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酋长夫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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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黑陶罐
我怎么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多愁善感,什么春愁闺怨的,那是属于后世闺阁中的小姐贵妇们,我是谁啊?我只是原始社会里一个衣不蔽体,茹毛饮血的山野小女人呀。什么伤感呀,愁绪呀,只能是稍纵即逝,不然,说不定就会从你身后的山林里,突然就跳出一只野狼呀老虎呀把你“啊呜”一口吞掉。
我的陶坯终于晾晒干了,还好,只裂开了一个陶坯碗。我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几个半成品朝着山洞走去,下一道工序,我要开始烧制陶瓷了。
唐姐姐她们露出很诧异的表情,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不过这么些天来,她们也习惯了我处处的与众不同,还好心地帮着我把我的半成品运送到洞中的火堆傍。
烧制陶瓷按道理应该是要在窑中密闭烧制,就象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那样烧制个几天几夜才成。我这里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我只能是露天烧陶,而且还象做化学实验一样,只进入小试阶段,暂时还进入不了批量生产阶段,只是实验而已。
木柴燃烧的温度,大概就1000℃左右吧,也许更低,600℃还是有的,这样的温度够得上低温陶瓷(术语,指的是600℃到700℃左右烧制的陶器。)的温度,这就够了,现在,就看我来烧制陶瓷吧。
火太重要了,绝对不能因为烧制陶器而把篝火弄熄灭了,不然我可真的要被逐出洞穴了。我只在火堆上放了三四个陶坯,添足柴禾,让火充足燃烧,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的半成品正在烧制“成器”。
傍晚,元唐带着外出狩猎的男人们回来了,大家好奇我的举动,不明白我在干什么,木唐还特意提醒我不要再把火弄熄了。倒是元唐眼里发亮,他来到我的身边,帮着我将那几个陶坯在火堆里架好,让它们能够在火里充足燃烧。
燕子气急地闯了过来,对元唐说:“她一个人无聊玩火就算了,你这个族长为什么也陪着她烧这些泥巴团?”
“燕子,妹土她不是在贪玩。”元唐和颜悦色地解释。
“你总是向着她说话,凭什么她就连贪玩你都帮着她?我看你真的是被她给迷住了。”燕子气愤愤地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我微微一笑,有什么用呢?我可是元唐的法定老婆,地位稳固无比。丫头,你也就只能干瞪眼干吃醋罢了。
不过,我真的很欣赏她的这种率直,不像我,爱与恨都藏得那么深,所有的感情都悄悄放在心底。元唐被她的这句话弄得好像有点尴尬,他下意识的干咳了几声,明显就是在掩饰尴尬情绪。
夜深了,所有的人都睡去了,我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盯着我的作品,元唐也不去睡,陪在我的身边,从眼角边看过去,他也是无比期待的样子。
柴禾“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散发出松木的香味,我添加着树枝,保持着旺旺的篝火。“妹土,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元唐问我。
火光映照着他蓬乱的胡须和头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这一刹那间,我很想知道如果他刮掉脸上的胡须是个什么样子。看他那双温和深沉的眼睛,我想如果他剃掉胡须,应该还算一个美男子吧。嗨!我怎么尽在胡思乱想呢?他正在等着我回话呢。
“唔……唔……我就看着小孩们玩泥巴,就想将泥巴放在火上烤会是什么样子。”我支支吾吾,并不想告诉这个原始社会的男人我心中真实的想法,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有着几千年或者更久更久的代沟,我何苦要费心与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交流呢?
“你知道吗,你这样并不是贪玩,这就是‘制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很兴奋,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后悔连连的样子。
对,这就是制陶,难道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吗?不过我有点奇怪,他怎么也会知道“制陶”这个词呢?并且还是现代汉语。我没有继续深想,只是感觉我这个酋长老公也是与众不同的。
我坐在篝火边,终于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瞌睡虫真的是好厉害,我努力克服睡意,但是好像越克服,越想睡,我的头磕碰在自己的膝盖上,我在“钓鱼”了。“妹土,你睡吧,这火堆今夜就由我看着。”元唐的声音沉沉地在我耳边响起。
“嗯。那我就睡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睡觉去了。
我惦记着我的几个宝贝试验品,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地来到篝火边查看我的产品。其它的人还在那里酣睡,元唐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不时地添加着柴禾。
他穿着一件野麻织成的褐色的衣服,头发蓬乱的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他的背影在烟火的摇曳中显得好寂寞,这是我又一次感受到他的寂寞。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中竟然有一丝莫名的牵痛。
转念又一想,也是啊,我这个法定的老婆根本就和他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没有另一半的男人,当然看起来孤单寂寞了,这是由于我的失职造成的。不过按照这里的习俗,他作为一个部落之长,完全可以再娶好几个老婆,我不理他,他还可以找其他的女人嘛。
他的寂寞好像又并不仅仅只是由于没有身边人造成的,好像这种寂寞更深更深,就象我心中的寂寞一样,不也是一种深藏的与时代隔阂的寂寞吗?
听到我的脚步声,元唐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笑容,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妹土,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想看看我的东西。”我不想说出“碗”“罐”这些对他们来说还是生僻的术语。
我们一起从火堆中将这几个烧成了黑色的陶器小心翼翼地扒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炸裂了它们。我屏住呼吸,看着这几个奇形怪状的陶器静静的冷却。
它们简直太丑陋了,罐子不像罐子,碗不像碗,还是黑乎乎,也不光滑细腻,粗糙得很,我不知道怎么给它们上釉。就这么些奇形怪状的陶器,对我来说,却是几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
待它们冷却了,我才敢去触碰我的艺术品,可惜的是,其中的两个已经炸裂开了,我几乎要哭出来,几天的辛苦白费了,我紧张地不敢去摸那两个陶器。却见元唐已经轻轻将它们拿在手中,走到洞穴里的那个天然小坑前,舀了一罐子水,缓缓地用木头支起,放在篝火上燃烧。不一会儿,那丑陋的黑陶罐里终于冒出了水蒸汽,元唐望着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妹土,你的陶罐做成功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屏着呼吸看着我的黑陶罐,看着它烧开了第一锅热水。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它究竟蕴含这多少宝藏啊!这要你去发现它,利用它,它就能给予人类丰厚的馈赠。
我们有唐部落终于有了第一口陶制的锅,它竟然会出自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之手。现在我们就可以用这个陶罐,将野麦磨了粉,熬成野麦面糊糊喂养我们部落的孩子了。
制陶成功带给我的欢乐才不到两日,我的妹妹盐女就哭哭啼啼地从清风部落来到了有唐部落,她一见到我就泣不成声:“姐姐,阿爸……阿爸快不行了!”。说罢,便拉着我朝着山洞外飞跑。
☆、第15章 我的阿爸
盐女一边拉着我的手踩着高低起伏的山路飞跑,一边“呜呜”地哭泣。山路两旁的荆棘划破了我的野麻衣服,刺痛了我的脸。
娘家人对我来说,除了那天送亲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对我来说都是从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尽管这样,我的心还是揪得紧紧地,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跟着盐女一起朝着清风部落的方向飞跑。
盐女的手瘦瘦硬硬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湿湿黏黏地握着我的手。看着这个惊恐伤心的黑瘦女孩,还有她身上不时被荆棘和枝条划破的树叶衣服,我的心不由心疼怜惜。我尽量跑在她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一挡荆棘和枝条。
“阿爸打猎时被野猪伤了,已经快不行了,阿爸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盐女呜咽着。虽然并没有见过这个阿爸,但是在这一刻,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刺痛,拉着盐女的手朝着清风部落狂奔。涉过溪水,穿过密林,我和盐女在山野中赤脚飞奔。
终于到了清风部落的洞穴,我们的洞穴在一片低洼潮湿的山脚下,洞穴的入口用树桩和荆棘覆盖着用于防止野兽的袭击。还没有进入洞穴,迎面跑过来二三个黑瘦的小野人,看见我们的到来,象得救似的飞向我们,一个个抱着我哭成泪人:“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弟弟妹妹。
洞穴里传来一片凄厉的哀嚎之声,我的双腿不住颤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洞口。洞穴里昏暗潮湿,有一小堆篝火正在燃烧。确如我的兄长熊豝曾经的话,这个洞穴比起有唐部落的洞穴来说,无论从地理位置,大小,采光和通风条件来说,都远远不及有唐部落的山洞。在这个狭小阴暗的洞穴里拥挤着二三十个我的娘家亲人们。
篝火边,众人正围着一个人哀哭。这就是我的阿爸,我的父亲吗?他那瘦小的身躯平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张浸满鲜血的兽皮,花白蓬乱的头发和胡须遮住了他的脸颊,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嘴唇微微翕动,胸脯微弱的起伏,他似乎很平静了,并没有太多的痛苦的表情。
我的兄长熊豝正望着我,我的弟弟妹妹们正望着我,清风部落的亲人们也正望着我。我朝着这个正在慢慢消失的生命一步步走去,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乎知道我已经到来,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里竟然射出一丝盼望欣喜的光,他朝着我艰难地抬起手,挣扎着说:“妹土,不要怕。”
我瑟瑟发抖地跪在他的面前,却开不了口,只是默默流泪。他似乎想擦干我脸上的泪水,却因为这个动作激起了更大的痛苦,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呼吸痛苦而急促。我的兄长熊豝连忙抱住了他的头,大哭着对我说:“妹土,快叫阿爸!阿爸他一直在等你,快叫阿爸呀!”
我的牙齿在咯咯吱吱地上下颤抖,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在这个时代的阿爸,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我在这个时代的阿爸。“妹……妹土,阿爸……阿爸对不起你。”
我不知道这个阿爸和妹土这个女孩有过什么样的结怨,但在这一刻,面对着这个就要消失的阿爸,我只是拼命地摇头,眼泪不住地流淌,开口叫了一声:“阿爸!”就在这一刻,我的心才真正融入了这个时代。
他要抓住这生命最后的气息向女儿说出最后的话语,呼吸愈发的困难:“妹土,自从……你阿妈抛下你们走后,你……就是阿爸最贴心……的帮手。阿爸……没有让你……吃饱穿暖,……为了不让我们族的人饿死,还……逼着你……嫁给有唐族,不让……你……和朔风在一起。阿爸……阿爸要走了,阿爸对不……。”
我捂住了他的胸脯;哭着说:“阿爸!不要说了,妹土在有唐族过得很好。你不会死的,妹土不会让你死的。”
阿爸抚摸着我的头发,努力要挤出笑容来:“委屈……你了,阿爸……本想打些猎物……送到有唐族去,阿爸……不想让你在那里受苦。”
我泣不成声:“不要再说了,阿爸!有唐族的人对我很好,妹土在那里很好。阿爸给我找的人家,妹土很喜欢。”
阿爸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光不舍地望着他的儿女和族人,说:“我想打好多……好多……猎物,让你们不再……不再……不再……饿……”他的声音急促起来,嘴里喷出一股鲜血,眼里停留着无尽的牵挂,无尽的不舍……
“阿爸!”
“族长!”
我的阿爸在众人的哀哭声中离开了人世。他给了我在这个远古时代最疼痛最揪心的父爱,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多说几句话,我就连他的姓名和年龄都还不知道,但我的哀伤却是真真切切的,我只知道,他是我的阿爸,我在这个蛮荒年代是个有阿爸疼爱的姑娘。但是,他在给予了我他最后的温暖和疼爱之后,就永远离开了这个饥寒困苦的世界。
但愿他的灵魂能够到一个没有野兽,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黑暗的地方。架起熊熊燃烧的烈火,我的阿爸化作屡屡青烟离开了这个蛮荒世界。留给我的除了哀伤眼泪,还有身边这一群弱小无依的清风部落族人。
我擦干泪水,环视着我的这些亲人们。我们清风部落的人口不多,一共只有二三十人。除了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人,大多数都是些十多岁的少年。后来我才从盐女口中知道,原来我们清风部落三年前曾经遭受过一场山洪,为了保护孩子,族中的成年人大多数都被山洪卷走了,所以才清风部落才变得更加的弱小。
阿爸死了,我的兄长熊豝便成了清风部落新的族长,真的难以想象他该怎样带着这些半大的青少年们在这荒野里生存下去。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爸临死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