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时代(血族)-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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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挣扎着睁开眼,用手肘撑着地半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直到双眼适应了,才面无血色的发出一声惨叫,拼命的向后退去,蜷缩成一团缩到角落。
“为什么会——”艰难的发出声,已是沙哑不堪。他难以置信的环顾着四周,这两米的狭窄阴暗的砖房四处漏水的声音前面隐约可见的精铁的栅栏还有身下的这些发了霉的干草这里,赫然是他曾经待了三年的中都大牢!!
不可能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切都是梦——这一切全部都是梦!!他胡乱的摇着头,发出混浊的嘶吼声。明明明明已经死了英国朗费罗庄园霍普——
“阿德莱德”脱口而出的音调奇异非常,却让他的眼泪一下子掉落。难道都是梦他用力抓起一把干草举到眼前,修长的成年男子的手已经冻的红肿不堪,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养尊处优,指间的干草潮湿的触感真实无比,再没什么可以欺骗自己
李绥双眼发直,泛紫的嘴唇无法控制的发着抖。是了原来那个所谓的再一世才是黄粱一梦什么英国什么侯爵这个世上哪有这样的地方!
他仰头又哭又笑,张着嘴接着漏下的冰凉的水滴,感到胸口一阵阵撕痛。李绥啊李绥比之如今,到底哪一种更为痛苦?要是现在还可以继续徜徉梦里你要如何?
“恭字号大牢里的那个人又发疯了”不远处巡视的狱卒小声的嗤笑着走过。
“怎么能不发疯啊那人的一干家人斩首的斩首,剩下的一批老弱妇孺前日都被流放了估摸也是活不下来的”另一人嘀咕说。
“这人不是李浦和李将军保下的吗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直留人在这里受罪”
“十有八九是得罪了将军说不定是那种嗜好嘿嘿,那贵少爷刚进来的时候我瞅着白白净净的这些大人们”
“走吧走吧,喝点酒去今儿天真冷的邪门儿”
李绥在黑暗里咬破了嘴巴,憎恨充斥了整个大脑李浦和李浦和!
李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不帮也就罢了如何要落井下石——我李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竟连一死也做不到,要在这里受这样的折磨!!?
他慢慢想起来,到这个时候他已经两天没有喝过水,也没有人送饭他又想起那种散发着馊味的饭,一阵反胃。到底哪个是真的他躺到了地上闭上眼,如若是梦自己怎么还知道今后发生的事情?三年三年他痛苦的喘息着真的还有两年吗?!还能熬得过去吗
“呵”李绥自嘲的笑出声。就算真的像自己梦到的那样,待满三年得以出去不还是一死?就是不知死了之后,能否还像梦里那般,再活一世他忽然记起,那个漫长的梦境的最后,他仍旧是选择了死。原来兜来兜去仍不能平淡一生
“不若就这样去了”他轻笑的低喃,泪水滑过眼角。
“做梦——!!”一个阴沉冰冷的男声猛地响起,在牢中回荡。随着一阵锁链打开的声音,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
李绥猛地一震,慢慢的仰起头看去。一双牛皮描金官靴,深紫色的武官朝服,还有那张脸,那张俯视着他的男人的脸——黝黑皮肤,坚毅五官,凌厉双眼,刻薄嘴角却是李浦和无疑。
“你纵是管天管地却管不着我要生要死”李绥笑了起来,沙哑的说,然后就被一脚踢得滚到一边,咳吐不已。
“看来这一年多你却是白活了。”李浦和哼了一声,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厌恶:“你若是还有那自由,何故还被关在这里?!”
李绥咳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简直歇斯底里。他喘着气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男人,说:“那敢问大人罪人李绥,何时能得解脱?”
“你休想!!”脸色完全变黑的李浦和冲了上来,一把揪起李绥靠近他的脸咬牙说:“但凡我活着一日,你就休想简单死去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对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话刚说出他反
而一脸震惊,松开手倒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狠狠的瞪着一脸怔怔的李绥。
‘我不会让你死我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
李绥没有注意到李浦和的表情,他不停的想着那句话好熟悉的话那种低沉又带点骄傲的语气,却温柔深沉的让他几欲落泪。他怔怔的捂住胸口,那里心尖上简直酸痛难耐。就是这样,他还是疲惫的说不出话,就连憎恨也说不出口说着爱我可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意愿我可愿意活着?我能不能活着?我若是活下去了会不会恨你
“李绥——”李浦和扭曲了脸,捏住他的双肩不住疯狂的摇晃:“你在干什么——你在想着谁?!你在想着谁?!啊?!”李绥恍惚回过神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凤眼却变得异常冷静,冰冷,完全没有刚才那般情意朦胧,这让李浦和感到疯狂的愤怒!!
“你在想着苏绾是吗?!”他阴鸷的低语:“我告诉你!!我下个月就要迎她过门——从此你那未婚妻子就要替我相夫教子,你永远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李绥却缓缓的笑了,瘦的不成样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你娶便娶了和我有甚关系?”
说罢便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李浦和气得浑身颤抖,最终却也没有再打他。他用力把李绥贯到地上,眼里满是怨毒阴鸷和一点他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你不想问我吗?”他一字一句说:“你不想问我为何要这样陷害李家,还把你扣在这里?!”
李绥睁开眼,嘴里又散开一丝血味。
“哈哈哈哈哈——”李浦和看他望过来,疯狂的笑着:“大少爷你看看你现下这幅样子,可还有分毫李家贵公子的俊秀飞扬?!我告诉你——这都是你们家那些女人造的孽!!!”
李绥听着,心渐渐沉了下去。那是真的并非李浦和诬陷的他的姨娘把李浦和的姐姐害死的事情
“我也奇怪了我姐向来小心谨慎,从不参合那些丫鬟争宠的事情,怎么就得罪了大丫鬟,被推到湖里淹死”李浦和冷笑:“那大丫鬟虽然被处死了,但是我有次却在绣房的外面听见你两个姐姐在争吵,说是因为我姐得老爷青睐,有意愿收房,所以二夫人寻个机会就害死了她,还把罪名推到大丫鬟身上我们不过是家生奴才,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给点钱就了事了。”
李绥睁大眼,脸色惨白原来,原来他突然和自己疏远是因为知晓了真相
“我是小孩,所以他们都不防备我,”李浦和低声说,眼神怨毒:“我老母一病不起,老父也被派到别院,一个小孩子家家能兴得起什么风浪?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装作走丢,然后投进中都江,等被那游湖的将军夫人救起,就装作失了记忆,重新成为良民”
然后成为将军府养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待年纪一到就步入行伍,只想着挣了军功,好把那杀姐之仇报上一报,血债血偿!!
“也是老天爷帮我”男人蹲下来,用力挑起李绥的下巴小声说:“新皇登基,你们李家站错了队伍,不用我想办法你们就死定了。”
李绥颤抖着嘴,半天才说出话:“那你为何单单这样折磨我?说到底我并无什么地方对你不起啊!”
“放屁——!!”李浦和大吼,“那不是你姨娘?!说不定你那大家闺秀的娘亲也知道这底细!!你们李家没一个好东西!”他缓了下来,凑近李浦和笑:“至于你你说我折磨你这可就误会我了”
他低头看着这青年面无血色满脸失神的样子,忽然说不出话来。
“你我幼时交好,李大人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李绥轻声问。
李浦和怔住了,掐着青年下巴的手指抖了一下。耳边一瞬间响起孩童的笑声和鸟叫声,很快又散去了。他呼出一口气,仓皇的站了起来。
“过去的事休要再提!”他后退了几步,又狠下脸:“你不要想着和我套什么关系,我却不吃你那一套!!”
“你好自为之吧”他招来狱卒,匆忙开门走了出去,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反正不要想着那些死不死的事情!”
李绥惨笑着捂住脸。李兴当初两个孩童到处爬墙掏鸟,何曾想过多年后会变成这般光景?他的那些家人们早些死也好,就算是早些解脱了。像他这样,纵然身体没有受什么折磨,但是却生不如死。
那些奇怪的梦境,已经渐渐远去了吧
再也想不起,也好
第三十四章 新生
“Stood by the gate at the foot of the garden
Watching them pass like clouds in the sky
Try to cry out in the heat of the moment
Possessed by a fury that burns from inside”
六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坐在华丽的高背椅中,围成一个六芒星的形状,而在六芒星的中间,摆着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和文字的石制棺柩。
他们低低的呢喃着古老的诗篇,在宽大的地下室里回荡。
抛弃过去,接受现实,然后永恒的享有未来吧
一旦您醒过来,
我们都将不再漫无方向,
一旦您醒过来,
我们都会拥护在您的左右,
一旦您醒过来,
长达百年的亲王之位将后继有人,
我们越来越强大。
我们越来越强大。
以萨麦尔之名。
以该隐之名。
六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和焦躁,即使他们已经等待了五天。五天对他们来说,不过和一秒
一样眨眼而过。
突然,六个人兜帽下的头都抬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石棺。
“我听到了呼吸声贾斯帕。”正对着石棺的身影开口说话,竟然是一个女人。声音低沉威严,带着中世纪贵族腔,每一个发音都像是在念诗。
她右侧的一个身影听到声音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瞬间有一种威压,好像竖起了一座高山。那个身影缓步走向石棺,同时伸手拂开兜帽,纯金的长发柔顺的散下,一直到腰间,微露的侧脸宛如大理石雕刻,英俊而冰冷。
他走到巨大的石棺前,蓝钻石一般的眼睛微微转动。然后他伸出一只完美的手,优美的一拂,沉重的石棺便缓缓开启。
“以萨麦尔之名,迎接亲王”他微微俯身,金发垂了下来,声音磁性低回。
“以萨麦尔之名,迎接亲王。”其余五人都站起来,俯身低念。
石棺完全滑开,露出鲜红色天鹅绒的内里,玫瑰花的香气瞬间散开,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满了整个石棺,纯白色的少年就安躺在其中,洁白的胴体被花瓣衬托的更加美丽无瑕。黑色发丝柔软的散落在骨瓷一般的面容上,挺直精致的鼻骨,鲜红色的唇瓣,柔软卷翘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然后在那一瞬间,这美丽的少年睁开了眼,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着,极致的冰冷。他的美丽立刻被这双眼睛模糊,没有人能把视线从这双眼睛这里移开,长久的注视着,仿佛就连灵魂都要被吸走。
“我回来了?”少年无声无息的坐起,抬起一只洁白无瑕的手臂怔怔的看着,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那名位于中间的女人脱掉兜帽,火红色的发丝带着美丽的卷曲瀑布般落下,艳丽张扬的五官见之忘俗,但是当被她鲜红色的双瞳注视着时,就有一种想要低头的冲动,那里面有着睿智,也有着狠毒。
她大步走到石棺前,轻轻捧起少年的脸庞,四目相对。
“你是谁?”少年不为所动的顿了一下,问道。
女人满意的笑了,但却矛盾的又有点不满:“我是,凯瑟琳。”
“凯瑟琳”少年喃喃重复着,然后了然般的歪了歪头:“啊,你是英国卡玛利拉议会的长老最年长的那位长老。”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凯瑟琳自动忽略“最年长”那几个字,露出诱惑无比的笑容。成功了——这是随着血液而继承的知识。
“说的没错,”她轻声的笑着说:“我们都是您的骑士在英国,没有人的地位能超越您。威尔亲王阁下。”
威尔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那些纠缠错杂的回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而眼前这一切
“我转变了?”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