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遥不可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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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你不要这样!”关王绯将她拉了起来,直视她的脸:“没有到最后,不能轻易说这种话。你还有那么多画廊,那么多展厅,你还有很多钱,这些都还在手里,没有人会夺走不是吗?”
“阿绯,可是我好累……”
“不行,再累你也要坚持下去!”关王绯拉着阮明镜的手,按着她坐在餐桌前,然后把早餐一样样摆在她面前,脸上是罕见的坚决神情:“你要吃得饱饱的,鸡蛋,牛奶,还有蛋饼,我还给你买了牛角包,快,吃吧,吃完你才有力气坚持,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三十六章 醋
第三十六章 醋
阮明镜看着关王绯那急切而又担忧的神情,默默低下头,拿起一个牛角面包,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吃完了面包,又吃了一个鸡蛋和牛奶,阮明镜表现的很正常。可是关王绯收拾的时候一离开餐桌,阮明镜就捂着嘴巴冲到厕所,哇的一声,刚才吃进去的全被吐了出来。
阮明镜吐得黑天昏地,黄胆水都快吐出来了,脸色苍白胜雪。关王绯跑过来见她这样,抱住她,眼中含泪:“明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她扶着阮明镜做了简单的清洁,又拧了一块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阮明镜吐完之后感觉好过许多,虽然还是没有力气,但是已经可以慢慢说话了。她听见了关王绯的哭声,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淡然无味的笑容:“女儿,别怕。”
关王绯只觉得她眼睛又黑又大,深幽幽的,瞳孔亮的吓人,又不敢怎么刺激她,只好说:“明镜,你上床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阮明镜点点头,果然上了床,关王绯给她盖上被子,心情忐忑无比,她想送阮明镜进医院,可是一个人又做不了,江上不在,能联系谁呢?
关王绯打算打电话给阮明镜画廊里的经理,刚打开手机,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叫迟楠的人打来的。关王绯担心是阮明镜的客户,就接了,哪知迟楠只是约阮明镜出去吃饭。关王绯误以为是阮明镜的追求者,就冷硬地拒绝了,可是迟楠三言两语,又让她改变了主意。
迟楠说他是阮明镜的朋友,如果关王绯有什么怀疑的,尽可以看短信。
短信确实很不一般……关王绯决定暂时先信任这个迟楠,就把阮明镜的情况告诉他了。
迟楠立刻要了地址,十五分钟后,就来到阮明镜家门口。关王绯开了门,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前,短寸,眼睛很特别,内弯外长,一下子就能攫住别人的目光,气度非凡。
两人交谈确认身份后,关王绯就让他进来了。
他走进来时像进自己家,平添几分从容,略微打量一下,就指着一间房道:“这是明镜的卧室?”
房间都一样,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关王绯点点头,他大步走过去,拧住门把就进去了。关王绯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走到阮明镜床前,先伸手放到阮明镜额头,看她烧不烧,又帮她理了理被子,回头问关王绯:“她这样多久了?”
“早上还好好的,受了一点刺激,就变成这样了。”关王绯见他又伸手去解阮明镜的外衣,忙叫道:“你干什么?”
迟楠拿开手,指着阮明镜脖子处的两粒纽扣,解释道:“解开纽扣可以让她呼吸顺畅,不那么难受。”关王绯不放心,将他从床边赶开,自己伸手解开纽扣。
“关小姐,你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戒心,我和明镜只是朋友,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
“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关王绯不理会迟楠:“我叫你来,只是为了让你帮忙送她去医院。”
“她只是急怒攻心,蒙蔽了心智,一会儿就会清醒过来,不需要送医院。”迟楠看了看卧室,走到窗前,摸了摸窗帘,窗帘一层纱的一层厚重的,他把纱的那层拉上,房间里的光立刻变得柔软起来。
然后他走到厨房,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小碟子过来,关王绯嗅了嗅,是醋:“你拿醋干什么?”
“这是我们那里的方子,醋对昏迷的人最有效。”迟楠用食指沾了点,涂在阮明镜的鼻下。关王绯见他很有一手,就随他去了,只是仅仅盯着他的手,打算一有越界的地方就呼停。
但迟楠只是为了让阮明镜醒来,涂上醋没一会儿,阮明镜就悠悠转醒。
她睁开剪水明眸,发了一会儿呆,眼前的重影渐渐没那么严重了,才看清眼前的人:“迟楠,你怎么在这里。”
阮明镜的脸陷入柔软的大枕头里,枕头太大,越发衬得她脸小下巴尖,可怜兮兮的。
迟楠摸摸她的额头,笑得风轻云淡:“我来救你了。”
他这句调侃,让本来思维缓慢的阮明镜脑内炸开一朵烟花,烟花照亮了黑暗的世界,虽然转瞬即逝,可却足够让她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阮明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内的迷茫已经一扫而空。正要再说话时,突然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伸手一摸,湿湿的:“什么东西?”
刚好关王绯拿了毛巾来,迟楠接过去,把她的嘴和手都擦了一遍,毁尸灭迹。他用力太大,阮明镜捂着嘴巴,长眉微蹙:“好痛,轻点!”
关王绯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差点把她勒断气:“明镜,你终于醒了,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你知不知道!”
阮明镜笑着拍怕她的肩,很诚恳地抱歉:“对不起,女儿,让你担心了。”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好,我答应你。你现在怎么这么脆弱了,我那个天下无敌的阿绯哪里去了?”阮明镜帮她擦眼泪,又笑了。
关王绯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推了她一把:“还不是你,跟你在一起,我智商都低到爪洼国去了!”然后目光又移到一旁的迟楠身上,悄悄追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朋友啦……对了,你怎么把他请到我家来了?”
“说来话长,以后讲给你听。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关王绯仍然很担心她的身体。
“不用了,我好多了。”说罢,阮明镜又对一旁的迟楠道:“谢谢你,迟楠。”
迟楠微笑:“不用谢。”
关王绯在一旁调笑道:“你们现在又开始彬彬有礼了,不是说朋友吗,这么尴尬干什么?”阮明镜嗔道:“谁尴尬啦,要你管!”
迟楠只是笑。
事后迟楠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阮明镜这么想不开,关王绯就全盘托出,可惜视频已经删除,迟楠虽然无缘看到那极其残忍的一幕,但光凭想象,就足以理解阮明镜内心的痛苦。
迟楠看着无动于衷的阮明镜,抱着臂,探究的目光浅浅落了下来:“如果是真心要对付你的人,光用一个视频就把你击倒了,那岂不是仇者痛亲者快。唔,让我想想,你舍不得那个画廊,必然一定又有一个深埋在地下的故事,对不对?”
阮明镜不言语,轻轻用被子蒙上了脸,温暖的被子散发着好闻的气味,她轻轻嗅着,眼睛慢慢地闭上,脑海中浮现了一段不忍回首的记忆。
爸爸,对不起,我没能留住你送我的礼物。
第三十七章 戒指
一号画廊,是爸爸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她珍惜这个礼物,可又憎恨这个礼物。
因为生日那天,她从满身疼痛中醒来,入目的是满床的凌乱,枕边人早就不知踪影。她很害怕,忍着撕裂的痛把全部都打包,扔进柜子深处,然后带着满身伤痕,一边哭一边洗自己。她发誓她一定要报复他,然而洗着洗着,在浴缸里生出死的念头。
这时爸爸派人叫她下楼吃饭,她猛然想到爸爸,如果她死了,伤害的永远是最爱她的人。她只好匆匆化了浓妆,忍着疼下去。她要躲在爸爸身后,让爸爸杀了那个人。哪知才到楼梯转角,她就捂着嘴巴,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打湿了本就残破的心。
爸爸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只小蛋糕,插着蜡烛。而他,还好好站在楼下,手里举着一只爱心,上面写着:“祝小镜十八岁生日快乐!”
婉姨带着众人唱着生日祝福歌,快乐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多么讽刺,她的十八岁,连带着最珍贵的东西,全断送在他手里。可是他那样镇定,那样温柔地牵着她的手下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小镜,生日快乐。”
她的心,翻滚出无数风云,想破口大骂,撕破他的伪装,告诉爸爸这个人有多么无耻,她激动地喘息,愤怒,憎恨,可是目光一落在微笑的爸爸脸上,最终化为乌有。她挤出甜美的笑:“谢谢哥哥。”
然后他走上来,挽着她下楼,并当着众人的面,把爸爸送她的礼物交到她手上。
那是一把冰冷的钥匙。
“是一个你绝对喜欢的礼物哦!”爸爸朝她笑着,艰难地抬起胳膊做了个鼓励的手势。
这把钥匙打开的,就是一号画廊。爸爸成了活死人后,在她最绝望的日子里,每每觉得熬不下去了,就会进入这间画廊,把自己锁在里面一天一夜。她频繁地看着里面得东西,全都是爸爸摆的名画古董,爸爸设计的展台,爸爸留给她的回忆。
她每看一样,就会哭很久,因为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喝酒,可是渐渐的,她尝过了这世上七七八八的酒,什么酒都喝,醉生梦死的,连画廊被盗了也不知道。后来她看着活不下去了,婉姨找到那个人,那个人就说,如果给她一百万,把画廊撑足一年,他或许可以给她一条生路。
那条生路有着她最大的愿望。
她问他,只要她做到了,是不是可以放她走?
那个人说:不仅可以放她走,还会跟她离婚,还她清清白白的身份。
她便应下了这个赌。
后来她果然赌赢了,跟那个人离了婚,有了清清白白的身份,离开了他的束缚。但是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接踵而来,她不堪重负,自她有了更好的发展后,就彻底冷落了一号画廊。这也是郝经理百思不得其解,而她坚决一意孤行的原因。
“什么?你的意思是,在嫁给杨间睿之前,你还有一个前夫?”迟楠微皱眉头:“你的过去倒是经历过很多事,单是完全没有留下再嫁痕迹这一点来讲,我对你,也算得上刮目相看了。”
他知道这个故事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比如她怎么嫁给那个人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口中的小九哥哥,她爸爸是死是活,以及后来发生了的许多事又是什么事……这个狡猾的女人,一语盖过,完全不想全部说给他听。但他就像被吊足胃口的猫,对着她洒下的小鱼饵欲罢不能。
“我真的好累,头又痛,以后再说吧。垃圾桶,你可以走了。”阮明镜抱着柔软的大枕头,眼睛闭着朝他摆了摆手,一副过河拆桥的可恶摸样。
然而手却被迟楠握住。
阮明镜睁开眼,轻轻抽回手,没动。她脸上浮起淡淡的冷漠:“迟楠,我让你进我家,不是为了让你对我无礼。”
迟楠却不恼,她的手腕很细,他五指并拢握住,还空出许多,真是瘦的可怜:“我以前送你的佛珠呢?”
“佛珠?什么佛珠?”
“檀木的,黑红色,大大的一串,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佛画。”
他这么一提醒,阮明镜已经想起来了:“原来那串佛珠是你送我的。”迟楠看着她略微惊讶的神色,露出几分得意与戏谑:“不然呢。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作恶多端,哪个和尚为了造功德,故意留这么一个佛物给你。”
“哼,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你这个臭和尚不要脸。”阮明镜轻轻骂道,然后手一指:“在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有一只首饰盒,应该放在里面了吧。”
迟楠找了出来,很重的首饰盒,一眼看过去,叹道:“你就不怕我见财起意,这么信任我?”
“那些石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很少戴。再说你一幅画卖天价的人,会看上我这点东西,我一听就知道你在说瞎话。”
迟楠摇头笑了笑,那个雕花的首饰盒是个罕见的古董,他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打开盒子,里面放了几颗钻石、鸽子蛋一般大的蓝宝红宝,还有一些贵重的首饰,璀璨生辉,整整齐齐放着。打开第二层,他看到了和第一层截然不同的东西,只是他的佛珠和一对小小的蓝宝耳环。耳环有些显旧,光泽不复从前,而且怎么看都不符合阮明镜如今的品味。应该是旧物吧。
他伸手将佛珠拿出来,不小心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手指。连忙摸了摸,是卡在最里面的什么东西。
他把东西弄出来一看,是一只戒指。戒指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