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主-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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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纶皱皱眉,这个问题又两个意思。一是接着上面的说的湖中景,可是湖面上又如何有人?那么想必她说的景中人就是自己了。难道她是想设计羞辱自己?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先被芳纶自己否认了。
若是真的想要折辱自己,她又哪里需要绕这么个大弯子?再说了,若真是要这么算,她不也是景中之人吗?难道她是要自取其辱?
想到自己若是沉默不答,终是尴尬的,芳纶便干脆对曰:“裙拖六幅萧湘水,鬓锁巫山一段云。”
“何谓人中意?”朝凤既没有说好,有没有说不好,只是连珠弹般的又追问道。
“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见朝凤问的急切,芳纶也懒的思考这么多了,想也不想的,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说完后,她却又有些不是滋味了,便又多看了朝凤两眼。
杨鲍二人都是著名诗人,芳纶敢自夸才情可比杨日严;可让鲍参军感到窘迫,这大胆的可不是一点点。不过从她刚刚的回答,和她所做的诗词开看。却也不是在夸海口,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
芳纶见朝凤先是沉默不答,后又转为叹息,心里难免有一些忐忑。便直接开口问道“如此究竟如何?如此的女子,她会有什么命运?”
也不知是设计者故意为之,还是朝凤站的位子不对。芳纶虽是能看见她的脸,却看的极其的不真切,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昏暗的烛火照耀在朝凤的脸颊上,却让那如墨染的眸子更加的深沉:“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芳纶一愣,当场呆住,不知所措的看着朝凤。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重新开始思考。可是心中神智越是清明,心中反而越是混乱。想清楚了,到不如什么都不清楚来的自在。
是了,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歌妓,等到年老色衰,难免像古人诗里面所说的那样嫁作商人妇,这样凄凉的晚景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不是吗?武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可是那又如何?以色伺人者,安得几日好?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车马稀,待到自己年老色衰时,莫说是相貌了。就是连一个找不找得到,一个能够让自己遮风避雨的地方,都还是两说。
“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对人前乔做作娇模样,背地里泪千行。三春南国怜飘荡,一事东风没主张。添悲怆,那里有珍珠十斛,来赎芳娘。”芳纶低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脸上又恢复了朝凤第一次见到时的笑容。
“今时娼妓满布天下,其大都会之地,辄以千百计。其他偏州僻邑,往往有之。终日倚门卖笑、卖淫为活,生计至此,亦可怜矣!唐宋皆以官妓佐酒,国初犹然。至明英宗宣德初始有禁,而缙绅家居者,不论也。故虽绝迹公庭,而常充牣里辍S钟胁涣ビ诠伲揖佣艏檎撸孜街今阶樱遣皇な樱∥一顾闶敲玫模膊桓以谏萸笫裁葱矶唷E沃慌文芄惶焓且惶欤睦锔胰ハ胧裁次蠢矗俊�
芳纶的声音依然很是清脆,只是再没有半点喜庆的味道,反而听的人心里凉凉的。朝凤还来不及再开口,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喧嚣,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九十五章:春染袖
花楼下本就是莺声燕语的,热闹的紧。可是就在一瞬间,仿若烧开的油锅中混入了水一般,楼下热闹的几乎是要爆炸。
“怎么了?”朝凤皱皱眉,向楼下望去。
不得不说,这间屋子的地理位子还是十分不错的。且不说房内构架的精巧,单说只需要开窗一望,便能把一切尽收眼底。这一点倒是值得自己借鉴一番,若是用在宫中,至少可以看的清楚些。
就在朝凤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被人猛的一拉,从窗边拽回。术葬微凉的体温实在是和周边热闹的环境有一些不符,可是他眼中的那浓浓的关切却是不假的。
“怎么了?”朝凤伸手摸了摸术葬的头。唔,好松软。和自己想象的不同,术葬那金色微卷的头发摸起来实在舒服,就像是摸一只被太阳晒的暖暖的猫咪。
“恩?”术葬皱皱眉,想要挣脱开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甚至破罐子破摔一般,低下头,弯下身子好叫朝凤摸的不这么费力。虽然觉得文君在摸自己,就像自己在摸小乖一样,可是好舒服“下面人太多了,如果一下发生了什么,我怕自己不能及时站到你身边,你会有危险。”
看着术葬微眯的眼睛,还有从喉头间微微泄露的咕噜声,朝凤的脸上也不禁放松了些许。担心自己吗?居然被一直猫咪保护了,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无奈呢?
“看来我们的运气实在不错,今天居然有幸可以见到怡红楼的花魁娘子——珠帘秀。”钱老板笑着走到窗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个不小心就把朝凤额术葬隔开了。
术葬皱皱眉。看向钱老板,眼中暗含威胁之意。可是钱老板却好似得了眼疾一般,视而不见。术葬突然觉得自己的牙有一些发痒,恨不得狠狠地给面前这只狐狸精一口。
“珠帘秀?”朝凤轻轻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早就听闻花魁娘子相貌美艳,可是即使是再美艳。却也不该到这样的地步啊。
楼下的人宛若朝圣一般在等待着什么,虽议论声极其的嘈杂,但是珠帘秀这三个字却是听的极其清楚的。突然。一阵琴声袭来,人群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不论是卖笑娘,还是销金客都直觉的闭上了嘴,甚至还让出一条道路来。
“您有所不知了,珠姐姐可和一般女子,且不说她的相貌了,就是才学也是极佳的。奴家这诗词的本事。就是姐姐一手教导出来的。不过奴家学艺不精。到现在还只是懂得个皮毛。”芳纶笑笑。已经掩饰住之前的伤悲了“还有好事者,特意为姐姐写过一首词。您别说那小子虽是穷了些,可是这词倒是写的极好。”
“哦?难得听见你夸奖别人。”朝凤笑笑,虽是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却不难猜出芳纶是个极其傲气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用杨学士,鲍参军来比拟自己。若是能被她称赞的,那倒是值得自己一见。
“轻裁虾万须。巧织珠千串;金钩光错落,绣带舞蹁跹。似雾非烟,装点就深闺院;不许那等闲人取次展。摇四壁翡翠浓阴,射万瓦琉璃色浅。”芳纶的声音很慢,却不会叫人觉得拖沓。明明只是诉说,却如同吟唱。
“宝贵似侯家紫帐,风流如谢府红莲。锁春愁不放双飞燕。绮窗相近,翠户相连,雕栊相映,绣幕相牵。拂苔痕满砌榆饯,惹杨花飞点如绵。愁的是抹回廓暮雨潇潇,恨的是筛曲槛西凤剪剪,爱的是透长门夜月娟娟,凌波殿前,碧玲珑掩映湘妃面,没福怎能够见?十里扬州风物妍,出落着神仙。”
这首词表面上句句咏珠帘,骨子里句句写帘秀,托物喻人,语意双关,对珠帘秀的色艺赞赏备至。这首词写的情真意切的,想必作者定是爱的深沉才会有如此感想。
“既然这么多人喜欢,为何不把她收到房中做妾?妾虽是难听了些,可皱着眉不济,也好过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来的强。莫非是她心高气傲,不肯?”朝凤回过头,看着芳纶问道、
芳纶摇摇头,表情更加无奈“这些时春寒绣裀,月暗重门,梨花暮雨近黄昏。把香衾自温,金杯不洗心头闷。青鸾不寄云边信,玉容不见意中人。空教人害损。谁喜欢似那浮萍一般漂泊,可却不是虽都能安定下来的。”
“此话怎讲?”见芳纶眼中悲切异常,朝凤便知道事情怕是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姐姐她。。。。。。”芳纶顿了顿,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往下说。不过这事情却也实在是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姐姐她和我不一样,她是官妓。”
妓。女的主要来源,是奴隶,就是所谓‘奚‘。奚字在象形文字中,是‘手持绳圈套女人‘,套到女人操皮肉生涯,加入公营企业,这种妓。女,就是‘官妓‘。官妓的制度在中国持续极久,《吴越春秋》说‘越王句践输有过寡妇于山上,使士之忧思者游之,以娱其意。‘《万物原始》说‘汉武始置营妓,以待军士之无妻室者。‘而《南史》上说齐废帝‘每夜辄开后堂,至营署中淫宴。‘都是官妓。
官妓的来源,主要有三:一、罪人家属--的人权单位不是个人,而是家族,所以才会有株连九族的说法。一个人犯罪,常常连累到一家。通常的公式是:男人给宰了,妻女则沦为官妓。
二、奴隶买卖--古代希腊罗马的奴隶,在人口比例上比大夏多;但在时间持久上,比大夏短。大夏买卖奴隶,有过‘与牛马同栏‘的大场面,人变成牛马,还有什么可说?
三、堕入风尘--是变相的一种人口买卖,只不过被买卖的,原属良家妇女。《北里志》所谓‘误陷其中,则无以自脱‘,就是这一类。
因为公营,所以官方设有专门的机构。这种机构,在唐朝先属‘太常‘,后属‘教坊‘,由‘乐营‘管辖。《云溪友议》记有‘乐营子女,厚给衣粮、任其外住‘的一个特例,是两个信释道大官的德政,反证了当时‘乐营子女‘是不能外住的,官妓的没有**自由,是和没有人身自由一致的。
因为没有自由,所以任凭处理,前程莫问。汉朝本来对‘群盗妻子‘发配为营妓的,但是李陵行军时,发现她们,就一律给杀掉;宋朝平北汉,北汉‘献官妓百余人于宋‘;胜利者意犹未足,还‘夺其妇女随营‘。宋朝的官妓,从宽录取,不但把罪人家属当公娼,甚至把良家妇女‘系狱候理者‘(在看守所中等待判决的)都派上用场!甚至公然去抢来,逼良为娼!或者干脆诬陷良民为盗匪,以便将家属收为官窑子!
更妙的是:王安石变法时,一切都公卖,酒是其中之一。为了卖酒,居然派妓女助售--‘官卖酒用妓作乐‘!《都城纪胜》书里说:‘官库则东酒库、南酒库、北酒库、上酒库、西子库、中酒库、外库、东外库,每库皆有酒楼。若欲美妓往官库中点花牌,其酒家人亦多隐庇推脱。须是认识其妓,及以利委之可也。‘
普通的民众很少知道,就在市集中,一部分酒家原来是官办的。最早的目的是推销政府造的酒,‘以充国用‘。这是一位立身谨严的政治家王安石出的怪主意。王安石本人,在别人请他吃饭以妓作陪时候,拒绝入席;但他却和管仲一样,为了‘以充国用‘,竟不惜油然而生‘皮肉之见‘,使政府大吃其软饭。
按照芳纶刚刚的意思,这珠帘秀是连赎身资格都没有的,那想必她是第一种了。这罪人妻女也是命苦的,原本是不谙世事的小姐,夫人。哪里想一朝变了天,居然得到了这种下场。只怕是心中的苦闷,比身上的还要在重些。
“快看,珠帘秀来了。”
楼下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一个众星捧月般的女子,在其他妙龄少女的拥簇下,走了进来。在场的女子虽多,可是朝凤却一眼就认出来谁是珠帘秀了。
藕丝裳翡翠裙,芭蕉扇竹叶。衬缃裙玉钩三寸,露春葱十指如银。秋波两点真,春山八字分。颤巍巍鬟云鬓,胭脂颈玉软香温。轻拈翠靥花生晕,斜插犀梳月破云。这哪里像是凡间的女子,分明是误落风尘的仙子。
就连朝凤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叹:这女子莫不是丽春园苏卿的后身,多应是西厢下莺莺的影神。便是丹青画不真。妆梳诸样巧,笑语暗生春。他有那千般儿可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楼下被众人层层包裹的女子突然抬头,笑着望了朝凤一眼,眼睛中有许多说不出来的东西。朝凤皱皱眉,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楚,可是定睛再看,珠帘秀却已经别开了头。
第九十六章:花魁娘子
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借问东园柳,枯来得几年。自无枝叶分,莫怨太阳偏。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那年离别日,只道住桐庐。
桐庐人不是,今得广州书。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昨日北风寒,牵船浦裹安。潮来打缆断,摇橹始知难。人生有太多无可奈何,又有太多的情非得已,可是那又如何?再多的苦楚,也得要学会承受。若真的不想承受了,那便打败它。
见人已经走远了,朝凤便也不再向窗边张望了,而是回到桌边,重新端起酒杯。因为在空气中放置时间过长,杯中的酒已经凉透了。可是朝凤却丝毫不介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珠帘秀吗?朝凤皱皱眉,仔细的脑海中思索这个人。她的确是个大夏人,一个大夏人为什么会被当做是匈奴的官妓?莫非她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