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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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龄,她又发脾气了。
严旗无奈地看了一眼顾城南,顾城南怎会理会这些?也不管艺龄跑过来拉他的胳膊,径直走向野猛。
“情况还好吗?”
“术前已经陷入了昏迷。”野猛浑厚的声音越发低垂,“又提起了你的名字。”
“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
“他要你回来接管龙企!”艺龄抹去眼泪,近乎执着地对着顾城南:“我明白我爸的意思。”
顾城南淡漠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给了野猛一个眼神。野猛会意随后三个男人随着走廊出去了。
手术室门口,剩下来欧阳艺龄和她表姐。
艺龄余光撇着杨帆,讥语,“看什么?都和野猛订婚了还窥探别人的男人?”
“果然不一样了。”杨帆自语着,眼神仍旧不离顾城南的背影。直到三人在视线中消失她才转头看向她:“你若抓牢了他的心,还怕别人窥探?”
“那是我的事,你最好放规矩一点想想你有没有窥探别人的资格。”
“呵!”杨帆笑得极轻,近乎是哼了一声,“那你呢,又在窥探谁?”
“……”
手术室上方的灯依旧亮着。
四壁墙秃无物,周围静的痉挛。
空气蜷住了她的话,她张张嘴最终又闭上,直直地看那背影消失的拐角,窥探远方。
手术直到中午才结束,欧阳老爷子被推出手术室直到晚上还昏迷着。换肝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听到大夫的说明,众人莫做无声,心怀各异。
深夜,艺龄独自守在病床前。一手握着父亲的手,一手枕在脸下似睡非睡地闭着眼睛。
顾城南进来,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他来到她身边拿过沙发上的一条蚕丝薄被盖在她身上。她没睡熟,一有动静便醒了。
“是你啊。”
她揉揉眼睛强使自己清醒,拉过他的胳膊想让他坐下,他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她身旁。
她抬头看看他,漆黑的瞳孔除了冷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最终她放弃了,怅然若失地歪头轻靠在他身上,“手术很成功,有人开心,有人失望,你呢?开心还是失望?”
“开心。”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无法接手龙企。”
“也无法接手我?”她淡然平常地接过他的话,“不怕我爸醒过来向你逼婚?他那么看重你,也知道我喜欢你。”
“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沉默。
又是沉默。
她突然笑了,脆弱又忧伤表情被门外透亮的走廊灯照得一清二白,和平时骄纵野蛮、唯我独尊的大小姐有着天壤之别。
“七年了,你就没有一刻彷徨过。”
好讨厌,他一直都是这样地清楚自己的心,让人羡慕又嫉妒。
她闭紧上双眼,突然撒娇般地双手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一瞬间恢复了霸道,“我也不要彷徨,顾城南我认定你了!”
#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从红日而来,穿透云雾,四散向大地。
楼下,蒸屉起锅,不变的浓浓白团涌出,最后随风消逝,这时小吃棚子里响起了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楼前自行车的铃声乱响,电动车呼啸而过的喇叭声更大,小区墙外不远处传来了公交车的刹气和报站声。
宣莞呆呆地看着对面电视塔的时针走过第五格,早上的小凉风打在她身上,她晃神一激灵伸手关上窗,莫名想到,今天第三天了。
“莞儿出来吃饭了!”厨房传来母亲的喊声。
“……哦,来了。”
想到这个之前,她在想什么?她舔舔嘴唇,忘了。
中午丁宁出外勤正好在宣莞单位附近,两人叫上程珍在出版社对面的面馆吃午饭。
“你相亲了!?”程珍把刚夹到嘴里面尽数吐回碗里,小小的眼睛睁得溜圆盯着丁宁,“对方是干什么的?长得怎么样?家里有钱吗?”
是的,媒婆达人也在家长的压力下开始相亲了,并且看她扭捏的表情好像还成功了呢!
宣莞也默默把筷子插。到碗里,像只好奇的小猫双肘杵在桌上,等丁宁开口。
“就,还好吧。建筑师,长相一般啦!个儿挺高的,家里母亲是老师父亲是医生。”
宣莞盯着她扣指甲的动作就明白了她对那人的满意程度——十分满分十分。
程珍追问:“有没有约下次见面啊?”
“明天中午。”
“不错嘛!”
程珍刚做出调侃的小表情,下一秒嘴就嘟起来满腹惆怅的样子。
“啊~你们俩都有男朋友了我怎么办呐!”
宣莞提出异议:“我没有啊。”
话音刚落,顾城南来了电话。
“喂?恩……在吃……恩……好。”
那边应该是深夜,感觉静静的,连他的声音也变得轻绵。
两人简简单单几句过后便挂了电话。
丁宁问:“顾大老板?”
“恩。”宣莞正在按键不自觉抿起嘴,点点头。
程珍立即抱怨,“看吧看吧你那娇羞怀春的小表情,还欺骗我!你俩是不是已经好上了?”
“……”
宣莞愣了,伸手摸摸脸,不知道刚才自己是什么表情。
‘娇羞怀春’?怎么会……
洛杉矶的下午,阴。
太阳被封锁在云里,不透缝隙。暗沉的天,空气中星星颗粒感觉有灰尘在浮动。不好的天气让人都忘了如何发笑。
欧阳老爷子醒来时,病房里只有顾城南在。他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眉心成川,团着股深沉的思念。
老爷子的咳嗽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转身到他床边坐了下来。
一场手术削去了这个长者多年威严头目的风范。花白的头发,深陷的颧骨和眼窝,欧阳老爷子勉强把手搭在顾城南的手背,深深地看着他半晌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的力气。
顾城南心思澄明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最后没开口必是知道他也不会轻易作答,两个男人静默无言却心意相通。
话,不急于一时。
时近凌晨时,欧阳家森林别院灯火通明,老爷子醒来可忙坏了手下的人。
野猛和龙帮分属的几个头目在主楼会议室开会。白道,龙企的几个董事等在别馆。
厨房叮叮当当在做菜,煲汤熬粥的部分由艺龄在盯着亲自把关,这是要带去给欧阳老爷子的。
顾城南进到楼内正遇到了野猛的手下和公司曾共事过的几名长辈,众人知道顾城南在欧阳家的分量都不敢怠慢,主动上前攀谈,而顾城南自知既已离开了龙企也就成了外人,他只礼貌交谈了两句便离开,帮派、公司概不过问。
他回到房间时严旗正在打电话,见顾城南回来就撂了。
顾城南看他有些不自然,问:“怎么?”
“没。”
“和谁通话?”
“老大。”
“说什么?”
“啊!公司的事儿。”
顾城南盯着他瞳孔一缩,严旗别过头去不自然地摸摸后脖颈。他自认是说谎高手,但偏偏四哥一个眼神,他就自己丢盔卸甲了。
“那个,老大得到消息,白……白经佑下午上了飞机,回国了。”
☆、流年大姐
“老大得到消息,白……白经佑下午上了飞机,回国了。”
严旗话音刚落,顾城南一个深呼吸过后没有更过的思索便走到壁橱前翻出行李箱,“订机票,现在,最近的。”
严旗深深叹口气,就知道,这个千年情敌一出现,纵然他是顾城南,一张照片戒毒瘾的顾城南!也坐不住了。
他赶紧跟过去,但没敢伸手拦他。想想还是用说的吧,安全点儿。
“四哥,老爷子刚醒咱们现在走不合适!”
果然一道寒光射过来不容他多话,冷冷地回他两个字,“订票!”
没办法严旗只得听话的订了票。
最近的飞机是在两小时后起航,他给野猛打了电话算给个通知,野猛派车送他。不知艺龄从哪儿得知的消息,跑过来拦车。不过她来时车已经启动了。
顾城南瞥一眼倒车镜,看见野猛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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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城南走的第五天,按他说的还有两天他就回来了。
早上上班,宣莞一边下楼一边有意无意地盘算着,每每想起心里略略期待又略略紧张。不过……貌似期待多一些,她认真地想了想。
她很少认真想事情。其实那次岳家菜馆吃饭之前,宣莞也有认真想过两人无论身份、背景、性格还是家庭都不合适,更何况自己家还有债务。本是想把戒指还给他,但被他从马路上拽到他怀里时,宣莞除了吓一跳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安全感。
安全感?好像又不是,总之很是熟悉。
想来也奇怪,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让让,让让!”
“你TM快点儿!”
“别推我!SB!”
窄小的楼梯间一群急促脚步声的从上而下,夹杂着几个少年不满地催促声,一团混乱如龙卷风般朝宣莞冲过来。
宣莞正在想事情,楞了一下回头看那群少年推推搡搡已经近在咫尺。
旧小区楼梯台阶一般偏窄,楼道最多也将将容两人并行。这么窄的地方一群毛孩子打来闹去很容易发生事故,宣莞明智地往旁边靠了靠怕被他们连带着推下去。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走在最前头的胖男孩被后面的瘦子一推搡,脚下不稳赶紧伸手抓旁边的扶手。
这下他倒是危危险险地停住了,宣莞被他一挤摔下去了。
从楼梯滚下的一瞬间,宣莞下意识双手捂着头紧闭双眼,随着身子栽下楼梯,太阳穴突突地跳的紧!
好在只是半截楼梯,轱辘不到两圈儿就下到了平地。
宣莞惊魂未定,坐起来脑子嗡嗡了半晌才平静下来。她回过神来看看自己身上,又动了动胳膊,除了胳膊肘上顿时淤青的两块儿,其余好像没什么事儿。
几个少年也是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看看怎么样,那个小胖子更是一脸歉意地连声说对不起。
宣莞站起来又动了动,发现除了裙子上蹭了土脏了以外,没什么问题。
眼看再磨蹭就要迟到了,反正没事儿她也会不为难几个孩子,就过去了。几个少年还算有礼貌,道了歉一溜烟儿跑得没影。
宣莞拍拍衣服上的浮土捡起包也往外走,出了单元门她发觉不太对劲儿,停下低头看看右脚,肿了。
H市机场。
随着飞机滑跑减速缓缓停稳,机舱里的乘客纷纷依顺序而出。
顾城南马不停蹄地快步往外走,严旗紧随其后。
早上机场的人还算少,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大厅外。严旗掏出手机准备给房仲去电话,手肘正巧撞到迎面而来一个女人的胳膊,女人手里的红色牛皮包掉到了地上。
瞬时两人四目相对顿了一下。严旗先一步弯下腰去,捡起包递给还那女人。
“抱歉。”他表示歉意地勾起嘴角,英俊的脸上真挚也显得油滑。
女人上下打量着他,意味颇深的丹凤眼最后回归对上他的眼睛,似疑问似陈述地说了句:“好久不见了,大旗?”
严旗心咯噔一下,这陌生女人竟认得他?
他不由得也打量起她来。
这女人个子高挑,黑色紧身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黑发绾起,烈焰红唇,不太漂亮的脸上浓妆素裹也恰到好处。浑身上下有股强势的气质。这样一个女人他甚至在记忆里搜不出一个与之相似的。
严旗在国内从不会乱来,想想倒是曾经在美国时去夜店是常事。难道是那里见过的女人?
等等,她叫他……
“敢问,贵……姓?”
那女人莞尔一笑,拿手包拍了他一下说:“我和老大已经通过电话了。你在这儿等我,我送个客人,马上出来。”
猛的一瞬间严旗脑神经似通了电般串联起那些他们查过的零碎信息。
孤儿院大火之后、荣姐的失踪、老二的死、老三没了消息、付俊以和他身边那个女经理。
是了……流年之家的大姐。
韩荣林!
他手腕一晃,手机差点儿掉下去。
“荣姐?!”
空荡荡的一声仿佛盈灌这偌大的大厅,严旗觉得脑仁儿嗡嗡的,仿佛这两个字好像不是出自他的口,却见韩荣林看着他红了眼眶。
她伸手搭在他一肩轻搂住他,“只怪付家的势力够大,你们投靠的那家龙企也不是省油的灯。和你们废墟楼一别多年,如今竟是对面不相识了。”
几分钟,严旗的心着实是坐了把过山车,经过了最高点,现在还在过小坡。
“真的是三哥?他耳后的胎记也没了?老大派人调查过什么都没查出。四哥……”他这才想起顾城南,一回头人早已没了影。
上午八点二十分钟,上班的高峰时段。匆匆行人中宣莞拎着包一瘸一拐地往公交车站走。214路绿色大公共从她身边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