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未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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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尘听来脸色一黑,“你师父就跟你说这些?”滞了那么一下,弄尘无奈道:“我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那玩世不恭的师父,教不出什么好徒弟的。你这几天把舞练好吧,别到时候丢了你师父的脸更丢了你自个的脸。”
云溪呶呶嘴,“师姑也真是的,被那家伙收买了吗?也不知道半月后的祭礼教主会不会出席,他要不出席我可就轻松了大半。”
弄尘斜瞄了她一眼,“男祝师接任这等事,作为玄炎教教主怎么可能会不出现?你的算盘白打了。”
云溪窃笑了那么一下,“那可不一定。昨晚我看见苏朔那家伙拿着双手套说是给教主,这大热天的带手套,教主的身体恐怕有什么不舒服的。他一不舒服,不就不会出席了嘛!”
“手套?”云溪随口那么一说,弄尘却认真思索起来。
想起昨日在岚珂塔,似乎就感觉到了千骸哪里有些不协调。经云溪这么一说,她倏然注意到,昨天从她进殿到最终离殿,千骸始终都没有将双手露出来。
难道那双手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恐怕不是病那么简单啊!”弄尘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忘我般低喃。
云溪听得不清不楚,不耐烦道:“师姑……师姑……”
好一会,弄尘抽回神来,问,“啊,怎么了?”
云溪将目光投向饭菜,“我收拾碗筷去了。”
刚要转身,就被弄尘喊下,“等等!”
云溪纳闷道,“怎么了?”
弄尘扫视了一眼宫门外,靠近云溪压低声音道:“教主戴手套这件事你装作不知道,更不能与其他人说。明白了吗?”
虽然不明白,但是看着师姑脸上严谨的神情,云溪知道,她昨晚怕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自是点头保证,“师姑放心,关于千觞大人那么大的事我都瞒下来了,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嗯,那你去忙吧!”虽然如此轻松的应了,但弄尘心里却始终不得踏实。有时候,越小的事就越难以引起自己注意,却越容易惹来别人的多心。
作者有话要说:
17
17、一日心期千劫在(一) 。。。
“阿夏,阿夏。”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喊,袭夏想开口才觉喉咙发不出声。
“阿夏,阿夏。”又是那个声音,清朗而急不可耐。
回应的欲望,迫使着袭夏极力去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一张脸隐约闪现其中。她努力着越睁越大,那个人的声音欣喜的叫着,“阿夏,阿夏,是本尊,是本尊,老祖宗,老祖宗。”
只是刚听到“本尊”二字,袭夏就清楚了眼前的人。既然是老祖宗,难道她到最后还是没能救得了他?难道他们现在都身处地府?
“我……我们都死了吗?”清醒的一刻,袭夏干着嗓子问。
老祖宗倏忽抱上了她的肩头,沙哑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激动,“没有,没有。我们都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本尊说过,一定会帮你拿到返生香的。所以,我们都还活着。”
“活着?”袭夏缓缓坐起身木讷说着:“可是我记得我死了,我看见穿过我胸膛的石笋,一颗又一颗。”脑中已然难分这是梦还是现实,可是现在她确确实实是躺在石台上,但先前她却也实实在在看见自己死了。
轻轻挣脱老祖宗不太宽大却温暖的臂弯,袭夏这才发现,淌了老祖宗一脸的晶莹色,她的手带着温度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老祖宗笑着拂干眼泪,“没事,没事。”
袭夏猝然一笑,“你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可真像个孩子完全想象不到是活了两万多年的老怪物。”
老祖宗垂头嘀咕:“现在看来,那两万年确实白活了。”
没在意老祖宗的低言袭夏的目光跳过老祖宗,扫视了石台一圈锁眉问道:“欸,那四只神兽呢?”
老祖宗笑着催促道:“本尊也不知了。你感觉好点了吗?没大碍了咱们就继续赶路吧,还得去阏之泽才能拿到返生香了。”
一提返生香,袭夏便什么事也顾不得了,站起身拍拍胸脯道:“好着了,别磨蹭了,咱们赶紧走吧。”
袭夏、老祖宗二人刚抬步,从石台中心忽然塌下去小块,露出头大的洞。二人面面相窥,洞越塌越大,越塌越快。正担心着会不会因此而掉下去时,塌陷的动作在二人脚尖前的五尺开外忽然刹住。
袭夏小心翼翼踮起脚尖探看,那些塌下去的石头在洞中拼凑成了一步步浮梯,洞下云深雾绕,浮梯在半路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通往何方。
“我们要下去吗?”袭夏扭头问。
老祖宗点头,“当然。但是你必须一个人去。”
“为什么?你不陪我一起去吗?”一路走来,二人都是形影不离。老祖宗突然说让袭夏单独下去,袭夏甚是疑惑。
老祖宗摇摇头,面露无奈,“你也知道本尊是魍魉,魍魉就是水怪。阏之泽里有一个灵草丛,多生仙草,这主要是有一湖来自银河的天水在浇灌。水怪碰到天水会不由自主被吸引去往水中。但是妖魔鬼怪一旦碰到天水,若不自愿被净化的话就只会被融化。净化和融化都是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所以这最后一关必须靠你自个了。”
从老祖宗难得的义正言辞里,袭夏看出了天水对他的威胁性,她展颜抚慰,“没事,我的真本事你可还没见到了。”
走了两步,老祖宗正要唤住,袭夏突然回头,眼中的真挚显而易见,“终于到了最后一层,一路走来谢谢你了。”
袭夏还是将“谢谢”二字说出口,只是怕走下了那个洞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老祖宗迟疑了片刻,稚嫩了脸孔欣然灿笑,只是片刻,担忧又覆上了他的脸,“阏之泽的湖水是银河的天水,天水对我们这类邪物有净化与融化的作用,对你们人类则会迷惑心智。你……一定要小心。”
袭夏点头,转身朝洞中的浮梯跨去。也不知为何,在老祖宗自称为“邪物”的时候,她心头竟然有几丝心疼。
目送着袭夏越走越深,越深越不可见,老祖宗悬着的心愈发提到了嗓子眼。
很想陪她去!这是老祖宗唯一的想法,可是现在却是身不由己。
袭夏颤颤巍巍地迈步在浮梯上,不规则的梯子宽宽窄窄,每踩下一步还会晃悠两下。幸亏袭夏学过功夫,下盘根基稳,要是换做平常人早就砸穿了云层,不知跌落到那个旮旯弯里去了。
可就算她功夫高,但走在着悬空的浮梯上,脚下就是百千丈深的云层,风撕扯着她的周身,就像恨不得将她带翻一般,这等处境无论如何还是胆怯的。磨磨蹭蹭才走出百来个阶梯,还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急死人的速度自个都看不惯了。袭夏深吸一口气,干脆加快脚步,踮脚而起,如蜻蜓点水;飞走在浮梯上。
似已深入云层,眼前笼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脚下的浮梯变的若隐若现,袭夏稍稍放慢了脚步。可纵然如此,还是一脚踩空了,身体顺势撞入云中,坠落的感觉使她不由想起了坠入神兽渊时的场景。
可这一次,无论袭夏如此下坠多久,无论她落向何方,再也没有一个被唤“老祖宗”的人来救她。
袭夏记得,在跌落前她明明看清了阶梯才迈出步子的,怎么还是会踏空呢?可不管如何,她因为那一步直接迈向了黄泉路。
“吱”一声响天彻地的声音,鼓动着袭夏的耳膜。她先是一惊,等死的心蓦地一颤,难道这里还有埋伏。再一想,无所谓了,反正有没有埋伏都得死。
“吱”又是一声,这声明显比前面一声要来的有力洪亮,就像一个男人声音与女人声音的区别。听叫声就知道来的是庞然大物,而且还不止一只。
倏然,嘹亮的说话声,如风穿透层层白云,飘入袭夏耳中:
“你看,我叫你慢点把路给看清些,这下好了闯祸了吧。”
“少怪我了,谁要你飞那么快也不等我。我哪会想到天天飞的地方,还会冒出石头来。”
“还顶嘴,被你撞下去的可不止是石头,还有我们这里的第一个客人了。这刚来,你就把人家撞飞了,赶紧找吧,别给摔成肉泥了。”
“诶,哥,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客人是不是哑巴,怎么摔下来了也没听见叫‘救命’啊。”
“听你这么一说到也觉得有点可能,要真是个哑巴,这么深的云层得找到何年何月去啊!”
两头羽色似火,背生四翼的帝江鸟,边飞边论着。浑然不知,在它们身后不远的云丛里,有一点青绿色如流星划过。
从一双男女声的对话中就能听明白,袭夏毫无疑问就是他们说的“哑巴”。听着他们的谈话,想来也无恶意,袭夏张口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忽而,又听到云层上方传来的声音:
“哥,你快听,是不是我们的客人在喊救命。”
雄鸟扑腾着翅膀不再前进,仔细听来。细细长长的声音,从身下传来的。
雄鸟忙道:“对,客人就在下面,赶紧去救人。”
两只帝江猛然俯冲,如两团焰火,烧红了云层,追着声音而来。
隐约看见白云中淌来两团红霞,灼透了重云,两只血色的四翼大鸟扑腾飞来。
“哥,你看,你看是那个人吗?”雌性的帝江,开合着修长的鸟喙发出女人一样的声音问。
从旁的一只帝江以男声答道:“应该没错的。你闯的祸,赶紧去救人家。”
一声“好了。”雌鸟加快速度飞至袭夏身下,准确无误接住了她。然后驮着袭夏,与雄鸟一起往云层下飞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鸟背上的袭夏惊魂未定,迎风问道。
“阏之泽。”一旁的雄鸟道:“我这个傻妹妹,不小心撞飞了你的浮梯,害你差点就粉身碎骨。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所以我和她送你去浮梯的尽头——阏之泽。”
袭夏一脸明了的模样,转头看向身下的帝江,“哦,原来是你搞的鬼呀。那先前,在上面说我哑巴的也是你吧。”
雌性帝江急忙解释道:“猜测,只是猜测而已,纯属误会。”
袭夏又道:“那你们又是谁?竟然还会说人话?”
雄性帝江道:“我们是守护阏之泽的水鸟。阏之泽里的天水是这里万物的生命根源,所以我们是保护天水的神鸟。”
袭夏灵机一动,问:“你们既然是神鸟也长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溜达,那你们知道返生香长在阏之泽的哪个旮旯里吗?”
雌性帝江道:“我和哥哥只是守护阏之泽的水鸟,药草什么的也认不全。不过,你可以到灵草丛里找找看,那里的仙草简直比我的羽毛还多。”
老祖宗的叮嘱还萦绕在脑海,虽然心有畏惧,但不想因胆怯而错过,袭夏还是甘愿冒险。
帝江驮着袭夏,破风穿云,终于绯翅撕开最后一层雾白,润如青玉的光盈了一双黑瞳。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袭夏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令她叹为观止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18
18、一日心期千劫在(二) 。。。
无需帝江鸟告知,一眼就能看出阏之泽的方位。大却不深的渊谷,长满了千奇百怪的药草,成千上万种药草茎叶、果实、色泽不一,占地千顷围绕着一汪碧潭而生。
说是碧潭却呈现两种颜色,潭周遭是嫩如青草芽的绿水,而逐渐往谭中心去,水色越加深沉形成了天空的蔚蓝色。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阏之泽了。
至少在这不大不深的渊谷,袭夏在也找不到第二滩如此瑰丽的水泽。
谷崖边怪石嶙峋的峭壁上,凸出一方灌木丛生的石头,石头中心是一滩水洼。银哗哗地水从天上泻下,穿过云层,形成两三簇源头,降入水洼之中。
长在石头上的一株大空心灌木树,架在石头边缘。本该枯死的它因水洼中的天水得以复生,长出一丛丛青绿的枝蔓紧缠着石头,空心的身体则形成了自然的渠道,水洼里的天水通过它的身体又降入阏之泽的湖水中。
阏之泽的中心湖泊周围是一圈石滩,帝江驾着袭夏稳稳落在石滩上,下了鸟背,袭夏抬头细看。一缕缕的光穿过云层,穿过枝叶,与银河来的天水没两样,银闪闪的如同清流,静泻不止。
原来老祖宗忌惮地就是这地,这里也实在圣洁空灵。连袭夏都深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们到阏之泽了。”雌鸟俏皮清甜的声音和小女生没两样。
雄鸟浑厚响亮的嗓音继而道:“你是我们的客人,等你把事情办好了我们自会来接你,到时我们会送你离开阏之泽的。”
“你们要离开这里吗?”听出了端倪袭夏问。
雌鸟低了低脖子,“是的,我和哥哥是这里的守护神得去上空巡查。你不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