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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片玉生凉-第4章

小说: 片玉生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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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里的黑暗阴冷终于让她身上有了些寒浸浸的感觉,她闭上双眼,再也不忍回想,她想,如果知道那日之后再也见不到小伢儿,她大概是不会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来的罢;如果知道那日之后就要与小伢儿阴阳相隔,她大抵是不会打她的罢。当时到底怎样她已不太记得清了,只隐隐记得那天半夜里她还未睡,只顾坐在床上落泪,却不知为何总是没有困意,也无端地觉得心内难安。后来,顾羽哥哥突然在半夜里策马赶了来,说是有急事,她忙穿了衣跑去前堂见客,顾羽见她来,连忙起了身,全然不顾周遭小厮们在,上前几步便扶住了她的肩,轻声说道,“冷琊过世了。”她脸色苍白,全身都在发着抖,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带着些许哀求的眼光盯着他,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顾羽哥哥你骗我!她白天还好好的,还好好的呢!她不是老狼手里的质子吗?老狼怎么会碰她!”他略叹了口气,眼眶也红了,缓缓说道:“今天我护送她回去时确是好好的,可今天夜里,不知为何却死在了老狼房里,当时我就在存玉堂,听见了报丧的信,偷偷问了几个小厮,确是死在老狼房里无疑,想来……老狼不再想留着她了。”她根本没有听进半句,只觉得,冷琊对老狼一片痴心,一片痴心,一片痴心还死在他手里!而她,还在今天妄言和她断绝关系,还打了她。她失了神,只管发抖,突然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喷在了他的胸口上,顾羽被衣上的鲜血淋漓吓得慌了神,连忙不顾一切地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将几近崩溃的她紧紧抱住,只是没有想到,后又有小厮慌慌张张跑来了前堂,跪到了地上,头重重磕下,哭道:“大小姐,小少爷中毒去世了!”她睁大了眼,忽的想起冷琊带给弟弟的那一盒糕饼,顿时浑身冰冷,当下便昏死过去。
  她突然恍惚地想,若是冷琊说的是真的?若是冷琊是怕她伤心而不说穿,她突然觉得那颗心已沉到了底,似沉到了冰冷的湖底。不!她又想起那些日子里他的体贴温存,她每个夜不能寐的日子里他都痴痴地坐在她床头,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沉默地对望,他也曾把被噩梦惊醒的她抱在怀里,陪她一起淌着泪,她靠在他的肩上,只听得他声音低低地一遍遍吟哦一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他一遍遍低吟,吟得两颗心一齐碎成了齑粉。他对她那样情深,他的情深不会错,她的心意也不会错!她偏要让这老狼晓得,她要证明,她和顾羽哥哥的情义决没有错,错的是小伢儿的一片痴心!她抬起头来瞪着老狼,后缓缓举起五指,指甲慢慢靠近自己的双唇,她要让老狼晓得,更要让自己也确信,她没有错,错的是小伢儿。
  她正要伸出粉舌去舔那指甲,却万万没有想到,一旁沉默许久的顾羽,突然扭过头,对她惊喝一声:“不要!”
  她蓦地怔了神,无力地垂下手来,扭过头去,带着同那日一样哀求的目光盯着他,只能感觉胸腔里一颗冰冷的心不住的跳动着,也不知该作何想,她怔了许久许久,看他低低地伏着头,也不则声,可她却多希望他能抬起头来,说一声,一切都不****的事!她的指甲上没有毒啊!可他却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嗓子里突然觉得有些腥甜,她努力咽下了那涌上喉里的一口鲜血,轻声问他:“为什么?指甲有毒?你,利用我,毒死了爹爹?”
  她死死盯着他,可他,却仍是一言不发。她突然觉得心都死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慢慢地一寸寸地死去,她全身都已僵硬麻木,僵硬的嘴脸突然抽搐一阵,抽搐出一抹惨淡阴森的笑意来,她又缓缓举起手,对他浅笑着,轻轻问道:“那,小伢儿呢?弟弟呢?可与你无干?”
  可是,纵使她这般问了,他还是不开口,如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突然觉得心都烂成了血水,她似疯魔了一般,惨叫一声,沙哑着对他嘶吼了一句:“你倒是说啊!你说啊!”
  他扭过头来,终于敢抬起头遥遥望向她,只是她没有看见,他也已泪痕满面,心也一点一点地腐烂,他的声音沙哑,开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死死钉到了她那已烂得差不多的心上。他说:“我对不起你,我也不能让你临了之时还受着蒙蔽。我承认,没错,师父是我杀的,冷琊和淳于少爷也是我杀的。你做的酥有毒,冷琊送给弟弟的糕饼也被我放了毒,那天我听见冷琊对你喊的那句话了,她定是知道真相,我不想失去你,便在她轿内香炉里放了延时发作的毒,只为让她死在老狼手里。”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嘴角依然挂着惨笑,她不愿再听下去,只觉他嘴里的真相字字蚀骨,突然记起那日的西府海棠开得那样好,海棠花前噙着泪的小伢儿忽得转过身来,对她说了一句:“姐姐的心思,才是真真正正的错了。”终究是小伢儿看得通透,她才是真正错了,她对顾羽的心思才是真正错了。可她又忆起他从梁上抱下她的绝望,他装得那样好,他不累吗?何必啊!何必扮得如此认真啊?!又不由得想起小伢儿过世那夜她突发高热,昏迷了整整两夜,后听得小厮说,那两夜里,顾羽一刻都没有阖过眼,只是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让她躺在他的胸膛,然后,昼夜不歇地为她吹着一曲《秋声赋》,吹得嘴角破了,血沁出来,同那泪水一起滴在了褥上。可他何必啊!何必害了她还要这般苦了自己?!
  她紧紧闭着眼,眼泪从眼角静静地一点点沁出来,她不知该作何想,只断断续续地想起小伢儿的笑来,想起小伢儿在顾羽面前突然垂头退后的那一小步来,小伢儿恐是怕他的罢,只是她更怕她的姐姐伤心,于是便竭力装作欣喜的样子日日在顾羽的“护送”下去看望她,于是即便她妄言要与她断绝关系,她也未曾说出真相。小伢儿,小伢儿,她现在满心都是小伢儿,小伢儿,是姐姐错了,姐姐一直都错了,是姐姐对不起你!她紧抿的嘴角抽搐着,终于再掌不住,睁开双眼后只是泪如雨落,复又嘶哑着喉咙哀嚎了一声,扭过头去定定望着他,轻声问到:“为什么?”
  顾羽低低伏着头,只觉自己的心好似已烂成了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也无颜面说一句一切实非他本意了吧?他自己也已不敢承认他对她的情义是真没有错了吧?她不会原宥他的,那倒好了,就只是怕她的恨会折腾了自己、苦了自己,她是那样一个瞧不破的女儿家啊。任凭他为她驮碑三世,这一笔债,终究也难偿还了啊!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她的心思是错了,他的心思也终究是错了,这一局里,又有几个人没有错呢?这一局里,终究又是谁赢了呢?
  又是谁赢了呢?老狼微微蹙起眉来,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要再有什么痴妄的想头了吧,你手底下的那些珠子,哦不,那些皇家暗卫们,已一个不剩了。这里是江南,你誓死效忠的圣上隔得太远,怕也是救不了你了。”
  温瑾满腹狐疑地缓缓扭回头去,拧着眉盯着面色从容的老狼,这一层层的真相剥开,只让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一层层地烂掉,身子也一层一层地凉下去,那凉意直沁到了骨子里去。
  老狼依然不徐不疾地说着,谁也听不出他语气的轻重迟缓、更不论听出他的半分心思了。“你本出生在武荫之家,从小习武且又天资聪颖,只是后来因你父亲犯了事,圣上容不得他,你父亲便被发配去了琉球,只是又念在你家世代屡有战功,故开了恩,让你在十岁的年纪就袭了他的爵。十二岁那年,新帝看上了你的一身武艺和一片忠心,你便成了御前暗卫。你在御前呆了五年,你的圣上对你甚是信任,便委了你一项重任,他说江南党寇甚是猖獗、几乱朝纲,可他又无法光明正大出兵剿灭。于是便让你远赴江南,潜入江南党寇之首存玉堂内部,摸清敌情,再伺机杀了淳于堂主、灭了淳于一门、搅乱存玉堂,最后再与其他暗卫里应外合,粉碎存玉堂,这还是你的计策。你来江南不多年,就已给皇帝传了信,说是江南党匪虽是猖獗,但唯有存玉堂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只要存玉堂一垮,江南众党便会群龙无首、溃不成军。顾羽,你说,我的话,可有半句是假?”
  顾羽冷笑一声:“没错。臣为君死,死得其所!我不后悔。”
  “皇帝和你都知道大哥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蒙骗过去的,于是便设了一个大局,你便在这局里直演了十年,只是你也能隐约想到的吧,虽是十年光阴,却仍不能让大哥完全取信于你。你能得手赢这半局,最后靠的,却是……却是一个姑娘的一片痴心……”
  坐在地上的温瑾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缓缓地收回目光,又缓缓地转过头去,将那个曾经对她百般温存的顾羽细细从头打量。原来她是那样的痴妄,原来枉费这十年的光阴,她也从不曾与他真正交心啊!她送出了自己的一颗心去,哪怕残损了也始终是在他手里,可是,她的心,却不曾换来他的半分真心。她又想起小时,长辈们都夸她聪敏过人,说小伢儿只是痴憨天真,不及她半分。又恍惚想起爹爹曾自顾自呢喃过一句:“其实小伢儿才真真能把万事瞧得通透。”果真,直到临了之时她才真正看懂了这一切,才真正知道,真正傻的是她,真正傻的,也只有她了罢。
  她突然无端地笑了笑,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她着了簇新的绣折枝芙蓉的桃粉短袄,下头是苏绣紫丁香笼烟的百褶裙,与袄子比那裙染的确是极淡的粉色。因新洗过头还未全干,她的头发便只是松松地拢到了颈后,她本是为着寻小伢儿才寻到了这荼靡花架后,却未曾料到,隔着几排扶疏的荼靡花架的堂前,却是一个脸生的少年,在吹着笛子,那笛子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好听,她听得出了神,直到他放下了笛子,突然间转过了身来,她才窘得红了脸,低头远远请了个安便欲转身速速离去,却未料到一转身时,那裙脚却被荼靡花刺给钩住了,她简直窘到了极处,脸都红到了脖颈,只一心想逃,便一味拉扯那裙角,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也不知这裙子是哪里织的,竟是十分结实,怎么也扯不破,而那荼靡花竟缠成了一团,怎么也拉不断。正慌乱得想要地遁之时,那吹笛少年却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的身后,低下身去帮她弄断了花枝,牵出了已勾破的裙脚,她红着脸,连忙说了句多谢,便抬了脚意欲快些离开,却听得身后的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顾羽冒犯了,望姑娘莫要怪罪。”
  她又想起那日后,每每她听得戏子唱那句“是荼靡抓住了钗裙线”之时,脸都会微微飞红,想起那日好听的笛声和同样好听的话音,想起那个温婉有礼的少年,他的名字,叫顾羽。
  温瑾痴痴地笑着,暖暖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缓缓淌下,掺着那脸上的血污一起,滴落在尘土里,她朝她的顾羽哥哥浅笑着,轻声问道:“我这十年于你的心思,便好似一个顶好笑的笑话,是不是?”说罢,她未见顾羽答言,便抬起了那右手,将那红艳艳的五个指甲伸到脸前,随后,她带着泪浅笑着,缓缓将那五指伸到了嘴里,一遍遍用粉舌****着他为她亲抹的凤仙花汁,它毒死了爹爹,也终究要毒死她了。直到一口乌黑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她才从口中拿出了鲜血淋漓不堪看的右手,只恍惚间想着白色的荼靡、粉色的杏花和海棠、海棠花前小伢儿娇娇地唤她一声“姐姐”,那荼靡花前吹笛的少年不知为何看不清脸。终究是她错了么……终究……都错了么……
  温瑾突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那声音听得顾羽整个人仿佛都应声而碎,他这才猛地抬起头来,只怔怔地张大了嘴盯着倒在地上的温瑾,仿佛整个人都被挖空了一般突然不知道该作何想,只是张大了嘴,几乎是连流泪都不曾想起来了。他只是恍惚间想起那十年前的白色荼靡来,荼靡花后袅袅立着一个如芙蓉花儿一般清丽可人的女孩儿家,痴痴地望着他望出了神,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春日刚暖,这春日便要结束了。他终究是负了她了,她这四年似已流尽了一生的泪了,而她这一世的泪,不都是因着他么?他明明可以以命换她啊!明明,他只想待存玉堂一朝崩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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