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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运河奇侠传-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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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哎呦哎!”林母听到女儿竟然冒冒失失地说出这样不得体的话,吃惊不小,说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两家大人说话,由不得你插嘴!”她想转身回去训斥女儿,在这初次与婆家人相见的庄重时候太也不矜持,但想到若如此未免有些欠妥,便又回过头来欠身施礼,说道:“贵客莫怪,她年龄还小不懂事,让您见笑了,快请屋里坐。”
  薛刚爽朗一笑,说道:“哪里?哪里?早听庄主交代说我们这将来的庄主夫人性子爽快,快人快语,果真是侠门出侠女,有乃父、乃兄风范啊!哈哈······”
  林方歉意地陪笑,说道:“林方村夫莽汉,哪敢称侠?请,快请进!”
  于是,林方招呼薛刚等人进屋。林母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添炭拨火,倒水沏茶,麻木的手脚也似乎变得灵活起来。
  薛刚一边喝茶一边述说崔府情状,连添了三次茶水,薛刚才简略说个大概。碍于崔府体面,便把遭林青尘算计、崔相鳌弑兄等事略去不提,却把林天鸿的高超武功和侠义行径赞不绝口。林方心中对林天鸿虽然依旧窝火,但听薛刚赞誉儿子,还是颇为喜悦。
  待得薛刚说完,林方感慨良多,说道:“想不到两位老庄主遭遇如此不幸,林方不胜伤感,还望薛兄弟代转问候,老夫人节哀保重身体才是。”
  薛刚说道:“小人定当把问候带到。噢!我们老夫人已差人看了历法,掐算了日子,说是来年出了正月,冰雪消融、潜龙出水有好时辰,准备迎娶贵千金与庄主完婚,以应龙抬头之象,林老爷您看可好?”
  林方先时不知崔家发生的这许多事,觉得崔家不登门商定亲事是有失礼数,有损自家颜面。此时听到他们竟然刚一登门便急于完婚,却又感到太过仓促了些,微一思忖,说道:“尊府上刚过大丧,娶亲恐有违礼法,缓一缓终是好些吧!”
  薛刚摆手笑道:“咱们两家都是江湖世家,无需太拘于世俗陈规,正因我们府上连遭不幸,才更应该办个喜事冲冲。再说府上事务繁杂,老夫人应对起来颇费心神,夫人进门后也好帮着操持些。林老爷该不会是舍不得女儿操心劳神,拿礼法开脱吧?”
  林方说道:“那倒不是!我们乡下的女儿摔摔打打的惯了,若说操劳,小女在家才是真的辛苦呢。”
  薛刚笑道:“玩笑,玩笑!小人唐突了,林老爷莫怪。”
  林方也笑道:“哪里,哪里!薛兄弟言重了!既然如此,林方依老夫人安排就是。我们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薛兄弟转告老夫人,一切从简即可。”
  薛刚来时,一路上都担心林家不会赞成如此急促地娶亲完婚,想好了几套说辞,下定决心磨破了嘴皮子也要央求林老爷答应,就算下跪,跪破了老腿也在所不惜。因为偌大的崔府的确需要一个利索人来帮着老夫人打理。他准备的“花言巧语”都还没用上,更没用到撒手锏——老腿下跪舍老脸,这事儿就成了,心中大喜,施礼说道:“林老爷豁达慨亮,小人打心里佩服,在此代老夫人谢过。不过请林老爷放心,我们老夫人定精心操办,把事儿办得有理有面儿,办得风风光光,万不敢委屈了贵千金。”
  他二人都是血性汉子,商定了婚娶的大概过程,寒暄客套一阵,便也都不拘谨,畅所欲言,相谈甚欢。用过酒饭,薛刚便告辞回返了。
  至傍晚,郑婉君来见林霁遥,听说此事,又看到林霁遥似羞怯不舍却难掩欣喜的神情,心中不禁自哀自怨地伤感起来。她那望眼欲穿的红红秋眸立时激起了林霁遥的侠肝义胆,林霁遥握住她的手说道:“婉君你放心,我为你作主,他不回心转意,我饶不了他,我倒要看看那沈如月是何等人物?”
  林霁遥不提还罢,这一提起,郑婉君吃不住了,喉鼻一酸,落下泪来,却忙拭掉眼泪,更加伪装心迹,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做好你自己的就是了。”说完,又要自伤流泪,她夺出手,自回家去了。
  ······
  转眼过了年,风驰电掣般出了正月,娶亲的日子说到便到。
  郑婉君送打扮的光彩照人的林霁遥出门上了轿,本族的几个长辈女子送娶随行。礼炮八响齐鸣,鞭炮声声如雷,崔成戴高冠、着刺龙红袍、披斗大红花,骑着雕鞍白马。金童玉女散花铺路;耍戏艺人翻狮腾龙;吹打司手奏响“百鸟朝凤”;朱漆挂彩大轿八人抬;描金喜柜双驹载;人声鼎沸道吉言;前赴后继笑滔天;风光体面庄户女;喜气洋洋如豪宅······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着实壮观。
  在这潜龙出水、万物复苏的时节,在这喜迎新人的礼乐声音中,郑婉君心中掀起了怒海狂潮。她痴痴默立片刻,娇娇怯怯地抬袖拭脸,摇摇颤颤抚捋额前发丝,意味深长地幽叹一声,似乎难分难舍闺中伴友,也似乎不胜料峭的春寒。林母扶了她一把,二人走进院子去了。
  林天鸿在远处的树后闪出,一阵感叹,难以分说是喜是忧。
  ······
  一场春雨一场暖,春风陆续送来了几场甘霖,天日变得更暖。运河水盛,波逐浪涌。垂柳抽丝吐翠,金穗摇曳吹须;归燕凌波剪水,结对衔泥筑窝;茧破蝶出,翩翩于柳絮杨花之中,弄舞于待放春蕾之上。好一派绮丽烂漫的春光!
  林天鸿伫立于运河大堤,捧笛吹奏了幽怨缠绵的一曲,望着河面上来往的船只呆呆出神。忽然听到有人纵声吟道:
  修得正果须发白,不愿坠地惹尘埃。
  羽化成仙脱枝去,无欲无求大自在。
  不傍舟车不依马,身随清风走天涯。
  本是圣洁超凡物,奈何世人笑称花!
  林天鸿闻诗一惊,心中落寞尽抛,逸情雅兴立生,忍不住脱口赞道:“好一个‘不傍舟车不依马,身随清风走天涯。’!好潇洒的气魄!”转身看时,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大踏步而来,潇洒飘逸,如若御风而行,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态。林天鸿难抑敬仰之心,上前施礼说道:“老前辈好,晚辈林天鸿这厢有礼了。”
  那老者一怔,停下脚步,问道:“我们见过面?你识得老夫?”
  林天鸿说道:“晚辈孤陋寡闻不识得老前辈。刚才听老前辈语出不凡,实在难抑敬仰之心,忍不住打扰,实在冒昧了。”
  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别人都讥笑老夫疯疯癫癫、满口胡言,你却说老夫语出不凡,有点意思,你这年轻人不错,不知有何见地?”
  林天鸿说道:“世人皆轻视于柳絮杨花渺小卑微,老前辈却别具慧眼,能够见真见性识其超凡之象。晚辈以为老前辈非止咏物而已,应是自喻自身吧!这份气魄实在是令人敬仰!”
  那老者闻言悦色,开怀大笑,说道:“你倒不同于寻常之辈,可谓知老夫者也!”
  林天鸿说道:“老前辈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不过晚辈很想做知老前辈者,愿多多聆听教诲。”
  “噢!”那老者说道:“教诲不敢当,不过老夫倒还是想交你这个小朋友的。”
  林天鸿大喜,说道:“谢老前辈眷顾!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总不至于朋友之间连名号都不知道,那如何做得老前辈知己呢?”
  老者点头说道:“有道理!老夫姓‘白’,单名一个‘英’字,‘白英’是也!”
  林天鸿本因见他有不羁之态,才敢冒昧直问其名号,见他果真不拘于‘为长者讳’的俗礼陈规,把姓名直呼而出,心中大喜,拱手说道:“天鸿能结交白老前辈做朋友,真是荣幸之至。”
  白英笑道:“白说空话哪能算是结交朋友?非得痛饮一番才好嘛!”说完,他捋须点头,咂嘴啧舌。
  林天鸿极为愿与他结交亲近,听说白英要喝酒,正中下怀,喜道:“好!无酒不欢,今日天鸿与老前辈不醉不休!咱们到前面镇子上最好的酒楼痛饮一番,请!”说着,他抬手请白英先行。
  白英却站着不动,摇头说道:“喧嚣纷闹之地,不是饮酒的好所在,不去!”
  林天鸿闻言一怔,这酒楼不是饮酒的好所在,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心想他定是厌烦人多吵闹,不愿前去。略一思索,说道:“此去沿河十里有一处湖中酒楼,少有寻常客人前往,所出入者皆是儒者文士,那应该算是饮酒的好所在,咱们到那里去喝个痛快如何?”
  白英又摇头说道:“藏污纳垢之地,脂粉卖笑之所,迂腐尖酸之论,污言秽语之调,有辱智者雅饮,不是好所在,不去!”
  林天鸿见白英如此鄙视风月之地,面上一红,有些羞愧,说道:“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全都如此,不能一概而论的。”
  白英说道:“虽不能一概而论,但世上多是些惯会呼朋唤友、逞能显摆之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出淤泥而自洁者有几人?还是远离近隔,勿闻勿视,洁身自好为好。”
  真是语出不凡,令人惊讶!林天鸿听得如此义理深藏的点批,不禁叹服,问道:“那前辈以为何处方为智者雅饮之所在呢?”
  白英笑道:“天大地大,此所在,说在无所不在,说不在一无所在,何必寻来寻去呢?”
  林天鸿大惑不解,忍不住挠头。
  白英又故弄玄虚笑道:“远在天涯海角也有,近在咫尺眼前便是!你怎会不知呢?”
  林天鸿茅塞顿开说道:“前辈是指此地?”他扫目四望,面现欣喜。
  白英点头说道:“幕天席地,朗日当头,风声水意下酒,莺歌燕舞助兴,其乐无穷也!此不正是智者雅饮之绝佳所在吗?”
  林天鸿拍手道妙:“是啊,正是如此!仰日俯流畅饮,草木鱼虫助兴,谈天说地醉饮,何其潇洒!饮之雅致何其大也!好!前辈稍等,晚辈这就去买酒来。”说完笑着去买酒菜了。
  白英陶然大悦。
  不多时,林天鸿拎着烧鸡、牛肉、一包带壳花生、两坛汶泉佳酿兴冲冲回来了。他刚在草地上摆下,白英捧起酒坛便大喝了一气,夸口称赞酒醇酒烈,然后伸手提起一大块牛肉放到嘴里大嚼。
  林天鸿折了几段柳枝,撸去叶片,说道:“前辈权且用树枝作筷吧!”
  白英接过甩手扔了出去,说道:“累赘,麻烦,不如手指痛快。”
  林天鸿心知他说话行事处处出人意表,此番也必有见地,便笑道:“汤汁淋漓,油油腻腻,有辱斯文,有损于智者雅饮。”
  白英一怔,说道:“何出此言?非也,非也!所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雅则若俗也!人生双手就是为了便于抓拿,手能抓拿,又何必用筷?智、愚、巧、拙、雅、俗、善、恶是存乎于心念之间,付诸于行为之上,而非徒有其表也!他人玉壶金盏饮酒我不羡,银匙玉箸捉食我不馋,我粗瓷坛子喝酒,五指并用抓食,乐得其所,与他人何干?与斯文何辱?再说了,你我二人既已是朋友,就应该推心置腹,不嗔、不怪、不讥、不嫌,此地又没有第三人在场,何必假作斯文呢?还是随意些好。”
  “噢!”这论究倒也新鲜!林天鸿想起经文中读到过:“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大赢若绌。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这一切意境确实存乎于心间。由此而论,大雅若俗倒也不无道理,而且是大有道理。捧坛纵情畅饮,五指抓肉而食,与人无扰,俗吗?不俗吧!琼楼高阁,玉壶金盏,银匙玉箸,饮酒作乐,声色犬马,醉生梦死,雅吗?未必吧!
  言念至此,林天鸿畅怀大笑,扔掉手中的柳枝,伸出双手撕鸡抓肉大吃,捧起坛子仰头痛饮,端的是酣畅淋漓,舒心痛快。
  二人笑谈天下,指点江湖,虎吞豪饮,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功夫,把一只肥鸡、三斤牛肉、一大包花生、两坛美酒吃喝尽净。
  白英舔净手指上的汤汁,又不避污秽地在衣服上抹手,笑道:“痛快!酒好,肉好,朋友好!老夫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哈哈······”他笑了笑,又拂拍着肚腹说道:“只可惜少了些,将就着吧。”
  林天鸿一怔,打了个饱嗝,见白英意犹未尽,歉意说道:“晚辈可有些吃撑了!前辈好大的肚腹!还没有吃饱喝足不成?”
  白英哈哈笑道:“差得远呢!老夫肚腹不大,一顿也能吃下白饭斗米、牛肉十斤,像这样的坛子装酒怎么着也得五坛。”
  “噢!”林天鸿听白英说有如此大的饭量,吃惊不小,跳起来说道:“前辈稍等,晚辈再去买些来。”
  白英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要买了,老夫是酒肉皮囊无底的洞,凑合着就这些吧!”
  林天鸿说道:“那怎么能行?前辈交了晚辈这个朋友,如果连顿饭也不能管饱,这成何体统?”他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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