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厨娘很悠闲-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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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以为知道了什么隐秘,满脸冒汗,唯唯诺诺接过史书,仓皇而出。
三个月后,时节雨微轻,乔木和小九坐着贵妃才有的銮驾缓缓进入京城,同来的还有兴奋异常的钱侧妃。
坠梧风浅,横岫云长。
马车内,乔木忽想起一个人来,楚穗惨死宦官肚上,那上官翠羽呢?她既设计了这一场,那蜀王攻入皇宫之时,她是死还是活?
始终记得那小姑娘最初的刁蛮任性,始终觉得她不该是这般的下场。
枯坐轿撵,一路颠簸,这会儿终于到了长安,她倒想看看长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掀开帘子时正对上一个女子的目光,她用灰色的头巾包着头,穿了一身浆洗的灰白的衣裳,一张俏脸泛着不正常的暗黄,轿子慢慢往前走,她也隔着人潮慢慢往前走,只是那目光一直在看向她的轿子。
当终于看见她想看的,她蓦地停了脚步,对她笑笑,转身消失在人群。
乔木愣了愣,低声呢喃,“上官翠羽……”
“阿娘,阿娘,我听到父王的马蹄声了!”趴在榻上玩积木的小九忽然咋呼起来。
☆、凤舞九天我为后 第151章 最尊贵的人
再见时,他已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而她,依然如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山呼海啸一般跪地拜见,楚言一挥白底黑龙斗篷,翻身下马,掀开车帘便钻了进去。
随着他一同来的还有一队卫士,穿着黑衣黑甲,领头的便是一个身材魁梧,长相颇似夏玉树的男子,正是夏怀瑾,也是新任左右骁骑卫大将军,地位仅次于罗安山统领的左右卫。
“大哥。”夏怀瑜牵着马哒哒走来,兄弟两个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自从战事开始以来,我已有半年没见二姐了,好想她。”怀瑜道。
“二妹是大哥的福星,二妹的恩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夏怀瑾郑重道。
“嗨,大哥,你若这般说便生分了吧,咱们可是一母的亲兄妹,就该相互扶持。”怀瑜收敛笑容,神色一整,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大哥,现在凤王是皇帝了,往后二姐就要靠我们兄弟俩了。”
“我心中有数。”怀瑾一扬手,大部队便缓慢动了起来,沿着长安朱雀大街往宫城里去,边走边问,“你也早作准备,不是打算考科举吗,半年多没拿书本,经史子集你忘得差不多了吧。”夏怀瑾故意道。
“大哥,你别小瞧我啊,这几个月来虽说我一直在忙粮草的事情,可每天晚上闲暇时我都坚持不懈的读书的。”怀瑜鼓着腮帮子不满道。
怀瑾一笑,赶紧安抚,“好了,你心里有数便可。我已在永乐坊置了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牌匾上就写着夏府二字,用的是黑底金子,怎么说咱夏家也是皇亲国戚,不能太寒酸了,一会儿你去车队后头接了咱父亲母亲,直接去那里。我还得把陛下送进宫里去。”
“大哥,你动作够快的啊。”怀瑜笑道。
“别贫,快去做正经事要紧。”
“遵命,骁骑卫大将军!”怀瑜一抱拳,痛快的调转马头便去了。
轿撵内,小九爬上楚言的膝盖,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孺慕之情清晰的写在脸上。
乔木见了便笑着打了他小屁股一下,“你就这般想念他啊。”
“嗯嗯,战场无情,我都要担心死父王了。”
楚言心中熨帖,拍了拍小九的屁股,“该改口唤父皇了。”
“我知道,安公公都已经告诉我了。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九郁闷的从楚言的膝盖上爬下去,跪倒便拜。
“平身吧。”
乔木不知怎的,听着楚言如此回答心中泛起一股凉意。
在其位谋其政,那些她早已预见的事情都要到来了,可是,她却感觉累了,浑身无力。
“乔儿,你不高兴,为何?你不该为我高兴吗,忍辱负重,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不,臣妾高兴,臣妾只是在想上官翠羽,不知她现在在何处,无论是清君侧,还是诛杀反贼,那个害死了皇帝的毒妃总是要杀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您是否要牺牲她,这个帮助了你的女子?”
“乔儿以为如何?”楚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皮球踢给了乔木。
“臣妾想让陛下饶她一命,可行吗?女死囚便可替代她。”
“如你所愿。”楚言揽上乔木的肩头,淡笑。
乔木摇头失笑,“也许是臣妾多事了,陛下原本就有饶她一命的心,要不然臣妾方才在人群里也就不会看见她了。”
“那女子聪明的紧,在帮寡人做完那件事之后便卷了大量金银逃之夭夭了,可她却忘了,若非朕真心想放她,任凭她插翅也难逃。”楚言露出一个无情的冷笑。
乔木微惊,心里头刚刚冒出来的逃跑想法随即覆灭。
“乔儿,朕封你为皇贵妃如何?可以同皇后比肩,你见了皇后也不需行礼。”楚言缓和了语气,有些讨好的看着乔木。
“皇后人选已定了?”乔木淡淡的问。
“是的,这次能够顺利的打败蜀王并太后两党,突厥的琅琊王出力不少,他最疼阿敏郡主。”言尽于此,楚言就闭了嘴。
☆、凤舞九天我为后 第152章 为后(一)
在城门口接了乔木等人,楚言并没有把人直接带回皇宫,而是送入了凤王府,算是新皇登基的潜邸。
这番作为乔木用膝盖想也知其意,不就是因为皇后未入宫前,她这个皇贵妃不能先入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想。
钱侧妃却没有和她一起住进来,从进入长安之后便失去了她的踪影,想到楚言曾说过的话:钱氏一族女子,尽皆处死,以楚言对钱氏女子的恨意,那钱侧妃该是没有好下场的。
至于那位若风姑娘,她倒是住进了凤王府,是作为皇后女官的身份正在被花管事培养,这位姑娘本事倒不小,自从得知了花管事和安福生公公都是曾经瑶妃娘娘身边信任的人,便有意接近,若有似无的奉承,到了这会儿已得了那位花管事的青眼。
“主子,那位主不主,仆不仆的也不知如何想的,咱们王爷,不,陛下想封她为县主,替她选一个乘龙快婿,她一口拒绝了,而是求着去给皇后当女官,这女子究竟是怎样想的,主子不做,偏要做奴才。”
穿着一身秋香色裹胸长裙的乔木倚着靠枕淡淡一笑,“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皇后若是那位阿敏郡主,她做女官和做主子还会有区别吗?甚至,驱使皇后为她所用亦非不可。”
翠芽周身一凉,惊慌道:“主子,那我们不得不防啊。”
“怕什么。”乔木眼底浮现颓然而又疲惫的笑,“我不怕和任何一个女人斗,我怕的是我自己,翠芽,你说,自己如何斗得过自己呢?”
翠芽此时已不是惊慌了,而是恐慌,主子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般的死物,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可她竟不知原因出在哪里。
“主子,您心中有何不满可以和奴婢说,要不然就和陛下说,陛下那么疼爱您,他一定会满足您的任何愿望的。”
“我的愿望啊……他不会帮我实现的,正如他自己所说,民被官围,官被君围,君被国围,国被天下围,我们都是这个王朝的棋子,想跳出圈子做那执棋的创世神又谈何容易,纵使他为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臣工百姓又答应吗?俗一点便是那江山美人的千古难题啊,在这个问题里面,做决定的不只是那君王,还是那美人,是独占自己的爱人,还是成全爱人的野心呢?”
翠芽哑口无言,眼眶酸酸涨涨的难受,心里更是扭的慌,“主子……”再忍一忍不好吗,您不是常说您很怕死吗,继续做个缩头乌龟,不管不问难道不幸福吗?
“三年半了……”不知不觉间,她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用最快的速度适应了这里的风俗人情,甚至是那些压迫人的规则,可最终还是忍受不了那后宫。
又想起顾七锦了,想念他对自己的放任,身为人家的情人,一年中有半年在世界各地飞,一般情况下都是他想念她的时候飞来世界各地找她,然后就他们两个人恣意的享受美好时光,有时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的餐馆里享用美食,吃完之后手牵着手在街道上漫步,她好想念那条大街的轻松、华丽、优雅和惬意,还有那座叹息桥,他们曾坐着冈都拉经过那里,并且在桥下忘我的亲吻,相传如果情侣能在桥下接吻,爱情将会永恒。
然而事实证明,传说只是传说罢了,你瞧她,眨眼间不是穿越回了古代吗?
突然有种强烈的愿望,若然这一切都是梦,那该有多好。
“翠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主子您说,奴婢听着。”
她讲的就是叹息桥的故事,叹息桥的一边是总督府,是王孙贵胄才可以进入的华丽之地,另一边则是石造的牢房,窗口全围着粗粗的铁栅,被判刑的囚徒直接会被打入这所牢房,从此永不见天日,囚徒们只有一个机会和这个繁华的世界说再见,就是经过那座桥之后,被关在花窗里,囚徒可以透过花窗最后看一眼“人间”。
传说有个男囚徒从这座桥上走过,狱卒让他看最后一眼时,他看见了桥下有窄窄长长的冈都拉经过,船上坐着的一男一女正在亲吻,而那个女子正是他的爱人,男子疯狂的撞击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花窗,撕心裂肺的吼叫,然而花窗坚固如铁,没有坏,他的吼声和愤怒也没有传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地上徒留一滩血,一具愤怒的尸体。
“呜呜,主子,那个女子太不守妇道了。”翠芽用帕子捂着眼睛,哭的好不凄惨。
“是吗?”乔木淡淡的反问。
“就是的,主子。”翠芽非常肯定的猛点头。
“一个传说而已,何必认真,罢了,安静一会儿,我累了让我睡一会儿,谁来也不见。”
“是,主子,莫着凉了。”翠芽将搭在一旁屏风上的披风拿了下来给乔木盖上。
一直都想不明白,那么美的祝福下怎么会衍生出如此悲伤的故事,也许,故事也紧紧是故事罢了,何必认真去计较。
半月后,琅琊王亲自送自己的宝贝女儿前来和亲,听说那日琅琊王带来的嫁妆铺满了朱雀大道,听说皇上亲自骑马来迎,听说那即将成为国母的阿敏郡主美若天仙,听说,突厥和大唐的关系融洽,互通有无,听说礼部已拟定好了皇后的册封大典,日子就定在十日后,听说琅琊王用玩笑似的话表达了对皇后入宫之后处境的不满,听说,陛下正在考虑将大皇子过继给皇后抚养,听说……
这些日子来的传闻多如牛毛,她闭门不出做了彻彻底底的缩头乌龟,却挡不住那些流言侵入她的耳朵。
所有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呢,楚承九是她的儿子,更是楚言唯一的儿子,谁能动摇得了她的地位?
可就是有那些耳根子软的人,屁股坐不住,心里在害怕一些无所谓的东西,争着抢着来她面前挑衅。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才是皇后,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喂,我和你说话呢。”阿敏甩着红色的马鞭气呼呼的瞪着乔木。
乔木死鱼一般躺着,眼睛半垂彷如快睡着了似得,对人家说的话充耳不闻。
看在阿敏眼里就是对她的轻视,把她气得跳脚,拧着浓眉大眼就要冲过来打她,被若风拉住,轻言细语几句,又得意洋洋道:“喂,以后你离小九远着点,他以后就是我儿子了,没你什么事,你自觉点啊,最好关在自己的寝宫里不出来,要不然哦,哼哼,我用鞭子抽死你。”
“殿下,不能如此说话,她可是皇贵妃呢,陛下可是允了她不用向你行礼的,意思便是可以和您同起同坐。”
“她敢!哼,走,跟我去问问阿言哥哥,我才不允许别人跟我同起同坐呢,我要告诉父王去。”
翠芽气的心肝脾肺都疼起来,可是她一个奴婢再气再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她们走了之后哭道:“主子,您怎不说一句话呢,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乔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在睡觉,没有心情和她们吵,幼稚。”
翠芽想了想就笑起来,“我明白了,任凭她们叫嚣,可她们说了又不算,只要陛下向着您,谁也不能争夺属于您的利益。”
“是啊,女人说一千句不顶男人说一句,所以啊,你急什么呢,耐心等着便是,主子总能打总找补回来。”
黄昏日落,屋子里暗了下来,黑影完全将乔木覆盖,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微凉。
她睡着了,梦里再见顾七锦,他们在花海里拥抱,亲吻,纠缠,若当初她没有钻牛角尖,若当初她能勇敢一些往前踏出一步,若当初她忘记自己的过去,若那天晚上她没有向他提出分手,若她肯放下一身虚伪的傲气……
一切结果将会不同吧。
人生为何不能重新来过呢,那么一切都会完美。
凉意越来越浓,乔木觉出了不对,睁开眼时就看见了一个正低头观察他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