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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糟糠-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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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司马汜皱眉,贾细眉就是第一个下了车,细声慢语地说:“别是哭了,万一把那些逆贼引来,那可是恐怖的很,一刀一个跟切个瓜一样,把咱们都砍了,也就不过喝碗茶的时间,没准就这会哭的功夫,那些人就是已经追了上来!”

世上哪有真不怕死的人,这些官家太太小姐虽然娇惯,但也是知道怕,见贾细眉都是下了车,犹豫一番,也是渐渐地跟了下来,拖着罗裙绸裳,满头花钿金钗,万分委屈地涉水缓缓前进着。

这么一来,前进的速度却就是缓慢地很,一直到天亮,也才没走出几里路,虽然运气挺好一路都没有遭遇到叛乱军,但是这边的路却是越发地难走起来,水越发地深起来,好几次都差点没淹没过顶。

因为水灾逃难的百姓也是渐渐地多起来,司马汜这衣着奢华的一行就是格外地显眼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夫人一紧张就是不由地伸手抚了抚发角,谁想到她手上那戒子松了一些,一滑就是飞了出去,金光闪闪地落进了水里。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几十双眼绿油油地望了过来,还没等人反应。就是一哄而上,拉的拉,扯的扯,才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夫人简直就像是脱毛的凤凰,灰扑扑的半点首饰都不剩了。

这一群人尊贵惯了,哪里见过这般事情,都是傻了眼,那被抢的那个夫人还怔怔地左看看,右看看,半天才是想起来尖声大叫起来,嚎啕大哭想着冲上去抢回来。

接二连三地遭遇大水,百姓也困苦不堪,急红了眼,抢到的自然欣喜,没抢到的也是贪念大动,不怀好意地往这边望来,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硬抢般。

觉得事情不对,城防队赶紧横刀过来,总算是把那群难民给吓走了。

“别嚎了,把贵重东西都收起来,别遭人抢!”

那群人才是猛然清醒一般。赶紧七手八脚地把镯子金钗都是收了起来,有几个机灵的,还挖些泥水抹在身上,尽量让自个看起来更是朴实无华一些。

涉水走了大半天,地势渐高了起来,总算是看到一些实地,登高望了一下,这不知不觉中,居然都快走到飞凤江边了。

司马子夏该是在行宫那边。辨认下方向,却还是有不少的一段路,而这一群女眷却是困顿不堪,再也是走不动了。

司马汜正是为难时候,远远地却是望见有一队在在堤坝上走。还以为是叛乱军,仔细看了才是认出,司马家的军队,只喜得赶紧挥手招呼。

这在河堤上的一队,刚好也是何金宝带着,自然是认得司马汜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何金宝只露出了一抹苦笑,才是让人护送他礴去了行宫。

叛乱军一撤,行宫这边的情况倒也还好,水没满到这边,人手食物都还充足,只不过司马子夏的精神算不好,似乎是整夜未睡,神色糜顿的很,见到司马汜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欢喜,正色地问了他几句,扶着额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天,司马子夏又是转向了何金宝。

何金宝会意,上前一步说:“那边堤坝我看过了,这边抽调不出多少人,缺口又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堵上的,若真不理会,迟早要淹进京城的。只能……在下游,这里掘开条水沟,把江水重新引回河道里,先让积水泻一泻,得了空再慢慢修堤了。”

司马子夏顺着何金宝的手指,在地图上看了看,问:“能成么?”

何金宝也是为难地说:“我可不是专管这个的,只以前听苏幕说过一回,这里的弯道不好,还不如直接改直了,水势会更顺,既然这么说,这边泄水应该是能成的,这种事,该是让找更懂行的来做。”

“事从权宜。”司马子夏说,对着地图看了许久,只说,“去找龙次飞领一百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无言你也跟去。

无论是叛军入京,还是大水泛滥,哪一个都是刻不容缓,困难重重的,何金宝几次参与修堤之事也算是合适人选,只不过这边人手本来就是不够,居然又是加了一个郭无言,那行宫这边就只剩了一个龙次飞,只怕是分身无术,大局难顾。

司马汜赶紧站了起来,说:”皇上,不如让我替郭中郎将去修堤。“

司马子夏望他一样,也说不出什么喜怒,却是不由让司马汜微微哆嗦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怕,却仍是坚持不肯退让,半响司马子夏才是收回眼,淡淡地说:”你另外有事做。“

这事算是这么定了下来,何金宝跟郭无言就是退了出去,找龙次飞挑人,很快就是带着锄头铲子出了行宫。

那天下午就是传出了消息,司马子夏遭人刺杀,生死不明,一切事项暂由浦王司马汜代理。

正在开沟挖渠,排水泄洪的何金宝跟郭无言也是很快就得了消息,两人脸上居然没见着多少惊异,只微微地点了点头,何金宝轻叹着一声:”他果然是做了。“

虽说是叛乱时节,同城不同人,一面盼着吉人天相平安无事,另一面却是望着早归黄泉天下大乱,这两下一较力,终究还是巫颂凤这边得了上风,不过几个点钟的事情,司马子夏遇刺,片刻死生的消息就是传遍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顿时人心惶惶,时局动荡起来。

这其中还懵然不知的大约就是何珗与司马沂了。

何珗那天出城被劫之后,就是被管在这里,四处都寻不到逃跑的空隙,一开始还有人来威胁利诱他,反而让何珗觉得不对,情急之下就是自己捆了自个十几个巴掌,恨不得揍得让亲娘也认不出来。

等那些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只气得踢了何珗几脚,只能是把他丢在一边,另外找上了司马沂才是把这个事情给办妥。

本想着杀了何珗泄愤,上头却是来了话,留着还有用处,不要把何家得罪死了,才是放了何珗一马,而后就是叛乱一起,到处都是烧起了战火,死伤无数,渐渐地也是没了心思管到这边。

何珗一个人的人时候没有办法,一看又是多进来了一个司马沂,何珗还是很欣喜的,赶紧挪到门口仔细听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动静了,然后一把揽过司马沂脖子,悄悄地说:”我们从屋顶上爬出去吧。我一个人的时候够不着,你刚好来托我一把。“

司马沂刚是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又悔又怨,只恨不得一头撞了死,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何珗说话,再被推一下,司马沂抹一把泪,无力地摆手说:”你让我死去吧,我做了这么大错事,真是万死不足以惜!“

说完这句,司马沂还真像是绝望了一般,傻怔怔地坐在地上,不时地抹上一两把泪水,无限心酸与凄凉。

刚开始何珗还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劝他几句,后来天都是大亮,外面的喧闹也是渐渐平息了下去,连时常会来门口巡查的那两个叛党也是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时局,何珗越是想,越是觉得心焦。

不知道小猫跟莞儿是否平安,不知道陈霜降跟何金宝怎样的心焦,不知道这京城的天空的烽火烧到哪一边?

这无数的不知道集合在一起,只让何珗急得心跟火焚一样,满嘴的水泡都是长了出来,一着急起来,那点何金宝亲传的暴躁脾气就是上来了,直扯着半死不活的司马沂领子一通大吼:”要不是看在我姑姑的份上,谁还稀的搭理你!“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的,出了事情只知道躲在这里哭,女人还要比你好上许多呢!你知道错,你知道寻死,你就不会用脑子想一想。你一死倒是干净了,你让我姑姑怎么办,你让莞儿怎么办?这叛乱若是成了,他们可是你沅王的妻儿,叛乱军怎么会是放过他们,就算是这叛乱平了,你也是骗人开城门的那个,他们就是犯官家属,按律可是要斩首示众的,你就忍心,你就这么忍心!“

司马沂也是气苦,一把挥开何珗的手,哭着喊:”那你让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我不活,我一头撞在这里,以死谢罪还不成吗!“

这话一说完,司马沂还真要一头对着墙冲过去,急得何珗赶紧一把抱了他的腰把他摁在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知错

何珗都是被关了一两天,还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又是###这么一闹腾,哪里还有力气,只觉得浑身都是软了,气喘地厉害,却还怕司马沂冲动还要寻死,也压在他身上不敢放。

也幸亏这番折腾下来,也折腾光了司马沂的意气,呆呆地躺在地上瞪大着眼望着积满灰的房梁,半天才是低低地问:”我该怎么办?“

这话既像是在问何珗,又像是在问自己,听着也该是想通了,何珗迟疑了一下,才是慢慢地放开了手,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娘以前就常说,知错能改就好,天大的错事也还能有个戴罪立功的……这些事情总要等先出去了,困在这里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真不行了,你到时再死就是了,没准我还能陪你一块上路,也不用孤单了。“司马沂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边的屋子何珗早就是看了透彻,墙厚大门牢,屋里面除开几个麻袋又没有个可用的东西,唯一能打点主意的就是屋顶了,只不过他蹦达了半天都没有蹦达上去,这才是丧了气。

好不容易等到又来了司马沂,何珗立刻就是拉着他试了试,踩着司马沂的脑袋,折腾了半天才是够上大梁,司马沂在下面都快站不住了,就是问了一声:”以前不都有个会功夫的小子跟着你么,要是他在一蹦就蹦上去了。“

司马沂这是在说阿酉,听得何珗手一抖,没抓牢一下就是砸了下来,差点没把司马沂给压晕死过去。

何珗却是低落地说:”阿酉被那些人砍伤丢在城外,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了。“

名义上虽说是主仆,但何珗跟阿酉可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又是一

同经历几回生死历程,感情不比寻常,只当他是亲兄弟一般,那天叛乱军打劫,阿酉拼死护着,终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砍番在地,何珗就是再没有听到他消息,好不容易才是压抑了不去想这个事情,没想到一下就是被司马沂揭起。

何珗一下也是没有了力气,只到处折腾,把房里面那些麻袋腾空拆开了,拧成绳,长长地叹了口气,弄得司马沂也是有些讪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心里面再多的惆怅,何珗也是没有忘了正事,搓好绳子就是往身上绕了几圈,踩着司马沂的脑袋蹦了半天,总算是顺利地爬上了大梁,揭开瓦片,爬上了屋顶,又放下绳子拼命地把司马沂给拽了出去。

这边大约是真得没有叛乱军,何珗跟司马沂半爬半摔地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居然也没见半个人过来查看。

趴在屋顶看了半天,只觉得是处平常的民宅,没什么异常,何珗还是长了个心眼,转到后面去、才是叫上司马沂慢慢地往下爬。

正掉在屋檐小心地往下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含着笑意的女声娇滴滴地说道:”这两位公子,大门好好开着,想见奴家大方进来就是,何苦受这个罪翻墙爬窗的?“

何珗倒还好,外头走多了,就脸皮也是练了上来,稳稳地落地,探究的眼光把那女子扫视了一遍,然后又是赔了笑说:”这位大姐好,请问这里什么地方的,昨晚乱的很,我们兄弟一害怕就是乱跑迷了方向。“

听到那女子的说话,司马沂却是吓得手一抖,直接栽在了地上,痛的半天都是没起身。

这声音他听过,这女子他也见过,只不过那日的事情实在是离奇,一直被就司马沂当成了黄粱一梦,这会却是听到梦中人说话,怎么叫司马沂不惊不讶,目瞪口呆了。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麻雀巷头一家的小月,等看清楚,也是认出了司马沂,只捂嘴轻轻地笑,往着司马沂身上靠了靠,娇媚地说:”原来是公子您呀,舍不得小月寻人说声就是,这急哄哄地摔坏了身子,岂不是叫我心疼。“

这般作态何珗哪里还能有不明白的地方,只把他气得牙根发痒,直恨不得扑上去咬上司马沂一口,那个恨啊,居然还惹上了这种事情,早知道方才就不拦他了,一头撞死了干净!

看司马沂的目光立刻不善起来,只不过这会什么都是乱得很。何珗也没心思跟司马沂扯这些,少不了忍了气下去,拉司马沂一把,才是说:”这大姐可别混说话,让人听见误会就是不好。“

”都进了这门,还装什么正经的。“

小月嗔怪了一声,看何珗瞪得眼都快是掉下来了,一直拽着何珗司马沂往外走,也是知道他

###,她还记着上回司马沂来的时候,陈大力就是护着###之后二姐也是颇有些奇怪,心里正奇怪,好不容易又是见着司马沂,她还真怕就这么把人给气走了,就是停了调笑,直往屋喊二姐出来。

这娼门做的是晚上生意,这会才是早上,小月也就是昨晚没生意凑巧才是起了个早,二姐都还睡着,听见小月不住叫唤,心不甘情不愿地披了件衣服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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