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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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鸿回到家时,沈如月温和的脸上羞怯地笑了一下,便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去剪窗花了。林天鸿强抑着剧烈鼓动的心,坐下来编那未曾完工的笼子,不禁心中暗想:“这便是夫妻了?是不是太简单了些?真是委屈了如月!”
不多时,小黄雀被放进了笼子,挂在了墙上。林天鸿拿着剪好的窗花往墙上贴,品味着窗花的内容,口中念道:“噢!这是‘喜鹊登枝’贴门上;‘龙凤呈祥’贴在床头;‘鸳鸯戏水’贴在床尾;这‘榴开百籽’应该贴在中间;还有······这是‘莲年有鱼’吧?贴哪儿好呢?”房间太小,已被纸花贴满了,他转着圈儿相看,念叨着“贴哪儿好呢?”
沈如月呵呵嘻笑,在林天鸿自问了三声“贴哪儿好?”后,她突然说道:“贴你脑门儿上吧!这不叫作‘莲年有鱼’,那是荷花和桂鱼,叫作‘和为贵’。”
“噢!是吗?”林天鸿笑道:“倒也贴切,好名字!这么有寓意的花儿,我更不知道该往哪儿贴好了。”
沈如月指着桌子上方的墙面说道:“那儿不是有空儿吗?”
林天鸿说道:“这儿不行,得贴大大的‘喜’字儿呢!”他看到沈如月正好收剪子完成了尺余见方的双喜大字,便说道:“这张‘和为贵’先留着,到过年时再贴,我得先把这‘双喜合欢’贴好。”他拿着双喜大字很认真地在墙面上比量,问道:“如月,你看摆正了没有?”
“正了,正好。”沈如月笑着低下头去了。
林天鸿贴好了大红喜字,拿出了林霁遥赠送的包裹,打开说道:“霁遥看似还在赌气,其实心里也接受了,这两件衣服虽然素淡了些,倒还能将就着作吉服,来,快穿上吧!”他换上了新买的红烛,看到沈如月依然沉静地端坐不动,便又问道:“怎么不换衣服?不高兴吗?”
沈如月微微一笑,说道:“高兴。”却喉咙一噎,眼中掉下泪来。
林天鸿有些慌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沈如月说道:“我们真的要成亲了吗?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林天鸿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等这一天都快十年了,不是吗?”
沈如月点了点头,笑了,笑的满脸泪花。
林天鸿见她笑着又哭了,大是不解,问道:“怎么又哭了?应该高兴才是啊!我······”他抚着沈如月的肩头,又歉意地说道:“咱们这婚事办的实在太简单,简直是寒酸,委屈你了如月。”
沈如月抬头看着林天鸿,眼中洋溢出欣慰满足的光彩,说道:“不寒酸,不委屈,我很喜欢,很高兴,可是我想娘了,想灵儿了。”
拜堂成亲对于人的一生来说绝对是有数的几件大事中的一件,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一生中最为看重的一件。富家富办,穷家穷办,只要两情相悦互有爱慕,因生活条件所限而造成的过程简单、粗鄙、甚至寒酸,都尚可不计,但若是没有父母亲人的见证和祝福,那就令人遗憾了。所以,沈如月在自己一生最为神圣郑重的时刻,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母亲和最为亲近的妹妹。
林天鸿当然可以理解沈如月的感受,林霁遥出嫁上轿时有父母和郑婉君相送,却还埋怨亲哥哥的缺席来着。面对这个既定的、难以改观的事实,林天鸿慨叹怜惜,轻抚沈如月的额发,说道:“她们在天上,一定能看得到,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沈如月轻拭泪水,说道:“对,娘和灵儿一定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看到你我今日,定然会很高兴的。我不能哭,否则她们还要以为我对夫君不乐意呢。”说着,她便抖开刺绣着‘蝶戏花间’绸缎衣裙,却把两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抖落在床上。
林天鸿捡起来,说道:“噢!还有两只凤钗啊!霁遥倒大方起来了,这可太好了!噢!对了,我还在镇子上买了只玉镯,小铺子里的东西,不值钱,成色还不错。来,我帮你戴上。”
穿好新衣,对镜梳妆,金钗攀云髻,碧镯箍玉腕,薄施脂粉,淡染朱唇,轻勾黛眉,一个端庄素雅的玲珑玉人跃然镜中了。沈如月又为林天鸿梳理了头发,刮了胡须,剃了鬓角,他也是衣袍合体,焕然一新了。这小小木屋草房中的贫苦男女,在红烛映照之下,却有了一番超然脱俗的气象了。
林天鸿激动之余,慨叹笑道:“我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能娶到这样美丽的新娘子!只可惜没人证婚,也没人祝福,也就没人来羡慕我了呵呵······”
沈如月听到林天鸿如此夸赞自己美丽,心中泛起甜蜜,莞尔一笑,抬手推开了木窗。夜风清爽,徐缓吹进,笼子里的小黄雀而嘀呖一声鸣叫,甚是婉转响亮。沈如月笑道:“怎没人证婚?怎没人祝福?满天的星宿和明月都看得见,清风为我们送来了祝福,这雀鸟儿不是在羡慕你嘛!”
林天鸿惊叹说道:“星月见证,清风祝福!超然,脱俗,别具一格,太有意境了!这鸟儿都羡慕我了,我太幸福了!”
二人欣喜、激动地跪在‘双喜合欢’下的红烛前,虔诚宣誓:
“愚男林天鸿!”
“拙女沈如月!”
二人相视一笑:“愿结为夫妇,生死相守,永不离弃,请天地作证,愚夫妇虔诚叩拜。”说毕,二人恭敬伏地叩头。
在此当儿,小黄雀儿又嘀呖呖一阵鸣叫。
林天鸿笑看了一眼,说道:“这鸟儿倒像是通人意,是祝福还是嫉妒呢?”他笑着看看窗外,又说道:“连星月之光也比先时要亮了许多哦!”
沈如月微微一笑,正色说道:“公公婆婆虽未能亲见,我们也应该拜的。”
林天鸿一直因为父母不能接受沈如月而心中哀苦,在此拜堂成亲之际,父母在堂而不得叩拜未免有所抱憾。闻得沈如月此言,他激感的心头潮动,说道:“如月,太谢谢你了!来,我们给爹娘磕头。”
二人对着林家村的方向叩拜了一礼。
第三拜是夫妻行礼,寓意‘举案齐眉’。这项传承久远的庄严仪礼就这样简单郑重地完成了。然后,林天鸿俏皮一笑,学着戏文拖腔甩调的音调唤了一声“娘······子······”
沈如月羞得红霞扑面,“哎呦”一声,一歪身倒在了林天鸿的怀中。
那只小黄雀儿或许是因羡慕嫉妒或许是因害臊嗔怨,扑打着翅膀在笼子里乱撞乱啼。林天鸿随手一扔,一张包袱罩了上去,笼子里陷入黑暗,黄雀儿噤声安稳了。
清风扑了进来,烛火摇曳,木窗咯吱一声关上了,缝隙里透出一丝丝柔和的红光。片刻的寂静后,风吹枝叶“哗啦啦”地一阵阵传来,草虫嘶鸣,蛙声阵阵,四下里奏起热烈的交响之乐。这充溢着春情暖意的木屋草房里激荡起回肠荡气、惊心动魄、神魂颠倒、刻骨铭心的旋律。
正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当年河边偶相见,焉知不是前世缘?
☆、蝴蝶奇侠名声起 童言无忌却惊心
林天鸿和沈如月正式过起了夫妻居家生活,闲暇时游历周遭,扶危急难,行善事义举,夫唱妇随,其乐融融。这一日,林天鸿在河边捡了一条破旧的乌篷小船,经过一番修整,削了两只新桨,便推船下水了。借助此轻便的代步工具,游历运河的水域范围就更远阔了,二人在船上吹奏笛曲观赏两岸景致,还能采摘荷花莲叶赏玩,生活更增惬意情趣。有时出行远了还会在船中栖身过夜,遇到沉船落水或有打斗纷争,二人便遮上彩蝶面罩飞身前去搭救,若是闻声见火,也立时赶去救人拿凶。
一晃间过了近四个月,二人做下的善行义举已不下三十件,得惠之人不知二人名号,也不得见二人容貌,便称之为“蝴蝶奇侠”。当下,蝴蝶奇侠的事迹成了乡民百姓们茶余饭后、街头巷尾的谈资津津乐道。
又过月余,北郡城发生了富家大户接连失盗事件,那窃贼机警狡猾身手了得,官府捕快查不出丝毫线索,常常是赶到时凶手已经得手后逃之夭夭。北郡衙门请来中都神捕陆同章协助破案,明访暗探、蹲点设伏,依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城内稍有富裕之户俱都惶惶难以安寐,有人焚香祈祷神灵庇佑,更多的人是寄希望于蝴蝶奇侠。林天鸿、沈如月夜探了两次,那些盗贼倒像是先有察觉般不曾出动,二人默叹称奇。
这一日早晨,沈如月起床后夺门而出,伏在扶栏上干呕不已。林天鸿上前轻轻拂拍着她的后背,问道:“怎么了?我这几日见你脸色都很差,是不是病了?”
沈如月喘息的平稳了,面色却一红,说道:“什么病了?你多大的人了,怎么什么都不懂?没见的人家这两个月没有不方便吗?”她嗔怪地一笑,掩着口鼻进房去了。
林天鸿一怔,如坠雨雾,纳罕着问道:“懂什么?什么不方便?”
沈如月在门口半露出害羞的脸,说道:“我有身孕了,你要做爹了,都还不知道呢,真是的!”
林天鸿又是一怔,狂喜大跳,一步窜进房去,说道:“我要做爹了?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我真笨,竟还不知觉呢!”他抱起沈如月悠了起来。
“哎呦!”沈如月甜蜜地笑着告饶,说道:“轻点,快放下,小心弄伤他。”
“对、对、对!”林天鸿猛然惊觉,忙小心翼翼地把沈如月放到床上,说道:“可别伤了他才好,我真是该死,高兴的忘乎所以了。”他搓着手转圈,兴奋的不知所措。
沈如月笑着嗔道:“你看你,都快做爹了,自己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天鸿乐意接受沈如月这样的点评,“嘿嘿······呵呵······”地笑着跳上来抚摸着沈如月的小腹,柔声问道:“多长时间了?”
沈如月答道:“有两个月了。”
“十月怀胎······还有八个月······”林天鸿掐着指头计算时间,说道:“哦!再有八个月我们就可以做爹娘了,呵呵······哈哈······太好了!你好好歇着,我去做饭。”
沈如月醉美地一笑说道:“应该用不了八个月吧!你去忙你的,不用你做饭。”她利索地起身拿起了围裙。
林天鸿说道:“不用,不用,你只管歇着。”把沈如月又推回了床边。
沈如月撒娇地笑道:“哎呦!哪有这么娇贵?还是老规矩,我做饭,你去收网吧,我盘算着以后的花费要多了,不能只是将就了,从今儿起你要多辛苦些了才是。”
林天鸿点头说道:“对、对、对!人多了,花费自然也多了,绝不能苦了咱们的孩儿。我要多捉鱼去卖,晌午买只鸡来给你补补。我先去拾网了,你慢些弄饭。”
吃罢早饭,林天鸿拎着鱼篓便要去镇子。
沈如月喊道:“买些轻软的棉布来。”
“知道,要给孩儿准备尿布、小衣裳是吧!”呵呵笑着,兴冲冲跑了出去。
沈如月目送林天鸿远去,轻抚着小腹脸上露出了温和慈蔼的笑容。她打开房檐下的鸟笼,说道:“好鸟儿,你飞吧!飞到树梢,飞到天上,去找你的伙伴儿去吧,我已经有了宝宝陪伴,你不用再回来了。”
那黄雀儿嘀呖一声鸣叫,飞出沈如月的掌心,飞到树梢,回旋一阵,向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了。
天不晌午,林天鸿提着一只毛色斑斓的芦花老母鸡回来了,把一沓碎花软布放到床上,说道:“你给孩儿做衣服,我去剥鸡。”
沈如月说道:“渴了吧?歇会儿,先喝口水。”
将为人父的喜悦令林天鸿振奋的不知疲惫也不觉得饥渴,像个不知稳重的孩子似的一刻也闲不住手脚,答了一声“不累,不渴。”便急急忙忙地去杀鸡了。
沈如月拿着一只小凳子放到林天鸿身旁,刚想坐下,林天鸿说道:“等等。”从木盆里涮了一把手,进屋拿出了自己的衣服,叠了几下,垫在了凳子上,说道:“别硌着,这样软和些。”
沈如月被林天鸿谨小慎微的样子逗得直笑,说道:“你这是把我当成了皇宫里的公主、娘娘待了。”
林天鸿笑道:“你在我心里比她们都金贵。”
沈如月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看着林天鸿剥洗鸡毛,突然问道:“鸿哥,你喜欢咱们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林天鸿笑道:“男孩女孩都好,指不定还是一对龙凤双胎呢。”
沈如月抿嘴一笑,抬指弹飞了粘在林天鸿头上的鸡毛,说道:“对,男孩女孩都好,我多做几件衣服备着。”
忽然,柳树上传来一阵鸟鸣,四五只黄雀儿在叽喳嬉闹,他们收养过的那只也在其中。
沈如月说道:“你看,那雀鸟儿这么快就找到了伴儿,我真希望生一对龙凤双胎,这样,咱们的孩儿一生下来便有伴儿了。”
林天鸿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