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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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亦说道:“你猜得没错,我和南宫辰将逸林中隐蔽的地方都查看了一番,便发现了这个,是近期才烧的。”
“看这颜色,是浅色的衣服。”
楚君亦点点头,又接道:“而且,从这烧焦的来看,布料不是普通的布衣,还有几分价钱。这逸林中隐逸的人里,我见过穿这个布料的人不多。恰巧,百武是其中一个。”
又是百武,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如今嫌疑又多了一分,看来,让亦风时刻盯着他确实没错。
只是,光靠这些,还说明不了什么,她还需要可以指正凶手的证据。
楚君亦看着身旁皱着眉头的秦阮昕,知道她心中定然还想着如何从案子中找出线索来,虽然有了些进展,但他也知道,这些,并不够。
只得笑着安慰道:“这才第二天,还有时间,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秦阮昕听了楚君亦的话,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淡淡笑道:“嗯,总算也是有些进展了。只是阿楚,又一次连累你了。”
这几日,为了隐瞒身份,她一直这么称呼楚君亦,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如今竟是越叫越顺口了。
但是楚君亦却不像其他人那般叫自己“阿昕”,他唤她:
“阮儿,你不必觉得愧疚。”楚君亦顿了顿,又说道,为自己找了个适宜的理由。“当初你的救命之恩和如安的药方之恩,我楚君亦还没有忘,如今只算是还恩而已。”
秦阮昕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每一次她对他心生愧疚,楚君亦便总是拿出这个理由来安慰:“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却还的太多了。”
楚君亦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件事情过了,你是陪着如安留在这逸林里,还是……”楚君亦坐到秦阮昕旁边的石椅上,问道,可是,“还是”后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
他和她不过朋友之谊,即便他想给她一个安身之处,想必她也是不会要的。
况且,她的心,他的病,他们终究只怕是有缘无份。。
他,又何必强求呢?
楚君亦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秦阮昕却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偏着头,想了想,抿嘴轻笑,说道。“我,等他。我想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应该会找一个地方,然后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等他可以彻底相信我的那天。”
楚君亦看着秦阮昕脸上的笑容,想说的话到了唇边又生生咽下,她那么浅浅却又明媚的笑,不知是想起来她和玳三皇子的哪样回忆。可是不管是哪样,却总是自己给不了的。
他暗暗苦笑一声,说到底,他还是败给玳三皇子了。
秦阮昕见楚君亦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接着这个话题说道:“那你呢?在这逸林中耽搁了这么久,我怕等你回去的时候,芷晴都等不及了吧。”
秦阮昕想起他们那次回楚国,苗芷晴在马车外急不可耐的声音,想必这么久过去了,芷晴定然都等得焦急了,只是她这一次因为楚彦,差点抢了苗芷晴的位置,也不知她会不会忌恨自己。
楚君亦却也只淡淡笑着,没有否认,看了秦阮昕,眼神中有着她看不懂的神采,只顿了顿,温沉的嗓子便缓缓说道,却是念了几句秦阮昕不甚明了的词:
“轻风倚,胭脂色,
误笑良人心侧,
且道旁人青衫步阡陌,
不知梦中红袖撩姿阔。”
缓缓的调子,沉沉的音色,这几句词听来倒是入耳。只是,秦阮昕皱着眉头,这首诗对她来说当真有些晦涩难懂,也不知楚君亦这个时候吟它作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这首诗来,不必当真。”楚君亦看着秦阮昕迷惑的神情,笑笑说道。
秦阮昕还是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耳畔就响起了赵曦泉水叮当般的声音:“阿昕。”
秦阮昕偏过头,是赵曦和亦风亦雨回来了,只是看他们的神情,想必今日也毫无收获。秦阮昕说道:“小曦儿今日怎么来了?”
“我想玉娘了,想阿昕了,自然就过来了。”赵曦的小嘴一向甜得很。
亦雨却“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我看你是一时都离不了风,屁颠儿得就跟着风过来了,还找这种借口。”
如安走过来,也斗嘴道:“雨叔叔说得对,小妮子就是不害臊。”说罢朝着赵曦吐了吐舌头,自从赵曦喜欢上风后,如安便总是拿这个来嘲笑她,屡试不爽。
赵曦刚想伸手去捏如安娇嫩的笑脸“欺负”他一番,却看着南宫辰推着玉清过来。赵曦悻悻地收了手,低声道:“你那个神通广大的爹爹来了,我还是忍着吧。”
委屈的模样一下子就逗乐了秦阮昕一行人。如安撇了撇嘴,心中却高兴得很。
“聊什么呢?”南宫辰走近了,装着一副生气的脸说道。“小曦儿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小祖宗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赵曦连忙摆摆手。
“南宫,你尽知道吓唬小曦儿。”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南宫辰多大的年纪了,竟还跟如安一个心性。顿了顿,又问道,却是朝着秦阮昕。“阿昕姑娘,今日可有什么进展吗?”
玉清的话虽是他们最不想面对的,却也是不得不面对的。
秦阮昕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我们……”
“等等。”秦阮昕还要往下再说,南宫辰却径直打断了她,站起身来,朝庭院外大声说道:
“哪个偷鸡摸狗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又起风波
南宫辰只这一喝,所有人的眼光都扫向了庭院外,那颗大树的枝干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是李询。
李询踌躇了一下,走近了几步,却还是和南宫辰隔了一段距离,拱了拱手急急说道:“晚辈才刚来,不曾偷听几位谈事,只是……只是来找曦儿有点事。”
“你又来找我作什么?”赵曦皱着眉头问道,有些不耐烦。
李询看了眼其他人,咬了咬唇,像是鼓足了勇气,走过来扯住赵曦的手就要往外拉,说道:“我是来带你走的。”
赵曦没想到李询突然走上前拉着自己,她自然不依,使劲挣脱出李询的手,扭了扭被抓痛的手腕,说道:“你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不走。”
“曦儿!”李询跺了跺脚,有些急不可耐。“不管如何,你一定更要跟我走。”
“李询,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曦皱着眉头说道,李询扫了一眼一旁的秦阮昕几人,眼神里漫上一丝犹豫和畏惧,只是只犹豫了一瞬,还是笃定了开口说道:“这儿不安全,你可知……你可知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我不能让你在这,会很危险的。”
“我不许你诬赖风哥哥。”赵曦原本就有些生气,如今听得李询的话更是火气上了七分,大声吼道。“我相信风哥哥,他不会杀人的。”
“曦儿,你才认识他们几天,日久方可见人心,别胡闹了。”李询依旧执着地说道,说话间,又要上前来拉赵曦。
赵曦躲过李询的手,大声说道:“李询,那玉娘也在这,南宫叔叔也在这,你连他们也不相信吗?”
赵曦的声音高了几分,李询被问得有些支吾:“我……我不是不相信玉前辈和南宫前辈,但是……反正不管如何,你不能留在这。南宫前辈的功夫好,又可以保护玉前辈,可是你的功夫不行,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保护你自己?”
“李兄弟——”赵曦的辩驳还未说出口,亦雨的声音却悠悠转转地响起来,带着一丝讽刺和笑意。“曦儿的功夫不行,不知你的如何,怎么就敢一个人闯进我们这狼窝了?倒不怕……”
说到这,亦雨又适时地停住,一步步朝李询走近。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松着关节“咔咔”作响。
李询看着亦雨朝着自己走进了,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后退了一步,右手已经放在了剑鞘之上,示意亦雨不要再上前,这才朝曦儿喊道:“曦儿,跟我走,你不能留在这。”
“要么你走,要么你也留在这狼窝之中。反正我不走。”赵曦撇了撇嘴,知道亦雨有意在逗他,便也顺着亦雨的口接道。
李询看了眼朝自己步步逼近的亦雨,危机感瞬起,手上剑也未拔出,便拿着剑鞘径直向亦雨划去。
亦雨的功夫在李询之上,自然也毫不畏惧,只轻松的游离之间,便躲过几刺,手上再顺势婉转一握,便抓住了李询的剑鞘。
亦雨手劲很大,李询想从他手中抽出剑鞘,手上便下了全劲,亦雨却趁势一松,李询收劲不及,脚下不稳,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亦雨看着他,脸上又漫上一丝笑意,说道:“怎么,还打吗?”
李询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亦雨,可赵曦却也依旧一点要跟自己走的意思都没有,当即收起剑,再说话时却是对着南宫辰和玉清:“南宫前辈,看着玉前辈和宁前辈多年的交情上,请务必保护好曦儿。曦儿,你也一定要小心,若是有何异样,定要来找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赵曦嘟囔起嘴巴,她也知道李询是对自己好,可是他也跟那帮前辈一样冤枉她的风哥哥,赵曦小女孩的脾气上来,也不看摆袖恨恨离去的李询。回过头来托着腮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抱怨道:“这个李询,真是讨厌死了。”
可是,如果赵曦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李询便真的死了,她一定不会如此冷淡地对他。
至少这一次,她一定乖乖地跟着他回去。
只是,偏偏有些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
这一天,风清日朗,万里无云,是除夕那日过后第一个这么好的天。就像李询的年龄一样,还是朝气蓬勃着的。
可是老天爷想夺走一个人,永远不会去在意这些。
亦风亦雨这几天的监视没有什么异常的结果,秦阮昕和楚君亦也着手在调查各人用的兵器和招式,只是一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可是如果要用李询的死来推动这个案子,秦阮昕其实宁愿等到五天后无事发生,至少保得他一个安宁。
这一天,秦阮昕和楚君亦正在整理几天来搜罗的不多的线索,远远的却听着任尉院中喧闹了起来。秦阮昕眉头一皱,与楚君亦相视一眼,眸间溢上了一丝担忧。
出事了。
众人见着秦阮昕和楚君亦赶了过来,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李询那苍白僵硬的尸体就这么呈现在秦阮昕面前。
胸口一剑致命,外衣已经被血水染得触目惊心。
赵曦在旁边早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纵使她和李询有不愉快有争吵,可是他们十多年的玩伴是作不了假的,李询对她的好也是不能说忘就忘了的。苏墨的死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是震惊,她还有几分可以打趣的心思。可是如今,李询的离去,却让赵曦真的开始害怕起来。逸林,再也不是从前的逸林了。
秦阮昕还未上前,五行剑阵老大儒海已经先行走了上来,阴冷地说道:
“秦姑娘,你可总算出现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怀疑出了错
秦阮昕听出儒海语中的阴冷,却没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到李询的尸体旁。
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的伤口,只有胸上被剑刺破的口子,这一剑刺入抽出的时候定然是用了大劲,血肉都翻了出来,殷红的血迹淌了一地。
李询的眼睛还死死地睁着,眸间弥漫着浓浓的恐惧,只是,也永远定格在那恐惧的一刻。
秦阮昕看着李询的尸体,心中早已撕扯地有些生疼,昨天他在玉清庭院中还那么理直气壮地要带走赵曦,要护住她,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的生气、他的担心、他的害怕也还历历在目。
可是不过才一日功夫,他却冰冷地躺在那儿,赵曦在一旁为他落了那么多的泪,他却再也不能喊她一声“小曦儿”。
秦阮昕站起身来,儒海阴冷的声音又在一旁说道:“秦姑娘,如今李世侄也已死了,可你,查出了什么枝末吗?”
秦阮昕摇了摇头,他们虽然靠着招法和脚印这些仅有的线索排除了一些人,可是不乐观地说,其实算得上是一无所获。
看着秦阮昕什么都没说出来,左手剑法的掌门任尉走了上前,脸色极为不好。李询从小没有双亲,投入他门下为徒,与任宣关系也甚好,他早已将他当亲儿看待。
当初苏墨死了,他还尚且冷静地下来,对秦阮昕几人也并无太多的揣测,可是如今事情发生在李询身上,他便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管这女子几人是不是凶手,可这事情是他们来了之后才发生的,怎么说,也与他们脱离不了干系。但是如今,她竟然连一点枝末都没有查出来,却还当初信誓旦旦地要给逸林人一样交代。
任尉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面红耳赤,青筋都爆了出来,斥道:“儒老大说得对,你这女子当真不能相信,三日已过,怎么,询儿的死就是你对我们的交代吗?我看,儒老大几人怀疑你们,不是没有道理。”
任尉说完,一旁的人都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