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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运河奇侠传-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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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鸿又跪下,哀求说道:“求爹了。”
  此时,柴门轻响,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门上扶了一把,一晃即走了。
  “郑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林方追出门去,郑父已走的远了,他忙追了过去。
  林母见触怒了郑父,急的搓手,流泪说道:“鸿儿啊!你可要想清楚,可不能糊涂做错了事啊!婉君多好的姑娘,知冷知热,对你情深意重,咱可不能辜负了啊!事都说定了,你这样推掉,让婉君如何······唉!娘也舍不得啊!”
  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劝,林天鸿眼中盈泪,低头不答。
  突然,人影一闪,林天远带着那只巨鹤进了家门。
  林霁遥问道:“天远,你刚走几天,怎么又回来了?还背了包袱,这是做什么?不回去了吗?”
  林天远点头说道:“不会去了。”叹了一息,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林天鸿站起来,问道:“怎么了?师祖爷爷支你出寺了?”
  原来,林天远从海上回来后,先把消息告诉了父母,便带着空的宝盒和图字尽消的卷轴回宝相寺复命。
  敬若方丈说道:“赤舍利既然被白莲教得到,一时也不易追回,以后再想办法吧!倒是这卷轴万不可出来现世,王兴施主既已归天,这是定数难逃,也是天意,卷轴毁便毁了吧!”说完,他仰头叹气,低呼佛号。
  林天远不知敬若方丈话语的真正意思,只认为他是惋惜这卷轴上的武功秘笈,心想:“幸好哥要我把上面的内容记了下来,否则这么高深的武功就失传了。”他不禁为自己为宝相寺挽回了损失而得意,说道:“师祖爷爷不用叹气,这卷轴上的内容远儿已牢牢记在心里,再为您抄录一份便是。”
  “什么?”敬若方丈闻言失色,说道:“你竟然已把内容记在心里?”
  林天远说道:“是的!这卷轴既是本寺的不传之秘,定然关系重大,哥哥发现图字将消,便要我记下了,好写给您。这‘乾元真经’的招式口诀好生古奥难懂,远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记下的,总算保住了寺里的武功秘籍不至失落,我这便写出来,您看看对是不对。”说完,他便走到桌前提笔蘸墨。
  敬若方丈说道:“不可,写不得!”
  林天远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敬若方丈。
  敬若方丈愁眉不展,很是忧虑,说道:“这‘乾元真经’并不是我们宝相寺的武功秘笈,我也从未见过,只是以前听你太师祖说起过一次。此中关系非同一般,可不能写出来现世。”
  林天远疑惑,问道:“哦!为什么呢?”
  敬若方丈沉思良久,叹气说道:“上百年前有一位武林奇人研创了这项高深莫测的武功,凭这项武功,他威震江湖,无人可敌。但这项武功霸道诡异,迷人心智,常使人狂性大发难以自控,因此,这位奇人杀害了众多人命,惹下了不少仇家,更招惹了不少江湖中人的争夺。终于在一场浩大的血腥风波之后,这位奇人大彻大悟,看破了恩怨情仇,便在宝相寺出家为僧,从此苦修佛法,不再练此功。但此功一旦上身便难以磨灭,他虽极力控制心中魔性,却总是每每发狂难抑,本想销毁秘笈,却又不忍毕生心血创下的奇功就此毁了,便偷偷藏在了黄金塔顶的琉璃瓦柱内。他殚精竭虑思索破解之法,欲使此功尽全完美,但始终未能做到,直到他圆寂归天之际,才愧疚地将此事告知了方丈。这件事也成了我宝相寺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历代方丈临圆寂之时才传于下一任方丈,并叮嘱万不可开启修炼,以免坠入魔道造下杀孽。本以为这事永远就此沉没下去,不料事过百年,那头畜生闯下了大祸,竟把塔顶的琉璃瓦打破。唉!你记下真经虽是无心,但宝相寺绝不能再容你安身,你去吧。”
  林天远惊恐失措,流泪说道:“远儿不练就是,求师祖爷爷不要赶远儿出寺。”他跪在地上磕头。
  敬若方丈叹气摇头,说道:“心魔难抑,练武之人记下了高深武学岂能抑止?你敬仁师叔公礼佛几十年,终还不能尽消好胜之心,你哪里又能够?不要求了,去吧!练此功时多想想天理人伦,我佛慈悲,万不可妄动无明造下无辜杀孽。若是你能揣摩出破解其摄人心魄的法门,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说完,走到门外,对着巨鹤说道:“你这畜生,闯下了大祸,虽我佛慈悲,也要罚你。”他屈指在鹤头上轻弹了三下,说道:“宝相寺也留你不得,随他一块去吧。”
  巨鹤像是知错而悔,曲颈低头“咕咕”出声。
  林天远磕头拜了三拜,拿了包裹,含泪跃上鹤背。巨鹤一声哀鸣,冲天而起,绕塔一圈,折颈向西去了。林天远心中茫然,六神无主,骑着巨鹤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了三天,便回家来了。
  林天远心中委屈,讲完经过,已是泣不成声。林天鸿深悔自己让弟弟记下那卷轴的内容。林母怜惜地抱着林天远的头劝慰。林霁遥则不忿地说道:“不就是个武功秘笈吗?记下没记下有什么大不了?师祖爷爷也太小心眼了吧!依我说,被赶出来倒好,免得学艺不成,又多一个傻瓜出来。”
  “砰”一声大响,林方踹开门进来了,怒气冲冲指着林天鸿喝道:“你这个逆子,快去跟郑伯伯摆明心迹,答应下这门婚事,如若不然,你就滚出家门。”
  林天鸿摇头不答,退了一步。
  林方气的乱使头,迁怒于林天远,大喝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天远如实禀告。
  林方听罢,怒气更盛,气的在院子里转开了圈子,喝道:“哎呀呀!让你在寺里好生侍奉师祖爷爷,你却做下了这等错事!为什么要看那经卷?为什么不听嘱咐?真是个混账东西!”
  林天鸿说道:“怨不得天远,都是我的错,是我怕经卷毁了,硬让他记下的。却哪里想到记下反不如毁了的好。”
  林方额头暴起青筋,咆哮喝道:“没一个省心的!滚,都给我滚!我就当没你们这两个儿子。滚!”他大喝一声,甩门进房去了。
  兄弟二人呆在当地,林母没了主意乱了心了,摇这个推那个,哭着说道:“哎······唉······鸿儿、远儿,别这样,说话啊!你爹只是一时气话,怎么会不要儿子了呢?来,别傻站着了,坐,快坐下。”
  林天鸿还倒好些,心知定是郑伯伯对爹说了些埋怨责备的话。
  林天远就不同了,他年纪小些,本就心无着落,依恋父母依恋家,却不料被父亲如此莫可名状地怒斥了一顿。他心中气苦,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痛苦摇头,喃喃说道:“爹变了,爹变了,爹不喜欢远儿了,爹不要远儿了。师祖爷爷不许远儿留在寺里,家里也容不得远儿了!”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说道:“娘、哥哥、姐姐,远儿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惹爹生气了。”他眼泪更多地涌了出来。
  林母急的眼泪崩流,说道:“唉!傻孩子,这是什么话?快别这么着······”
  林天远对着母亲磕了一个头,跨上鹤背,冲出院落,折北而去。
  林霁遥夺门而出,连声呼喊:“天远,天远······”
  远方只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鹤鸣,哪里还有鹤形人影半点?
  林霁遥无奈回家,指着哥哥林天鸿说道:“都怨你!你看着办吧!”赌气回房了。
  林母愁眉百结,心乱如麻,摇头说道:“远儿这孩子咋长了这么大的气性?鸿儿你大了,你是明白你爹的心思的,是吧?”
  林天鸿凄苦一笑,点头说道:“娘,我知道,爹怎么会不要儿子了呢?”
  林母利索地抹掉眼泪,说道:“就是啊!天远还小,只是一时扪不过弯来,过两天想明白了也就回来了。”说着,她的眼泪又流出来,她又利落地抹掉,说道:“你先坐会儿,娘去做饭,咱们吃饭,你跟爹说两句好话也就没事了。”转头向房内喊道:“霁遥,遥儿啊!过来帮娘烧水,把鸡褪了,晌午咱吃鸡。”
  林霁遥在房中喊道:“我不去,他不答应这婚事,甭想吃上我做的饭,连热水也甭想喝。”说完,房里传出了摔打东西和抽泣的声音。
  林母怔了片刻,又故作笑声,的:“哎!这孩子,哪跟哪啊?又碍你什么事了?”说着,自去抱柴烧水。
  林天鸿说道:“娘,不用了。”他上前抓住母亲的双手,摩挲着手上的老茧,喉中哽咽,极力忍住夺眶的泪水,抬手理顺了母亲额前斑白的乱发,凄苦一笑,泪水落了下来,说道:“娘,不吃了。我得先去泰山,师父和师伯们还挂念着呢。您保重,劝爹不要生气,过些时日我再来看你们。”说完,忍住抽泣,把那块‘喜鹊登枝’的锦帕塞到母亲手中,又说道:“帮我把这个还给婉君吧。”
  “嗨!还?你还得清吗?”林霁遥冲出房来,竖眉立目,怒气粗喘,浑身打颤,眉间聚起粉红樱桃般的一个疙瘩。她鼻音一转,眼中泪如珠落,说道:“这几年你不在家,婉君哪日不想你念你?别人不知,我却知道的清楚。听到你失落了海上,她日日提心吊胆,眼睛都哭肿了几回。你倒好,本领是长了,眉眼儿也高了呀!看不起从小一起长大的穷女孩了,竟做起了负情薄幸的人了啊!”她哭的花容玉碎,声音支离破碎。
  林天鸿难以招架妹妹的哭声,更难以承受心中的愧疚,说道:“不!不是······我没有······”他想要分说些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
  林霁遥喝道:“你去找你那位千金小姐吧,去吧!走啊!”大喝一声,伤心欲绝,哭的更甚。
  林天鸿内心痛苦挣扎,歉疚地望着妹妹,深吸一口气,又粗重地呼出,说道:“我辜负了婉君的一片心意,让她忘了我吧。”转身走出门去。
  林母追了出来,站在门口喊道:“鸿儿,办完了事回来。”
  林天鸿转身,勉强地点头一笑,说道:“知道了,娘。回去吧。”转身大步走了起来,热泪滚滚而下。
  林天鸿心中满是对父母亲人的歉意、愧疚,以及不被理解的失落、无奈,但他心中却不茫然,不后悔,只是有一种酸涩的伤感和凄苦。走出村外旷野,他哀叹一声,纵声长啸,大踏步向东走去。
  

☆、拜别师门下山去  暗闻小姐诉心声

  林天鸿来到汶上县城时已是夕阳西下,辉煌满天,城内一片喧闹。有一群人聚精会神地围着说书先生听书,那说书先生把押韵合辙的曲儿唱的是激情澎湃:“坚船铁甲争东海,蝴蝶仙岛战寇妖。中都神捕不虚名,一杆钢枪势如龙。今儿咱家讲的正是咱们县衙的神捕陆同章,这神捕陆同章是断案如神,武艺高强,在蝴蝶岛上把那倭寇妖人杀的是哇啊呀呀······”林天鸿一怔,摇头走开,自去投店食宿。
  第二日,天不晌午,林天鸿就进了泰安城,只见一处苇席棚顶的简易说书摊位上,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绘声绘色地唱道:“江河为脉山作骨,中原遍地好儿郎。泰岳擎天千古秀,藏龙卧虎英雄多。侠冠九州名不虚,蝴蝶岛上占先机。咱们今日要讲的就是泰山派的少侠林天鸿······”
  林天鸿被对自己歌侠颂勇的唱文惊得一呆,心想:“我们历尽艰难,百死一生,竟被他们作了谈资,还朗朗上口,越传越邪乎了!唉!众口难禁,传言漫无边啊!”他叹气摇头向通往泰山的大道奔去。
  齐若冲端坐在大殿的椅子上,听林天鸿讲述完遭遇始末,捋须点头,说道:“想不到这两个月你经历了这许多事情,着实令人慨叹。蝴蝶岛的那场大战真是惊心动魄、旷古绝今啊!大长了我中原武林之威名、之豪气、之侠义啊!”他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天鸿回山了!”张若虚兴冲冲走进殿来,旋身一摆衣襟坐在了椅子上,竖起大拇指,掂了掂拳头笑道:“好啊!你们干了好大的一件事啊!现在大街小巷人人夸口称赞你英雄了得、年轻有为呢。师伯我大半生行走江湖所行功德之事概计终不及你这一件,真不愧我泰山派对你一场教诲,着实令人欣慰,足慰我辈之心喽!哈哈······”他大笑了起来。
  林天鸿说道:“师伯过奖了,这事任众师兄弟之中的哪一位遇上也会这么做的。”
  张若虚笑道:“话虽如此,但未必有你做的如此淋漓尽致,连漕帮杜堂主还对你夸口称赞呢。前两天我遇见他,他说自己如何如何机智勇敢,我猜定有些夸大其词,不过,他说你用了精妙怪异的招数取胜我还是相信的,你集汇了杨师弟和魏老鬼二人所长嘛!”说完,哈哈又笑,又说道:“见过你父亲了吧!他定也很高兴吧?生子如此,父有何憾?这不正是为人父者所期望的嘛!他可以欣慰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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