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即安-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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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随便乱看?你们还一口一个疯疯癫癫,这传出去坏了名声你们谁负责的了啊!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放狗咬你们了。”为了赶人走,薛黎不介意把话说地难听些。
“你这女人怎这么不讲道理,”外面的人磨了半天的嘴皮子,被关在门外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不由得也带了些火,出言威胁道“我告诉你们,你再这样匿藏不放,我,我去告你们拐卖良家妇女。”
切,我怕你啊,薛黎在心里鄙视他道。既然被人当作泼妇,薛黎也不介意更泼辣一点,张口反击道“好啊,小妇人不介意跟你去对簿公堂。你说我拐卖你们家女儿,拿出证据来啊。我还告你出言诱骗我们家妹子,威胁我一个妇道人家呢。”
外面的人本来也只是听说她们家的姑娘像,又没见过面也不敢确定,而何况自己本来就理亏做了亏心事,上公堂只是口头上吓唬吓唬人而已。原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这个小小地村妇,乖乖把人叫出来给他们看,没想到这个村妇竟大胆到如此地步,毫不怯懦。
于是外面的人就只有在薛黎那句“开门放狗”地吆喝声退场了,这个村子的狗他们可是见识过的,前几天被咬的人今天还没有下床呢。
等赶走了那些人,薛黎才有空管惠云。回神看看,这个时候她几乎已经腿软的靠在了薛黎身上,眼睛哭的红红的,早就打湿了衣襟。
薛黎搀扶着她做到院子中的石磨上,拍拍她安慰道“好了好了,那些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不怕了。”
惠云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眼泪,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嫂子谢谢你了。”
“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句话。”薛黎帮她擦干眼泪,坐在她旁边笑着开解道,看她点了点头才话完儿一转“不过既然是一家人,那你也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今天他们来刚好遇到我,我能把他们赶走,可是万一哪次他们来我跟靖哥都不在,不就把你捉走了?我们不能每天都守着等人家找来啊。你今天能不能把话跟我说清,我们商量看看怎么彻底解决这件事,省得每天看到那些人上门来心烦。”
薛黎说完之后,惠云两眼含泪的呆呆的看着她,目光有些空洞,像是不知道魂游到哪里去了。薛黎倒也不催,知道她内心在挣扎,便静静的等着,惠云看天看了好久,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虚弱的说“好,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血故事的经过
“我不是孤女,靖哥帮我葬的也不是我爹。”惠云一张口就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震的薛黎里焦外嫩,而后她冷静了下来,理理思绪便在薛黎惊讶的目光慢慢讲起来事情的始末。
“那些人是出来找我的,因为家里大娘给我订了一门亲,我不愿意,所以只有跟着哑叔偷跑了出来。哑叔就是靖哥帮我下葬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我,所以我想为他披麻戴孝,在他死后叫他一声爹也不为过吧。在走到快到金州的时候,哑叔病死了,我没有钱埋他,便有了卖身葬父的那出事。”惠云低着头叙述道。
惠云的故事很简单,也很俗套,不错的大家庭中不受待见的庶女,十几年一直被人无视的生活着,忽然有了用处,拿来被送人,于是一直默默无闻的小可怜爆发了,奇…_…書……*……网…QISuu。cOm在忠仆的帮助下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幸福。
惠云的故事,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如此,不过这个俗套故事中却有一个不俗套的人,那便是惠云的娘。
惠云的娘是一个妾,看惠云的相貌也知道她娘长的如何。她娘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曾经是襄州城里的艳冠群芳的魁首,后来被父亲看中了,赎了身一顶小轿抬回家,没有三媒九聘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洞房花烛,甚至连正门也没有走过,就成了一个男人的妾。
一个风流的歌姬跟一个名门的公子,如果在诗人编剧的手中,也许会变成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无非是一个看中了一个的美色,另一个只是需要一个从良的机会,于是成就一段不咸不淡的婚姻而已。
自古母凭自贵,惠云是个女儿,自然不会为她娘争夺到多少宠爱。不过好在这个女人从来没在乎过这些。她可能是整间宅子里唯一真心欢迎这个小生命到来地人,毕竟她一个人寂寞了太久,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惠云的娘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她向往着像个普通女人般过日子,只要能不再过倚门卖笑的日子,她为妾为俾都甘愿。于是她被人娶了回家后,便一心一意的洗了铅华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这么做的结果。自然是很快失宠,她不明白男人之所以娶她回家,本就是爱她那狐媚地样儿,一旦她正经起来,没有了勾人的风情。那又跟家里的黄脸婆有什么区别?
好在惠云娘本来就没有对这件事多上心,失宠就失宠,只要在这还有一个安身之地,只要还有一个女儿,她已心满意足。所以母女俩的日子过的是安贫乐道。
“我懂事起。娘便笑着说将来一定要为我寻一门好亲事。不要家财万贯地富商,不要有权有势的官宦子弟,不要文采风流的书生儒者。要嫁就嫁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找一个本分老实的男人,就小两口过。每天只要辛勤工作有饭吃就好,也不要太多地钱,钱多了招灾。”惠云想着那个时候母亲边织布边说话的样子,嘴角也弯弯的挂起了笑容,“她说那个时候她就去跟我们住,等我有孩子了。她帮我带孩子,看着一群小萝卜头翻上翻下地喊她奶奶。”
薛黎听她说了那么多,才明白惠云为什么不同于普通的村姑。她虽然胆小,但是接人待物却都一定的分寸,见到大场面也不会露怯。而且。她识字,本来薛黎一直以为是她比较聪明。所以自己教的她最先学会,现在才发现她原本就识字,只是藏着拙而已。
“娘教过我识字,说这样出去才不会被人骗,她当年就是不识字才被人一纸契书骗去了青楼。她教我纺纱织布,量体裁衣,教我怎样操持家务,怎样服侍丈夫,孝敬公婆。她把她所没有办法经历过的一切梦想都寄托在我身上,想让我能过上她梦想中的日子。那些时候,我们一起在后院织布攒嫁妆,想着未来美好的日子,便觉得一切辛苦都能忍受了。”
“那这样,为什么你要离家出走?家里毕竟为你定了亲?”薛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惠云对与成亲这件事很是向往,那为什么在姻缘来的时候竟然又要逃跑。
“他,他,”说到那里,一向和善地惠云第一次咬牙切齿了起来,“他,那个人害死了我娘,我怎么能嫁。”
啊,薛黎大吃一惊,惠云的娘听起来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怎么又会遭遇这种事!
惠云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讲下去,“我们家爹爹成日里在外面,家中大小事务有大娘插手。她那几个儿子被宠的不成器,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有一次据说醉酒糟蹋了哪家的姑娘,人家找上门来闹事,大娘想拿钱来打发,没想到人家也是有钱有势地人家,哪儿看的上哪些,非要家里也出一个亲生地女儿过去不可,大娘自己几个亲生的女儿哪里舍得,于是这才想起默默无闻的我来。”
“他们让你嫁过去!”听到代价这个主意,薛黎莫名的想到自己那一世的经历,在有些人心目中,自己的儿女是儿女,都是心头肉,别人的儿女都是草芥,说舍得就舍得。
惠云脸上浮现一个苦笑“那个时候我跟娘都被蒙在鼓里,听说她们为我挑了亲事,娘只是高兴。因为前几年我们一直被丢在小院儿里不闻不问,几个月都没有仆人来看过一回,平时吃穿度用都是我跟我娘纺纱赚来的。我到了适婚年龄,大娘都没有过问过,我娘只是个妾,哪儿有身份给我说亲事,所以都愁的不得了,所以听到大娘为了选了亲事之后只兴奋的几晚都睡不着觉,每天夜里盘算要给我做什么东西当陪嫁。”
“那后来?”薛黎听着,只是想起乐极生悲这四个字。
“后来,大娘想糊弄过去,人家却不一定答应,所以应对方的要求在家里办了一场宴会,请对方的少爷来,说是相亲,实际上是让人家验货。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那么好的衣服,第一次在家里坐了正席。对方的男子虽然獐头鼠目,可是我想着娘说男人不能只看外表,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尽管那个男人的目光让我觉得害怕,我还是答应了。”惠云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身上不由的有些发抖。
“那,后来呢。”薛黎拍着她安慰道,问着后面的事。
惠云平复了好久才继续说,“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恶心的一个男人。散席后他被大娘殷切的留下来过夜,我也第一次被留在了大屋,没有回去陪娘睡。没想到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打人的声音,我披衣出去看,才发现被打的人竟然是娘。她披头散发的被人打在院中,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下去,浑身是血。我被吓的呆住了,忙找人追问,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都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我跟我娘,说她不守妇道。最后还是哑叔告诉我,原来是我晚上没有回去睡,我娘担心我除了什么事,所以跑来找我,没想到路过他房门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了进去,见我娘貌美而又穿着简陋,以为她只是一个下人,便强行把她奸污了。事毕之后被人发现,竟然说是我娘勾引他的。他是大娘惹不起的贵客,大娘怎么敢有怀疑他,立马就下令说我娘不守妇道,当众家法处置,打了几十的板子,夜里抬回去的时候就死了。”
第一百四十章 狗血有尽时
怎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薛黎听的寒毛都竖起来了,风情万种的小妾,一般都是吃香喝辣的,怎么惠云她娘就落得这般下场呢?惠云看看她的样子,低头默默的说道位也就是比那些仆役好一些,事实上她连大娘身边的大丫头都不如,跟急于巴结的贵客比起来,她算什么?她又没有父母兄弟撑腰,死了也就死了。”
薛黎为那些事感到惊讶,其实是因为不了解古代中国的制度而已。中国古代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度,可以娶妾娶奴婢,但妾婢在家庭中的地位很低,只是比仆役们好一点。她们生了儿子女儿是没有资格自己抚养,而且也不能被称为娘,只能被自己的骨肉称作姨娘,儿女们能叫娘的人只有丈夫的正室,妾婢在家里的地位远远低于儿女,见了儿子女儿往往还要称呼一声“少爷、小姐。”而且除了这些,妾还是没有资格成为正妻的,即使正妻死了,丈夫也只能另娶,而不能把宠爱的小妾扶为正妻。如果有人做了,那是犯法的。
惠云是因为从小不被重视,才能被她娘亲手养大,才能再没人的地方将自己的生母喊娘,这跟其他妾生的女儿比起来,其实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你爹呢?那个时候他在哪里!”那个男人,就算再不闻不问,在这个时候也该出场吧。”
“我爹?”惠云回忆道“我自懂事就没怎么看到过他,他长年因为共事在外面,我哪儿见的到。有一次他在家里见到我,还问我是哪里来的丫头呢。”薛黎默然,这样的家庭她从未听闻过,看着惠云的眼光不由得带了些心疼,就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她才那么谨小慎微吧。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惊慌不安的,这种境况过了好久才消除。
惠云含泪点点头“我娘死后,我悄悄打听了那个人地品性,才知道他跟弟弟们一般贪花好色,听说家中妾婢淫遍,到了适龄的年纪却没有哪家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所以才愿意要我这个庶女遮遮脸面。纵使他们家有钱有势,但是这种人家我是不想嫁的,所以在哑叔的帮忙下逃了出来。本来是想去投他在乡下的亲戚,却没想到十几年不见那人家早搬走了,他一急之下竟然病倒,本来就是年纪大的人,过了没多久就去世了,接着的事你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薛黎简单的在心里想了一下问题地关键可能就是对方追着要人,所以惠云的家人才在她落跑之后隔了这么久之后才出门寻人。不过怕是她们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找到人,所以不甚热心。被自己吓吓也就走了。
“那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回去?”薛黎问道。
“当然不想。”惠云不解的望着薛黎,如果自己一开始想回去,那又何必说那么多话,嫂子今天是怎么了。
“不想回去的话,”薛黎笑着帮她擦干眼泪,“那你就给我振作起来。不许这么胆小,不许以后动不动哭,要不然我想帮也帮不了你。”
“呃?”惠云不解的抬起头,看着薛黎笑着说出那句让她不懂的话“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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