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千金呆霸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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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他?”
“没有,还剩一口气呢。”上官潜咳了一声,身躯晃了晃,就势倒在她的肩头,又咳了一声。
乔宝清只觉得脖颈处一湿,她下意识伸手摸去,便摸到一手厚重的湿润。她一下子吓得醒过神来,连忙伸手扶住他,慌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你吐血了?”
上官潜低声道:“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把门打开,我们带着乔叔叔快走。”
“哦。”乔宝清惶惶地应声,扶着他走了两步,伸手把门上的铁锁取下来。
乔天萧早已被困得心急如焚,立时冲了出来。他是久经战场的人,一生中不知对敌过多少次,光凭听到的声音已可大致判断出之前的状况,因此什么也没问,一出来便扣住了上官潜的腕脉。
☆、第 19 章
上官潜道:“我没事——”
“你别说话啦。”乔宝清打断他,门一开,她瞧清楚了他的惨状,此刻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叫爹爹给你看看。”
上官潜青着一只眼,肿了半边脸,下巴上都是狰狞的血迹,一点也没有什么青竹的风采了,形象比从前差了百十倍,乔宝清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狼狈,只觉得心中酸软,想着这么多伤,她要是能帮他分担一些就好了。
“我应该早点帮你的。”她忍不住后悔地道。她为什么要犹豫那么长时间啊?哪怕上去打两下乱拳也好啊。
上官潜一边咳一边笑出来:“那现在躺下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你!”顾虑到他是个伤员,乔宝清这次只白了他一眼了事。
乔天萧收了手,呼出一口气道:“根基无碍,先出去罢,找个好大夫慢慢养着。”
上官潜应了声是,看向倒在地上的赵鹤堂:“乔叔叔,他怎么办?”
乔天萧跟着看过去,目光停在赵鹤堂的后腰处,那里深深地扎入了两枚铁箭,只余一点红缨露在外面,浸在晕染开的血色里。
他沉吟着,慢慢道:“两箭都是这个位置……他的丹田已被搅散,一身内力必定保不住了,一饮一啄,也许真有天意存在。罢了,瞧在他对二宝手下留情的份上,由他去吧,是否能留下命来,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乔宝清忍不住道:“他几时对我手下留情了?”
乔天萧微微摇头道:“傻孩子,他先前不是打过你一掌?只看你现在神完气足,就知道他那一掌恐怕连两分功力都没用到。不管为了什么,总之还他这份情罢。”
言毕,三人皆知仍在虎穴之中,不可多说,遂抓紧时间向外赶去。
摸索着到台阶处时,上官潜低声道:“乔姑娘,你大声叫喊,让上面守着的那人放你出去。赵鹤堂没有动静,你却忽然出现在这里,他惊慌之下必定要打开机关来查看的,他既是赵鹤堂的心腹,那么多半知道你功夫的底细,不会对你有多少提防。”
“……”乔宝清的自尊裂了一块,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把这伤害化成动力大叫了几声。
上面果然有人惊咦了一声,跟着头顶上的机关就向旁边滑开去。
上官潜游鱼般蹿了上去!
那人对乔宝清确实没什么提防,居然还伸了脖子往洞口处看,全没料到出来的是另一个人。上官潜手中那把销金断玉的匕首利落在他颈间一划,他吭都没吭一声就向后倒了下去。
事情如此顺利,上官潜不由松了口气,他实已是强弩之末,再没多少体力应付另一场恶战了。
乔宝清在最后爬出来,没敢多看那尸体一眼,扶着父亲迅速往外走去。
临出院门前,她转头望了眼上面的匾额,怒道:“赵鹤堂做这样下作阴险的事,还好意思把自己的院子起名叫‘正义’。喂,把你的匕首给我,我要把那两个字剁下来!”
上官潜有气无力地笑道:“错了,这是赵天的院子。所以我一直虽有怀疑,但没有证据不敢擅入,一旦被发现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赵鹤堂有足够理由撵我离开。”
擅闯北武林盟主的居室,这绝不是一句“误入”能开脱的,走了这一步,就等于是撕破了脸,原本是他计划中的下下策,没想到阴错阳差,竟让李小姐破了局。赵氏父子若知真相,恐怕要怄得吐血。
乔宝清呆了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被坑了一把。她跺了跺脚:“快走快走,这里没一个好人,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乔天萧和上官潜闻言一左一右地闷笑起来,旋即被乔宝清拉着一齐向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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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潜是在并州城外倒下去的。
好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交待了该交待的:“一路往北走,二十里之外有个小村庄,村口有棵大槐树的就是了,我请了一个大夫在村里候着……”
但饶是如此,也把乔宝清吓得不轻,差点跟着倒下去。
接下来的路程便完全由乔天萧主导,他武功虽失,阅历及处事能力这些却是丢不了的。
城里不能回去,重伤的赵鹤堂随时会被人发现,届时北盟主府必定会全城搜凶,他们等于自投罗网。乔天萧在城门口站了一会,选了个出城来的商队,他与商队的管事攀谈了片刻,管事人不错,同意带他们同行一段,并让出辆载货的木板车来,让他把昏迷的上官潜放在上面推着走。
乔宝清见乔天萧俯身要去推那板车,忙抢上去道:“爹爹,我来。”
乔天萧含笑道:“没事,爹爹先推着,累了再换你。”
乔宝清哪里肯依,硬挤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推。
管事是个中年人,见状笑道:“老哥好福气啊,养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还孝顺肯做活,就是女婿运气差了点。唉,城里这些拿刀使剑的江湖人都是惹不得的,下回可千万躲着他们走。”
乔宝清听得“女婿”二字不由面红耳赤,只得当做没有听见,埋下头去用力推车。
好在那管事还要照管商队,盯着货物,也没多少时间闲话,与乔天萧说了几句便罢了。
父女二人跟在商队里默默推车,只是乔宝清毕竟是女子之身,气力耐性都有限,乔天萧困于地底多日,体力更加匮乏,两个人在太阳底下推了半个多时辰,都冒出了满头汗珠,手臂酸软无比,脚下灌浆一般,全凭一股毅力撑着,渐渐就落到了商队的最后面。
那管事当真好心,见状便让个伙计接替了他们。其实乔宝清附近的几个伙计早都在偷偷注意着她,要不是碍于管事的在,早就抢上去帮忙了,这时听得吩咐,几个人抢作一团,最终由一个最健壮的拔得头筹,余下几人都向他投以嫉妒的瞪视。
整个过程压根没给人留下推脱的余地,差点被挤个跟头的乔天萧只得哭笑不得地向众人道谢。
那伙计人既健壮,又做惯粗活,推个板车根本不在话下,不一刻就重新赶到了商队的前面。又过一刻,商队拐了弯,拐进的这条道却远不如之前的道路修缮良好,不但狭窄,路面还极不平整,时有坑洼。
上官潜的脑袋在板车上被颠得咚咚作响,乔宝清跟在旁边,听得紧张起来,他本来就有伤还吐了血,这么颠下去不会再把脑袋颠坏了吧?她盯着上官潜,见他眉心皱起来,似乎在昏迷中也觉得不适,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掌垫到他脑后去,以作缓冲。
这姿势并不舒服,她须得半侧着身子走,目光无可避免地时不时要落到上官潜脸上,不知看到第几眼时,上官潜的睫毛颤了颤,忽然睁开眼来,向她微微一笑。
这路况实在太差了,虽然有了缓冲,上官潜还是被颠醒了过来。
乔宝清惊喜道:“你醒啦?你撑住啊,我们就快到了。”
上官潜感受到脑后垫着的柔软物体,心情甚好,道:“嗯。你好好走路罢,像个螃蟹似的,小心摔跤。”
他精神不济,天上阳光又刺眼,说得一句便重新合上了眼,听乔宝清炸了毛回道:“你才像个落汤鸡!”
她语气虽凶,放在他脑后的手却并没有收回去,上官潜勾着嘴角,很快又半睡半昏了过去。
过了这条窄道,商队终于回到了平坦的官道上。又过得一个多时辰,太阳将要落山时,他们终于看见了一棵要两个人才能怀抱过来的大槐树。
商队还要赶到前一个镇上,乔天萧与管事告了别,进入了炊烟袅袅升起的小村庄。
庄子不大,里面的人也不多,但出乎意料地,居然连七八岁的赤脚小童都认得上官潜,这些在田地里疯跑的小童很快叫来了大人,将他们领入庄里最大最齐整的一处宅院,而里面迎出来的大夫,与乔天萧却是认识的。
乔宝清在旁听了片刻,才知道这大夫姓张,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受了上官潜重金礼聘,在此等候已有一月之久。
这时治伤要紧,无暇多说,张神医的手指在上官潜的腕脉上搭了一会,移到他前胸,双臂一分,将他上衣撕裂开来。
乔宝清原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冷不防见他动作,吓得惊叫一声,慌忙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强自镇定地将目光放到大门外的稻田里,耳朵竖得尖尖地,听他诊断。
“这两根肋骨断得真齐整,必是近身搏斗所致,好在没戳进肺里,倒也不妨。”
“腰侧这一拳重了些,须得好生养养。”
“不只腰侧——五脏六腑都受了些震动,这是什么打法?难道没躲么?”
“这块小腿骨被踢裂了。”
每听见一条,乔宝清的心就揪紧一下,听到后来已然觉得心都揪成了一团,恨不得去把那大夫的嘴堵上,叫他不能再说出什么新的吓人的伤了。
张神医终于从头到脚检视完毕,给出最终诊断:“没事,养上两个月就好了。”说毕便唤人准备净水布巾等物。
看看帮不上什么忙,乔天萧招招手,把乔宝清叫到身边,道:“二宝,这里应该是上官世家经营的庄子,你们在这里安全无虞,爹爹放了心,这便得走了。”
乔宝清惊道:“不——爹,你上哪里去?你武功都没了,不行,我要保护你,除非等哥哥回来,不然我不放你走。”
乔天萧被她缠住了手臂,无奈地笑道:“难道没了功夫就不过日子了不成?我正是要去帮你哥哥的忙,赵家勾结关外蛮族的案子还没完,这是关于天下百姓的大事,必须得了结的。”
乔宝清失望地放开了手,她虽然不懂什么天下大事,但再清楚不过,只要扯上这些,她爹爹是非做不可,她根本不可能说服了他。
“爹,那你一定要小心,时常给我送消息,处理完了立刻来找我。”
乔天萧道:“爹爹都答应你,你也要听话,在这里安心住着,好好照顾潜儿,莫和他耍小孩子脾气,遇事多听他的意见。”
乔宝清不大乐意地撒娇道:“我哪有什么小孩子脾气。爹,太阳都下山了,你明天再走好不好?”
乔天萧笑着摸摸她的头,却不应允,坚持走了。乔宝清的目光恋恋不舍地追着他,眼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了,只得罢了。
☆、第 20 章
乔宝清在庄子上住到第十天,张神医宣布上官潜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告辞离去。
上官潜开始卧床静养,虽然被困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全身各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有乔宝清时时围着他,瞧她笨手笨脚地做东做西,动不动闹个笑话,他养伤的日子居然过得并不无聊,还甚有乐趣。
但当然难免有美中不足之处。
乔宝清端着个木盘进来,放到外间的桌上:“吃饭啦。”
遥遥看见那木盘上放着的几个碗碟,上官潜的眉头就痛苦地拧到了一起。这几日的饭菜一直都是庄上的一个大嫂来做的,乡户人家,能吃饱饭就很满意了,多不讲究口味,并且调料金贵,本也舍不得放。上官潜再不讲究,毕竟出身世家,哪里吃得惯这些一锅乱炖、口味混沌的食物?
他意兴阑珊地把目光转到乔宝清身上:“一上午没见你,去村里玩了?外面日头大,当心把你晒成小黑脸。”
乔宝清正搬个小几过来,闻言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好多事情要做,哪有空闲去玩。”
她把小几靠着床边放下,转身去外间,端了木盘回来。
今日的菜色数量与往常差不多,但每道菜看上去都清爽干净许多。一碟青椒炒鸡蛋,翠绿配嫩黄,一小盘切得薄薄的黄瓜片,微淋了醋,点了几滴香油,另有一条红烧鲫鱼,白米饭旁边放着一大碗排骨汤,这汤也与之前漂着厚厚油花的不同,汤色清澈,可以看得见在碗底处半浮着的葱段。
上官潜的眼神一下子亮了,他这几日每常到了吃饭时间就懒洋洋的,今次却精神起来,亦不用人扶,自己撑坐起来,端过饭碗开吃。
他下箸不停,只觉每样菜都十分合他胃口,不消一刻吃得干干净净,留下一桌空碗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