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棺材铺-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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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撩起袖子抬起手臂,笑道:“要不要让你咬一口,辨一辨真伪?”
离掌柜看了白岩一眼,当真一口咬下去,疼得白岩直叫唤:“你还真咬啊!”
离掌柜松了口,添了添齿间的血丝,尚记得她曾咬过白岩,味道还是一样,所以眼前这个白岩还是原来那个白岩,如假包换,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白岩看着自己小臂上的牙印,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他用另一只手往伤口上轻轻一覆,于是他留下了浅浅的伤疤,轻声笑道:“留下个证据将来再与你算账。”
“算什么帐?”离掌柜眨了眨眼,奇怪了,咬他一口不消片刻伤口就会自己消失,不疼不痒,他还要跟她算账?!
“你下口咬我倒是一点不含糊,上一次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一定要留下个证据,你且等我跟你秋后算账吧。”白岩笑得诡异,看得离掌柜浑身发毛,他那一副不怀好意地模样,九成是要讨她便宜了。
离掌柜迅速收起太极图和凝神丹说道:“我回房了,你也休息吧。”说罢立刻逃离。
第六十二章 龙之第五子
当夜,白岩刚回到家没不久又离开了,他去酆都找从素和玄宗教那些道士去了,而离掌柜则留在家中研究太极乾坤阵的布置方式。
要引天溪去天虞山不难,可要困住他却极为困难。
离掌柜相信青雨能控制好淳元化境,天虞山上的浩然正气一旦加强对天溪就是个极好的压制,可问题是离掌柜因为身上的魔性也会受到影响,虽不及天溪严重,可也是一大障碍,而她又是布太极乾坤阵的唯一人选,她的力量减弱就意味着太极乾坤阵的威力减弱,要封印天溪就更难了。幸好还有老君的凝神丹能助她一臂之力。
不过凝神丹也不是万能的。离掌柜叹了口气。想当年她偷吃了老君的凝神丹,法力徒然增加数倍,乐得她忘乎所以,可凝神丹的效力是根据个人的法力根基而来的,以离掌柜如今的法力,药效当能持续三日,可三日之后由于凝神丹猛然提升法力药效一旦过去服用者便会耗尽真力、立即虚脱,到时候她将一点法力都不剩,若不能制住天溪便只能受死了。如果一个人吃下超过一颗凝神丹,法力是会猛增,可药效过去就不只是脱力罢了,而是油尽灯枯、自我毁灭。
老君给了四颗凝神丹,自然是要给四个人的。细想想,白岩和她一定会吃,那另外两颗该给谁?
玄宗教那些道士,除了明净明智还有些道行,其他人就算多十倍法力也是白搭,但明净明智的法力都还不如炽煌来得高,给他们凝神丹确是浪费,再者光靠明净明智实难成气候,没有七星阵和昆仑镜,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青雨要全力支持淳元化境,凝神丹对她裨益甚大,给她一颗倒是应该。况且离掌柜也想知道凝神丹究竟能引发青雨多大的力量,若能有风希一半的法力,那天溪可就算是完蛋了。当然了,离掌柜还没天真到将所有希望都放在青雨一个人身上,她毕竟刚开始修习法术,实在是个很不确定的因素。
那么最后一颗凝神丹该给谁呢?炽煌?
炽煌的法力若能提高三五倍确实会成为他们的一大助力,但问题是,这一仗一旦开始,炽煌唯一的任务只能也只会是保护青雨,他若不与天溪云崖正面交战,那凝神丹的功效也只能是浪费。
离掌柜想了好半天也没决定最后一颗凝神丹应该给谁服用,只能等白岩回来再做商议了。
月到中天的时候,白岩回来了。
“咚咚。”白岩的敲门声将离掌柜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惊起,忙去开门。
待离掌柜开了门,白岩瞧她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便知她累了,于是拉上她坐到了屋顶上去。
离掌柜不解地问道:“我们家屋顶上长灵芝啦?你最近怎么这么爱上屋顶啊?”
“看星星。”
“啊?”离掌柜被白岩硬拉着坐到了屋顶上,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何来的星星可看?
坐了一会儿,白岩一声不吭真是看着夜幕看迷了,离掌柜咳了一声,说道:“你就这么看着五斗星君的地盘,他们会生气的。”
白岩轻笑起来:“看都不许看吗?人间很多人喜欢对着星星许愿呢,难道也是打五斗星君的主意?”
“喂,这不是重点。”离掌柜白了他一眼,这人是怎么了,好端端地看什么星星啊。
两人沉默了一阵,离掌柜想来想去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先开了口,问道:“你去酆都,从素他们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当真是昆仑镜?”
白岩点点头:“嗯,是昆仑镜,十多年前被那个齐桐偷了去,后来明峪一直都在找,不过齐桐很聪明,不仅封住了昆仑镜的仙气还将它带进了酆都,幸好明峪还不算太笨,总算是给他发现了齐桐藏在酆都。”
“齐桐偷昆仑镜做什么?”离掌柜不解地问道,“以齐桐的法力应该无法启动昆仑镜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种师门之耻明净明智岂会告诉我这个外人。”白岩道,“多亏了绿姑娘肯帮忙,他们才找得到齐桐。齐桐在酆都待了十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自作孽。”
离掌柜脑海中灵光一现,道:“我想我知道齐桐为什么要偷昆仑镜。”
“哦?”
“是云崖,若有昆仑镜镇山,云崖就是借了肉身都是进不了玄宗教山门的。只有盗走了昆仑镜,他才能堂而皇之地做玄宗教的弟子。”
“可云崖为何要入玄宗教呢?”白岩所问正是离掌柜心中所想。
离掌柜微微摇了摇头,她猜不到云崖心中所想、想不通他的所作所为,但她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天溪和云崖似乎为的是两个不同的目的,进行不通的部署,他们并不同心。
白岩道:“想不明白就别多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让从素他们暂时留在姜阳城里,等我的命令行事。”
“玄宗教的道士呢?也听你的命令?”
“明净已回玄宗教搬救兵去了,明智和其他人都跟从素一起留在姜阳城。我想明峪早知会有这一战,也有所准备。”
离掌柜摇摇头:“就那些修道之人,功夫不到家去了也是送死,何必呢。”
“呵呵呵,你这会儿善心大发啦?”
“不好吗?”离掌柜撇了白岩一眼。
“呵呵,好,当然好!”白岩说完了酆都的事情,自热而然地问起了青雨和白白,“你那边顺利吗?”
“嗯,虽然花了些口舌,不过炽煌总算是答应了。也多亏了青雨明白事理。”
“炽煌?”
离掌柜忽然意识到从她第一次窥探白白的神识,到将他们送往天虞山,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向白岩解释过这件事情。
“对了,我都没来得及说与你听。白白叫做炽煌,大约八百年前被文殊菩萨废去了万年法力并封印起来,后来是风希去解的封印,还将青雨托付给炽煌抚养,而青雨实是风希的分/身。”
离掌柜简单一说,白岩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风希就是腾蛇吧,难怪青雨隐藏的法力如此难测了。”白岩笑了笑,“你可知炽煌是什么人?”
离掌柜摇摇头:“你知道?”
“嗯,这可真是天道无常,世事难料啊。”白岩这一句说得高深,听得离掌柜玄乎。
“究竟怎么回事?”
“炽煌本是文殊菩萨的坐骑………狻猊。”
狻猊,上古龙之九子中的老五。
“那不是你亲戚?!”
白岩点点头:“算起来,该是我曾曾爷爷吧。”
离掌柜此刻真不知当有什么反应了,一只被她和白岩当做普通妖兽的白白,居然是上古神兽,辈分还比他们高出许多,那一次白白伤她,白岩的剑可就在脖颈边上,差一点就要了他老人家的命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让离掌柜震惊的还不止是炽煌的身份,白岩继续说道:“你既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当不知道他因何故被废去万年道行吧。其实说起来,还与你有关。”
“我?!”离掌柜更是不明白了。
“炽煌在两千年前不知为了什么离开了文殊菩萨来了下界,据闻因他的出现魔界一度异常安定,因为没有人胆子大的敢违逆他,而有消息说在那一千年中,酆都一直都是他在掌控,而八百年前与夷族巫师定下契约借出三百傀儡兵的人就是炽煌。”
离掌柜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傻了。当初她与袁颢的打劫竟会是因为炽煌而起?!她一直以为酆都是被火云鬼母掌控着的,却不晓得酆都的新旧交替原来还与她有些牵连。
“你怎么知道的?!为何不早告诉我?!”离掌柜才发现原来白岩一直都知道她天劫的起因。
“你从未问起过,不是吗?”白岩柔声安抚她,“我以为你并不想知道这些的。况且,我原先也不知道白白就是炽煌。”
“那,那后来呢?炽煌就因为这个被文殊菩萨封印了?”
“嗯,”白岩点头,“恐怕是文殊菩萨发现他杀心越来越重,凡间无人能与之匹敌才亲自将他封印的,但具体的情况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初那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炽煌入佛门近万年,与我家并无来往,说是亲戚其实很疏远,炽煌入下界而被封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炽煌被封印后,酆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更不清楚了,很多种说法,大概都是说有一场大战,战后火灵鬼母便控制了酆都。”
离掌柜听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既是好笑又是想哭,确如白岩所言,世事难料。当初一场天劫由炽煌而起,也带起了她与袁颢一段无疾而终的情缘,她该怨责炽煌?还是该怪她自己?事情过去八百年,她连袁颢都可以放下了,现在再去追根究底不是自寻烦恼?
文殊菩萨收拾了一个炽煌,魔界的主宰由天溪取而代之,八百年前她只是替文殊菩萨做个先锋,如今反而要联合炽煌对付天溪,当真是一场捉弄。
“在想什么?”看着离掌柜无语望天,白岩轻声问道。
离掌柜叹了口气:“哎,你说满天神佛,为何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就得我们来做呢?不管是天劫也好、天命也罢,八百年前我舍了袁颢的性命,八百年后你的性命我却怎么都舍不得了。”
白岩微微一笑:“我和袁颢不一样。”
不一样吗?
离掌柜瞧着眼前的人,他和袁颢是一样的,一样有自己的骄傲、荣耀和责任,即便他历经神灭极刑,抛光养晦,将所有天神该有的光芒都隐藏起来,都改变不了他是龙太子的事实。他爱多管闲事、他的立场从来坚定。若离掌柜真相信他和袁颢有什么不一样的,那或许是他比袁颢更爱她、更珍惜她,可即便如此,离掌柜如果此刻说,不管天溪了、不管五行阵封印了,就此离开这乱世只与她厮守,他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白岩,你跟袁颢究竟何处不一样?
第六十三章 夜半私语声
这个夜晚无星无月,夜幕沉沉、黯淡无光,这样的夜晚最是恐怖,让人不知为何有一种压抑郁闷阴森森的感觉。白岩和离掌柜都知道,血月之后必有大灾大难,如今连星月都看不见了,说明危机已然发生,许是何处妖孽四起祸害百姓、许是何处山崩地裂天灾突降、许是何处山洪泛滥瘟疫祸乱,总之天下不再太平。天溪为收集五灵已将魔界闹得乱糟糟了,正是越乱越有妖魔作乱,而这一切白岩和离掌柜都无能为力,除非将天溪这祸根拔除。在这种情况下,离掌柜和白岩都没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何况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结界,甚至不敢去想。
白岩伸臂拦过离掌柜的肩头,让她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上。平日里离掌柜绝少这样深沉,将话都憋在肚子里可不是她的个性。
“白岩。”沉默之后,离掌柜还是开了口。
“嗯?”
“如果,如果我们度不过这一劫……”看着袁颢死是她心里最大的伤痛,承受过一次已无法承受第二次,她不敢去想那样的如果,但又不自觉的去想,“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人度不过……我床下有个暗格,只有一层封印,里头……是忘川水……”
还有两日时间,只要有玄鸟之血要炼出忘川水就不是难事。她该给他们留条后路吧,曾经的伤痛已折磨他们太久,无论是白岩还是她都无法再忍受失去挚爱、再苦熬数百年,若再有一次,除了忘记便只能求死了。
从离掌柜开始说这如果说起忘川水,白岩都没有打断,他知道甜言蜜语堵不住她心里快要决堤的恐惧,她害怕失去他就如同他害怕失去她一样。
“你当真要假设,就假设天溪此刻被一条天雷劈死了吧,这样咱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白岩勉力一笑。
离掌柜抬眼瞧他,半点没被他逗乐,幽幽问了一句:“就不能不管吗?就不能置身事外吗?”
夜里幽暗离掌柜的表情白岩看不真切,只听她撒娇似的口气里带着三分幽怨三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