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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素手窃国-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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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没有这个本事吧?”她有点不敢确定。若赵汶真有这样的本事,直接让人毒死赵源就是了,何必大费周折,搞得满城风雨?
  赵源“哼”了一声,说道:“没有才怪。兄兄把王府内务全部交给她管,哪个医官不听她的指使?她虽然不至于要我的命,不过要医官给我少几味药材,或者消极医治,不就把我彻底弄成瞎子了?”
  牧云愕然道:“你说的‘她’,可是你家家?”
  陆昭君对她恨之入骨她很清楚,赵源因为帮她夺回孩子而得罪了陆昭君,她也知道。但是一个母亲不惜设计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还是难以置信的。
  “那你说的‘他’不是我家家?哦,想必是侯尼于吧。家家费尽心机想要换掉我,莫非想要换他上位?要这样推测的话,倒是有可能——侯尼于早想杀我,正好和家家一拍即合。”
  她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面部表情,但是从声音里能够感觉出,他此刻的悲哀和凄凉。他虽然曾经一次次地嚷嚷着要杀掉赵汶,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动手过;他虽然曾经一次次地对她说赵汶想杀他,但他终究还是难以割舍兄弟亲情。
  想到赵汶这几天来的反常,想到赵汶那突如其来的暴戾和疯狂,牧云就格外惊心——莫非,真相就是如此冰冷,如此令人痛心疾首的吗?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得罪你家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真是没用,不但帮不到你,还害你至此……”牧云终于哽咽出声,泪水迅速地滑落着,沾湿了他手上的纱布。
  赵源着急了,慌忙抹了抹她的泪水,柔声劝说着:“别哭了,怎么会怪你,你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至于得罪家家,那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嘛。何况,侯尼于和我争的不止是你,他盯着的是世子之位。就算没有你,他还是要和我争的。你又何必这般自责,真的不关你的事。”
  ……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喁喁地诉说着情话,柔情缱绻,几乎一刻也不想分开。直到五更鼓敲过。听到外面的落雪声也渐渐消失了,牧云见他说了很多话,的确很累了,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
  “行了,你先歇着吧。等明天我再来看你,继续说话。”
  赵源笑道:“明天就算了吧,后天也不要来。起码要再过半个月。”
  “哦?为什么?”她诧异道。
  “我现在眼睛看不到你,干着急没办法,所以你还是别来引诱我了。何况,我现在是个丑八怪,总不能老是蒙着脸。等我的脸消肿了,你再来探视不迟。”
  牧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爱美之人,比女人还在意自己的容貌。“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挨打的时候干嘛不护住脸?”
  他唉声叹气道:“我当时被兄兄狠命地砸脑袋,砸得发懵了,等想起来保护时,脸也给他掴到麻木了。真是祸不单行啊——对了,要劳烦你跑一趟,请一个人过来。”
  “什么人?”牧云对晋阳不熟悉,虽然行动还算自由,却不敢确定能不能找到他所说的这个人。
  “崔暹你认识吧?”
  “认识。我在邺城时候见过好几次的。”
  “你去求他的叔叔过来。他叔叔叫做崔季舒,任大行台都官郎中,正月十五的时候跟我一到来了晋阳,不知道这几天回去了没有。请他务必来这里,亲自为我医治。”
  牧云倒是听说过这个崔季舒,他和崔暹同样出身于魏国的世家大族博陵崔氏,不但精于治政,还医术高超,在京城内外声誉颇高。这叔侄俩都是赵源的“死党”,如今众敌环伺,晋阳这边几乎处处是陷阱,赵源也只能信得过自己人,尤其是深受他赏识任用的汉官了。
  因此,她不再多问,直接应承下来:“嗯,你放心吧,我白天就动身,一定把他请来。”
  112
  112、回春 。。。
  要说事情也是不凑巧,牧云回去之后打了个瞌睡,一大早就出府去找崔暹,却扑了个空。一打听,原来他和崔季舒都回邺城去了,刚刚走了一天。她一点也不敢耽搁,就派人立即出城,快马加鞭去追赶。
  等崔季舒来到王府,并且通过赵雍的允准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虽然是崔暹的叔叔,年纪却相仿,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牧云见到他略为诧异,很怀疑这个年岁不大的人能如何精通医术。可既然赵源点名要他来,想必自有道理。她顾不得多加寒暄,连忙请他去为赵源诊病。
  他进入卧房只片刻功夫,就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是看到赵源现在的情形吃惊不小。过了一会儿,他又将自己带来的助手叫了进去。牧云有些不放心,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你先出去待会儿吧,别随便进来。”赵源的声音从床帏后面传出,似乎很镇定。
  她知道赵源这是不想在外臣面前和她表现得过于亲热,于是知趣地退了出去。然而还没等她走出外厅,就听到一声明显压抑了的惨叫。她不由得心头一颤,很想转身回去察看,可是这时候房门已经紧紧关闭住了,怎么推都推不开。除了在外面等待,她更无他法。
  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何况周围实在太寂静了,两名侍女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同样面如土色。因此,她清晰地听到室内传出的各种声音,包括他微弱的呻吟声。这声音响在耳畔,令她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痛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慢慢地,她的眼眶里湿润起来,却不敢哭出声。无奈之下,她只得背过脸去,悄悄地擦掉刚刚涌出的泪水,然后手扶住门框,指甲紧紧地掐着,好暂时分解这极度的焦虑和担忧。
  终于,赵源的呻吟停止了,室内恢复了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有脚步声向门口走来,接着房门从里面拉开,一个托盘递交出来,旁边的侍女赶忙小跑几步上前来接。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掺杂着腐肉的气味扑鼻而来,牧云下意识地朝托盘里看了看。只见那里边放着一大堆刚刚从他伤口上揭下来的纱布,暗红色的血痂,鲜红的血液,还有零零星星的腐肉碎块,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她的额头冒出冷汗,随即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侍女也别过脸去,慌忙将托盘端走了。接着,又前后送来几盆温水。等再次端出时,水色都变成了淡红,腥气弥漫。
  牧云终于忍不住了,悄声问道:“怎么,这几日来都是这样的吗?”
  “回夫人的话,前几日郎君身上很多处溃烂,每天都要挤压许多脓水出来,纱布不知道换掉了多少。奴婢,奴婢都不敢看,不敢听了……”侍女的眼圈红了,眼睛里浮现一层水雾。
  她不敢再想象这几日来赵源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生生剐割血肉的痛苦已经犹如炼狱一般,更何况每天睁开眼睛就面对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连白天黑夜都无法分清的感觉了。如此肉体上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他居然还能像以前一样乐观开朗,在她面前故意逞强,装出个没事人的模样来,一个人的意志真的可以坚韧到如此地步吗?若她可以为他分担这一半的痛苦,该有多好?
  这时候,崔季舒从里面出来了,顺便带上了房门,显然是不想让她看到此时里面的场景。
  “夫人。”他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牧云把脸上的泪痕抹去,然后回了礼,招呼他在对面的胡床上坐了下来,这才忍不住询问道:“请问大人,大将军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动静了?”
  “适才为大将军清理伤口腐肉,想来是痛得厉害了,晕了过去。不过没什么大碍,过会儿就能醒转。”崔季舒的心思显然不在回答她的疑问上,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等了好一阵子,不见他说话,她只好再次开口问道:“看大人的神色,似乎大将军的病情颇为棘手。还望大人能够照实说来,我也好心里有数。”
  崔季舒朝周围看了看。牧云会意,摆手令两个侍女退去。他这才肯如实回答了:“大将军这次伤得很重,不光是皮肉伤,连肺腑都伤到了。只怕这次伤好之后,会遗留些病症,何况他早有哮疾,以后恐怕会更容易发作。所以务必要小心休养,以免再发生什么危险。”
  牧云听得心情沉重,好像一块大石压在胸口,格外气闷。她问到了一个她最为担忧的关键处:“那他的眼睛呢,能不能复明?”
  “这正是下官认为最棘手的事情。如果头部受创之后立即医治,也不会有如今的状况,偏偏耽搁了,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利。下官以为,目前还是药不对症,延误病情。”
  她突然想起昨晚赵源的推测,不由得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几日来的药方里,并没有对症的药材?”
  崔季舒点了点头,并不多说,只是旁敲侧击道:“若是在邺城,兴许不至于此。”
  牧云越发地揪心了。看来真的有可能像赵源所怀疑的那样,医官并不用心为他医治,尤其是他的眼睛。难道,那个人,真的会做如此手脚,想要他彻底变成瞎子,再也无法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母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果然是,权利胜过一切吗?
  她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低垂着眼帘不再说话,凝神屏气了好久。
  她突然很想把这个秘密揭露出来,禀告给赵雍知道。若王府里的医官真的得了陆昭君的吩咐,故意延误治疗的话,只消审讯就可得出。但是,若只是她多疑,实际是庸医自作怪的话,那么陆昭君肯定会对她恨之入骨。何况,崔季舒未必敢出来作证,到时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又该如何是好?
  崔季舒大概是从她的神色中窥出了一二,故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主动说道:“夫人不必太过忧虑,现在着手医治还来得及,只不过恢复的时间要长些罢了。下官看来,大将军之所以看不见东西,是因为外伤损络,络伤出血,血瘀气滞,精血不能上荣于目造成的。这类病症重在后续调养,若病人创伤后情志不畅,忧病多虑,就会导致肝气郁结,气滞更加重血瘀。因此以汤药疏肝理气,活血化瘀之余,还需要调节心绪,不可愁烦抑郁。”
  “这么说来,还是很有希望治好的?”牧云顾不得想太多别的,只一门心思关注赵源的眼睛能否复明。
  “下官还是有七成把握的。若精心调理,按时服药,应该不出三个月,就能看见东西了。就是以后的视力兴许比不得从前了,不过慢慢恢复着,日常生活是没有多大妨碍的。”
  牧云暗暗地松了口气。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留下任何后遗症状,是不可能的。只要眼睛能恢复大半视力,不影响处理政务,就是万幸了,她实在不敢奢望更多。
  从这天开始,她每天一大早就起身,亲自去监督着配药。又令人在院子里搭起了小小的炉灶,升起火来,用她自己带去的药壶煎药。等一个时辰煎熬完毕,她就将药汁斟入药碗,然后亲自捧着,送到赵源的榻前,叫他自己服下。赵源每天服药三次,她便在这边盯着三次,伺候三次,一刻都不敢放松大意。
  他实在不忍她这般劳苦,曾叫她回去,可她实在害怕有人在他的药里动什么手脚,坚持留下来。就这样,起早贪黑地进行了一个多月,赵源的外伤基本痊愈,脸上的浮肿彻底消失,人也可以下床行走了。
  此时已经是早春三月,柳条冒出了嫩绿的新芽,虽是春寒料峭,却比冬天里暖和许多了。赵源身体虚弱不能多出去走动,只好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牧云从屋子里出来,只见他正眯缝着眼睛坐在胡床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停住了脚步。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就像揉碎了的金粉,格外温暖,格外绚烂。比起以前,他清瘦了不少,春天的衣裳本来就宽松轻薄,衫子披在身上,更显得弱不胜衣。习习凉风吹拂过来,撩拨得衣襟上的绣带翩跹起舞,别有一番风流。
  牧云不想打断他的思绪,只悄悄地站在他背后,摸了摸他散开来的头发。生怕洗过之后还没有完全干,令他着了风寒。
  赵源注意到台阶上的人影,并不说话,直接一伸手,将她的手一把握住,轻薄地抚摸着。他的手上落了好几处疤痕,不过形状一如以往那般美好。肌肤苍白得不见任何血色,在阳光照耀下,几近透明。
  她俯身下来,转头来看,果不其然,他的嘴角悄悄地弯出一抹浅浅的笑痕,笑得轻浮浪荡,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于是,她忍不住抽回手,捏住他的脸颊,“笑什么笑,是不是想着自己能走能跑了,很快就可以出去继续花天酒地,勾引美貌女郎了?”
  “哪里哪里,我这大疤摞小疤的,任谁瞧了都得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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