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锦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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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配人的。
那两年的老太太着实让人害怕。纵然是她为人性子善良,可那样下狠手收拾别人……总要是有报应的。
孔妈妈和彭妈妈都不再说话……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太太终于大好了以后,花如瑾便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洗了个神清气爽后。带着自己从京城里给花之桐买好的礼物,往花之桐的住处走去。
一进院,还未等跟花之桐说上话,便被李贺拦住。
深秋的天气。虽不甚严寒,却也十分料峭。李贺只穿了一件石青色竹叶长袍。站在已枯黄的柳树下面,望着花如瑾。
“大冷天,表哥怎站在外头。”花如瑾上前,见李贺脸冻的惨白,心有不忍。
李贺眉间愁云密布,哑声道,“我等了妹妹好些时辰,今日终是见到了。”
花如瑾见他情况,便知是为了汪氏求情。“我帮不上忙的……”花如瑾抬头,躲过李贺颓然失了光彩的目光。阳光透过枝头洒下来,没有暖意,剩的只是凄凉。“所有人都看见了,是舅母发了疯一样的推搡老太太,才害的她犯了气喘之症。她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更不知道舅母为何这般不计后果的出手。但结果是,老太太险些因为她丧命。我愿意相信舅母是受人挑唆,也愿意相信她原是没有恶意的。可是……我是谁?我不过是个没了姨娘的可怜庶女,因老太太垂帘爱护,方才能活到今日。我明知是谁害了我的姨娘,不能报仇。看着自己弟弟小小年纪便要独自住在外院,不能帮衬。表哥说……我能怎么办?”
李贺看着寒风里,花如瑾瘦弱单薄的身子。垂了头。
“我相信,舅母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纵然是她十分的怨恨老太太将你们母子分离,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你要依附花家,才能成才。舅母不会害你。”花如瑾将话锋一转,神情坚定的看着李贺。“老太太不准舅母进宅见你,舅母一直安安分分,只求表哥能有一日高中,从此让你们母子扬眉吐气,给李家争光。如今,她为什么偏巧在太太离开府邸,老爷忙于政务的时候突然就进了府门?”
李贺犹如醍醐灌顶,思绪顿时清明起来。
花如瑾觉得。李贺纵然是再恨,也该恨那个撺掇着汪氏做坏事的婉姨娘,而非是出于自保而肃清家宅的老太太。
一阵寒风袭来,她缩了缩脖子。对李贺行了一礼,拿着荷鱼朱砂澄泥砚进了花之桐的屋子。
花之桐见姐姐带了礼物来,甚是欢喜。可眉宇之间也笼着一层愁云。
花如瑾瞧着心疼,“可是下人们怠慢了?”
花之桐摇摇头,不似往日那般睨着花如瑾,只小大人的样子坐在一旁。思索半晌。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祖母的病是因婉姨娘而起的。她可是恼姐姐养在老太太跟前儿,抢了二姐姐的宠?”
婉姨娘和花盛瑾母女,一直将花如瑾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可每每对她下手都有老太太护着周全。老太太又从头到脚都瞧不上婉姨娘,想尽办法。要将她斩草除根。婉姨娘如今也韶华不再,恐是不能再博得花奕欢心。
便想了馊主意,将汪氏那没脑子的笨蛋放进来。要她公然去和老太太叫板,她知老太太素有气喘的毛病,汪氏是个乡间莽妇。一句不和就会上手打人。老太太虽有丫头婆子护着,却也躲闪不及的。
若是汪氏得手。老太太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若是得不了手,也不过就是演了一场闹剧。
况且婉姨娘深知老太太当年和汪氏是做了怎样一笔交易才将芳姨娘弄进府来,老太太算计自己儿子,这事儿捂死了也不能说出来。到时候汪氏和老太太因李贺撕破了脸,怕是会口无遮拦,以老太太的性子,断然不会留她性命。
她没了命,老太太又被重创。婉姨娘岂不是一石二鸟。不,应该说是一时三鸟。还有一个受了连累,日后无人依靠的花如瑾。
花之桐说的其实只是表象。而实质不过是婉姨娘要保住自己母女二人的位子。
“我不知道。”花如瑾定睛看着花之桐,“这事儿你'文、'也不知道。日后无论'人、'谁再提起,你不许'书、'置啄半句。更不能露出厚'屋、'此薄彼的样子。我虽是你的同胞姐姐,你只心里同我亲近就罢了,莫要在言语行动上要旁人看出端倪。你要好好跟着大哥哥读书,兄友弟恭,让父亲宽心。”
花之桐用力点了点头,大眼睛里渐渐的蓄满了泪水。他哪里都好,乖巧懂事。又勤奋好学,只是太爱哭了些。
“桐儿一定认真读书,考取功名。日后再不让姐姐受委屈。”
见花之桐这样,花如瑾心头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稚嫩的小脸。一摸之下,又是心中一惊。这孩子脸上一点肉都没有。摸上去比看着还要可怜。花之横虽是个友善的兄长,可到底是个男孩子,心粗,不能像姐姐一样照顾弟弟。
花之桐又没有靠山,恐是下人要苛待的。花如瑾皱了眉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站稳了脚步,一定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各个都老实规矩起来,好好的对花之桐。
从花之桐处回去的时候,天色依然不早。老太太早就叫人摆了饭等着花如瑾,祖孙二人吃的正香。花如瑾却吧嗒吧嗒的掉下了眼泪。
老太太诧异,“好端端的,做什么哭了起来?”
花如瑾一抹眼泪,“今儿我去看二弟弟,瘦的不成样子了,孙女儿看着心酸。又想若非有祖母垂帘,我必不如桐哥儿。好歹他是男孩子,能读书考功名……我……我除了有祖母外,什么都没有……”
花如瑾哽咽,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太太。又往老太太碗里夹了一块鹿肉。“祖母要多吃些,身子骨硬朗着。不让那起子黑了心肠的人,欺负我们祖孙!”
老太太看着花如瑾的样子,也觉得心酸。又想到每每请安来,都缩手缩尾的花之桐,叹了一口气。“等过了这阵子吧,我也把桐哥儿领过来。”
花如瑾热泪盈眶,点头如捣蒜,大声谢过老太太,又拼命往老太太的碗里堆了不少的菜。很狗腿的继续讨好老太太。
海氏想要收拾婉姨娘,却苦于没有证据。直接被告人是汪氏,婉姨娘充其量算是个帮凶。海氏气的夜不能寐,在床上翻来覆去。
花奕在书房也是翻来覆去,天气渐冷,没有暖床的人,实在是令人堪忧。
“太太这案子审了可有几日了,怎还不见有眉目?”老太太端着手中的碧玉荷叶茶盅,挑眸看了看脸色灰败的海氏。
海氏垂头丧气,“都是些嘴硬的,哪个肯说实话?汪氏到底不是咱们家的人,不能用家法处置了。可若是扭送官府,若是扯出咱们府上的人,岂不是丢进了我花家的脸面。”
这话说的倒是明白。老太太点点头,将茶盅放下。“他们不开口,你倒不会想法子吗?你身边那些管司刑的嬷嬷,素日里不是有许多办法对付不规矩的丫头吗?怎么如今倒心慈手软起来了?”
海氏听了精神大振。因上面有着婆母,她虽管家却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如今老太太既然说了,那就痛下杀手好了。
又堪堪说了几句话,便忙着去摩拳擦掌,收拾那帮小蹄子。
☆、第七十七章 圣战(二)
花如瑾堪忧的望着海氏匆匆而去的背影,“婉姨娘那么娇弱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那要看看你爹他心能不能受得住。”花老太太冷哼一声,花奕这次要是再敢犯糊涂,出来拦着,她就越俎代庖,狠狠发落了他的妾室。
“你若姐姐爱瞧热闹,你母亲素日里也鲜少有这样断案的机会。你去寻了你若姐姐,也跟着瞧瞧吧。”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花如瑾跟着海氏一道出去。
花如瑾心中纳闷,不由得瞪大眼睛,咽了口水,“祖母?”
“你母亲做当家主母,虽不甚合格。但是耍起威风来,却是底气十足的。做主母的,明理宽厚固然重要,但偶尔也要会一些泼辣手段。可不是什么人都听得懂书面上的道理的。”老太太扔下这句话,便扶着彭妈妈的手进了门。
蜜桃最爱看热闹,素日里又最讨厌假清高的婉姨娘,一劲儿撺掇着有些犹豫的花如瑾。一路推推搡搡的拉着花如瑾到了若瑾的屋子。
果然,若瑾早就按耐不住了。
拉着如瑾的手,就往外走。
海氏将人压到了花府用来审讯犯错下人用的院子里,将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为的就是不想让姑娘们看见这血腥的场面,更是不想盛瑾哭哭啼啼的来闹场。花若瑾早就急着想要去看个究竟,苦于没有同犯一起,花如瑾来的正好。若是被发现责罚下来,也有人作伴,她总不会太孤独。
姐妹两人拉着手,鬼鬼祟祟的溜到了目的地。
那小院子,竟是原来刚搬到锦州时,给花如瑾准备的那个破落院儿。这会儿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花若瑾拉着花如瑾的手,鬼鬼祟祟的挪到后面的小角门。本看着门的婆子,偷懒去寻了旁人说话。正好给了若瑾和如瑾机会溜进去。
正屋的门口,有几个丫头婆子气定神闲的来回踱步。也有好奇抻着脖子去听里面情况的。若瑾拉着如瑾的手从回廊处一溜烟的跑到了后面的小报厦里面,又摸索着进了暖阁。悄悄掀了帘子,便能看见厅堂里的景象。
如瑾靠在若瑾身后,也趁着脖子望去。
见海氏正端坐在紫檀木扶手椅里,端着架子。脚下跪着四个衣着一样的婆子,旁边则站着婉姨娘和汪氏。
海氏握拳,重重在桌上一拍,气势十足。怒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想瞒天过海不成?若不是家中出了内鬼,这个外人如何进的府门,害了老太太?”
那四个婆子见海氏盛怒,忍不住浑身乱颤,便连汪氏也露出了惧怕神色。
偏这会儿婉姨娘却是一派安静娴雅做派,往前走了一步,缓缓开口。“太太抓了我们是什么道理?老太太出事。自然是那二门上的管门禁的婆子,和荣寿堂里的下人的过错。”
“你倒是摘的干干净净。”海氏冷哼一声,“只可惜,有人受不住罚,早早就将你卖了个彻彻底底。”
婉姨娘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却又故作镇定。反唇相讥。“那就静候太太理论了。”
海氏清晰的看见婉姨娘额头上骤然落了冷汗,便已经知道她是穷途末路,现在也不过是强自镇定罢了。将手一挥,即刻便有两个短打装扮的小厮,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婆子进来,随手便将那人重重的仍在了婉姨娘的脚下,双双退了出去。
那婆子想是被罚的不轻,发丝凌乱覆于额前。身上的衣物也被推揉的皱皱巴巴,肮脏不堪。人更是昏昏沉沉,不甚清醒。
海氏又挥了挥手。有秦忠家的亲自换了一壶新茶上来,毫不客气的尽数泼在了那妇人脸上。
都说凉茶能让人清醒,可这热茶泼在脸上的滚烫疼痛,更能让人即刻清醒。
那婆子沙哑着嗓子惨叫一声,猛的用手去捂被烫的脸。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乍然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婉姨娘惨白惊慌的脸。那婆子忙不迭的爬过去,用力扯了婉姨娘的裙摆,大叫,“姨娘救我。”
婉姨娘定睛瞧了半晌。方才认出这位是府上管买办的宋婆子。从前,婉姨娘还风光的时候,可不少和这位合伙赚府上的银子。两人建立在金钱至上的情谊,也算“深厚”。
以权交友。权倾则情绝。以利交友,利尽则人散。这样的道理不是白说的。如今东窗事发,婉姨娘已然不能给宋婆子任何好处了。她又糟了这一顿毒打,哪里还想替婉姨娘遮掩。
婉姨娘见她这般鬼魅模样,心下大惊。忙用力抽出裙摆,做出一副厌恶神色。“我救你什么?休得在太太面前胡言乱语。”
那婆子一张脸被打的青青紫紫,嘴角也裂了口子。一声吼下来不禁面部扭曲。听了婉姨娘这完全无情无义的话,猛的站起身子,全然不顾及自己身体的疼痛。手一伸,指着婉姨娘对海氏道,“太太明鉴,是婉姨娘给了奴婢银子,叫奴婢在出府采买的时候,告知汪李氏(花如瑾舅母)太太带着姑娘们上京给亲家老爷拜寿。这会儿门禁管的不严,汪李氏可趁此进府来看看李家小哥儿。”
海氏满意的点点头,又侧目去看汪氏。汪氏便连连点头,“我想贺哥儿想的紧……”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虽然她生的健硕粗壮,却也叫人瞧着可怜。
婉姨娘见是推脱不过,眼珠一转,道,“李汪氏几次三番使了银子,要人进来给我带话。说是想念贺哥儿,求我帮衬一二,让他们母子能见上一面。我一时心软,便应了帮她。”
这话是说给海氏的,未等海氏反应,她又忽的将话锋一转,瞪向汪氏,“你怎能这般糊弄与我。明明说了是来见贺哥儿,做什么又跑去老太太那里闹?我是让你进府,也不过是可怜贺哥儿小小年纪跟亲娘分离。可哪个要你去害老太太了?”
她说的义愤填膺,句句掷地有声,汪氏又连连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