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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第12章

小说: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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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映转身而去,徐惠暗暗镇静下心神,却听女孩声音在身后“咯咯”笑了起来,徐惠转身而望,只见兕子抱着锦丝薄被,裹住自己的小身子,正望着自己无措模样,笑靥生花,那可爱的笑脸,真是世间最是真纯的笑颜,弯弯眼眉,勾去了心间众多纷繁,令人心豁然开朗。
  徐惠佯装板起脸孔,胁迫道:“你笑什么?再笑……”
  说着,便迎身上去,受伤的手,轻轻呵着女孩小肚子,女孩笑得更加清朗。
  一时之间,这笑声冲破了肃穆殿阁,充盈在整个太极殿中……
  这座大殿,已远离了欢笑太多时候,便似满天阴霾倏然散去,云雾拨开、碧空朗朗清明……
  ☆☆☆
  内宫清明一片,然朝堂之上又岂会善罢!
  有人深夜行刺禁宫,竟手持金牌箭令之事亦不胫而走,此人身份众多猜测,热火朝天后,却见帝王目光深沉,只饶有兴味的体看着朝上议论纷纷!
四 落红不是无情物(3)
不语的只有两人——魏征、长孙无忌!李世民亦尽数收在眼中。
  今日朝上,李世民话语极少,直到罢朝,亦未多言。
  夜晚,朗月清透,李世民批过奏折,舒一舒疲累的身体,走至窗边,望夜如永墨,浩然天际,上天如此壮阔,却也有夜时,短暂的黑色,又何况是人心?
  仰头凝思,片刻,突地想到些什么,随即吩咐内侍道:“摆驾永仪殿!”
  永仪殿,贵妃所在,内侍到微有一惊,那是李世民久未去的了,怔忪片刻,方才低身随在李世民身后,暗叹帝王心思,真是难揣测!
  一方天空,夜色亦有不同,朗宇宫阁之上,自是皓月如洗、夜色如熏,然流星灿月隐匿下、冷寂一丝一丝向天的另一端无情蔓延。
  另一端,是冷的月、凉的星,还有那犹如鬼魅的浮云暗影招摇天际,茫茫幽深下笼着死牢沉重的黯色!
  潮湿牢房,黑暗浓稠无边。
  承儒仰靠在冰凉墙壁上,周边唯有安静压抑心底,脑中却是心中女子,倏然上前、握住剑身的刹那!
  如今他仍不能释怀,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自失神,却闻牢门“啷当”打破一片死寂,一缕薄光自缓缓推开的门缝中逐渐散开。
  “姑娘可快着些,莫要人察觉了。”一男子声音沉而小心,随而传来女子柔和清净的声音:“麻烦官爷了。”
  承儒转眸望去,微弱火光中,只见一女子拾阶而下,那眸在光点迷离中,流转如星,承儒双眼微眯,依稀可辨她娇肤如玉,可那面容却不甚清晰。
  “你是谁?”承儒语声冰凉,凝眉望去。
  那女子似有微微一叹,向前两步,更加接近牢门,黑暗之中,那双如星明眸,分外晶莹:“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需记得,我是……救你的人!”
  “救我?”承儒猛然站起身来,眉峰一挑,却随即冷笑:“你不过一介女流,如何救我?莫要忘记这里……乃是死牢!”
  那女子侧转过身:“李承儒,到了何时,都不要小看了女人,当年,若不是一个女子从中作梗,又岂会害得你家破人亡,四处漂流!”
  承儒心中大震,当年?听这女子声音,还甚是年轻,又何以与他说起当年往事?一女子从中作梗?听她口吻,个中缘由,怕亦是了如指掌!
  暗夜深牢,一女子轻易来去,已令人惊奇,然这女子的一字一句,却更冷人背上生寒,无端勾起过往许多伤怀!
  “你到底是谁?”承儒依旧冰冷逼问,女子亦如常清淡:“我说过,你不必知道。”
  承儒一哼:“哼,如此便不劳姑娘费心了,我李承儒无功可不敢不受禄!”
  女子淡笑:“何必固执?”
  承儒望她一眼,却转身坐地,举头仰靠在墙壁上,不再理会这突如其来的不明女子!
  那女子望他一忽,语色亦见了冰冷:“好!我给你时间考虑,可只怕你考虑的时间不会太多,到时候,亦由不得你!”
  承儒心头一颤,微微侧目,只见女子身影隐约婀娜,茫茫黑暗,无端平添一抹亮色,却怎么竟看得人如此刺眼!
  死牢沉重铁门紧紧关闭,牢中再没了一丝光亮,许久,承儒的心才渐渐沉静了,然沉静过后,却仍是无眠的冷夜与漫长无边黑暗!
  ☆☆☆
  永仪殿,已许久没有了灯明月华耀亮清夜!
  贵妃轻衣薄袖,黛眉描翠,月下窗阁,雕桌案前,帝王仰靠在躺椅上,龙目微眯,望着夜色清宁无边。
  贵妃为李世民斟一杯绿叶清茶,帝王抿在口中,甚是惬意,然眉间,却仍有痕迹深深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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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落红不是无情物(4)
贵妃倩笑道:“陛下可有心事吗?”
  李世民轻轻转眸,那向来深幽的目中,如今更添苍劲,昔日温情种种,竟再也难寻。
  贵妃小心望着帝王眼睛,夜烛如辉,摇曳在男子深深眼底,许久,李世民方才道:“你心中定有很多委屈吧?”
  贵妃心头一热,暗暗垂下眼睫:“怎会呢?陛下至少还记得,妾这永仪殿中凤仙花开得最是好呢。”
  神情间不免隐隐忧伤,李世民却站起身来,轻轻踱步到窗边站定:“你与朕多年,亦是了解朕的,故……”
  缓缓回眸,目光如有夜芒:“故,还要多多照顾徐婕妤!”
  一句,倏然打破内心许多温馨,贵妃神情一滞,纤指猛然一扣,却低低垂睫,于瞬间敛却眼底许多恨意,声音亦如故柔婉:“是,妾自然会。”
  调匀呼吸,极力露出至柔笑意,展眸望去,却只见高拔背影沉静,浸在夜的冷辉中。
  正欲言语,却见侍从自门外急步跑来,神色张惶:“陛下,禀陛下,十九公主身子不适,似是染了风寒。”
  风寒?李世民修眉一蹙,眼中顿时风雨狂作:“什么?白天不是还好好的?怎就染了风寒?”
  侍从只是深深低头,不敢望君王一眼!
  李世民摆身甩袖,焦虑直冲眉心,阔步而去,甚至来不急看贵妃一眼!
  贵妃随上两步,本欲叫他,却莫名没有出口!
  叫,也是没用的!
  贵妃目色紧紧凝住,指甲深入肤肉的疼,亦深深扎进心里!
  这么久了,难得来上一次,竟除了徐婕妤,便……还是兕子!
  ☆☆☆
  兕子自小体质柔弱,不可稍经风寒或是燥热,纵李世民再是呵护,亦不免偶尔病上一场,令人心不安,只是为何这次全无一点征兆,前日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染了风寒?
  疾步走进女儿殿阁,却并不见往日惶惶不定的御医与左右无措的侍女内监,女儿床边,只有一女子,柔声说着故事,女儿却是不语!
  李世民凝眉,那女子亦有所觉,回身望来,略略惊讶后,忙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李世民凝视她片刻,再望床上女儿已张手欲要扑过来,忙上前迎住女儿,将女儿抱在怀中,细细体看她的脸色,却见小脸儿红润、体温正常,并不见有丝毫异样!
  心中突地晃过一念,佯怒望向女儿:“不是病了吗?萧御医何在?”
  女儿眼睛一眨,搂着父皇道:“兕子怕他困,叫他回去睡觉了!”
  李世民眼光逼视着女儿,却仍不免有一丝担忧:“没有不舒服,是不是?”
  兕子娇小嘴唇轻轻一勾:“要是父皇与徐婕妤一起陪着兕子睡,兕子病就能好了。”
  果然,李世民想要努力绷紧的脸孔,却还是笑出了声音:“这小鬼头!”
  徐惠站在身后,亦是一惊,方才,她刚要睡下,却有人来唤她,说是陛下歇寝贵妃处,十九公主身子不适,望她来照看,她便匆匆的来了,可不想李世民亦于不久出现,那一句“要是父皇与徐婕妤一起陪着兕子睡,兕子病就能好了。”更令她脸颊流火烧热,不禁向帝王望去,正迎上李世民望来的目光,那目光沁了夜色的微凉,亦似有丝丝温暖纠缠,*之间,纵横无度,瞬间的凝视,竟令她深深的低下头去,莫名不安的心跳,乱了思绪!
  唯一点甚是清明,便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何,自己的每一步都似被人刻意安排了一般,应接不暇!
  哄睡了兕子,李世民只是令她歇寝在兕子房中,自己则转身出殿,午夜梦回,不觉醒转时,徐惠仍旧望见有一殿的光亮,仍旧不灭,是他在繁碌朝政吗?望望天色,夜,竟已是这般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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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落红不是无情物(5)
次日清早,李世民已去了朝上,徐惠并未见到,梳洗过后,便被兕子拉着去了御花园。
  清早的御花园,晨露微湿,淡淡阳光闪烁在晶莹的露珠上,泛出茫茫莹光。
  李世民书案前的花已是凋谢了,兕子着有兴致的采着,依旧是半枝莲、依旧是鲜艳的颜色,这一回,徐惠心中却没了上次的泰然,那曾被忘却犹疑感觉,再又莫名袭来,想要努力略去,却总也不能!
  只缓步跟在兕子身后,听着女孩莺莺笑语,偶一抬眸,却见眼前金光明耀,一女子钗金簪凤、步摇落落如梭,一身明青色柳丝长裙逶迤身后,翠草与之相应,女子风情甚是夺目!
  走近两步,见正是贵妃无疑,徐惠连忙低身,恭敬道:“见过贵妃。”
  轻风微微一荡,青翠碧纱裙流漾体香,微风扫过,不见贵妃一语,徐惠再一抬首,只见贵妃身影早已拂过,袅袅而去!
  那背影矜持,并不见有何不适隐现!
  然贵妃脸色却早已如晨间凉霜,薄薄覆在如玉容颜上,眉间恨意非常,纤指紧紧握住衣袖,步履坚沉!
  哼!身体不适?看晋阳公主灿烂笑容,漫过御花园满园春色,哪里像是染了风寒?身体不适!
  锦帛衣袖似被扯出了微微声响,贵妃回眸一望,那两个身影已是远处的光点,却无比清晰!
  徐惠并未在意贵妃的轻傲,想来贵妃位份极高,轻傲些也是正常,只是心里总有莫名纠结,令眉心难展。
  “徐婕妤。”身侧突地传来略略试探的声音,徐惠猛地侧首,只见自侧边徐徐走过一名女子,女子青衫绯袖、绢花简约,素淡的装扮,却难掩容色绝美的气韵,唇角微微带笑,却又似有还无,向自己低低一礼:“才人媚娘见过徐婕妤。”
  来人正是武才人,徐惠这才惊觉,自己自被令搬出香苑,便再未见过她了,如今得见,心底竟流过一丝暖意,忙道:“姐姐取笑我吗?”
  媚娘浅浅一笑,眼风有微微清凉,唇际却是暖春洋溢:“可不敢当呢,妹妹如今可今非昔比,这宫中上下,皆在传言妹妹如何宠冠六宫,连咱们从前常一起的,都在议论呢,说是才人中出了妹妹这样的人物,真真不易。”
  媚娘似是讽、又似由衷的一句,竟令徐惠怔了一怔,宠冠六宫?自己有吗?不禁微微凝眉,是否每次谈诗论词、陪驾对弈便已算是宠冠六宫了吗?
  有时他批阅奏折,自己侍候左右,他却一批就是一夜,清早时候,便已去早朝,不见了人影,难得清闲的时候,亦只是与她说些个诗论典籍,便再没旁的了!
  媚娘见她似有所思,眼神微微流转,随而轻笑道:“好了,不与妹妹说笑了,你我这么长久未见,可有好多话说呢。”
  徐惠附之一笑:“是啊,近日许多事连在一起,都未及与姐姐说上一声,姐姐可怪我吗?”
  媚娘艳眸一涩,佯怒道:“怪啊。”
  说着便抿唇一笑:“妹妹真是多心了,妹妹得尽了宠幸,做姐姐的高兴还来不急,何来怪你?”
  “宠幸?”徐惠清澈水眸,如微风拂过宁静湖心,泛起微微涟漪,不禁举眸望向天际、浮云如绣,细细思来,竟是惘然——
  宠幸!只恐怕……是有宠无幸!
  媚娘见徐惠眼神幽怅,略略思量,口吻中掺着些试探意味:“怎么?妹妹……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吧?”
  难言之隐?徐惠心中又是一颤,算是难言之隐吗?这来之蹊跷、看似平步青云的背后,可以说是难言之隐吗?
  见她不语,媚娘正欲追问,却听不远处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徐婕妤。”
四 落红不是无情物(6)
走近两步,身子微低:“徐婕妤,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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