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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运河奇侠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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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主人抢过话头,说道:“我们与那孙家不沾亲不带故,三辈子没来往,见面也要低头走,他们干了什么可不关我们的事······”
  情况紧急,事态严峻,林天鸿可没时间跟他们解释,纵身攀上二楼房顶,向孙家扑去。至于那女主人对丈夫的喝骂和那男人的讨饶,他没能听到:“好你个死鬼!刚才腻歪时说老娘三寸金莲修长腿,聪明伶俐惹人爱,原来是骗人的······”“哎······哎······往哪儿掐?······哎呦······我是骗他的······”
  孙家三间西厢房火势熊熊,燃烧的甚是猛烈,星月较之,黯然无光。院中八名黑衣人分战数团,俱是出手凌厉狠辣,剑出必中,攻之必伤。地上躺着数十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死、有的伤、有的挣扎、有的哀嚎。孙鼎新身负重伤,拼死力战,已是强弩之末,危在顷刻。
  林天鸿立在墙头,大吼一声,七个酒坛子如流星飞锤般掷了过去。掷物袭人的本领,他年少时就不寻常,此时人大了,功力也深厚,施为起来是驾轻就熟,举重若轻。酒坛虎虎生风,势道惊人,打了过去。
  “哦!”有女子惊呼:“这是什么兵器?”纷纷挥剑斩劈。
  只听“噼里哗啦”一阵乱响,碎片飞迸,酒雨四下,四名黑衣人浴酒沐香,弄了个酒湿淋淋,呆住了。
  林天鸿飞身扑上,掌劈脚踢,乌笛点刺,立时将酒气熏染的四人点倒在地。
  冷月影被林天鸿不伦不类的妆扮和出手不凡的武功惊了一跳。她挡了一剑,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多管闲事?”
  林天鸿说道:“你管我是谁?你们做下这等恶事,人人都管得。”挥笛冲上前来。
  冷月影喝道:“找死!”她向冷月晕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杀上。
  “找死”这两个字说出的声音、口气,何其熟悉?与之当年那晚说的极其像似,林天鸿断定此人便是那人。但他可不再是当年的林天鸿,不会再仗着脚底下的功夫逃跑,而且还要把敌人打跑,最好能生擒活捉。他心知这些人武功高强,鬼计多端,丝毫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敌。
  在此打斗最为激烈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却停手罢斗了,呆呆地看着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看着那柄挥舞的乌笛,目光晶莹,似要流泪,肩头颤颤抖抖。
  借此时机,孙鼎新得以喘息,和敌人对了一掌,那黑衣人跌出丈远,他退了两步,晃了两晃,强行站住,举剑向茫然失神的沈如月逼近。
  沈如月依然不觉。
  一名同伴提醒:“小心身后。”
  沈如月猛然一惊,倒踢一脚,把伤痕累累的孙鼎新踢飞了出去,上前架住冷月影的剑,说道:“大事已了,撤吧。”
  冷月影喝道:“你干什么?为何拦我?”闪身又上。
  沈如月抢身格开了林天鸿打向冷月晕的笛子,对冷月晕说道:“不可恋战,撤吧。”
  冷月晕也不依,说道:“杀了他。”
  此时,一声尖利的响箭响起,火蛇拖着长长的尾巴升到空中,砰然炸开。
  沈如月一剑三式,迫开林天鸿,旋剑转了个半弧,架住了冷月影和冷月晕的剑,说道:“泰山派的人来了,快撤。”不待她二人有所反应,她对林天鸿连攻两记快招,回身大声说道:“事不宜迟,快撤。”她又对林天鸿猛攻两剑,折身去解同伴身上的穴道。
  冷月影和冷月晕只得恨恨作罢。
  八条人影扶携跃上高墙,飞掠而去。
  林天鸿心知对方武功高强,孤身追去,必吃大亏,便上前去看被踢晕的孙鼎新。
  孙鼎新醒转后,一脸的悲壮、悲痛、悲哀,说道:“多谢好汉相救,怎样称呼?可否留下名号?”
  林天鸿扯下面巾,脱掉那件长袍,露出一身泰山派的装束,说道:“晚辈是泰山杨真人的弟子。不知前辈怎会和白莲教结上梁子?”
  孙鼎新说道:“哪有什么梁子?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不肯归服,他们便要灭我满门。本以为在泰安城中,他们不敢胡为,谁曾想这些人武功如此之高,还没等火号招来山上的援手,便被他们杀了数十人。幸好恩人及时赶来,否则,孙某此命休矣!”
  正说着,张若虚门下四大弟子带着崔成等十几名师兄弟们赶来。闻言,无不切齿愤怒,在城内巡查时,被姗姗来迟的官府捕快们喝退了,只得回山。
  殿前的校场上聚满了弟子,泰山派掌教齐若冲的声音在内力的催发下,显得绵和浑厚,中正洪亮,数百弟子听的真真切切:“近几年江湖上人才辈出,风波不断,各种势力暗流涌动。宝相寺因‘赤舍利’之事缕引诽议,我泰山秉侠义之道从中竭力调停,才未引起轩然大波。这当然并非只因我派连掌‘侠冠九州’牌匾三届之威,而是因为我派行事谨遵了牌匾所示的侠之本意。如今距泰山大会日近,众弟子更要刻苦练功······”
  连续三届掌管‘侠冠九州’金匾,在江湖上是何等荣耀之事?泰山派弟子皆引以为傲,此刻心神鼓舞,群情振奋,齐声喊道:“谨遵掌教真人教诲,弟子定当同心协力捍卫‘侠冠九州’金匾,务必不使之旁落。”这近千人同声齐喊,音传远谷,响震山河。
  齐若冲倍感欣慰,欣喜。待声止,他又说道:“牌匾只是个象征而已,不必誓守不使其旁落,行侠仗义,□□江湖才是本意。若是别的门派有英雄侠士夺得,这是好事,一则,可使其自约自束,恪守牌匾上的激励;二则,也可以昭示各派,这牌匾并非我泰山派独有之物,有德有才者,人人可以拥有。如此,可使江湖侠义之风大盛,岂不是江湖之大幸?”
  张若虚和金若谷闻言,不禁对师兄的豁达大度和心寄江湖安危的胸襟由衷佩服,自叹弗如,二人相视,点头微微一笑。
  待众弟子散去,四位真人入大殿议事。
  齐若冲说道:“泰山大会乃武林盛事,江湖各帮各派都会如期而至,这虽以成规,但对江湖上一些声望颇高的名门大派,我们还是要尽地主之谊下帖邀约为好。”
  有选择,有针对性地下帖邀约,已是历届惯例,每次都是由张若虚着手经办。
  张若虚见师兄又提往例,便说道:“好,还依往届规矩,少林、武当、峨眉、丐帮还有宝相寺,还是由我亲自登门下帖,别的门派便分派老成些的弟子前往投送师兄的邀帖。”
  齐若冲点头说道:“你吩咐克勤和克谨去选派人手就是,明日一早让他们来我房中取帖。”
  杨若怀热喜比武较技,虽常常想找个匹敌的对手放开手大战,斗个昏天暗地,但对于中规中矩的群会切磋却甚感厌倦。训示弟子、商议大事他不得不来,但他抠鼻挠腮,哈欠连连,早已坐的不耐,忽然听到要派弟子下山投帖,他眼珠子一转,来了精神,说道:“我徒儿天鸿一向少在江湖上走动,不如让他去下山历练历练。”
  张若虚一怔,看了看齐若冲,说道:“天鸿虽然武功独占鳌头,但入门时日短,又太年轻,还不够沉稳,还是不要去了。”
  杨若怀不同意,说道:“张师兄此言差矣!天鸿虽然年轻,入门时日也不算长,但沉稳还是有的,不是我夸奖,我这么大年纪都还还没他沉稳呢。”
  金若谷听到此处,忍不住笑了,说道:“泰山上下那么多人,哪个不比杨师兄你沉稳啊!”
  张若虚说道:“就是嘛!他比你沉稳也去不得,免得惹下什么事端。”
  杨若怀有些恼羞,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我连下山送个帖子的资格也没有是吗?”
  “哎?这······”张若虚和金若谷愕然对望,说道:“我们可没那个意思,哪有说你没资格了?”
  杨若怀拗性大发,说道:“既然我有资格,那我的徒儿就也有资格,那他就能去得。”
  “嗨!”张若虚哭笑不得,说道:“这是什么理论嘛?真是的!”
  杨若怀见师兄被他驳的招架不住了,笑道:“天鸿他聪明伶俐,又不是办什么大事,只不过跑腿送个帖子,让他随个年长的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大不了?噢?师兄,你是不是怕我的徒弟经了阅历,长了见识,把你的徒弟都盖了过去啊?若是如此,你认输,我便不让天鸿下山。”
  张若虚一怔,说道:“我认什么输?”
  杨若怀笑道:“你教徒弟不及我啊!”
  杨若怀一向无理争三分,得理不饶人,师兄妹三人都怕被他缠上,一向让着他。此时,面对他的一番歪理,张若虚心知若再争讲,只会更要惹他唇舌,便气鼓鼓地说道:“天鸿他比试武功胜了,那是我那些弟子天赋没他好,悟性不及他,怎么能说我教导便不及你了?真是岂有此理!”
  杨若怀说道:“天鸿比武胜了,那就能说明你教徒弟不及我,就能!”
  张若虚说道:“若不是天鸿他经历奇特,内功又被你搞的乱七八糟,他也未必能胜得过克谨他们。”
  “哎?······”杨若怀还要争论。
  齐若冲苦笑摇头,说道:“好了,那就让天鸿随克勉同去吧!”
  张若虚叹气说道:“也只有让天鸿去喽!否则,他又要胡搅歪缠起来没完没了。”
  金若谷指捏兰花,向心花怒放、满脸得意的杨若怀作势一指,摇头轻笑。
  林天鸿拜师泰山四年来除了奉师命下山买酒,这是第一次下山办事,如今技艺在身,与四年前的心境大不相同。他和王克勉同行于絮雨飞扬的沿河官道,喋喋不休地追问江湖轶事。
  二人正行走间,忽然看到河堤上有三匹骏马在树荫下啃食青草,不时被柔絮惊扰的喷鼻,不远处一男两女在望着运河水面出神,像是陶醉于轻风絮雨之中。
  只听,一个女子幽怨叹气,吟道:
  “迷迷茫茫天地间,
  凄凄哀哀眼欲穿。
  物是人非心依旧,
  念念不忘是当年。”
  林天鸿闻诗一震,大动心弦,手不自觉地握向了笛子。
  只听,另一个女子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男子说道:“触景生情,想起亡灵了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再伤心了。报仇在望,你的心愿立时就要得偿,应该高兴才是。”
  那女子叹气一声,依然呆呆望河。
  林天鸿心中猜想这定是江湖情仇儿女吧,长叹一声,快步赶上王克勉。
  到了正午,林天鸿、王克勉分食了些干粮,准备再赶一程到前面镇子上投店。忽然,听到身后马蹄声疾,回望时只见三匹骏马如风而来,正是先时在河堤上看到的三骑三人。马带劲风,后面拖起铺天盖地的尘土花絮,二人忙向路边靠去,但还是被卷起的杨花柳絮弄得灰头土脸。二人挥袖扇拍,只听那男子惊呼出声:“咦!王克勉?”
  王克勉也是一惊,想要答话时,马已驰的远了。他对林天鸿说道:“这人是谁?既然认识,为何不停下说话?”
  话音未落,前面马声嘶鸣,旧尘未消,又起新尘,三骑溅起漫天絮雨又折转奔回。
  那衣着华贵、英俊潇洒的男子一马当先,摇鞭喊道:“天鸿,是你吗?我是青尘啊!”
  马是良驹,骑术精湛,眨眼间便到跟前,勒马止步又搅得花飞絮舞。那男子跃下马来,惊喜说道:“果真是你们!天鸿,王······王大哥。”他把林天鸿又摇又搡又打了一拳,笑道:“长得倒结实,太好了!”
  林天鸿抬手拭去眉毛上粘的白絮,仔细端详,欣喜说道:“青尘,真的是你啊!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好生想你。”
  原来,先时林青尘在马上远远看到两个道家弟子行路,因心中有隙,驰过时便多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人竟是自己一直记恨的王克勉。他大感意外,惊呼出声,余光扫过,却又发现另一人依稀是林天鸿模样,倒也不敢断定。隐约中觉得那人腰间插着的笛子很是眼熟,他猛然醒悟,一拍脑门,暗道:“是啊!定然是天鸿。四年未见,当然变了些模样。”猛地勒住了马,奔回来相认。他一说“天鸿”二字,那两名女子也是反应激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勒马、调头,又回来了。
  他乡遇故知的确令人惊喜,更何况遇到的是光着屁股玩大的发小兄弟?
  林青尘说道:“你别先问我去哪儿了,先看看这两位是谁?”抬手向马上的女子一指,他自去和王克勉客套。
  另两匹马并排走近,一个美貌少女飞身下马,欣喜说道:“大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太好了!我是灵儿啊!你可还记得?”
  林天鸿一怔,认出果然是灵儿,心头一阵热血翻涌,跑上前两步,说道:“是啊!你是灵儿妹妹,你姐姐······”他猛然惊觉,抬眼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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