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窃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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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心情很好,于是来了兴致,跃跃欲试了。“你不提这个我险些忘记了,还真有好几年没有骑马了,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赵汶显然对她骑马的样子很是期待,“是啊,我很想看看。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弃车乘马,试试看吧。”
两人说行动就立即行动了。吩咐下去之后,侍卫很快寻来两匹温顺些的马,牵到马车前。她更换了窄袖束腰的衣裳,将裙子拉起,来到马身边,手扶鞍鞯,略一试探就顺利地翻了上去。
“虽有些生疏了,不过勉强还成。”牧云转过头来,看看赵汶紧随其后也踩蹬上马了,于是来了纵马驰骋一番的兴致,“我先走啦!”说罢,一夹马腹,挥鞭策马,顺着官道奔驰而去。
“你们快追上去,保护好夫人!”赵汶赶忙吩咐身边的护卫,生怕牧云骑术生疏,不小心摔下来受伤。
牧云看着周围这么多人保护,觉得很不过瘾,索性连连加鞭催马。马儿受了鞭策,撒开蹄子疾驰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不久之后就把这些人甩到了后头。
这一路上暖风拂面,惬意非常,风儿吹拂进她轻薄的衣衫,遍体通透,比坐在马车里时要凉爽许多。道路两侧满是田野庄稼,此时正值麦子成熟丰收,一片片金黄色的麦浪乘风涌动,好似大海波涛,蔓延无边,闪着炫目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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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葡萄架下的秘密 。。。
两旁景物迅速地倒退,渐渐地出现了村庄和人家,农妇在井边打水,农夫在地里收割。有些地方的麦子地已经收割完毕,打谷场中,收割下来的麦穗堆成一座座小山,数也数不清。有些麦山毗邻官道,几乎触手可及。
她听到背后传来愈加急促的马蹄声,渐渐接近。转头一看,原来是赵汶催马赶了过来。他的脸上似乎有焦急之色,大概是担心她得意忘形,出点什么事故。
“姊姊,姊姊,等等我!”
她爽朗地大笑着:“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你可不能管我!”
赵汶又追了一段路程,几乎与她平行了,“姊姊千万小心,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他本人的骑术也不见得如何精湛,在剧烈颠簸的马背上难以稳住身形,晃晃荡荡的。
牧云侧脸瞧见他的情形,有点担心,毕竟他年纪还小,恐怕驾驭不好疾驰中的骏马。于是伸出手来,去拉他的胳膊,想把他拉到自己的鞍前。
突然间,前面的官道上蹿出一道黑影,她转头一看,辨认出来了,是条农户养的土狗。这种情况还是她第一次遇到,眼见着土狗蹿到马前,竟丝毫没有躲避,她下意识里一收马缰,这下子出事了。
胯 下骏马正在急速奔驰,猛不防看到前面出现了障碍物,正准备一跃而过。她这样一勒,马儿顿时受了惊,咴咴嘶鸣一声,双蹄高高扬起,身体人立起来。在马蹄重新砸落的瞬间,土狗堪堪避过,侥幸逃脱。然而马背上的人可就没那么走运了,牧云惊叫一声,再也稳不住身形,从马背上摔跌出去。
“姊姊!”赵汶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来得及叫出一声,身体就跟着腾空飞起。一瞬间,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看不清眼前是何等景象了。
原来牧云刚好抓住了他的手臂,她这么一摔时,不由自主地将他抓得更紧了,于是把他也从马背上扯落了。
出乎意料地,他既没有摔断手脚,又没有摔伤腰背,而是掉落在一片颇为柔软的地方。等他片刻之后恢复意识时,人已经掉进刚刚摞起三尺高的麦垛里。大量的麦穗被他砸得飘飞起来,又陆续落下,险些将他整个人都埋入其中。
“姊姊,姊姊,你在哪儿?”
赵汶顾不得自己,出于本能地在乱七八糟的麦穗间一阵盲目摸索,突然一手抓在一处柔软滑腻的地方。他不由得一愣,又不放心地用力捏了捏,瞬间明白他手里握的是什么了。
她“呀”地叫了一声,迅速地把他的手拍打下去。
他的脸开始发烫了,恨不得一头扎进身下的麦垛里,免得尴尬。
“郎君,夫人!”“郎君,夫人!”
外面很快就嘈杂起来,几名腿脚快的侍卫已经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一番忙活,终于将他们两个扒拉出来。
混乱之中,他注意到牧云正颇为窘迫地把胸前的衣服往上拉。原来他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一通乱摸,不小心伸进她的贴身衣服里。时下女人们流行穿敞口很大的衫子,袒露出少半个胸脯来,故而他轻而易举地摸了个正着。
一番检查之后,两人毫发无伤,倒是断裂的麦穗沾得他们头发里,衣衫上到处都是。众人围着他们摘了好一阵子,总算清理干净了。
赵汶两颊通红地站在原地,低头道:“姊姊,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又羞又恼,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场风波之后,牧云不敢再冒冒失失地骑马了,和他坐回了马车里。只不过打这以后,她发觉到,赵汶望向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有点异样的光芒。如果她和他对视,他就会慌里慌张地避开她的视线,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女人在这方面往往有着敏锐的洞察 力,她猜测着他如此异常,应该是先前那场风波所导致的。因为看透了他的心思,她居然觉得有些可怕——他一天天长大了,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少年模样,但是 心里却未必如他的外表那样稚嫩。看来以后不能和他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在一起,进行肢体接触了。
十天后,牧云和赵汶终于抵达了晋阳。现在正值下午,赵雍到城外的军民屯田之处巡视去了,两人直接回到自己的住所,打算稍作休息,晚饭之前去王妃处问安。
从后院的正门到他们所在的院子,要经过后花园,通过荷塘边上的长廊。她一路行来,看到昔日桃花盛开的地方,早已换了颜色。花瓣凋零落尽,枝头上生出了翠绿的叶子,小小的果实藏在叶片下面,有些则好奇地探出头来,打量着下面经过的这几位陌生人。
而塘岸边起了一座座高大的木架,葡萄的细藤蜿蜒而上,攀满架子,枝繁叶茂。她经过时注意到,大大的叶片下面多出一串串浅绿色的小葡萄来,一粒粒只有珍珠大小,累累地缀于枝叶之间,煞是可爱。
牧云突然对这些青涩的葡萄起了食欲,仿佛唾液也被一下子刺激出来,格外地渴望那股酸酸的味道。于是她停下脚步,随手摘了一串下来,捻下一枚放进嘴里。
赵汶走了几步不见她跟上来,转头看看,正好发现了。他折返回来,疑惑地盯着她手里的青葡萄,问道:“这果子成熟还远,现在能吃吗?”
“当然能吃,味道还很好呢。”她一面说着,一面将剩余的葡萄递到他手里。
“我小时候倒是在山上吃过野葡萄,暗紫色,小小的,明明是熟了的,吃到嘴巴里还格外酸。也许这种改良过的品种味道不同,我尝尝。”他摘了一粒放进嘴里,刚刚咀嚼几下立即皱起眉头来,“唔……你骗人,酸死了,又酸又涩!”说罢,将碎葡萄吐了出去。
牧云不免诧异,又摘下一串,继续品尝着,“虽然有点酸,不过很可口,很好吃呢。”说话间,一连摘了十多串,给旁边的侍女接着,以便回去以后继续吃。
赵汶见她喜欢,为了讨好她,就撩起袖子来,到葡萄架下帮她摘采。不知不觉点,朝葡萄林中多走了几步。
周围有苍蝇嗡嗡作响,在他周围飞来转去的,颇为讨厌。起初他挥舞着宽大的袖子驱赶,苍蝇还会暂时少一些;可他继续摘采时,更多的苍蝇飞了过来,还到处乱撞,其中一只还撞到他的眼皮上,着实令他恼恨不已,一面大力驱赶着,一面抱怨道:“这么多苍蝇,哪里来的?”
渐渐地,他还闻到了一股古怪的臭味,起初还并不明显,但是随着他驱赶苍蝇的过程,愈发明显起来。“莫非是奔着臭味来的,有什么脏东西在这里?”
牧云站在不远处也嗅到这股子怪味,她笑道:“你也是,在外面摘摘就得了,非往里面走。这里这么隐蔽,说不定有人走到这边时突然内急,来不及去茅厕,就躲到葡萄架后方便一下。你要小心啊,千万别一脚踩在上面,否则臭也臭死了。”
赵汶的神色渐渐警惕起来,他不再驱赶苍蝇,而是循着苍蝇聚集的方向走了十几步,终于找到发出臭气的目标所在。那里和周围的土地没什么两样,上面覆盖了一层腐烂的枯叶,只不过苍蝇格外多,萦绕周围,嗡嗡不止。
“你快出来吧,别真踩脏了鞋子,带一身臭味回来熏人。”牧云见他很有好奇心和探索欲,有些不耐烦了,在外面催促道。
他摇摇头,低声道:“这不是你说的那种臭气,倒好像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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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腐尸 。。。
她闻言一惊,忍不住跟着进来了。她当年经历过兵祸,见过尸积成山的恐怖景象,对于尸臭也是印象颇深的。到了近前仔细嗅了嗅,果不其然,和她当年闻到的气味差不多。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又不是乱坟岗,兴许是死老鼠之类的,被叶子盖住了,藏在下面腐烂发臭。咱们快点走吧。”
牧云暗暗心惊, 因为她小时候在皇宫里长大,曾经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一些传闻,譬如偏僻处的水井里会浮上泡得肿胀变形的尸体来,譬如某某宫有宫女莫名其妙地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越是表面奢华繁芜之处,背地里就越是多一些可怕的阴谋和残杀。也许,这座王府里也曾经上演过同样的秘事。
赵汶哪里知道这么多玄机,他还是少年心性,对于不明白的事情总免不了好奇和探索。他并不离开,而是伸脚踢了踢那片可疑地点的落叶。果然,有更多的苍蝇被惊动起来,四处飞动。而那股子奇怪的臭气,则更加明显了。
牧云在后面用帕子掩住鼻子,皱眉道:“回去吧,有什么好看的。”
“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伸手折断葡萄架,取下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来,俯身拨拉着腐烂的树叶。不一会儿功夫,树叶清除得差不多了,下面露出的土地明显是有人翻动过,又恢复回去的,这些松土下面,也许真的埋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赵汶并不害怕,屏住呼吸忍着臭气,又是一番挖掘。终于,里面的东西露出了一部分,脏兮兮地混合了泥土,似乎是丝绸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下面埋了人。”他的语气颇为平静,还隐隐有一丝兴奋。
她从后面拉着他的手臂,“走吧,不要挖了,就算真的有尸体,也不关咱们的事情,少管闲事。”
“看看嘛,又没什么损失。”说话间,赵汶用树枝掀开了不少泥土,渐渐地,有类似人形的东西显露出来。他好奇地用力地捅了几下,一股褐色的液体从里面流淌出来,臭气熏天。
牧云惊恐地看到,被他捅出窟窿的地方,露出一些腐烂肿胀的皮肉来,黑色,胀得好似宰杀之后充了气方便褪毛的死猪。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物体,胀得足有手臂粗细,大量白花花的小虫子从里面蠕动着爬出……
她再也坚持不住,转过身去,“哇”地一声呕吐出来。剧烈的恶心和强烈的视觉冲击,令她极度反胃,将早上吃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吐了个精光。即便如此,恶心的感觉仍然没有减退,她蹲在原地,继续干呕着。
等候在外面的侍女听到声音慌忙赶来,将她搀扶出去,一面拍抚着她的后背,一面用干净的帕子帮她擦脸。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那么离谱。”赵汶扔掉树枝跟了出来,在地面上蹭了蹭鞋底的泥土,满怀歉意地说道。
牧云又惊又恼。一方面责怪赵汶固执己见非要挖那腐尸来瞧,一方面又怪自己明明已经猜到却仍忍不住去看。她一直呕吐到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这才略略好转些。
赵汶面沉如水地思忖一阵子,突然说道:“看那腐烂的程度,应该有一个月左右。眼下天气炎热,林子里潮湿,埋得又浅,烂得就快。”
“好了,你不要说了,说得我又想吐了。”她努力想着别的事情分散精力,以便缓和一下胃部的痉挛。
他上前来搀扶住她的胳膊,“那咱们先回去吧,先不提这个事情了。”接着,又对旁边一脸惊疑之色的侍女叮嘱道:“今天看到的这个事情,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否则要惹来杀人之祸。”
侍女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奴婢绝对不说出去半句,请郎君放心。”
当晚,牧云跟着赵汶去给王妃请安。三个月不见,她似乎略微丰腴了一些,皮肤越发白嫩。奇怪的是,她脸颊上增添了一些颜色很淡的雀斑,牧云离开晋阳时还没有呢。
她不敢直接盯着这位性情严厉的婆母看,只是低眉顺眼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