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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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司马沂进了那妇人的家门,跟了一路的偷子就不乐意了,趁着司马沂往里面走,悄悄地出来一把拉住那妇人的胳膊说:“二姐,这羊是我们先盯上的,你可不能乱截和的!”
那妇人轻啐一口,压着嗓子说:“人家就乐意入我这窝,你想怎么着,有本事进去硬抢啊!”
“在这街上混的,二姐你可不能坏了行规,不然陈哥的面子我们也不给了。”
这几个飞快地低声交谈了几句,那个被称为二姐的妇人让了步,说:“行了分你们一成,别跟我唧歪,万一羊跑了,就什么都水漂了。”
“怎么也得三成。”
“成,不过你们得机灵点,在外面守着,别让老狗寻过来。”这三言两语地就是把懵懂不知的司马沂给瓜分了干净,偷子们去放风,那二姐就是扭着水蛇腰去招呼司马沂,一边喊着:“小月,有客上门,赶紧起来了!”
越是往里面走,那股香味越是浓烈,司马沂都能闻出来,那是猪肉混着大蒜的味道,虽然平常时候他大约是瞧不上的,只不过肚子一饿起来,什么都是觉得香,一下子就是安心地跟着那二姐进去了。
只苦了那两个跟在后面的下人,看着这门梁上挂着的一对小绿灯笼,苦笑不已,在京城只有一处地方才会挂上这样的绿灯笼,大街小巷的人几乎全是知道,只不过司马沂大约是从来么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只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轻松地进了去,那里通常都是被人称为野鸡窝,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暗娼。
“要是被王妃知道,我们可就是死定了。”
两个下人就停下来商量就起来,另一个说:“要是被王爷知道,我们就光这么看着他受骗,以后也是饶不了我们。”
“笨死了,要是被他知道我们知道他逛暗窑,我们更是活不成!”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悄悄不为人知地把司马沂给带出来,这才能保了自个的安危。
这么一想,这两人立刻就是行动起来,好在他们不跟司马沂那样不通人情,对于市井这些东西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也没有贸贸然地冲进去截人,转了一圈,寻了个处低矮一些的围墙,扯了一片衣襟蒙住脸面,就是爬墙往里面走。
第一百八十三章:走街
这处暗娼所跟旁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个寻常的###,隔成了两半,前一半住人,后一半用来待客,司马沂是从后门进来的,正被人引着往里面走。
两个下人伏在墙头看了仔细,小心地绕开那两个在路口放风的偷子,溜进了院子,正悄悄地往房里头潜,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条人影从前头闪过,摸到那两个人后头,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是拣了根木棍,对着后脑猛力敲去。
王府那两个下人连哼都能哼上一声,就是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那人还拿着棍子戳了下,自言自语着说:“哪家的探子,要不直接杀了?”
只不过才是几步的距离,甩马沂却是懵懂不知,听到声响回头望了一下,却是被一堆柴火挡住了披线,而那一个偷袭的人早就是闪到一边,司马沂没有看到,反而是被他看清楚了面貌,不由吃了一惊,显然是认出了司马沂,喃喃地说:“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些事情,司马沂一概没有发现,那个二姐正跟他说话,另一头听到二姐叫声,那边屋子隐约有了些动静,五根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头伸了出来,轻轻掀开鸡蛋黄色的苇编帘子,一阵的环佩叮当声,出来一个穿着翠绿裙子的年轻女子,面如满月,眉似细柳,就算是一身的庸脂艳粉,也是掩盖不住那一抹慵懒风情。
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应该都在宫里面,司马沂也见过各样的绝色,只不过宫里面的女子大多都是端庄秀丽,哪里会有这个小月这样的风骚勾人,看她那杏目轻挑,红唇半启,罗裳微乱慵懒的样子,司马沂不由就是红了脸,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还这么早,妈妈也不让我再多睡一会。”小月掩嘴打了个哈欠,抱怨了一声,才是看到正在脸红的司马沂,绕着司马沂走了一圈,一下笑得花枝乱颤,说,“妈妈哪里找来的这个雏儿,这小脸长得可真俊,跟女人一样!”
“别骚了,还不赶紧请公子进去,好生招待。”
二姐推了那小月一把,又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惹得小月一阵咯咯乱笑,半天才是忍了下来,对司马沂说:“公子跟我进屋吧。”司马沂倒也是实在,透着帘子往里面看了看,知道那是小月的闰房,也不敢进去,说:“就摆在这里吧,多上些肉来。”
小月似乎是很爱笑,听到司马沂说这么说,又是笑了好一会,直笑得司马沂有些莫名其妙,才是说:“这里天冷风大,公子还是请跟我进去吧,妈妈已经去端菜,很快就是能吃,饿不到你。”
既然小月都已经是这么说,司马沂也确实是饿了,无奈只能是跟着小月进了屋子。
这会都已经是正午时分,小月好像才是刚起的样子,烛光暗淡。'Zei8。Com电子书下载:。 '
红被掀浪,一进门就能尝到一股子的甜香,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熏香,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司马沂一面觉得这味道实在是太浓烈,刺激着喉咙,直想打喷嚏,另一面,却又是觉得新鲜,在旁的地方从来没闻过,口干舌燥,也不知道究竟是生什么心思来,越发地端坐不敢动。
久在这风月场里面混,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反而越是司马沂这样的生嫩的反应,越是让小月觉得稀罕,往床沿上一说,看着司马沂那双慢慢窜红的耳朵,咯咯地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朝着司马沂搭话。
那大红的被子,映衬着小月一双半裸的臂膀象牙一样雪白,格外的诱人,司马沂瞄了一眼,立刻就是慌忙地挪开了视线,如坐针毡,忐忑不安起来。
就算司马沂再怎么不通人情,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小月又是挪了个胳膊过来,靠在司马沂耳边轻轻说话,只把司马沂吓得,赶紧站起身说:“我不吃了,先走了!”也不知道二姐是不是在门外听着,司马沂才刚走了一步,她就是推门进来,把食盘往桌上一放,说:“公子,你要的饭菜都是帮你准备好了,现在要走可是不厚道,你这么叫我们以后怎么开门做生意的?”
这二姐口齿伶俐的,司马沂哪里说得过,几乎是被她半让半推地按到了桌子上,拿上了筷子。
菜还算是好,一盘烧肉,一盆白菜,一碟花生,还有一壶小酒,看着也还算是清爽可口,司马沂早就是饿了,被人一劝就是动了筷子,吃了一口,觉得那肉挺香,就是味有点咸
###很有眼色地倒了杯酒水递过来,司马沂没二话就喝了##。
不过只吃了两三筷子,司马沂就是觉得一阵困顿,打了个哈欠,靠在桌子上就是这么昏睡过去了。
推了两下,都没见司马沂醒来,小月不悦地皱起眉头说:“好好地这下什么药,这种雏儿我勾勾手指就能让他花光所有的钱,干嘛浪费迷药的?”
二姐也叹气,颇为不舍地从口袋里套出司马沂给她当饭钱的那一块玉佩,塞回司马沂口袋里,小心地按了按,说:“死丫头,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门了么,这人还是泰哥朋友。”
听到二姐这么说,小月才是悻悻地放开手,嘀咕着:“那还真可惜了,难得碰上这么腼腆的,我还想好好逗逗他玩的。”
没等小月说完这话,刚才打晕那两个王府下人的人影就是掀开帘子进了来,若是陈霜降在这里,她一定就能认得这人居然就是化名为陈泰的陈大力,而要是从这院子前头进来的话,也是能知道,这条巷子叫麻雀巷,正是以前陈大力告诉陈霜降他住的地方。
这事情还真得是巧合了,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司马沂居然到了这边,要不是陈大力误会有人来刺探,出来逛了一圈,司马沂今天大约真得要被二姐小月刻光了财物扔到大街上去。
陈大力在这里大概是很有一些说话分量,只不过跟那两个放风的偷子说了一声,他们就是乖乖地回去了,二姐也是一声不吭地帮着收拾东西,让他带走司马沂。只有小月年轻,性子又活泼,不满地嘀咕着:“这到底谁,一句话都没有,就让我们这么白忙乎一阵的?”
二姐脸都白了,直叫一声小月。
陈大力却是没有恼,伸手在小月脸颊上摸了一把,才说:“这可不是你们能招惹得起的人物,沅亲王司马沂听说没?他家王妃还是我们同乡,文成县何家的人,那家的女人还真是了不起,你见了就知道。”
这个地方陈大力大约是不想让司马沂知道,拿了麻袋将司马沂一
套,等天色暗了下来才是抗着司马沂穿越大街小巷,然后找了临近王府的街道,确定司马沂不会再迷路,就找个阴暗角落拎着麻袋角把司马沂倒在地上,飞快地撤身退了下去。
没多久司马沂就是摇摇地醒了过来,扶着额头呻吟着,好一阵都是犹如在梦中一般,分不清究竟身在何处。
何如玉带着孩子回了何家,司马沂又是行踪不明,这整个沅王府都已经是快闹翻了天,哭的哭,吵的吵,甚至有人还想着要去宫里面报信,幸亏也有几个头脑清明一些的人拦了下来,却是想着缺个主事的,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就是求到了梁内人这儿。
除开何如玉,沅王府也就只有梁内人一个妻妾,这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管守着儿子就是心满意足,连院子都很少出,更是从来不管事,听到这一家人七嘴八舌地诉说,梁内人就是有些晕了头。
半天才是知道王爷失踪了,王妃回娘家去,家里没个当事的人,这才是想到她这里的,也就是少个担干系的。
梁内人也不笨,自然不愿意接这一个摊子,只细声慢语地说:“王爷不见人,你们就该赶紧去找,王妃那边也才隔几步路,差人送个信,茶没凉就能回了。我又能懂什么事,怎么能拿主意,太折煞我了。”
梁内人这边软硬不接,何如玉那边又是刚发作过有头脸的婆子,也不敢去催,也有知情的人知道是何如玉丢司马沂出门的,更不敢声张,只悄悄地四处寻人。
没想到天擦黑,意外地发现司马沂居然就在隔壁街口,惹得王府一
群下人欣喜不已,赶紧簇拥着司马沂回府。
也不知道哪一个问了一句:“王爷就只一个人,怎么没见到张亮李明鸣的,他们不是一直跟着后面么?”
张亮李明鸣,就是被何如玉派去暗中跟着司马沂贴身保护的两人,进了麻雀巷那一家之后,司马沂被迷晕抗了出来,那两个认路的人却是再没出现。
司马沂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正头痛着,只想着早点回去休息,被人拉住问这些事情,早就是不耐烦,说:“他们好手好脚的,我怎么知道去哪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祸双
见司马沂发火,那些人也不敢再问什么,只能让开了路,让司马沂进了门。
而在谁都没有看到的墙角,麻雀巷的那一个二姐正紧紧地贴在墙上往这边张望,等王府的大门关了许久,二姐才是猛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捂着眼,发出呜咽的哭声。
司马沂在空落的王府生气的时候,何如玉也不大好过,虽然早早地歇了下去,却是辗转难安。
同样陈霜降跟何金宝也是没有入睡,干干地躺在床上,听着桌上那一支蜡烛不时地轻轻爆着烛花,想着把这个事情想个清楚,却只是觉得思绪烦乱的很,怎么都是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许久,陈霜降忽然别过头问:“你说,这事会怎么处理?”
何金宝也还清醒着,瞪大眼盯着帐子顶上瞧,听到陈霜降这么问,也是闷闷地回答,说:“没当场发作我们,大约没事吧,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半天,陈霜降都没有出声,何金宝还以为她终于是睡着了,陈霜降却又是突然开口,说:“沅王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刚才我在想,他怎么都不该是这样的人,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过才见过那么几次面,还不如跟我们新招的小丫鬟处得熟,当初怎么就是那么放心地把如玉交给了他呢。”
司马沂是皇子,何家是臣子,从来就不该有亲近的念头,要不是有太多的机缘巧合,大约也就只能在朝堂宴席中偶然见一面,匆匆说上几句话的交情,司马沂跟何家已经是难得的亲近了,只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况且就算是再熟悉了解的人,也有慢慢改变的一天,人心从来就是最难把握预测的东西。
一提到司马沂掘堤的那事,何金宝的气就是不打一出来,先不说百姓民生什么的,司马沂排开掘开的那条堤坝,还是当年何金宝数九寒天地下水拼命筑建起来的,光是想到这事,他就是来气,哼了一声,不爽地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就跟小猫那丫头一样,不高兴闹点别扭犯拧,只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