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阁主-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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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寻仙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顾自笑了好一会,“个中纠葛你就不要深究了。”
越嫣然狠狠瞪了阁主大人一眼,“故弄玄虚。”
听他话里的意思,莫非中间还生出什么不可为人道的故事?凭杨十三郎张扬跋扈不顾后果的性子,想必之前也闹了个鸡飞狗跳。
她大概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
“明司一笔的身份还追查不出?”
“望舒等查出了几个人选,都不能十分确定。暗堂在寻仙楼大动手脚,安插了那么多人手,明司得知消息后不可能坐视不理,早晚要派人前来一探究竟的,你只需守株待兔就是了。”
明司与暗堂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否则旁人也绝无可乘之机。两人的谈话苏丹青听得云里雾里,看看柳寻仙,再看看越嫣然,“淡然为何要追查明司一笔的身份?”
越嫣然一时语塞,她与明司一笔的恩怨纠葛一句两句可说不清,更何况之中牵扯这欧阳维与欧阳简。
“我会变成今天这样一个结果,同那人有脱不了的关系,稀里糊涂成了别人的棋子,连幕后的始作俑者都不知是谁,总有点不甘心。”
“你是打算找他报仇?”
越嫣然不是没想过那个人落到她手里会怎样?
“各为其主,他做的事大多无可厚非,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互相倾轧,他的阴谋算计无可厚非;见到他打断他一条腿也就是了。”
苏丹青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好不好,打断腿免不了行动不便,还要善后,不如打断胳膊干净利索。”
越嫣然深觉有理,抿着嘴连连点头。
这一番说辞不出多久果然应验,当然这都是后话。
柳寻仙摆好棋盘,对越嫣然道,“刚才你我都未尽全力,不如再战一局?”
三人又稀里糊涂地下了一场,苏丹青见越嫣然与柳寻仙毫无顾忌地说笑,满心不是滋味,从前就算他与她关系最亲密时,她也不曾同他撒过娇呢,如今却笑嘻嘻地拉着柳寻仙的手,耍赖求悔棋。
第二日,苏丹青为越嫣然敷药时,又故技重施以示亲近,偏偏他做事很有分寸,言谈举止只出格了模棱两可的一点点。
越嫣然有求于人,没法将他拒之门外,又不能回应暧昧让人错意,当真无比纠结。
要是她记起来的关于苏丹青的过往都没错,他从前就是这么一个润物细无声的性情,成婚之初她本是不情愿的,可最后怎么就顺从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跳出来看,她不得不承认苏丹青是个厉害人物,他的温软何尝不是磨人的利器?
“淡然,这次分别之后,你还愿意见我吗?”
“你为了帮我,不顾身在孝中,孤身来京,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你若是愿意,不如我们尽弃前嫌,结拜为兄妹……”
越嫣然也知道自己的这招以退为进很不地道,可明明是她的对手先出阴招的,她接招拆招也无可厚非。
苏丹青的脸黑成锅底,之后就再没说一句话。等越嫣然被扣上面具睡倒过去,他才放松了板直得脸,微微浅笑,低头在她面具上吻了一吻。
第三日的情形比第二日还尴尬,苏丹青像个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越嫣然却只会嗯嗯啊啊地敷衍。
再不想出个对策,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既然绕弯子兜圈子都行不通,不如直接摊牌。
“丹青,从今以后,你叫我嫣然好不好?”
苏丹青受宠若惊,“你……你叫我什么?”
“从前我故意叫你苏庄主,大约是心有不甘的缘故,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是该放下一些无益的执着。”
苏丹青猜到她在埋伏笔,之前的欣喜都变成了不快,“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越嫣然舔舔嘴唇,试探着说一句,“当初你写休书的时候,认定了我喜欢的人是岳思凡……”
“淡然,”苏丹青低着头打断越嫣然,往事不堪回首,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他实在不想再尝一次,“你还在怪我冤枉了你吗?”
“不不不,你也是受人蒙蔽,不知内情。我非但不怪你,还要谢谢你,当初虽然是你误会我,可你毕竟还抱着成全我的心意,分别时你对我说话历历在耳,就凭你的这份心意,我对你也恨不起来。”
他们两人的决裂,的确是因为他遇人不淑,成了别人利用的棋子。苏丹青一时愧疚,笑容也尽是苦,“淡然……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也知道你对我大概没有男女之情,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不是……”
“听我说完……你离开药王庄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能放手的很潇洒,可结果却是颓废狼狈。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休书上落下第一笔的一刻我就后悔了,同你分别的日子越长,我后悔的就越厉害,忧思成疾大病了一场,爹娘拗不过我,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去神剑山庄请你回来。”
“可我当初……”
“不在神剑山庄,我知道,那些日子我过得如同行尸走肉,直到我在维王府重新见到了你。”
……
“重逢之后,也不过是从一个绝望跌到另一个绝望。可谁能想到之后会突生变故,你竟会在成婚当晚下手伤了欧阳维,那时……我还以为是你对他无情的缘故。”
话说到这个地步,反倒是越嫣然后悔了。
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预备把话说清楚,可怎么三言两语,他又把她绕到了一个被动的境地。
“后来发生的事,让我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淡然……我从前以为你人如其名,对谁的感情都像水一样平静淡然,可看到你为了欧阳维做出的那些疯狂事,我才知道,你胸中不是没有火,只是那团火从来都不曾为我而烧。”
这算是变相地指责她与他成婚的那三年,她的心不忠诚?
越嫣然无言以对,脸上发烧。
苏丹青长叹一声,一双眸子似水含情,“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不能勉强的,从前是我没本事,得到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与欧阳维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我这次一定不会轻易认输。”
越嫣然一阵混乱,脑子里仅剩的念头,是苏丹青的这番话,绝对不能让柳寻仙知道。
这三个月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了。
第130章 棋布错峙
三月时光飞逝,越嫣然完全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柳寻仙对越嫣然的新容貌适应艰难,毕竟她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画像里的影子。
好在苏丹青功成身退,不得不走了;连日来的拉锯战,越嫣然溃败千里,除了让他改口,没有一件事占上风。两个人定下三年之约,苏丹青一腔热血,越嫣然却只当是缓兵之计。
不出一日,望舒传信来京城,请柳寻仙速归。
阁主大人在外流连了这么久,除杨十三郎之外,其余的十二个同门皆有动作,家务事迫在眉睫。
柳寻仙离京前一晚,两个人又去小摊上吃了一次馄饨。
南瑜的夜市繁华喧闹,越嫣然与柳寻仙并肩走在人群里,原想着到常去的糕饼铺买桂花糕,却被道中央看热闹的行人拦住了去路。
原来是江湖卖艺的草台班。
柳寻仙不喜人多,原打算绕路,越嫣然却硬拉着他跑过去看戏。
锣鼓声震天响,底下时不时往台上抛几枚铜板,越嫣然看得津津有味,柳寻仙只得陪着她多留一会,百无聊赖随意一瞥,竟在人群里看到了不期之人。
欧阳维。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维王殿下虽乔装低调,没拉半点排场,可堂而皇之地挤在人群中,到底还是满溢着鹤立鸡群的违和感,若遇上别有用心的对头势力,恐怕他顷刻之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柳寻仙心一慌,拉起越嫣然就往外走,“这里太脏,我们回去。”
越嫣然起初并没瞧见故人,被柳寻仙硬拖了几下,反倒觉出异样,他从前就算不喜欢什么,也会硬着头皮将就她,当下反应激烈,必定事出有因。
是为了什么事,还是为了什么人?
越嫣然正了正柳寻仙脸上的面具,反握住他的手,眼睛在人群里逡巡。
火光一闪,全场叫满堂彩的那刻,她看见了欧阳维。
欧阳维穿着微服,身边没带一个侍从,肩上披着一个素色斗篷,裹着他和他身前搂着的女子。
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远远看着,真是无比幸福的一对璧人。
越嫣然看到自己从前的脸,一瞬恍如隔世,没有了前世今生的岳思卿,正对着使出浑身解数的艺人们拍手欢笑,她眼里似乎只有绚烂的烟火,整张脸都洋溢着简单纯粹的快乐。
欧阳维时不时抚摸她的鬓发脸颊,笑着拉她的手,他和她,就像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
越嫣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痛苦?
似乎不如那日在春怡楼时那般痛彻心扉……
不在乎?
绝不是不在乎,她从看到欧阳维的第一眼起,就没办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直到柳寻仙满是担忧地伸手挡她的眼,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笑。
越嫣然在维王府装傻的那三个月,欧阳维也曾带她到处玩乐;可她无论被他带着做什么都生怕露出马脚,从不曾放开怀抱;他的随性背后也藏着瞻前顾后的不潇洒。
她记忆中的欧阳维,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如今他渐渐从半白重新转为乌黑的发,由憔悴变作欢欣的容颜,是不是都昭示着他得到了从不曾得到的甜蜜滋味?
两情相悦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笑笑闹闹,同吃一碗面;或心无芥蒂,共围一披裘。
越嫣然想到了姻缘,想到了宿命,想到了情与爱,爱与恨,恨与哀愁。这世上有几人幸运到能同自己最爱的人白首偕老,又有多少人的幸福是退而求其次才得到的;午夜梦回,若有所失;垂垂老矣,唯不忘相思。
街上的灯火映的越嫣然的侧脸红红的,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怅然失意与无可奈何;柳寻仙看得心碎,不觉中已将她拉出人群之外,“我们走吧。”
是该走了,不管是从放不了的当下,还是从甩不脱的过去。
越嫣然对柳寻仙露出个暖软的笑,握紧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耳边的人声越来越小,越嫣然也渐渐回归平静;可老天偏偏要开玩笑;两人才走出巷口,身后就传来尖叫与骚乱声;聚集的人群都忙着四散奔逃,台上也一片混乱。
“不好。”
越嫣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欧阳维出事了;理智地思考之前,她已迈步往回冲了。
柳寻仙心中百味杂陈,望着越嫣然的背影发了一会呆,终于也追了上去。
“杀人”的叫声此起彼伏,越嫣然在慌乱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被三个黑衣人围困在当中的欧阳维与岳思卿。
欧阳维小腹一片殷红,似乎是受了伤,岳思卿被他一手搂在身边,他的另一只手握着时时放在靴子里的防身那把匕首。
越嫣然如释重负,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好在,人还没死。
他身上的伤,虽触目惊心,大概也并不致命。
越嫣然攥着拳头隐身在黑暗里,短短的时间仿佛无限延长,柳寻仙站在光明里与她盈盈对望,笑着掀了脸上的面具,飞身跳到那一团混战的乱局之中。
三名刺客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合力过了几招就分散溃逃。
柳寻仙本想借着追人也脱身,欧阳维却在后头大声说了句,“不必追了。”
之前还拥挤的水泄不通的街道,现下就只剩三个人。欧阳维因伤而表情痛苦,躲在他怀里的岳思卿,更像是受惊的鸟儿一样瑟瑟发抖。
柳寻仙走到欧阳维面前,低头行了一个跪礼,“王爷受惊。”
欧阳维撕下里衣捂住伤口,拿腰带缠紧小腹,脸上还带着礼节性的微笑,“杨门主怎么会在京城?”
“属下门中有事要料理。”
“原来如此。你是早就看到我了,还是听到喧声才发现我的?”
“属下之前就看到王爷了,不想惊扰王爷,就没敢上前。”
欧阳维一边安抚怀里的岳思卿,一边对柳寻仙呵呵笑了两声,“今日是我失策,不带护卫就独自出来,多亏你在,兴许是本王命不该绝。”
以欧阳维的身份,就算明里不带人,银剑等也会在暗中保护;可如今他当街受刺,竟无一人现身解救,这其中必有蹊跷。
莫非是欧阳维故意设下的诱敌之计?
诱的是谁?目的是什么?
越嫣然在黑暗里看着跪地不得起的柳寻仙,心里一阵难过。
欧阳维一步步走到柳寻仙面前,大概是痛的站不稳,终于发话让他起身,“当日多亏杨门主寻到内子,又将她收容照料,不远千里送回王府,恰逢本王身子不适,不及当面致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