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为你病入膏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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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欢欢不接她电话。
盛夏呆呆的站在公寓楼下,蛮脑海里都是她诡异的话,她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见踪影,结果却在这么晚的时间内出现在她公寓这里,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真的经过,更像是故意为她而来的。
季欢欢察觉了什么?
她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是在提醒她,她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秘密似的,令人不安的同时,也觉得急切,倘若季欢欢真知道了她的什么事,特意而来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那么方才一句主动承认的话都没说的她。一定让季欢欢失望极了。
从这些日子接触以来,季欢欢似乎已经把她当朋友。
明天在公司等她盛夏皱紧眉,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握紧,这句话也绝不是什么平常一般的话,季欢欢究竟想对她说什么?
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几乎是转辗反侧难以入眠的煎熬度过整整一个夜晚,一看到了该去公司的时间,盛夏匆匆洗漱完拿起东西就出门了,整整一个晚上,她还是被季欢欢的几句话扰得心神不宁,不彻彻底底问清楚季欢欢究竟想对她说什么,怎么都会心乱如麻。
最重要的是,倘若季欢欢真知道了什么事,而她却直到现在依然还在隐瞒,似乎有些伤人。
就像是从来没把她当朋友一样的。
心急如焚着,在整个去玩公司的路途上,盛夏都已经想好,倘若季欢欢真知道了些什么事,与其让她将信将疑一直不断的猜测,倒不如。让她亲口说出来,这样起码还能说明,她并非是那么苦心隐瞒什么。
她只是一直不想提起过去什么而已。
然而匆匆来到公司,盛夏还没能见着季欢欢,反而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是唐晋。
唐晋在她下车进入公司之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似乎是早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见到她从计程车内下来,忙叫住她,朝着她踱步过来,“盛夏。”
迈出去的腿收了回,转身望见来人,她身形倏然一僵,面容几近凝固,“唐老爷。”
唐晋一身黑色西装,四十多岁的模样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温和着极为可亲,他笑着走到她跟前,自然而然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拘谨陌生,“有段日子没见,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面对着他,盛夏敛却急忙的模样,微微的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礼貌笑容,扯了扯唇道,“您呢?唐夫人还好么?”
“都挺不错的。”唐晋微笑着,眼角有几道皱褶,再见到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毕竟前面几次见面都闹得不太愉快,几乎是没能说得上一句像样的话。
然而盛夏却不知继续还能多问他什么,以她如今跟唐家的关系,似乎也不便再过多询问跟她无关的事情,唐家自然更不必说了。
暗暗握紧双手,心脏几近凝固着,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她鼓起勇气道,“唐老爷,我哥他”
“盛夏啊,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唐晋蓦然笑着阻断她到了嘴边的话,她怔了怔,牢牢的盯住他,下意识问,“谁?”
瞥着他笑吟吟的老脸上温和的容貌,一瞬间逐渐明白了什么,视线慢慢的越过他的肩膀,凝望向他身后的那辆黑色轿车。
刚巧,轿车后座的车窗降下,一个面孔精致的女人脸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把视线往她这里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冷漠嗤笑,那眼神就像在说,“好久不见啊,姐。”
心头狠狠一悸,肩膀宛如被一根木根重重敲了下,盛夏的一双瞳孔剧烈急速的收缩着。一口凉气呼进她的胸腔里,分不清究竟是该错愕,还是应该欣喜,又或者震惊而应该本能的逃走。
就像从天而降一块巨石,砸在她的面前,令她突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呆呆的都忘记应该有什么反应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见晚笙。”唐晋温和笑道,“她也很想见你,所以这次,我把她带出来让你们见一面。”
“”
☆、第047章 他一定没死,还好好活着
“盛夏,你跟笙儿好好聊,我等会再过来。”笑容和蔼的交代这句话后,唐晋就从她们身侧离开了。
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声的音乐曼妙轻盈,潺潺流动在每一个角落。
盛夏坐在唐晚笙的对面,中间隔一张四方形盖着白布的桌子,桌上的花瓶中有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作为装饰。
服务生将两杯咖啡段上来,“请慢用。”
接着,服务生又态度毕恭毕敬的退下,整个一楼靠窗的位置边,只独留两人单独相处。
唐晚笙坐在轮椅中,骨节纤细如玉的洁白手指端起面前桌上的咖啡杯,不紧不慢的浅啜一口,察觉到对面的盛夏半响不动,她明眸皓齿的微微一笑,掀起长长的睫毛瞟向对面的她,“姐,不喜欢咖啡么?”
“没、没有。”盛夏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唇角勉强扯出的弧度僵硬得过分明显。
看着她慌忙端起咖啡杯凑到嘴边做出喝咖啡的举动,唐晚笙眼尖的注意到,她手指在微微的发着抖。
心虚吗?
唐晚笙淡淡而轻蔑的想,应该是心虚的吧,她都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时隔两年才面对着面,怎么可能不心虚?
她一定没有预料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主动的站在她面前,出现得这么猝不及防
盛夏喝了一口咖啡,心境很久很久才能稍稍的平复下来,慢慢的放下咖啡杯时,她脑中回响着来这之前,唐晋悄声对她说的话。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毕竟是姐妹,很多事情发生了没办法挽回。可你跟笙儿感情以前那么要好,我希望你们能在时隔两年之后冰释前嫌。”唐晋低声对她道,“盛夏,笙儿跟敏慧或许对你还有偏见,但你也知道她们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所以”
唐晋想表达什么,她很清楚。
付敏慧跟唐晚笙如今如此模样,说到底几乎都因她而起,倘若她明白知恩图报,就不能计较付敏慧对她做过的事情,甚至,不论现在唐晚笙究竟想对她是打是骂,她也应该默默承受,因为这些本就是她欠他们的。
何况是打是骂,可远远比不了一个人失去双腿那么难以承受
咖啡杯慢慢放在桌面上,盛夏看不见桌子底下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双腿是什么情绪。
可她还记得方才唐晚笙被佣人推进咖啡厅的情景,在上咖啡厅前的阶梯时是让佣人背起来,到了咖啡厅里才重新坐回轮椅,轮椅中她的腿上盖着一张毯子,整个过程中她的双腿毫无感知,不难知道她双腿有疾
“姐。”唐晚笙蓦然开腔拉回她的思绪,浅笑吟吟着充满豪门世家的小姐气质,“进来这么久你也不对我说点什么,难不成你本不想看见我么?”
“我、我只是在想事情。”盛夏有些不敢对视上她投来的直接眼神,不知道该说是心虚还是觉得恐惧,眼神四处的闪躲着,有意的避开跟唐晚笙的视线触碰。
她的底气不足。
不论是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她此刻的模样,都在彰显着她不足的底气,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很清清楚楚。
是因为还没有彻底做好见唐晚笙的心理准备么,以至于出乎意料之外的见面竟使得她一时间无话可说,每一个字都觉得难以启齿出口。
透过玻璃朝外面凝视而去,盛夏看见唐晋守在外面,身边还站着一个佣人,然而很快,唐晚笙的话就把她的视线拉回来,“别看了,这次是爸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让我们见一面,你不说点什么,难道要让时间就这么没了错过这次的机会?”
盛夏大概也猜得出来,唐晚笙此时此刻之所以能在她的面前,都是唐晋的功劳,付敏慧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付敏慧是不可能会同意她跟唐晚笙见面的。
所以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有限。
她不应该再这样浪费时间,否则说不准唐晚笙任何时候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带回去,因为唐晚笙若是消失得太久,付敏慧一定会察觉。
放在桌上的双手手指骨节握住咖啡杯,敛却复杂的眼神,盛夏凝望着对面位置中唐晚笙,倏尔道,“你的腿现在接上的是假肢么。”
“不然呢。”唐晚笙笑得没有温度,“没了两条腿空荡荡的坐在轮椅上。不觉得毫无美观可言么。”
她是个从小就爱漂亮的人,甚至是追求完美主义者,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坐在轮椅中的下半部分空荡荡的样子,别人看到后流露出诧异震惊的眼神是她无法忍受的。
盛夏一直明白,再见到唐晚笙的气氛不会太好,可终究还是难以适应这种格外凝重着处处充满荆刺的感觉。
失去一双腿何止是毫无美观可言,对一个人的打击那也是无可取代的。
然而她却没有让自己立刻本能的起身离开,努力笑了笑,道,“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下意识想找点什么话来说的盛夏,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分外讽刺跟懊悔,可是她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唐晚笙的脸色在她的话语落下后几乎是瞬间就变了,“盛夏,你真觉得这样挺好的?”
盛夏面孔僵住,心脏仿佛被唐晚笙投射过来的眼神狠狠剥了皮。
唐晚笙冷笑,“原来到现在你都没有一点后悔认错的意思。居然还能说我这个样子挺好的,你究竟从来看出我这个样子挺好的?”
盛夏知道自己说错话激怒到了她,尽管她是想尽量的赞美她戴着假肢也可以,但这个意思也是极其讽刺的,说到底唐晚笙会不得已用假肢来装饰自己,还不都是因为她?
而现在她若是再继续多说一句话,哪怕解释也是徒劳且越抹越黑。
可若不说点什么,她就相当于默认了她在故意讽刺唐晚笙的嫌疑,勉强着,放在桌上的双手握紧咖啡杯,她尽量用着合适的言辞,“我没有恶意。如果让你不高兴我道歉,我们换一个话题。”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是怕会令唐晚笙失控,可唐晚笙却偏偏不想换其他的话题,冷笑着,讽刺地说,“你觉得我们还能说点其他什么?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么。”
好像确实已经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她自己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题。来缓解此刻略略紧张沉沉的气氛。
“盛夏,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咖啡厅吧。”唐晚笙轻笑着,若有似无的目光轻扫她,“两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里呢,有没有觉得很讽刺。”
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这里,两年后第一次碰面也是在这里
盛夏脸色刷刷的白,抿紧了唇没言,然后听见唐晚笙手指指向窗外说,“两年前是在这个咖啡厅,也是在这个位置,我被你刺激了冲动之下跑出咖啡厅,就是对面那条街那里”
语气一顿,她沉冷下眼眸,“我就是在那里出了车祸,失去了一双腿!”
“”
“而你当时在做什么?”唐晚笙冷漠的收回手,像坚冰一样的目光,直直的刺在她血色全无的脸上,逐字逐句着冷然控诉,“你当时就坐在这咖啡厅里你现在的这个位置,眼睁睁看着我出车祸无动于衷!如果不是路人帮我打了急救电话叫来救护车,再晚一点我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最后命是保住了,可却也让她没了双腿,落下了一辈子的残缺,这比死还要让人痛苦!
“醒来后好多次看到我已经没有的腿,都心灰意冷痛苦得干脆想一死了之,我甚至好多次寻过短见,若不是都被人阻止了,也许现在早就没我了。”唐晚笙冷漠笑道,“你一定很失望,没有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如果再让你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你一定会高兴吧?”
“笙儿”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盛夏咬紧唇几乎咬出血色来,几乎丧失语言功能,“我当时也”
“别想解释了!”唐晚笙毫不犹豫地阻断她的话,冰冷着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想说那个急救电话是你打的,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因为后来我已经查过了,急救电话根本是路人打的,你从始至终没有一点行动!”
“倘若我真有打电话求助,可因为当时我也出了些意外事故,而导致打出去的电话晚了一步呢?”她睫毛半垂,望着面前握紧的咖啡杯,“你也是不信么?”
几乎是本能的不信任着,唐晚笙冷嘲,“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又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你想怎么说不可以。”
盛夏抿紧泛白的唇,“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冷酷地笑,“包括你刺激我的那些也都是你的实话咯?”
“”
“你明知道我喜欢慕淮南,一直爱慕他,从以前开始就认定了他,爸妈都在努力争取跟慕家联姻,让我跟他结婚,可是盛夏,你做了什么?”她握紧双手,明亮的眼眸流露出憎恶,就像个被亏欠者,对亏欠她的人无尽索要偿还,“慕家答应跟唐家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