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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宫廷虐恋:千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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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痕回身笑道:“娘娘,那边赛马快要出结果了。”
  “嗯,是她。”
  “什么?”双痕没听真切,问道:“娘娘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太后收回心思,往赛马场上眺望了几眼。
  傅笙歌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冲在最前,英气不可阻挡,而在赛道的不远处,果然站着焦急观望的湖阳公主,云枝被奶娘们护着,也在边上大声的嚷嚷着助威。片刻,傅笙歌果然率先冲过了终点,一堆相熟的兵士围过去道喜,因不得脱身,只朝着湖阳公主微笑点了点头,便被众人簇拥着渐渐走远了。
  太后更添烦乱,只觉日子从没有一刻安心的时候。正这么想着,又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跑过来,这次比上午还要慌乱,连滚带爬跑近跪下,“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方才在台阶上滑到了。”
  “怎么又摔着了?!”太后忍不住提高了声调,豁然站起身来,“周围的人都是做什么使的?一天非要把人摔上两、三回才行?”
  “娘娘,别气糊涂了。”双痕赶忙上前相劝,“那些蠢材回头再做处置,皇后娘娘的胎儿要紧,娘娘还是先过去瞧瞧,别是有险呐。”
  到了凤鸾宫,太医俞幼安率先迎了上来。太后顾不上许多,急急问道:“皇后的胎儿怎么样了?”
  “恕臣无能,胎儿没有保住。”
  “哎……”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努力的平息着心中气流,站了一瞬,方问:“到底是什么缘故?”
  “扑跌至伤。”俞幼安微微垂首,“微臣上午说过,皇后娘娘的身子浮而不实,胎气并不稳固,实在经不起再三跌倒。况且,下午这次不比上午磕得轻,乃是踩滑了两步台阶,所以……”
  即便太后平日里涵养极好,此时也忍不住动气,转首看向殿内宫人,斥道:“让你们小心服侍着皇后,都做什么去了?!”
  然而出乎太后所料,这次意外并不是宫人们的过失。
  原本桓帝陪着皇后说话,云皇后怕闲坐无趣,便让人取了琴为皇帝抚上几曲,开头时好好的,桓帝为了让皇后高兴,还特意找话夸了好几句。不知怎的,弹到一处高音时弦便断了,这不是吉利的兆头,帝后二人都只好勉强掠过不提。
  桓帝为了岔开不好的气氛,遂提议去花园里散散心。桓帝走在前头,云皇后搭着他的手紧随其后,突然毫无预兆的,便就腹痛难忍脚软跌倒。即便是桓帝身怀武功,意外之间也没有扶住皇后,慌乱中,还将自己的手臂蹭花了一大块。
  尽管太医们诚惶诚恐、竭力救治,费了大半日的功夫,云皇后还是见了红,最后并没有将胎儿保留下来。桓帝又气又怒,大骂太医们都是没用的饭桶,可是毕竟骂不回皇后的胎儿来,况且提议散心的人是自己,心中更添愧疚,到了最后不免倍感气馁。
  云皇后早已哭得泪人儿似的,桓帝哄了半日,也止不住皇后伤心欲绝的泪水,只得坐在旁边静静叹气。抬头看见太后进来,总算有了可以说话的人,赶忙迎了上去,沉声道:“母后,都是儿子的过失。”
  此时殿中众人都是手足无措,唯有太后还算沉得住气,拍了拍皇帝的肩膀,“你先出去静一静,母后在这儿陪着皇后说话。”
  “是,母后费心。”桓帝半是愧疚、半是解脱,领着候全步出了内殿寝阁。
  云皇后哭泣的声音甚弱,只是不住抽噎,泪水早就冲花了脸上的妆容,看起来越发的憔悴可怜。太后唤人打来清水,重新替皇后匀净了脸,撵退了跟前所有宫人,自己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不住的拭去泪水。良久,云皇后才哽咽开口,“都是、都是臣妾没有福气……”
  “别说傻话,先静静养着罢。”太后柔声劝慰,替皇后掖了掖绡纱薄被,“你心中的难过,哀家再明白不过了。”
  云皇后哽咽道:“是,有劳太后娘娘担心。”
  太后微微别过头,语声忧伤,“佑祉去的时候,哀家只恨不得自己跟着去了,可是还有佑綦、佑棠,还有……”像是不知道如何说起,无声的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你虽然还没有见着孩子,但这是你的头一胎,心中必定有着许多的希望期盼,自然也是一样伤心的。”
  “……”云皇后含泪点了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可是念瑶”这是太后头一次唤皇后的名字,语气异常温柔,“你的身边还有许多牵挂你的人,比如佑綦,这个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也是跟你一般伤心,所以你们更应该互相劝慰宽怀。其实佑綦比你还要难过,觉得都怨自己,原本不该拉着你出去散心,心里不知道有多愧疚呢。”
  云皇后含泪摇头,“不怪皇上,是臣妾自己没有站好。”
  “该怎么样,都是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太后替她抚了抚散乱发丝,温声道:“你会伤心自然是难免的,慢慢养着就是。但是你要记得,如今你才十七、八岁,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只要养好了身子,有的是机会给皇上诞育子嗣,千万别因此就跟皇上疏远生分了。”
  云皇后缓缓抬起泪眼,半晌才道:“是,多承太后娘娘教诲。”
  “听雪”太后扬声唤人进来,吩咐道:“如今皇后身子虚弱,你好生照看着,需要什么只管跟哀家说,记得多静养休息。”
  听雪应道:“是,奴婢谨记。”
  太后出了殿门,让皇帝也进去陪着皇后多劝劝,自己心中诸多疑惑,总觉得说不出哪里有点古怪。因此召来了俞幼安,问道:“若说皇后被人绊着还有个缘故,哪有自己站都站不稳的?上午你不是还说,皇后的身孕已经有了五个多月,应该还算稳固,怎么总是脚软虚浮跌倒在地?”
  俞幼安回道:“皇后娘娘的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
  “这个我早知道。”太后近来烦心事颇多,不耐打断,“但也只是那么一说,不管她身子再怎么娇贵虚弱,又不是病人,也没有站不住脚跟的道理。”
  “是。”俞幼安犹豫半响,“不过,微臣还有一个猜测。”
  太后听出不妥,问道:“什么猜测?”
  “诚如太后娘娘所言,皇后虽然体质弱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行走不便,最多也就是孕中比别人吃力些,即便小产,也应该事先就会出现脉象不妥。今日之事甚是意外,所以微臣担心……”尽管俞幼安是太后心腹,此时仍不免稍有迟疑,“微臣担心……皇后娘娘近月可能饮食不当。”
  “胡说!”太后闻言蹙眉,“因为皇后身子不好,所以在饮食上历来特别注意,平时与皇上共餐的时日也甚多,难不成还有人一直给皇上投药?这不可能!”
  “也不一定是饮食。”俞幼安也是皱着眉头,沉吟道:“或者胭脂水粉、香料,又或者是茶水里面,倒也不见得会是毒药,有也是对女子保胎不利的东西。”
  太后惊问:“何以如此作想?你确定。”
  “不,这只是微臣的猜想。”俞幼安斟酌了一下,方道:“其实,微臣也没有诊出娘娘误用了什么,只是觉得脉象虚滑不实,仿佛是长期受到什么轻微的影响。因为娘娘身子虚弱、症状不显,一直以来都没有显露什么,今日小产颇为意外,故而微臣才会有这样的推测。”
  “长期?”太后重复反问了一句,摇头道:“若说一时半会儿的,凤鸾宫的宫人们不留心,被人做了手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皇后平日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有专人照料,御膳房也有人日日检查,怎么个长期法呢?”
  俞幼安叹道:“微臣也觉得奇怪。”
  “能够长期接近皇后的,也就是听雪。”太后摆了摆手,“哀家不信,听雪整天就是个死人不成?更有甚者,是她长了逆心谋算自家小姐?哪有人放着皇后主子不讨好,反倒去串通他人的?这可实在说不通了。”
  “是啊。”俞幼安点了点头,“所以,微臣也只是猜测。”
  太后再次确认问道:“你说皇后的脉象受药力影响,可有十分把握?”
  “六、七分罢。”俞幼安苦笑,“娘娘也是知道,皇后娘娘本身体质就虚弱,两者掺在一起,加上药症又不明显,的确不是太好辨认。若不是太后娘娘信得过微臣,这种惹出风波事故的话,微臣还真是不敢说。”
  “好了,哀家明白。”
  俞幼安请示问道:“娘娘,此事要不要告诉皇上?”
  太后静默了一瞬,颔首道:“等下就告诉皇上,这种是事情不能瞒的。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不要大势声张,让皇上自己决定查问便是。”说着稍有叹息,“如今朝堂之上,只要皇上稍微不遂臣子们的意,便都搬出哀家来讲道理,总说是太后怎么怎么着了。万一皇后小产真有什么问题,哀家事先知道又没告诉,指不定编造出什么谣言来,那可真是教人心烦了。”
  俞幼安不便如何深劝,只道:“娘娘身子也不大好,记得多加保养。”
  
  少时,太后便单独请了皇帝进来。俞幼安谨慎小心说了自己的猜测,桓帝听后沉默不语,太后挥退了俞幼安,然后道:“佑綦,如今这只是俞太医的推断,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是与你知会一声,心中好有个数。皇后如今正难过伤心着,所以先不要声张出去,免得闹出什么风风雨雨来,皇后也不得安生。”
  桓帝颔首道:“是,儿子明白。”
  “这件事情你斟酌着处理,务必慎重留心。”太后着实有些疲乏,起身道:“前些日子下了几日雨,身上时常酸痛,如今的精神到底不必以前,母后就先回去了。”
  “儿子送母后回去。”桓帝上前扶住,抢在太后拒绝前道:“皇后刚刚累了睡下,有听雪看着就好。况且,眼下这边的事情也不着急,儿子先送母后回宫安顿好了,再回来安排也不迟。”
  “好。”太后颔首,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儿子,“认真说起来,其实佑綦你也就是大一点的孩子,有母后帮得上的只管开口,别把自己累坏了。”
  桓帝摇摇头,笑道:“儿子很好,母后只管歇着便是。”
  桓帝亲自将太后送回弘乐堂,稍坐了坐便告安。刚返回凤鸾宫,便单独召了听雪问道:“下午朕与皇后出去时,跟前并没有其他人,突然就那么奇怪的跌倒了,平日里也有这样的事么?”
  “皇上”听雪才刚陪着皇后垂泪过,眼圈还红红的,“娘娘自打有孕开始,一直就是有些不适的,总是吃不香、睡不好,身子怎么能不虚弱?不然的话,岂会一跤就跌的这么狠。”
  “吃不香?睡不好?”桓帝自语重复了两句,“朕看皇后胃口是不如从前,但不过少吃了一些,夜间歇息也是睡的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如果当真病得厉害,朕怎么会不知道?”
  “皇上当然不知道了。”听雪赌气回道:“娘娘见皇上政务繁忙、百事劳累,从来就不愿让皇上知道担心,吃不下便勉强用些,睡不着也是自己忍着……”说着,不免哽咽起来,“这几个月里,娘娘那天不吐上六、七回,又怕对胎儿不好,总是吃了吐、吐了再吃,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哦,那是朕关心的不够。”桓帝微有不快,末了问道:“皇后这般不适,莫非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不会的,娘娘的饮食绝不会有错。”听雪很是笃定,继而又低下了头,似有什么疑难之事迟疑着,小声道:“不过,有一件事却……”
  桓帝闻言挑眉,“什么事?快讲!”
  此时殿中并无其他宫人,听雪仍旧压低了声音,“奴婢听说,女子有孕时不宜闻到麝香等物,但是年初之时,恭妃娘娘曾经送了一盆香山子过来,也不知道里面……”顿了顿,赶忙补道:“奴婢也是自己瞎猜的,并没有什么证据。”
  昔年,太后慕氏专宠后宫十五载余,乃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自然引得不少妃嫔妒忌怨恨。桓帝在这种氛围中长大,后宫里的勾心斗角实在见得太多了。今时今日轮到自己后院有事,不由格外恼怒,然而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淡声吩咐,“来人,传恭妃、传太医!”
  因为皇后出了意外,妃子们都已经从西林回了皇宫,太医们则在外殿侯着,因此很快就都赶了进来。恭妃尚不知自己被牵扯其中,进殿请安问道:“皇上,不知召臣妾有什么吩咐?”
  桓帝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恭妃甚为不安,小心问道:“是不是皇后娘娘伤心着,让臣妾进去服侍?”
  桓帝冷笑道:“怎么,你就这么盼着皇后伤心?”
  这话隐隐含有责罪的意思,恭妃吓得面色微变,好在她还算冷静沉着,忙道:“臣妾怎么会那样想?皇上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这可是你送的?”桓帝指着身侧的一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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