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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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跟着他笑了起来,一个人若是在同样的地方摔倒过两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同样在这里受伤,确实有些可笑。
“当年你是怎么受伤的?”我问。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呀?若说到当年,可要远喽。当年我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这也就是戴笠为什么派我来长春的原因之一。当年就在这个地方,我腿部中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兄弟倒在了我的面前,哎,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拖着糜伟震。在这雪地里又走上了一天。我们才到了乐山镇。
我没想到地是。日本人竟然没有追来。这是我最意外地事情。不过。川岛芳子一向狡猾。说不定。她就在那个关卡等候着我们。
乐山镇是一个和其他镇子没有什么不同地地方。狭窄地街道。住着不过百户地人家。从东边走到西边。就算是逛完了整个镇子。
一进到有人地地方。我就不能在扶着糜伟震了。他必须装地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然。就有可能被当地地一些激进分子报告到日本人那里去。
所谓地永乐茶馆。绝对没有他地名字那么大气。找了半条街。最后。在一间小地不能在小地门面房旁边看到了那块小地不能在小地招牌。
走进去后才看到。那间小小地茶馆不过就是一户人家地客厅。前面开茶馆。后面住宿。
茶馆中,只摆放了三张桌子,没有伙计。大概,平时来光顾的,除了苍蝇就是我们了。
“有人吗?”我一面问一面将糜伟震扶到了桌子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每动一下,就要倒吸一口凉气。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接头的暗号是大红袍。根据我的观察,这间小店应该不会有过于昂贵的茶。
过了半天,一个穿着黑色土布马褂、咖啡色长袍的清瘦的男人才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像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读书人。嘴边的两撇没有打理过地胡子,看上去显得他更加的落魄。
这样一个落魄的读书人,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地。
“您需要点什么?”他慢悠悠的说道。那语气仿佛在说,虽然你们来这里花钱,但是,我是清高的不稀罕你们的钱。
“西湖龙井,除了西湖龙井我不要别的。”我说。
他的眼神中立刻露出了精明,最有打量了一番看到没人,才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客观,我们这里有虎跑泉水,您要吗?”“那就换成铁观音。”我说。他立刻说道:“这里只卖大红袍。”
说完,他死死的盯着我们看。
“你们从哪里来?”他问。
“我们和你一样。”糜伟震说道。
“你们是老板的人?”他问。
糜伟震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我受伤了,需要立刻治疗。”那人点了点头,问道:“贵姓?”“姓陈,陈北方。”糜伟震说道。
那书生说道:“在下姓宋,宋英明。大家都叫我老宋。”
“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我说,
老宋点了点头,说道:“我立刻去安排。你们要到哪里去?”
我刚要张口,糜伟震在桌下将我的手一按。“明天就走。”糜伟震说道。老宋点了点头,看了看门口没有人,才急匆匆的出去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糜伟震低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不承认不行。老宋这个人目前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与于德泉不同,老宋几乎就是闲棋冷子。并不被戴笠重视。所以。他在戴笠的背后作出什么事情,没有人会知道。
“走吧。”糜伟震说道。
“走?”我不禁的问道。
“现在先找个地方吃饭。”他说。我点了点头。明白了糜伟震的意思。他害怕老宋出去这趟是去找日本人,到时候,来一招请君入瓮,我们就彻底的完了。
我和糜伟震在一间包子铺坐下了。那是一间在普通不过地路边包子铺,既可以看到老宋家发生的情况,又可以顺利的脱身。
我和糜伟震背对着老宋可能回来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那顿包子,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也是最美味的。
据说,朱元璋兵败,有一次几日没有吃的。一对乞丐夫妇大发善心,将讨要回来地豆腐与青菜煮成了汤,喂朱元璋吃下。朱元璋当时觉得,那是最好吃地东西。问起姓名,曰,珍珠翡翠白玉汤。
平日里,我并不太爱吃包子。而那天,我一个人吃下了半笼,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回头的一瞬间,看到老宋回来了。立刻回过头,轻声对糜伟震说道:“他回来了。”
糜伟震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吃饭。”
我立刻低着头喝汤,老宋先是进了自己家地茶馆。看到里面没人,又出来张望了几眼。失望的回了屋子。
半个小时以后,糜伟震在桌子上甩了几角钱。我跟着他,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老宋的茶馆。糜伟震走在前面,万一遇到意外,我就会立刻带着情报离开。
还好。老宋没有我们相信中的那么坏。
一见我们回来,老宋问道:“去哪里了?急死我了。”
糜伟震笑了笑,说道:“饿了。几日没有吃东西了。”
老宋点了点头,自然也知道我们是不信任他的。只听他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城南那里,有一处房子,是我的。那里偏僻,几乎也没什么人。你们暂时先住在那里吧。”
糜伟震抱起了拳头,笑着说道:“谢谢老弟。”
老宋摇了摇头。说道:“不谢。只是你们自己要多多留意,明天走的话,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糜伟震点了点头。问道:“我们想会天津,有没有安全一点地方式?水路、陆路都可以。只要能尽快回去的。”
老宋想了想,说道:“这还真不好说。现在查的严,前几日新京那边出了大事,各处查的都很严。像你这种受伤的,只怕更难一些。”
“哎……”糜伟震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们如果走水路的话,说不定还有些办法。”老宋说。
“哦?此话怎讲?”我问。
老宋这时才发现了我地存在,他对我笑了笑。说道:“现在水路查的不严。只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水路也要在丹东那一带。此去,路程艰险呀!”
糜伟震沉吟了一下,小声的问道:“你可有电台?”
老宋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了以后才敢说道:“有是有,但是,已经有两年没用过了。”
糜伟震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番才敢说道:“那你今晚就启用吧。发电报就老板,就说。掌柜遇险希望救助。”
老宋为难的点了点头。我问道:“有苦难吗?”他笑了笑,说道:“也不算困难,只是,害怕日本人的电台监听到。”
我点了点头,我们走了,他还需要在这里潜伏。戴笠的手段真是高明,连这种地方都养着他的人。难怪,人家说,在中国不能将戴笠的坏话。说不定。你身边卖瓜子地小贩就是戴笠的耳目。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当晚,我跟糜伟震就住在了老宋安排的房子里。老宋带来了药水和纱布。我重新帮助糜伟震包扎,他地伤口没有好转的迹象。若是放在平时,他此刻一定躺在了医院里。但是,明天,我们依然要亡命天涯。
第二天一大早,老宋就有了消息。
戴笠回复,在等一天,已经派人来接应。
老宋带来了一些食物。闲来无事,我和他闲谈了几句,才知道他也没有妻室。回忆我身边的那些为所谓的党国与革命付出的男人们。
比如,张勒抑、糜伟震还有萧烈。他们几乎都没有固定的女人,大概,生活在这种动荡不堪的时代,有家,就是一份拖累。
即使,死,也死不安宁。
“老宋,我托你打听的,新京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了?”我问。
老宋一面帮我倒水一面说道:“打听过了,回来地说,新京已经全部的戒严了。听说跑出来两个革命党,杀了一个日本大官。上面认为,他们还有同党在城里,于是,全城搜索。”
我点了点头,那是川岛芳子的性格。她一向自已聪明。大概,她会认为,我们觉得灯下黑,已经跑回去了。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章 逃亡之路
没想到,那天夜里就出了事。
日本人查到电台的信号,连夜将老宋带走了。老宋的茶馆也立刻被封了。
一大早上,糜伟震见老宋没来,就只大事不妙。他要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上了男人的衣服,跟着他溜进了镇子里。
见老宋带走,镇子里的人心惶惶。就在老宋家对面卖包子的大叔,一面看着老宋的铺子一面幽幽的说道:“老宋是革命党?谁信呐!他若是国民党,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老宋在镇子人的眼里,一向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老实巴交的人家里竟藏着一个电台。
糜伟震和我,只能在镇子里闲逛。一方面,老宋的家迟早要被日本人查到。另一方面,我们还要等接应的人。
老宋被抓,他甚至连接头的暗号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是谁来接头呢?这还不算,万一老宋把我们供了出去,就是死。
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时的心里压力更大。
当初在林子里,好歹还在日本人的眼皮子低下。现在呢?简直就摆在了日本人的眼前,只要他们愿意,随时,我们都会被送到刑场。
幸亏,这镇子里还算有一些外来的人口,到可以让我们在短时间内不会暴露。
我不停的搓着手,难以掩饰心里的不安与焦急。尽管糜伟震白了我几眼,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内心的那种压迫感,根本控制不住的向外涌。
不得已。糜伟震在老宋家对面地客店里包下一个房间。一进房里。我忍不住地大哭了出来。内心地那些压抑。没有人能够理解。
糜伟震不停地透过窗子看着下面。我哭着将两把枪地保险全部拉开。万一日本人冲上来。自杀就是了。不然。落在日本人手中。生不如死。
这两日。糜伟震依然发着高烧。到了这种节骨眼上。他连呻吟地力气都没了。或者说。是不敢发出任何地响动。
离开了老宋地房子。我没办法帮糜伟震换药。买药加上换下来地纱布。都十分容易被人发现。按照计划。如果今天下午之前我们等不到接应地人。趁着傍晚。我们就必须离开。
这里。已经十分地危险。
死。并不可怕。可怕地是死之前地折磨。就像是被猫捉到地老鼠。猫并不吃掉它。而是慢慢地将它折磨致死。
上午十点,糜伟震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土布衣服的男人,在老宋家的门口迟疑了一下。
“你下去。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小心,不要暴露。”糜伟震说。
我点了点头,将那份情报塞到了糜伟震的手中。
“如果听到枪声,就快走。”我说。
糜伟震转过身,点了点头,拍了拍我地肩膀。
我迅速的下了楼,在人群中找到那个黑衣的男子。
那是个在普通不过地身影,不知道他究竟是我们的人,还是日本人派来试探的人。
如果老宋没经得住拷打。将我们的落脚点和接头的地点说出来。我打了个冷战,不敢在往下想。
这个人始终都没有回头,我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但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竟然领着我到了镇子附近的一处小山下。
我慢慢的掏出了****,知道难逃一劫。心里只想着,让糜伟震快点跑。
这时,那个男人停下了。
“怎么,还没跟够吗?”他一面说。一面回了头。他地手中举着一只枪。
我咬着牙,压低的礼帽下几乎看不到他的脸。
突然,他将枪收了起来。
“怎么是你?”他问道。
一面说,一面将礼帽摘了下来。
“啊!萧烈!”我嚷道。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你没死?”我激动的问道。他重新将礼帽扣在了脑袋上,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一面走一面笑着说道:“是呀,没死。”
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我。
躺在他的怀里。我流了眼泪。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哭着说道。
萧烈拍了拍我的头发,开玩笑似的说:“你扮作男人还挺好看地。我记得。当时,载着你回长春的时候,你就是穿男装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下来。
“是呀,”我说。“这才几个月呀?我走的时候,又穿了男人的衣服。或许,我上辈子就是男人。哎,想不到,几个月以后,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萧烈点了点头,悲切的说道:“于老板死了。”
“我看到了,非常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