来今早定远王进献了十匹宝马,圣上龙心大悦,又兼大皇子生辰将至,便将其中一匹赐了下去,却不想那畜生在皇子试骑之时发了疯,当着众人的面儿将大皇子甩了下去。与西蛮战马配种所得的马匹比中原马种高了不止半点,更兼当时那疯马人立而起,大皇子摔下去之后当场便拗断了脖子。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呆愣愣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许久之后伸出手颤抖地指着林方淼道:
“将这暗害我皇儿的贼子拿下,三日后,推出午门……斩首!”

☆、第十九章 计中计

今日宫宴永宁侯府去了三个人,虽说一早就知道今天肯定会出事儿,可知道归知道心中却是不能不担忧的,夏瑾陪着李氏一同在锦绣院里头焦急等候,等到下头的人终于来报夏二爷回来后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母子两个相携出园子迎接夏二爷,人一进屋李氏便吩咐下去准备热汤沐浴更衣,趁着这个空隙夏瑾问了问宫中情况。
“父亲今儿个怎的回来得这般晚?”
“小孩子家家此事莫要操心太多,你只记着,这几天别再往城外军营中去,也别和三房的人走得太近……”
夏二爷拉着夏瑾好生交代,又想起学堂那边也少不得与皇子皇孙接触,遂直接提到,
“你这几天莫要再去学堂,留在家中多陪陪你母亲,诸事留个心眼儿,事态虽未明朗小心些总不会错的。”
夏二爷又反复叮嘱了夏瑾好几次,待到热水快要放凉才去沐浴,夜深夏瑾也不好在父母房中多留,只得起身回了海棠园。
今晚所有参与了宫宴的人回到家中之后无不严令各家小心谨慎减少出行,更加强府中护院人手不分昼夜来回巡查,稍有响动便心跳如鼓难以安寝,紧张的气氛以皇宫为中心向四周逸散,直至笼罩了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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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动了手脚那匹不是还留在马厩里头么,怎的就跑大皇子那边去了!”
回到御书房后怒气无处发泄的皇帝一脚踢翻了黄公公,可怜那老太监一把年纪了还要遭此横祸,心口被踹得发疼还不敢叫唤,只得往后多滚了一圈又巴巴地爬到皇帝面前。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诸事皆是按着一早吩咐下去的办,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奴才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黄公公心里委屈却是半句不敢为自己辩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当还在马厩里头放着的那匹动了手脚的马转眼便跑到大皇子那处去了。虽说当初是打算着从马上动手脚好找个由头打压定远王一番,可搭进去一个皇子的性命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那可是皇上的嫡长子啊!
“黄福,你去……”
皇帝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只是这个猜想太过荒唐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你去让人验验别的马,查,全部给朕查!”
黄福连滚带爬地出了御书房,得出的结果却是让皇帝气得肝胆俱裂——十匹马全部被人动了手脚,平日里瞧着无事,只要人一骑上去就会发疯,直至将背上的人甩下去踏死了才甘心。
“好,好,好!”
大成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语气之中竟带着一丝笑意,只这一丝违和的笑意听得人忍不住双腿发抖,御书房中的宫女太监全都垂首含胸不敢出一丝动静。
“好你个林方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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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此次兵行险招,虽是被逼无奈却也到底是意气用事了些。”
林航与定远王妃在王府中收到消息后皆摇头叹气,虽说早就知道会有这般结果,但真摆在面前了还是让人难以心安。
“你父王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就让皇帝欺负到头上来也不还手,此次撞上了正得宠的皇子……他怕是还觉着赚了。”
下一次大牢就要皇帝赔上一个儿子的性命,这还真就是他亲爹的一贯做派。
林航无奈摇头,真心觉得此次父王着实闹得太过,当初知道皇帝会在进献的马匹上动手脚时已经避无可避,无论入宫之前防得多严献上去之后总会被动手脚,皇帝是铁了心要安罪名他们根本没得选,所以便索性自己将十匹马全喂了东西。
如此一来……也算是没有白背黑锅。
无论怎么说,他亲爹一回京就弄死了皇帝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林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这事儿决计不可能善了。
“下一步该如何做?”
林航问亲娘,亲娘啃了一口苹果,抬头瞧瞧天色,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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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风云变幻,夏家因着夏三爷的缘故也算是与定远王有牵扯,是以相较于别的人家更为小心。
虽说现在皇帝没有要牵连定远王府其他人的迹象,可到底是死了个皇长子没道理会这么轻易放过去。然而,真要杀了林方淼却又是不容易,并非说取他性命不易,而是说——死了一个林方淼,还有二十万的西北大营子弟兵,那要是真乱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成安稳了这么些年,兵马虽多上过战场能与西北大营二十万大军相提并论的数来数去也只有那么十万,两边一对,优劣立现。不过也并非全无胜算,毕竟中原富庶,西北大营那边的军队若是叛乱,断了粮草和武器供给也是个大麻烦,虽说在西北那边也有后方给养供平日开销,可一旦打起仗来哪里能供应的上。
为了打仗,为了给养,留给西北大营的只有一个字。
抢。
连军队都沦为强抢百姓钱粮的匪盗之后整个国家也就差不多快倒了,若是这般打下来,不管谁输谁赢大成都注定要元气大伤,西蛮那边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南边倭寇也虎视眈眈,就连西南方的邻国也早想过来分一杯羹,如此……这仗根本打不得。
仗打不得,林方淼就杀不得
林方淼不死……难消皇帝心头之恨。
皇后守着大皇子的遗体数次哭晕过去,皇帝在一旁瞧着也是心如刀绞,他的儿子虽多却是最疼大皇子,虽说现今仍未立储却也不过早晚之事,哪知大儿子年纪轻轻就这般去了。
“可怜朕的孩儿……朕誓要让那逆贼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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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与李氏在福寿园陪着老夫人闲聊,王氏自然也在的,夏瑜夏环因着外头乱也没再去学堂,如此倒是全得空了一同去福寿园请安。
“我的乖孙,呵呵呵,快来快来,今儿个老太婆我高兴,我的乖孙这下是全齐了!”
老夫人一手搂着夏珮一手拉着夏瑾,却是将她正经的亲孙子夏瑜与夏环晾在一边,阖府上下没有不知道老夫人贤良的,便是全京城也知道永宁侯夫人是个心善宽厚的长辈。二房虽不是她亲生,可平日里该有的份例绝不克扣,大房有的二房一定会有,甚至二房得的东西还要比大房的好些,有这般贤惠知事的妻子老侯爷哪有不高兴的,遂愈加放心地将后宅托付与老夫人,多年来极少过问。
做继室做到她这份儿上,也算是难得了。
“这阵子外头乱,你们便安心在府里呆着,缺什么了只管同管家要,哪怕是再不想陪我这老婆子呢,每人都得耐着性子每天来我这儿露个脸,若是一日瞧不见,我这心窝就扎得慌。”
孙子和媳妇们纷纷应诺,夏珮被老夫人搂着有些不习惯,又不好意思挣脱只得强忍着,夏瑾却是借着端绿豆汤的机会起身脱离开去,转身又拿了把扇子递给夏珮道:
“这会儿渐渐热了,你莫要歪在祖母身上不动弹,若是捂了汗晚间祖母又该喊疼了,去,起来给祖母扇扇子去。”
夏珮感激地看了夏瑾一眼,接过扇子便立起身子与老夫人扇扇子,王氏冷眼瞧了一会儿却是在此时插了一句进来:
“瞧瞧,瑾哥儿这是吃味了,珮哥儿不曾来府里时你们兄弟几个他最小,现在,呵呵呵,哥儿心里头发酸喽,祖母的疼爱可是要分出一多半儿给更小的弟弟呢。”
这便是明摆着挑拨离间了,夏瑾慢悠悠地喝绿豆汤不理王氏,李氏却是看不过眼了接过话茬要为夏瑾出头。
“哥儿哪里就能想到这一层呢,大嫂又不是不知道他素日的个性,十足的呆愣子一个,最不会的便是去琢磨这些,我还想着他这般傻直的往后出去可怎么好,万事还得仰仗瑜哥儿这般稳重的在一旁提点才是。”
李氏这段时间内进步不小,跟王氏两个你来我往斗得激烈非常,与以往那个几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的样子大有不同。
夏瑾瞧了瞧李氏,转过头去毫无预兆地对老夫人笑了笑。
老太太被夏瑾笑蒙了,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得随手将矮几上的瓜递了一瓣给夏瑾。
“小娃娃长了一张花哨的脸,往后大了不知道要伤多少姑娘的心,多吃些,吃成个大胖子才好,省得以后出去祸害人家闺女。”
“祖母这是嫌弃孙儿了?这可如何是好,来来来,便把这一盘儿瓜都赏了我,好让孙儿拿回去吃成个大胖子,以后惹您厌烦了便是锤起来也不会伤着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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