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镇山河-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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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恭喜玩家“白羽”、“苏妍”、“叶观止”,获得世界称号“声名赫赫”。
【公告】恭喜玩家“白羽”、“苏妍”、“叶观止”完成申城主线任务《申城!申城!》
【公告】恭喜玩家“白羽”、“苏妍”、“叶观止”申城声望尊敬。
【公告】恭喜玩家“白羽”、“苏妍”、“叶观止”达成成就“击杀种子!两万”,获得成就称号——屠夫。
【公告】因为玩家“白羽”、“苏妍”、“叶观止”击杀申城居民过多,申城声望降至中立。
一片金色弹幕划过漆黑的视野。
白羽疯狂搜索每一个字眼。
没有陌寒!
没有陌寒!
还是没有陌寒!
好友频道已黑,密聊提示不在线。
云天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心中却像千万只战鼓敲响,烦杂地没有一丝头绪。
“木仰之!你到底下不下来!告诉我师父是不是还活着!木仰之!”白羽的声音早已嘶哑。
金色的晨光照透了翡翠般的叶子,投落在白羽身上,一片宁静地近乎空灵的翠碧。战事结束,暴雨消退,一串串水珠从阔叶边缘落下,滴沥如歌。
木仰之抱膝坐在丛林的最高处。葱茏之中白羽的呼喊叫骂像是余兴的点缀,没有引起木灵一丝一毫注意。
森罗大阵的特殊状态解除,木仰之困住白羽的阵法依然运行,不仅限制了她的活动,还限制了她的神识。直到现在,白羽都无法和苏妍、叶观止联系。白羽本想用剑气将木仰之所座的树干挑断,可这样对待申城的守护者,实在太过唐突。
不能打又叫不动。
陌寒的组队、密聊、焦点全无反应。
双重无力袭来,白羽身心俱疲,靠着巨木缓缓坐下。
“结束了。”头顶上,木仰之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没头没尾。
但白羽瞬间一个激灵,问道:“你说什么结束了?这场灾难结束了?还是人结束了?”
木仰之静静眺望着东方:“你已经看到了结果。”
说着,一股长藤将白羽扯上了森罗大阵的最高点。千万碧叶在寂静的云天下摇曳,仿佛置身于翡翠海洋。
可白羽的注意力完全被东方吸引。
悄无声息地,滚滚云流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沉压来。惊雷和闪电环绕着云层欢呼共舞,可没有乌云,没有狂风,甚至没有一丝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切发生的无声无息。
东海之上事情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默片。
洁白的云层中透出苍青色的七星光芒。九道通天彻地的金光定住了几欲沸腾的大海,七星旋转着飘落于海面,带起千重云山。
远远看去,就好像一直无形巨手,伸出两个手指,轻轻将天和海捏合。
瞬息,风浪陡静。
如非木仰之拉起白羽,白羽甚至都没有察觉!那远在海上的大漩涡,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平复了!
居然——平静地如此不真实,和昨夜惊天动地的大战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白羽还来不及思考归墟被云山压回深海,对这个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出于本能,她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全身汗毛倒树,仿佛一瞬之间有极大的危险近身!
木仰之讶然——
“呀!谁在瞄准我!”
下一秒,白羽被一股巨力卷上天空,疯狂旋转的画面绞碎了视野中闪烁的系统公告。待到脚踏实地。她已经落在了一片无人荒岛——
平静如蓝宝石一般的大海,环聚在礁石周围,细细的白浪一层层涌上沙滩,又被牵回大海,远处除了空无一物的海天交界,居然连飞鸟也无!
不对!
在遥远的西天边,仿佛还残余着惊雷的光影。被深蓝色几近透明的海水倒影,浮现出奇异的扭曲。
这绝非申城!这绝对离申城非常远!
噗通!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的人影栽倒在浅滩上。
叶观止扶着苏妍,张屯溪拽着韩子和,守谦手里居然拖着一个昏迷的大男孩——白羽定睛一看,发现是同被困在阵枢之中的姚启轩!
“木仰之?”白羽回头,风从她身侧停住,木仰之静悄悄的浮在空中,目光深不可测,凝视着西方海天的尽头。
白羽追问:“谁在瞄准你?”
“不知道,别问我。以你的灵觉也应该有所察觉。”木仰之看了白羽一眼继续:“伏渊已被击杀,他的化身都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哪怕没有死在天刑之下,也会随宿主消亡化为飞灰。伏渊散布的种子彻底被天雷焚毁,申城目前不会再有危险。我把森罗大阵拔离,他们就没有攻击申城的借口了。”
木仰之的碧眸平静如坚硬的翡翠。
白羽却被这句话中意有所指之处惊到。
“这……”她转身向张韩二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张屯溪苍老的脸颊上浮起一片萧索,苦笑着向白羽摇头,却没有说话。
白羽想问木仰之他待如何,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木仰之望着西天边,一直不曾转眸:“这里是太平洋中的一片岛礁,远离航道,人迹罕至。如果你们愿意在这修整,可以留下。如果要回申城,御剑飞行需要一天时间。我托谢怀衣将九鼎降入归墟,重新封印海眼。云山已降,天梯再度隐去。韩子和,如果你担心杀业过重,难以抗衡天劫,或许可以试试大罗成就丹。”说到这,木仰之神色一转:“只可惜单方难求,药材更难配齐,随缘吧。”
韩子和笑道:“从我拿起刀,就没想过要放下。不是所有人的修行都是为了长生久视。多谢前辈指点。”
木仰之点点头。
白羽赶紧追问:“云山降入归墟……那……陌寒呢?”
木仰之垂落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怜悯:“跳出轮回的人,是不会再进入这片轮回的。”
白羽心下一空。
是了,在听到决战计划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还能与师父并肩迎敌,却从未想过,那道天梯一旦踏上,不论生死,都不会再有相见之期。
最后一次见师父还是什么时候?
闭关之前。弥天烈焰之下,陌寒为她下了一道镇山河!
突然有潮水一般的情绪涌上眼帘,白羽怔怔站在海风里。
木仰之多看了白羽一眼:“以你的资质,修炼至待诏飞升是迟早的事。你师父尚且不担心你,你有何担忧?”
白羽愣了一下,握紧了袖口斜插的骨剑。
木仰之继续道:“不要因为心境难破耽误修行。我言尽于此,还有什么要问吗?”
白羽喜忧参半,心绪起伏。
叶观止看了一眼苏妍,隐约感到木仰之已有去意,以拢音之术悄悄问道:“前辈可知我等来历?在下只请教一件事,我们该如何回到来处?”
木仰之流露出一种奇特的茫然,也密答道:“如果在对的地点,和对的人一起,以一件空间法器贯穿两界,凭原世界所有之物的定位只能,就够了。”
叶观止神色一亮,追问:“何为对的地点,什么才算原世界之物?”
木仰之道:“这要问你们因何而来。至于贯穿两界的法器,轩辕令就行。”
——轩辕令?
自从被轩辕令带出归墟大漩涡,叶观止就对轩辕令的作用就有些揣测,此刻听木仰之证实,心中竟反而生出一丝不确定。
“前辈,我们三人因手中橙武被带来这个世界,但这并非原世界之物……而是一个虚拟世界的产物……”如果用轩辕令不能回到原来的现实世界,反而被扔去剑三,那对于叶观止和苏妍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木仰之没有问橙武是何物,更没有问什么是虚拟世界。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连身躯也是吗?”
叶观止与苏妍神色沉重的承认。
“我自拥有作为木仰之的意识起,就没有遇到过穿界之人,你们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原世界的坐标,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木仰之补充道:“除非……”
“除非什么?”叶观止急问。
“脱去凡胎,也就意味着你可以不受物质世界的限制;或者,如果二者联系颇深,你也可以从虚拟跳入现实。”
叶观止神色颇为凝重。
苏妍悄悄捏了捏叶观止的手,放开了笼住的音障:“多谢前辈指点。”
叶观止一行人大战一夜,正精疲力竭,又见木仰之无甚谈性,纷纷沉默下去。剔透的海水如最软的玻璃,细细的白浪像是绵延的裙边。岛礁之畔,海底一片繁茂,光怪陆离的海藻在水底漂浮,五彩缤纷的鱼虾从中进出。
白羽抱着长剑,手腕上原本光华流转的玄晶,沉默如一块顽石。
木仰之扫过的目光并未停留,甚至并未聚焦在任何一件人世间的事物上。少年人沉默的面容如坚硬的岩石,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表情。他站在海风之中,凝望着沉没的云山,深碧的眼眸里是无法窥测的寂灭。
这就是木仰之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影子。
此后匆匆三十余年,时间的浪潮拍打着生命的海岸,剥蚀了一切过往的痕迹。
夏去秋至,冬尽春来,四季的轮回,如巨轮碾过,星斗变换,时光悄转。这片大地从毁灭的余烬中复苏,艰难的恢复着曾经的荣光。坍塌的高楼重新建立,崩溃的桥梁重新修整,沉没的巨轮再度起航,新的生命在新的阳光下蓬勃生长,新的罪孽也在新的黑暗中再度滋生。
没有人再见过木仰之。
那位曾经庇护了整个申城的木灵,仿佛彻底消失在这片广袤的世界中。十余年前,在工业复苏,经济腾飞之后,曾有人组织过全球范围的搜索,托第三次工业革命之利,试图找到这位行踪无定的木灵,却一无所获。
不久后,远洋的巨轮带回来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有人曾在北冰洋上看见一片草木葱茏的浮岛,巨大的树木上缠绕着粗壮的藤蔓,寂静的繁花飘零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宛如一片片游曳的水母。又有人说,曾经在几内亚湾航行的船只误入海上森林,以远洋巨轮的航行能力,穿梭了几天几夜也未能走到尽头,可就在一夜之间,森林从茫茫大海上消失,而船只还在几内亚湾,燃料消耗颇巨,船却只漂流里了数海里。
每每听到这些消息,总有大量船只,打着各色旗号前去探查,也每每一无所获。久而久之,这种寻找,因为耗资甚巨而被叫停,暗中追寻却一直没有停止。
这也包括,对叶观止的寻找。
十余年前,叶观止携苏妍踏入已成禁区的金陵城旧址。其后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他二人。
自金陵陆沉之后,那片被湖水覆盖的地下世界,就成了亡灵安息之所。每年元旦,都有大批幸存者及其后人隔江祭拜,寄托哀思的莲灯挤满江面,一望无际,几乎能从金陵一直绵延到申城。江北建立了新的城市,沿用了旧地名“*”,是以*灯节继夫子庙灯会之后,又成一道繁华富丽的景观。
只是,江南的金陵城旧址几乎无人敢进。所有被雇佣的冒险者,试图踏入这座水下旧城,寻找轩辕令下落,都失败而回。
如今,又到*灯节。这天正是新一年的开始,天公作美,又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原金陵临时驻地,经过屡次拆建,成了新工业园区的一部分,只有沿江一小段,特意保留下来,做成金陵城纪念走廊。整条路以沉重的黑色玄武岩铺设,其上凿了大大小小无数脚印,据说为了修筑这条足迹之路,光是采集幸存者样本,就用了好些年时间。每一个同尺寸的脚印下,都留有签名。这签名连缀不绝,一直延伸到悬挑入江心的栈桥。已逝者工整的宋体姓名混杂着幸存者龙飞凤舞的签名,都随着时间的侵蚀略显模糊。
时间只过去了三十余年而已。
这条曾经无数人逃命时走过的路,成了后来者临空凭吊的名胜。
虽然天气寒冷,江风凌冽,两侧特意用护栏隔开的人行道上,确是摩肩接踵,满是游人。
年轻人带着父母,家长们带着孩子,甚至还有一群学生,在老师扩音喇叭的指挥下,沿着纪念墙合影留念。
雪从低垂的铅云中坠落,混黄的江面上满是精致的莲灯。道旁贩卖莲灯花圈的小贩搓着手直跺脚。却见眼前一花,竟然站着一个眉目锋利而生动的女人,一时居然看不出年龄,她穿着一身暗绿色大衣,完全不畏风雪,买了一束白菊,留下一张纸票就走。
小贩忙把钱塞进腰包,再抬头寻找,却不见女子踪迹。闷头想了半晌,这才惊觉——那人不是最近新闻里才露过面的女上将?似乎和最近几年的一桩公案有关,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这些年都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前几月还说要举行什么投票来着?也不知投了没……
这样的大人物没带一个随从,孤身一人到*来,是为了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