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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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擦去手上的汗珠。
这间屋子小的可怜,根本没有可以掩护的地方。
而且,只要随便在外面放火,我和糜伟震就会被烧死在这里。这时,我看到糜伟震的脖子上也掉下了汗珠。
“死就死吧。”我轻声对糜伟震说道。
在这世上。或许还有很多美好地留恋。比如,我的弟弟;比如,萧烈的消息;比如,手上地情报没有送出去。
太多的比如。我曾想,这次回去一定要去看看苏文起。记忆中,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算起来,已经有一年了。上一次的相见,还是苏小童死的时候。
但是,现在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将不在属于我。
我也无法在见到苏文起。
以前。还有萧烈发誓,要将我的尸体拖回去。现在。只怕要死在这异乡了。
我曾想,若死了,就将尸体埋葬在苏文起出家的寺院附近。或许,在苏文起下山提水时我与他还能够重逢。
佛说,五百年的修行换来擦肩而过。
来不及让我多想,只听川岛芳子冷笑着说道:“好呀。你开枪就是了。”
说完,她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开枪吧,无所谓的事情。他不过是个普通地日本民众,若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日本人涌到中国来。中国有句古语怎么说?每个人都是一粒浮沉?算了,我忘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我不禁的到吸一口冷气。
川岛芳子竟然要要糜伟震打死那个日本人。
我看到糜伟震的汗出的更多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糜先生开枪吧,大不了,我们两个被打成筛子。”我一面说一面在身后拉了拉糜伟震的衣服。
糜伟震的汗珠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故作镇定的说道:“好吧,金壁辉,我数到三,你若不肯放我们走。那么,大家就同归于尽吧!”
我冷笑着说道:“糜先生,何必数到三,直接开枪就好。”
川岛芳子背对着我们。窗外,有不知道多少枪口对着糜伟震和我。
我们挤在墙角,那是一个唯一不会四面受敌的位置。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家。
我地家中,也有这样的一个墙角。小的时候,我常常拉着弟弟蹲在那墙角里。就在那里,我第一次感受到黑暗带来的踏实感。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这种多年以后,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我喜欢的感觉。
不会有任何男人,能给我那样的踏感。要我安心。
唯一不会抛弃我的,只有黑暗。
“三,二”糜伟震喊道,他紧张极了。我微笑着拉开了枪栓。只要糜伟震打死了日本人,我和他都要自杀!
只有自杀才能逃过日本人地折磨。
如果我们被抓到监狱里,川岛芳子怎么也不会放过我们。
见川岛芳子没有任何地反映,糜伟震轻轻的喊了一声,
正当此时,川岛芳子突然大喊一声:“慢!”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竟然服输了。
“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们要放了他。”川岛芳子说道。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恨透了我们。
至少,我们是赢了一半。现在不用死了。
“当我们安全的时候,会放掉他,你们地兵向后退。”糜伟震说道。
川岛芳子露出玉手轻轻的一挥,顿时。一半的日本兵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几分钟以后,一辆车停在屋子的门口。
“晚秋。”糜伟震说道。
我走上前去,立刻有日本兵迎了上来。我将枪口对着川岛芳子。她不禁的也一惊。她挥了挥手,那些用枪口对着我的日本兵立刻放下了枪。
糜伟震一脚将那日本人踢倒了车里,几乎与此同时,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我做进了前面,用枪指着司机的脑袋。
“快走!冲出去!”我说道。
司机一脚油门,冲到了日本兵的队伍中,那些日本兵立刻散开。总算是冲出了一条路。
没有枪声。
我地想象中,川岛芳子一定会趁此机会开枪,但是。她却没有这样做。
这么看来,她对车上坐着的这个日本人一定有所顾及!
对,一定是这样!
看来,这个日本人的身份简直不一般,甚至让川岛芳子都有所顾及!
我回头看了看糜伟震,他地眼中充满了焦虑。
汽车一路的颠簸,好不容易才出了城。
守城的日本官兵,一看到车里的日本人也是一惊,几乎立刻打开了城门。
这更让我觉得。他是个宝贝。
看来,是老天不让我们死。这个日本人质可以用上一段时间。
“停车!”糜伟震突然说道。
我诧异的看着他,立刻对司机说道:“停车。”我不知道糜伟震的用意,但是,他是指挥官。
车子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糜伟震狠狠的用枪托砸了那个日本人。日本人立刻晕了过去。
“下车!”糜伟震一把将司机拉了出来。“啪”的一声,糜伟震开枪打死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禁的说道。
“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地去向!”糜伟震说道。
“你这是滥杀无辜!”我恼怒的说道。
糜伟震白了我一眼,说道:“这是战争!是战争就要有牺牲!不可妇人之仁!你做到后面去!看着那个日本人,我来开车。”
我相信。我们的后面一定跟着不少的日本兵。只是距离远。他们不敢立刻献身而已。
而躺在我身边的那个日本人,在他晕倒时。我看到了他的手。
那是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触目惊心。
他的手指虽然像干胡的树枝,但是,看上去十分地有力。如果,他真的是个日本高级官员,我相信,他一定是个军官。
不会有文官的手,像他的手一样。看上去,令人害怕!
“听着,你把日本人的所有钱都逃出来。”糜伟震命令到。
我一手拿着枪,一手摸着那日本人刚披上不久的衣服。
“什么也没有!”我说。
“晦气!”糜伟震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亡命天涯
一路上的颠簸让我昏昏欲睡。晕倒的日本人还在躺着。
除了车灯与月光,路上没有任何的光亮和声音。在这宁静的夜幕下,我与糜伟震却在逃命。
突然,那个日本人一下子窜了起来,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
“停车!”我****的喊道。
即使我用枪对着他也没用了。他的手,可以在五秒钟内捏断我的脖子。
在他的铁掌下,我无法呼吸。无论我怎么张嘴,也吸收不到空气中的自由养分。
我突出了舌头。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能理解,为什么上吊自杀的人都会吐出舌头。
糜伟震停下了车,日本人捏着我的脖子走了下去。
看来,他还打算开车回去,并不希望我们的血弄脏了他的车子。
“放下枪!”他用生硬的中文对糜伟震说道。
糜伟震苦笑着,将手中的枪放到了地上。
“后退!”日本人说。
糜伟震渐渐地退到了悬崖地边上。这时。糜伟震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古田正武!”糜伟震说道。
那日本人笑了笑。得意地。
他掐着我脖子地手已经松开。顺势。他将我搂在了怀里。双手放在我地手上。举着枪对着糜伟震!
还有什么。比亲手杀死自己地同伴更加残忍地事实呢。
我明白了日本人地意图。
“快跑呀!”我对糜伟震讲。
但是,已经完了。“啪”的一声。枪里射出了一颗子弹,糜伟震顺势倒下,掉到了悬崖里。
“啊!”我不禁的嚷道。
日本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放开了我。
我急忙奔到悬崖的边上,黑暗中,我看不到糜伟震在哪里!他一定是死了。
日本人哈哈大笑着,一面****着手中的那支枪,一面拉开了车门。
他一定是想开车过来撞死我!
我顺势捡起了糜伟震故意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枪,拉开保险。对着日本人。
“你忘了这个!”我狠狠地说道!
日本人回了头,看到我手中的枪也吃了一惊。
这种低级的错误,使他失去了主动权。我几乎都没有思考,就开了枪。
日本人临倒下前对着我开了一枪,但是,并没有打中我。
我有急忙跑过去。对他开了几枪。他,彻底的死了。
我从日本人手中抢过那只枪,又跑到悬崖上面大声的喊道:“糜伟震!糜伟震!”
没有回应。
看着漆黑的夜色,我决定到悬崖地低下去看一看。
谁也不知道那悬崖有多深,但是,我必须要下去。我一个人,回不了家。糜伟震的身上有那张情报,我必须将它带回去。
多少人为了这张纸送了命?
刚才出城前,我看到了挂在城门口的于德泉。他死的真的好惨。肚皮已经被完全的隔开。肠子挂在了外面,随着风轻轻的飘动。
一个在敌人的眼皮子低下潜伏了几年的老特工,竟然以这样地方式牺牲了。他的死。充斥着血腥和暴躁的味道。
我苦笑了几声。
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少人躺在家中安度时光?没有这场战争,于德泉可以在家中教孩子读书。可以依靠古董店地收入为生,可以平平淡淡的渡过他的一辈子。
没有战争,萧烈可以找一个好妻子,在生上一大堆孩子。他可以找一份普通人的工作,用微薄的薪水养家。像一只驴子一样的,傻乎乎的过着日子。
但是,就因为战争。他们和我的命运都改变了。
我憎恨这种血淋淋让人恶心的事情。我厌恶流血。无论是谁地血流出来时都带有一种甜丝丝的腥味。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腥味。与其他的腥味不同,这种味道,更让人难以接受。血的流出,就意味着伤痛与死亡。
不会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让人惋惜。
几秒钟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只要枪声一响,身体跟随着那力量所倒下。至此,那身体变得软软的,没有任何的生气。是死了的蛇。软塌塌地让人恶心。
我厌恶死亡。
多年以来,我身边的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以死亡的方式抛弃了我。比如,我的父亲,比如,梅翰林还有苏小童。
生前,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他们无法诋毁自己的誓言,于是,他们选择用死亡的方式来惩罚我!
这种方式。是最无奈的。同样。也是最残忍地。
正如现在地糜伟震。
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的死了。戴笠。不需要在费尽脑筋在报纸上编造谣言。也不需要家中在举办丧事。他死在了这荒山野岭间,没有人可能会把他地尸体拖回去。
他会一点一点的腐烂。他的**,会渐渐的变成泡沫,发出恶心的臭气。
这是他****的开始,也是他飞升的同时。
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已经为他写好了这个事实,即,他死了。不会在有任何的思想。即使他不甘,也不会在给他机会。
我顺着土坡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
“糜伟震!”我轻声的叫着。
刚才的枪声,一定会指引着日本兵的前来。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翼翼。
“糜伟震!”我喊道。
我的脚碰到一棵树。我摸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半天,才听到坠落的声音。
完了,他掉下去了。我无法将他救上来。他死了,图没了,我也没有回去的意义了。
我叹了一口气,几个月以来用心潜伏的一切,都在此刻付之一炬。
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不禁的苦笑了几声。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晚秋。”那声音说道。
是糜伟震!
“糜伟震吗?”我问!
“我在这里。”他虚弱的说。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应该在我的西侧,我摸索地一点一点的前行。
“晚秋,快点,我的手受伤了,你把我扶上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日本人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糜伟震说道。
我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我一碰他。他轻声的呻吟了出来。
“伤到哪里了?”我问。
“这些不重要,你会开车吗?”他说。
“张勒抑教过我一些,但是,我从未开车上路过。”我说。
糜伟震扶着我地手,****的站了起来。我们两个摸索着一点一点的回到了上头。
“快上车!”糜伟震喊道。
他迅速的启动了车子,飞快的开着车子离开了那里。
这时,我才发现。他伤到了肩膀,是左边的肩膀,每每一****。他就会忍不住的呻吟一声。
他一定非常的痛苦。但是,如果不忍着这种痛苦,很有可能被日本兵追上。
“你刚才怎么活下来的?”我问。
糜伟震笑了笑。说道:“我当过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