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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贵逼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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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佟雅萱脸上神情的白冬瑶,那不颗不知何时就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原地,脑子里刚才出现的那些疑惑不解的情绪立刻就被她抛弃到了一边去——佟雅萱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动、天真、善良、愚蠢、好骗!

如今,她可是行到了身为长姐的劝说义务,这佟雅萱却是这般地顽固不化,外面真传出了对佟雅萱不利的消息,那长公主也无法猜测到她身上来!

佟雅萱无需刻意观察,都能猜测到白冬瑶此刻的想法。

她的目光停留在白冬瑶那略显憔悴的面容上,一脸关切地问道:“大姐,你昨夜可是又抄写经书到鸡鸣时分才睡觉?其实这三年来,你对二叔二婶的孝心,想必他们在地下也能感觉到,你又何苦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不分昼夜黑白地为二叔二婶抄写经书呢?如今你已出了孝,倒是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餐餐茹素了,回头我就让娘再拨一些调养身子的燕窝等物给你,免得往后我们同时出府赴宴,别人还以为我们长公主府虐待苛刻了你……”

心里却轻哂:即使后梁的妇女地位不同前朝,但也不容许孝期私定终生这种事!前世白冬瑶就以她卧床养病的半年时间为藉口,巧妙地将这个时间差隐去了,并且还对外宣称和齐王认识的时候,齐王已和她退婚。

如今想来,真真是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笑之至!

虽早已习惯了佟雅萱那有意无意戳心窝子的话,但像今日这般不加丝毫掩饰的直白话语,白冬瑶却还是第一次从佟雅萱嘴里听到,尤其佟雅萱还一脸关切的神情,只令她心里嗝应得慌!

“二妹,瞧你说的!”佟雅萱下意识地回着话,心里推测着这番言论是否长公主借佟雅萱之口来敲打警告于她,嘴里却继续道:“我吃了三年的素,又长年累月地待在房里不出门,难免皮肤会比较苍白,身子瘦弱,养上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佟雅萱点了点头,道:“也是。不过,大姐,我记得上个月你就已出了孝,为何还是穿这些素淡的衣裙呢?”

不待白冬瑶回话,佟雅萱又一脸恍悟地拍手道:“啊,我明白了,大姐是喜欢素淡的衣裙吧?既然这样,不若我拿前日才从云柳绸缎店买的一匹比较素净布,换你出孝期时母亲送给你的那匹宫里御赐的红色布?”心里却暗叹:白冬瑶在其父死母丧的那一天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性子就略微有了改变,如今想来,她就是那个时候穿来的,也怨不得前身会一无声知地走进她设下的圈套里,就连前世的自己也受其所害……

“这,不太好吧。”白冬瑶强压下心里的恼怒、惊惧等情绪,一脸为难地说道:“毕竟,这是婶婶送给我的布,若再转送给你,我怕婶婶会又训你……”

话,点到为止。

若换了其它的人,定当以为白冬瑶这是非常关心自家姐妹,但佟雅萱却是知道白冬瑶那未尽之言是讥讽和蔑视的话语,且还暗含挑拨离间佟雅萱和长公主的母女情之意。

她摆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道:“我会跟娘解释清楚的,下次府里再分布料时,就会将所有素淡的布料先送到瑶台阁,让你先行挑选。”

说到这儿时,她还特意眨了眨眼睛,一幅“瞧,我对你多么地好”的模样,只气得白冬瑶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口那团不停翻腾的恼怒的火焰。

长公主送的那块红色的布可是独独进贡给宫里,只有一定身份的妃子才能得到的缎子,质量顶尖,花样繁复,织法复杂,怎能和云柳绸缎店的布料相提并论?!

“不若,你再跟婶婶问问?”白冬瑶毫不犹豫地将皮珠踢回到长公主那儿,不待佟雅萱回话,又仿若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道:“半月后是齐国公府的赏花宴,不知二妹是否已备好了赴宴的衣裙饰物?若尚未备好,不若我帮你参详一番?”

白冬瑶打的如意算盘,佟雅萱又岂不知晓?故,她嘴角微勾,道:“我打算穿红色的衣裙,奈何府里已没有红色的布料了,所以我才想拿云柳绸缎店的布料跟你换那匹红色的布料。”

再过半年,云柳绸缎店就会出售比这种贡缎的颜色还要鲜艳,图案还要生动的布料,那时她还赞叹那云柳绸缎店的东家能力非凡。直到长公主和佟候爷均去世后,她才从白冬瑶那不再加以隐瞒的举动里,知晓白冬瑶就是云柳绸缎店的幕后东家!

若她未猜错,白冬瑶已将这匹贡缎拿给了云柳绸缎店的师傅们去研究。如今她重生而来,又岂能让白冬瑶赚得更多的银两的同时也名望皆收?!

“可……”白冬瑶抿了抿唇,心里虽不满今日这佟雅萱一连再地提及这匹布,但却不得不装出一脸的遗憾叹息,道:“若是二妹你早几日跟我说就好了,前几日,我才让人将这块布送去云烟成衣店,请那儿的绣娘做几套衣裙,到时我就匀二妹一套,可好?”

“我还以为大姐将这匹布弄丢了,如此,倒也挺好。”佟雅萱挑了挑眉,道:“毕竟这匹布是御赐之物,做衣裙也就罢了,若是再有其它的损伤,那可就是大罪啊!”

白冬瑶脸色为之一白,在她将这匹布送到云柳绸缎店的当天,就已吩咐店里的纺织师傅将这匹布拆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了。也因此,她也就没有注意到佟雅萱话语里的漏洞和暗含的威胁之意。

佟雅萱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冬瑶抿了抿唇,借着揉额头的动作遮挡住眼底流露出来的惊惶,道:“可能是今日起得太早,吹了点风,受了凉,待会就能好了。”

佟雅萱嘴角微勾,仿若无意地说道:“大姐,你的身子本就弱,又吃了三年的素,往后确实要多加注意了。”

白冬瑶心里乱成一团,胡乱地点着头,此刻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才能拿出一块同样的贡缎来堵住佟雅萱的嘴上了,遂揉着额头,满脸痛苦地说道:“二妹,我晚点再来看你。”

佟雅萱摆了摆手,满脸关切地说道:“大姐,你身子不好,理当好生休息,下午我若有空就去看你吧。”

白冬瑶点了点头,将身子的重量全部依向两个搀扶着她的丫环,一步三挪地离开。

看着白冬瑶几人离开的身影,佟雅萱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第6章 大姐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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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长公主确实是梁朝最得太后和陛下宠爱的公主,这一点,由陛下特意在距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圈了一大块地,建造了一坐比大部份王府面积还要宽阔的底邸,赐给长公主居住这件事情里就能瞧出来,更不用说太后和陛下等人还时不时就赐下一些珍稀之物,以将长公主府妆点得更加美丽。

也因此,尽管白冬瑶只是借住在长公主府,但她依然独占了几可和盛京一品大员家的嫡女相比的宽阔的院子。

一路行来,可以看见无数的奇珍异花,唯一令人疑惑的则是这个院子里很少见到假山流水。

不过,很快,这点疑惑就会被立刻抛开,只因再行过一段路后,前方的视线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只令每一个初次抵达此次的人,在抬眸的刹那间,都难免出现瞬间的愣怔。

无它,只因入目所及是一汪犹如最珍贵翡翠般,绿汪汪的小湖,湖里种满了荷花,湖旁种了几棵高大的垂柳,一座修建得特别精致的小亭子隐藏于重得树影之后。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荷花清香,也令那看似平静的湖水,泛起道道涟漪。

若是以往行到这整个长公主府唯一的小池塘边时,白冬瑶定当生面带笑容地吟诗作对一番,以有意无意地显露自己和不擅琴棋书画的佟雅萱这个草包郡主的不同,再在丫环赞扬自己的时候,说着那些看似贬低自己身份,实则却不着痕迹地抹黑着佟雅萱的话语,以此来一步步地毁掉佟雅萱的名声。

不过,今日,行到此处时,白冬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折,而胸口则蕴着浓浓的恼恨和嫉妒等情绪。

“咚!咚!!咚!!!”

白冬瑶愤恨之下,飞起一脚,就将好几块前不久她才特意吩咐下人寻来,准备用来铺一条花园小径的鹅卵石踢进了湖里。

落后她几步的几个丫环婆子见状,彼此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悄悄地垂眸,刻意放慢了脚步。

“咚!”

又是持续的几块鹅卵石落水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只是,纵然如此,白冬瑶依然觉得横亘在胸口的那团火焰不仅未能消减几分,反而还犹如泼了一桶滚油般越烧越旺起来!

“可恶!”

她忍不住低咒一声,那张清丽的面容也已扭曲得不成样,低垂的眼眸里满是阴冷和浓郁得吓人的杀机,而隐藏在这些下面的则是那深重得无可化解的妒恨和贪婪!

“白莲!”

“奴婢在。”在几个落后于白冬瑶步子的丫环里,一个长相虽不丑陋,但在整个长公主府里侍候的下人里容貌最平凡普通的女子急行几步,微微弯腰,垂眉敛目,一脸恭敬地应道。

“你立刻前往齐王府,告诉齐王,让他暂时不要来长公主府退婚!”心里却暗恨:她经营了三年,苦心算计,好不容易那胜利的果实已在向她招手了,却未料到这临门的一脚,竟然败在了觅荷这个满心贪婪,脑子蠢笨如猪的丫环身上!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该多花一些精力在迎蓉、听枫和盼兰三人身上了,哪怕因这三人脑子比觅荷精明,心里又颇多算计,故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和精力,损失更多的金银首饰才能收服她们,但,这也总比眼看着快要胜利的时候却突然出了意外好!

真真是可恨!就因为觅荷的失手,她不能按照原计划让齐王来长公主府里退婚,给受寒而生病的佟雅萱一个最深刻最痛苦最惨烈的打击,让她心神俱伤,从而病上加病,最终一病不起……

白冬瑶抿紧了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胸口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强压了下去,又吩咐道:“另外,你转告齐王,就说我的好二妹这段时间都在练习刺绣,不仅将太后赐给长公主的贡缎全部用完了,就连长公主赏给我的贡缎也用了,就这,她都还嫌不够,又打起了太后赐给他的那几匹贡缎的主意,说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和他成婚,所以想提前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管家这些,以免在嫁入齐王府后,成为一个不合格的齐王妃。”

话语里暗含的狠厉和恶意,只令已窥知到一小部份白冬瑶性子的白莲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后背冷汗直冒。

“奴婢这就去。”

直到白莲离开许久后,坐在桌旁静静品着茶水的白冬瑶,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在脑子里回忆了好几遍。只是,她越回忆,就越发地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今日的佟雅萱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维和感。虽然乍一眼望去,佟雅萱依然如同往常那般单纯好骗,稍微挑拨一下就冲动易怒,就会成为她的挡箭靶子,利用自己的郡主身份说出一些令人气得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断的讥讽之言,但,不知为何,今日佟雅萱说出来的那些话语……

“李嬷嬷,你帮我参详一下……”白冬瑶思索了一下,还是唤来候在门外候着的李嬷嬷,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出来。

末了,她微蹙眉头,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疑虑:“李嬷嬷,你说,我那二妹是否对我生疑了?”

李嬷嬷是白冬瑶从国公府带到长公主府的老嬷嬷,严格说起来,这李嬷嬷还是她的奶嬷嬷,不过如今知晓这件事情的,除了白冬瑶自己外,也就只剩下李嬷嬷了。

此刻,听了白冬瑶的问话,她眉头紧锁,沉思了会,道:“大小姐,老奴以为,依二小姐的性子,她并不知晓此事。”

由李嬷嬷的称呼里,就可以瞧出佟雅萱在白冬瑶这对主仆心里的地位。或者可以这样说,由这个称呼里,可以瞧出这一对主仆对长公主府的荣耀、财富、地位等这些东西的势在必得。

当然,从中更能瞧出这对主仆不仅没有将佟雅萱当回事,就连从皇宫后院走出来,带着一身荣耀的长公主,以及迎娶了长公主的佟候爷这个驸马都没当回事。

白冬瑶一如既往地点点头,事实上,她也抱着这样的信念,奈何今日不知为何,她这颗心跳得飞快,后背也不时窜过道道寒意,总觉得有一件不在她预料之内,并且会对她产生重大大影响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沉吟了会,将李嬷嬷唤到身前,凑近李嬷嬷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又将一叠早就备下的银票递到李嬷嬷手里,看着李嬷嬷脸上流露出来的迟疑,心里再次一恼,冷声道:“李嬷嬷,这件事情对你我主仆俩的重要性,相信我不说,你也知晓!”

李嬷嬷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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