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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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见着他们一行人,只是直奔着元清而来,说道:“六弟,你可终于回宫了。”
“大哥好。”元清回道,语气中多有悲伤。“四哥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谁能想到,昨日还是好好的,今天就……”
“六弟别太悲伤。”捷兀打断元清的话,径直说道。“父汗和额吉心中也很不好受,你是父汗最喜爱的儿子,应该多暗卫父汗才是,可不要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头。”
“大哥说的是。”元清点了点头,应道。
捷兀两道短眉都拧到了一块,语气中也是显而易见的怒道:“那个女人,竟然杀了四弟,一定要让她偿命。十弟也是糊涂,到现在还跪在宫前替她求饶,这不是活活气父汗和额吉吗?”
“大哥别动怒,这件事情,一定还有内情的。诺敏这人我也熟悉,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六弟,你怎么也跟着十弟一起糊涂了,证据都摆在眼前,你怎么还不相信。”
“就算是证据也有可能造假的,我这就是去审问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捷兀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不悦,道:“他们都没查出什么来,你又能做什么?还不如去劝劝你十弟,让他不要再想着那女子,他就算铁打的身子也跪不了这么久。”
元清却摇了摇头,说道:“元寒的性子,大哥也是了解的,我也劝不动他,还不如去好好查查,才是真的帮了他。”
捷兀见再劝也没用,走过来拍了拍元清的胳膊,说道:“那你去吧,若真不是那诺敏杀的便罢,但若查不出可以翻案的证据,我一定会为四弟报仇的。”
捷兀说罢,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等他回话,便径直向他走去。
他从秦阮昕身边走过的时候,眼光随意地在她身上瞟过,似乎停留了些许,但终究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擦身走了过去。
秦阮昕长舒了一口,绷住了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也不敢多作停留。催了催身前的元清,便向前走去。
只是,在她的身后,捷兀才刚往前走了些距离,却还是觉得十分不对劲,转头看了看身后已经走得有些远的元清一行人。
他眉头拧得生紧,眸中的神色有着深深的疑惑,招呼一旁的随从上前,问道:“元清身边的那个人,是他的随身随从吗?”
“从前的时候,没见过。”
捷兀的眉头便更是紧了起来,说道:“为何我却觉得如此熟悉。”
“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捷兀冥神想了想,点了点头。
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再停留,往前走去。
而秦阮昕这一边,已经跟着元清到了审问的地方。所有跟案子有关的人都排成了一排等待着审问。
审问的人见着是元清过来,也没有对话,便径直将证词拿给了元清。
元清便递给了秦阮昕来看,那人虽有些疑惑,但见着是元清带来的人,也自然不好多说。
秦阮昕仔细地翻阅了一遍,证词很是详细,审问的内容还是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包括四王子兀丹那一天都做了些什么,他的房中都有谁在什么时候进去过。
那个时候又都有何人见过了诺敏,与她接触过。
去往她房间的小池旁的那条道,又都是谁经过了。
上面都记得详详细细。
秦阮昕缓缓地翻阅着,脑袋里将这些证词都好生地整理了一遍。
只是,如她所料,的确没有人见过可疑的人进入了兀丹的房中,留下了那封书信。
更没有人见着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经过了小池。
这些证词乍看之下,的确挑不出有什么异样,更别提可以证明诺敏清白的东西了。
昨日是一年一次的达慕大会,大野国的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之中,宫中也是如此,护卫更是松懈。
兀丹平日里便一向喜欢玩乐,达慕会是大好的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
昨日白日里的时候,他便同大汗,各个王子一起去看了达慕会的比赛。这个是所有人都见着的。用过中食之后,他回过房间睡过一觉,之后,便仍是去看了比试。
再后来,他便一直没有回过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宫外的达慕会,直到喝了酩酊大醉才回,遭遇杀害。
秦阮昕放下证词,看了一眼元清。
元清领意,清咳了一声,指着秦阮昕对面前的一行人说道:“待会,他问你们什么,你们便答什么,就当作是本王子问话,不得有所隐瞒,知道吗?”
“是。”一行人齐齐应道。
秦阮昕这才走近了一步,扫视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里头,谁是四王子身边的随身随从。”
“是我。”听着她的问话,里头的一个高个子站了出来,回道。
秦阮昕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只要好好想想,如实回答便行。”
“明白。”那人沉声回道。
秦阮昕立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这人,抿了抿唇,微微地拧着眉,眯着双眼,沉声问道:“昨天,就是你一直跟在四王子身边,寸步未离?”
楔子 第185章 罪行洗清
“是,昨天出事前我一直都跟四王子在一起,只是刚回宫了,四王子说要自个儿走走醒醒酒,让我先回去,我才离开的。”
“他既然都喝醉了,你怎么不一直跟着四哥呢?”说话的却是元清,若是这随从一直跟着,或许也不会出那样的事了。
“六王子,你也知道四王子的性子,他要是想做什么事,哪有不依他的。我也是看既已回了王宫,以为不会出事,才离开的。”
“那他一夜没回去,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发现?”
“四王子去哪个王子妃宫里歇息,这也拿不准啊。况且,他若是看上哪个丫鬟,留了一宿,也是常事。我们也就没太在意。”
秦阮昕点点头,只听诺敏说他借醉酒想轻薄于她便看得出,这兀丹也是个登徒浪子,否则不会连自己十弟的女人都碰。
“那你将昨日跟着四王子都去了哪,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跟我再详细说一遍。”
“是。”那人回道,站直了身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便一一向秦阮昕告来。
说的和那证词上的相差无几,秦阮昕看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自然,肢体动作更是看不出有在造假。
她凝了凝神,问道:“也就是说,从昨儿个午后到出事,他都没有回过房间里头?”
“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人跟他接触,给了他书信,或是告知书信之类的事?”
那人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秦阮昕点点头,示意那人退下,又看向其他人。接着问道:“你们之中有谁昨天进过四王子房间的,都将进去的时间和当时房间里的布置给我好好想想,告诉我。”
有几个侍女站了出来,各自都想了想,便回了秦阮昕的话。
秦阮昕拿出纸笔,听着她们的证词,仔细地记着,比较着。
听完最后一个人的话,她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脸上的神情也终于松了下来。
她拿起那本证词,转向元清。挑了挑眉,说道:“走吧。”
“不问了?”元清有些疑惑,那小池边的事还没开始询问呢。
“不问了。”秦阮昕却只答道,那些表面的东西,别人都已经问过了。若是能问出可疑的人,她也早便不用站着这了。
元清却也不再发问,带着往外走去。
等走了出来,
元清才停下脚步,等着秦阮昕走到跟前,问道:“阿昕发现什么了吗?”
秦阮昕点点头。说道:“兀丹没有看过那封书信,去池边是无意中走过去的。所以说诺敏以书信假意邀兀丹到池边谋杀他,这个不成立。但是。凶手是谁,我依旧没有头绪。”
元清听着秦阮昕的话,眼中一亮,神情也松了下来,说道:“太好了。凶手可以再抓,但是能快点证明诺敏不是凶手。洗脱她的冤屈自然是最好。”
元清说着,深呼出一口气,又问道:“不过阿昕,你怎么知道我四哥没有看过那封书信?”
“只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你四哥从午后出门,就没有回过房间,一直到出事前,也没有跟任何有关书信的人或事接触过。也就是说,他如果看过那封书信也是在他午后出门之前。”
秦阮昕顿了顿,接着缓缓地说道:“但是那几个侍女之中,有两个都证明兀丹离开房间之后,她们曾进去里头收拾、放置东西,都没有发现桌上有书信。但是大早上有人进去屋子的时候,桌上却出现了。”
“所以说,书信是在四哥离开房间很久后才送过去的。可是四哥自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过房间,也就可以证明,四哥没有看过那封书信。”元清听着秦阮昕的话,也明白了几分。
秦阮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就可以证明是有人伪造书信,诬陷到诺敏身上的。”
说着,她将手中的证词递给元清,说道:“你把这个东西,和我刚才的话跟你父汗说一遍,先救了诺敏再说,元寒也不能一直那么跪下去了。”
“我?阿昕为什么不去?”
秦阮昕摇摇头,她不想跟王室再扯上关系,更不想因此再碰到捷兀。
只是这些,她自然是不会照实跟元清说,便只是说道:“我一个外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大野的人,你们王族里的事情,我说了也没几分可信。但若是你,就不一样了。你父汗疼爱你,也疼爱元寒,你的话,他会好好考虑的。”
元清听着也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不再推脱。
秦阮昕冥了冥神,又接着说道:“关于凶手的事,你到时候再从各宫所用的墨水之中,还有兀丹的死对哪些人来说有利可图上分析。想必你父汗不是糊涂之人,定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元清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跟我父汗说。”
秦阮昕轻点了下颚,以示回应,诺敏的身份也算是个大族的族长之女,又跟元寒交好,原本是有利于两族之间交往的。
可汗定也是不想撕破了脸,只是没有证据,才只得如此。
元清若是能拿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他便也好有个台阶下。
可汗在马背上闯下江山,在位几十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是没见过,兀丹的死对谁有利,哪个人的动机最明显,他应该也是明了的。
所以,她只要能救下诺敏便好,其他的事情,便不必再多牵扯其中了。
秦阮昕如此想着,这宫中也不好再留,只说道:“你去吧,那我便回去了。”
元清原本也想着她这番进了宫,便一同跟她去见见额吉。可是见她这副模样,似乎是不会去的。便也没再阻拦,只吩咐一旁的随从,将她送出宫去。
秦阮昕点了点头,丝毫不想再停留,快步便跟着随从出了王宫,回了敖珠那。
敖珠今日也没去那马场里头,只是吩咐完马场的事,便一直焦急地在家里等待情况。
她见着秦阮昕过来,也便急急迎过来,问道:“阿昕,宫里的事怎么样?诺敏和元寒呢?”
“人不是诺敏杀的,应该很快就能还她清白了。”
敖珠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自然也是知道的。秦阮昕如此说着,定然也应该是没事的,便只说道:“那就好,真正的凶手抓到了吗?”
秦阮昕仍旧微微地颦着眉头,摇了摇头,对她来说,只要诺敏没事就行了,凶手的事,她不会再搀和进去。
原本想着在大野国便能原理这些繁杂缭乱的东西,可是她发觉,任何东西任何人只要卷入皇室、卷入皇权争夺之中,就不允许质朴纯洁的存在,就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明谋暗斗。
就像元清和元寒,他们什么都不会去争,可汗的位置对于他们来说也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可是三年前,依旧被人追杀,逼得流落到不得已睡破庙喝清粥骗人钱的地步。
敖珠见着秦阮昕只是摇头,却没有说话,便开口说道:“没有抓到,阿昕也不必担忧,这个还是交给士兵便行。你先进去坐吧,休息一下。”
敖珠说着,便上前来拉着秦阮昕往屋里头走。
这一天,算不上波澜起伏,可却也不甚平静得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元清才回了院子来。
秦阮昕和敖珠正用着早食,听着外面有了动静,才见着元清走了过来。
好在虽然看上去神情多有疲惫,步伐也有些沉重,可是眉眼之间却没有昨日听着宫里消息时的担忧和惊恐。
敖珠吩咐一旁的仆人给元清也上了碟箸,又盛了一碗羊汤。
元清走到桌前坐下,敖珠才发问道:“宫里头还好吧?”
“诺敏已经放出来了,只是元寒跪了许久,一下子病倒了,正在自己宫里休息。士兵根据仅有的线索一直四处盘查,宫里人心惶惶。昨夜里的时候,四哥身边的一个随从自刎了。留下的东西证明了四哥是他杀的,说是四哥平日对他多有刻薄,他便起了杀心。这事情才稍稍平静了些下来。”
敖珠和秦阮昕听着,四目相视,她们心中都知道,这个随从不过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