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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素手窃国-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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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闷响,她们经受不住,惨叫出声了。凄惨的呼痛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凄厉。
  陆昭君倒是面不改色,饶有兴致地观看了一阵,然后令小厮将牧云拉到跟前,强迫她抬头睁眼,目睹那些侍女受杖之后的惨状。没多久,她们陆续被打到皮开肉绽,每一仗下去,都会溅出许多血花来,有些甚至飞溅到陆昭君的裙袂上,还有牧云的脸上。
  牧云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地沉默着。虽然她也于心不忍,不过想到自己一旦开口承认,非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会把赵源陷入万分危险的境地。因此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并不因眼前的杀鸡儆猴而惊恐就范。她虽然不得不睁眼观看着,不过脑子里却在神游天外,强迫自己分散精力,想着其他美好欢乐的事情。渐渐地,她甚至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几名侍女各自挨了三四十杖,女人的身体不比男人的经受力,纷纷竭力求饶,惨呼哀号。可她们实在不知道什么,自然也无法招供出画像的下落。到后来,有人实在挨不住,昏厥过去没了动静。陆昭君见牧云没有任何反应,知道这个法子并不奏效,只好提前结束了。
  “把她们拖到里面去,等醒来继续问。再不招认,一个都活不了!”陆昭君一指旁边的屋子,命令道。
  “诺!”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把打得半死的侍女们拖走了,院子里的石板地面上留下一处处斑驳血迹,煞是骇人。
  陆昭君走到牧云面前,蹲下,盯着她的眼睛,“想不到啊,还这么能撑,不愧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不怕了吧?”
  牧云并不回避她的目光,也并不回答。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期待着,希望赵汶能够早点回来。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如果他不是出去赴宴的话,现在也该回来了。她虽然也在怀疑画像的事情是不是他给捅出去的,目的在于把赵源拉下马。可她同样也相信,他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的。至于为什么如此信任,她也说不出原因来。也许,是多年以来的共同相处,所形成的默契吧。
  接下来,她被揪住头发,一路拖回屋里。周围早已点燃了数盏巨烛,灯火通明,整个室内都陷入了橘黄色的光芒之中。
  她抬头环顾一周,比起原来精致幽雅的陈设,眼下的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甚至连夏天时候用来加冰块降温的夹壁都被打开了,墙上被敲打得坑坑洼洼。烛光将人影拉长,映在墙壁上,伴随着晃动,颇有几分阴森诡谲的气氛。
  陆昭君令两名小厮一左一右地挟住她,然后亲自动手,“嗤拉”一声,撕裂她的衣裙。
  牧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生怕她接下来要剥光她的衣裳,横加侮辱。没想到,她的嘴巴很快被强制捏开了,布料被团成一团塞了进去,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不是嘴硬吗,不承认吗,现在叫你尝尝厉害。”陆昭君反而不着急了,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打开小厮携带进来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包铁针。接着,又寻了一只精巧的小钳子,夹住一根针,在蜡烛的火焰上反复炙烤着。
  两个小厮显然早有经验,看看针渐渐烧红了,于是不约而同地捉住牧云的双手,牢牢地按在胡床上。
  牧云看这架势,猜到接下来她要干什么了。饶是如何坚持,此时也免不了地颤抖了。她一面“呜呜”地摇着头,一面极力地往回抽手,试图避免接下来残酷的刑罚。
  “肯招了吗?”陆昭君看着钳子里烧红的针,慢悠悠地问道。
  牧云略一犹豫,终究还是沉默了。她不光要保护赵源,还要保护她的母亲。因为那幅画,她早已派人秘密送出府,放在母亲那里寄存。一旦招认出来,以陆昭君对她母亲的仇恨,到时候肯定要殃及池鱼,不知道招来何等大祸。
  陆昭君仿佛不着急要她招供了,让儿媳最大可能地承受痛苦,似乎更能让她得到愉悦,暂时消解心头之恨。
  接下来,她不紧不慢地将针尖插入牧云的食指甲缝隙里,一点一点,徐徐推进,直到把它一直插进指甲根处,血肉与骨骼之间。
  牧云终于忍耐不住,剧烈地挣扎着,浑身震颤,喉咙里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不过嘴被堵住,她无法叫出声来,只能痉挛着身体,极其痛苦地抽搐着。
  尽管她刻意放缓了刺入的速度,不过把牧云的右手五个手指全部刺满烧红的铁针。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古怪气味,从她破损不堪的指甲缝中冒出的鲜血,也淅淅沥沥地滴淌在胡床下的地板上。
  牧云的喉咙快要嘶哑了,浑身大汗淋漓,散落下来的发丝粘在额头上,脸色变得格外苍白。她试图挣脱出来,无奈双手都被人死死钳住,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它们被逐渐破坏,变得惨不忍睹。
  “还不说?”陆昭君俯身下来,借着烛光打量打量她的眼睛,“看来还能撑一会儿。那么,就再让你好好享受吧。”
  她从婢女手里接过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用钳子夹住牧云已经被分离出一半的指甲,慢慢往外抽。很快,它脱离了原本深深植入的血肉,整个脱落了。
  这一刻发生时,牧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难以言喻的剧痛令她视野通红,眼眶几乎都要眦裂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个近乎疯狂的声音在里面回响着,“他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136
  136、杀气凛然 。。。
  难以忍受的痛苦尖锐地牵扯着心肺,让她有如置身于炼狱,虽竭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愈演愈烈的折磨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样,一浪接一浪,好像永远没有终止的时候。也许昏厥是暂时躲避痛苦的唯一出路,可她却集中所有精力坚持着,生怕自己一下子神志模糊,在不知不觉间说出画卷的去向。更要紧的是,心中的一种意念强迫着她保持清醒,她很想亲眼看着他来救她。
  这个他,究竟是哪个呢?牧云的思维渐渐恍惚了,有点搞不清楚了。
  手指上的疼痛似乎没那么厉害了,五个手指的指甲全部拔光之后,她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似乎也跟着麻木起来。她极力地睁大眼睛,朝敞开的窗子望去。这是一个极美好的夜晚,明月高悬,清辉如霜。她直直地盯着月亮看,好像那个拯救她的人,能够从里面走出来似的。又或者,这美丽而清冷的月亮就像那人的眼瞳,虽遥不可及,却给她最后的希望。
  “呵,滋味如何?”陆昭君放下钳子,凑到她耳畔,轻声问候着:“还撑得住吗?要不要招了啊?”
  牧云的面孔已经痛得变形了,睫毛处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然而即便如此,她并不看她,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微弱的闷哼,却并非屈服。
  “我知道,你在等你的情郎来救你,是不是?我奉劝你一句,少痴心妄想了,他是我的儿子,他就算真的心疼你,又敢公然忤逆我吗?就算是大王将来不在了,我还是他的母亲,他这辈子也不敢对我有任何大逆不道的心思。除非我死,否则你想出头,根本就是在做梦。说不定,你还没我活得长呢……”
  陆昭君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而快慰的光芒,好似午夜时分,阴气最盛时候,从地缝中袅袅飘出的阴魂,在幽深的夜色中,肆意起舞。它的世界中,不会有光明,甚至不会有月色,只有无尽的残酷和杀机。
  说话间,她的手伸进箱子里,在里面停顿片刻,再拿出时,多了一把粗盐。她将这些白色的颗粒逐一洒在儿媳的手指伤口上,看着它们在战栗不已的新鲜血肉上慢慢融化。
  牧云的双眼快要流出血来,歇斯底里地嘶喊却被堵在了喉咙里。她剧烈地抽搐着,从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喘息,终于,头一歪,昏厥过去。
  将酷刑施加到他人身上,尤其是深恨之人的身上,的确是莫大的愉悦和快乐,这种愉悦和快乐甚至如醇酒琼浆一般地令人迷醉,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还愣着干嘛,打桶井水来!”她对旁边的婢女吩咐道。
  婢女早已被眼前的惨景吓懵了,直到她用严厉的语调重复一遍,这才恍然回神,赶忙打水去了。没多久,满满一桶冰冷的井水打来,朝牧云的身上泼了过去。“哗啦”一声,淋了她一身一脸。
  “还没完事呢,不要装死了。”
  牧云徐徐醒转过来时,陆昭君正用一只穿着锦履的脚,在她被拔光指甲的指尖上慢慢磨蹭,不疾不徐地踩踏着。这种感觉,好似把她的心从胸腔里硬生生揪出,然后扔在地上,反复践踏。着实是,刻骨铭心,足以让她一辈子都牢牢记住。
  她快要被逼疯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火海里一般,连灵魂都被点燃了。她突然发出一声极度悲愤的怒吼,竟然挣脱了小厮们的钳制,一把拉掉了口中的布团,紧接着嘶声吼叫,猛地扑上前去。
  陆昭君愣怔了片刻,忘记了躲闪,被她巨大的冲击力撞到在地。随后,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有如铁钳一般,死死地卡住了她的咽喉。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你这个老巫婆,你不要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牧云的口腔被布团塞住太久,舌头和下颌都僵硬了,不灵便了。她含含糊糊地怒骂着,使出了极限的力量,狠狠掐着婆母的脖颈。她失去指甲的右手因为过于用力,大量的鲜血挤压出来,顺着手臂汩汩流淌,形容极度可怖,令周围众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直到陆昭君被掐到开始翻白眼,总算有人反应过来上去拉。无奈疯狂之中的牧云像座山一样地压在她身上,两手紧紧箍住她的脖颈,任谁也拉不开。
  有人气急败坏,操起地上的胡床,重重地砸在牧云的后背上。她陡然松了手,翻倒在地。可是还没等陆昭君喘口气,她就迅速翻身而上,一口咬住婆母的脖子,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狠狠撕咬。
  “疯子,疯子,快拉开这个疯子!”陆昭君咳嗽几声,禁不住尖叫出来,“啊,快,快!”
  小厮也豁出去了,对准牧云的脑后没命狠砸着,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周围的婢女个个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到后来,她们终于听到咕咚一声闷响,再移开双手看时,牧云已经仰面跌倒在地,两眼上翻,满嘴血腥,旁边的地板上赫然多了一小块咬下来的皮肉。
  陆昭君捂着脖子,惊魂未定,连声号叫,“啊,啊……痛死了……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贱人!”
  小厮见牧云瘫软在地,根本爬不起来,索性抬脚对准她的小腹踹了下去,狠狠践踏。
  她好像全身脱了力,即使遭受如此重创,却也未能发出惨叫声,只是身子颤了颤,闷哼一声。
  正准备踩第二脚时,忽然间,房门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砰然倒地的声音。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转头朝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
  赵汶出现在门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躺在人群当中的牧云,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又或者说,那张一贯波澜不惊的脸,此时竟然扭曲了,恍如杀气凛然的狂魔。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虚浮,来到他们面前。他既不理睬陆昭君,又不理睬周围的一群帮凶,只是缓缓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脸。
  周围寂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她一下又一下,长短不一,颇为艰难的喘息声。她睁眼看着他,和他视线相对,却并不说话。一双残破不堪的手,慢慢移到了小腹,捂住了。
  赵汶视线下移。烛光摇曳中,他很清晰地看到,她那凌乱不堪,破损多处的裙子下面,有一股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顺着地板的缝隙,蔓延开去,好似无声流淌的小溪。
  她的血染红了他的鞋底,他默默地看了一阵子,突然说话了,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很不正常。“家家,您就这么希望她死吗?”
  陆昭君的脸色格外古怪,没用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儿子。
  “以后,也许她不能为我孕育儿女了。我,想跟她拥有一个真正骨血的梦,算是,从此破灭了吧。这样,您终于满意了。”他望着渐渐失去意识的妻子,说道。像是对母亲说,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弥漫着浓重血腥气的空气,格外压抑,每个人都不敢喘气,战战兢兢,有人已经开始两腿战栗了。
  赵汶的右手转移到腰间,随后站起身来。众人只看到寒光一闪,本能地眨了眨眼睛,等再次看时,视野迅速被铺天盖地的血液充斥了——凄厉的惨叫响起时,一只完整的手臂连带着半扇肩膀,被他斜劈下去,从原本完整的人体上分离了,跌飞出去。狰狞的断口处,血肉和筋络在战栗,仿佛还没有丧失生命的活力。
  然而他并没有收手,挥舞着手中铁环宽背的鲜卑刀,不断起落着,每一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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