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随心缘-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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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的途中,意外地竟在路中遇见了一个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贺娄伽晟只一身简单的轻甲,刀剑未配,就那样一人负手站在路中央,近周再未见任何的近卫随侍。
赵将军微抬手臂五指紧紧握了握腰间的佩剑,片刻方缓缓放开,独自提步走了过去。简单几句对答后,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微一挥手,带着一队士卒稍稍退开了些,却也没有走的多远。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这里,或者说是紧紧盯在对面那个傲然而立的家伙身上,面色都是黑沉沉的,一个个紧握着手中的刀剑,看样子都似在竭力克制着就这样挥刀冲了过来。
我只是静立在原地,淡淡看了眼不远处那缓缓走近身前的人。除去一点点的诧异,心中倒是一片平静。知道这人今日会来此与璃王简单地初次商谈和议之事。只是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由始至终,这个人的心思也都不是自己看得透的。
不想无谓地虚耗时间,我当先开口沉道:“单王来此,是还有何想指教的吗?”
贺娄伽昇已立身在我身前,闻言抬眉看了我一眼,缓缓牵唇道:“只是想来见沐秋一面,”他语声很沉、却也很淡,微顿了顿,方又轻声续下一句,“也许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相见了吧?”
这是最好不过,不是吗?我微垂下视线,没有应声,只是漠然从他身边走过。
贺娄伽昇也并未有半点拦阻之意,只是擦肩而过间,低低一声话语恰在耳边滑过,“沐秋,可是会恨我?”
脚下微微的一滞,随即继续迈步径直走去,我并未回头而视,不过同样的低声留下一句,“不会,”
不会……确实是不会。我明白他所言多指的是那直射于心口的一箭,虽然那是另我竭力忽略不愿亦或不敢去想的一箭,可对于贺娄伽昇,这个所有一切的源作之人,感觉里却是谈不上什么恨与不恨。两军交战、生死相搏,何胜何败、孰生孰死,一切本就合当不过,无从可怨之事。更况是,我与贺娄伽昇从始至终都只是各占一方分明敌对的立场,也就更无什么所谓的怨尤可言。只是……
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
“……既无再见之日,自是全当
104、尘埃已落 。。。
陌人。”
作者有话要说:天~~终于是把这一章爬出来了~~啥也不说了,任拍~~~(泪~锅盖不够俺上盾牌~)
那个,下一章应该就可返回都城了……
105
105、世间何有如果(贺娄番外) 。。。
既无再见之日,自是全当陌人……
看着擦身而过毫无半点犹豫急步而去的身影,静伫原地,良久,却是抑制不住无声地长笑开来。沐秋……果然最是理智沉凝之人,也最是了决绝之人。
陌路人吗?对自己来说也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吧……
仔细回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注意到这样的一个女子的呢?
当日北夷内乱,实则是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夺得那单王之位,只是自己选了其中最为快捷也最是从险的方式,未想大意下竟是受了重伤。
这样的伤虽不致要了性命却也不到可以放之不理的,只是要在这样的边远小城中寻得能够医治这般刀伤的大夫,却是要全凭着几分运气了。更兼眼下这个时候,即便是易容作了掩饰,自己也是难于华国境内久留的……
坐身于城中最大的一家医馆中,没有在意一旁几个坐堂大夫的迟疑难绝,只是于心中暗自忖度着接下来的应对——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回北夷,想必又会平生了几分变数……
“……让我试试吧。”
凝眉暗思之际,兀地里,却恍然听到一道格外清朗的声音于人群中犹外分明地响了起。
那个徐步走至近前的少年,清灵秀逸的一张容貌有着几分雌雄莫辩的精致,看上去很是年少的模样,周身却偏透着一股与年纪全然不相称的清远淡逸,只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流转间泻溢挥洒了满满自信的光彩。
不过几下举落之间,已看得出他医术绝非了泛泛。而以这样的年纪便能有着这分本事却不知是师承了何人?带着一丝探究不觉间也更是注目了几分,几下的梭巡打量,直到目光落在了那白皙平滑的颈间……
还真的是个意外而有趣的发现呢……倒真不知什么时候华朝的女子竟是会这般大胆而肆意了?还是说,只是眼前这特别的一个?
多了几分兴味地看着身前咫尺间的一张小脸,微皱的眉头,淡抿的双唇,清亮的一双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着浓浓的愤然之气,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又满是沉静,每一下的落针都依是稳稳,极是认真而专注的样子……呵,倒是一个很特别也很有趣的丫头呢……
伤口处却不知用的什么草药,竟是比自己所想愈合得还要好上很多。再又想到了那个白日里见到的作着一副少年装扮的女子,观其举手投足间倒也似足了翩翩少年的风姿,只是偏且留下了那样让人一眼便可分辨出的破绽。想到那丫头全然一副无所觉的样子,便不由心中好笑。
稍是沉吟,自己索性性起地做了个物什派人送了与她,便全当谢过她的施救之情好了。当然,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顶着少年身份混迹于人群的女子,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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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的内乱已是平定,结果也正是全如自己的掌控。然战火过后的千疮百患、百废待兴,要用最短的时间使之恢复生机,诸多事宜的堆积,也让自己很快淡忘了苏安城中的那一场所遇。
随着北夷的越渐强盛,北夷与华国之间的一仗已然是无可避免。而自己早先埋于华国内的布置也总算是得派上了用场。一面遣使入了华都,一面却已是布下了所有兵力与接应事宜。只是却未想,这一行的目的竟是全然落了空处。所有的布局一夕间化为了乌有,而这一切的起始竟然是皆因着一个女子。
林沐秋还是该当叫作崔娴凝呢?看着案上下面刚刚查得巨细分明的一叠资料,两年前那样一个清灵秀逸的少年身影再次浮于了眼前……算起来当年还要算是她救下了自己一命,而这一次却又是因她而令自己几年来的筹划功亏一篑,这样的纠葛……呵,若要算下来……是该算作恩还是当算作仇呢?
计划既失,左右纷纷皆是劝谏自己返回北夷重新开始布局。待一切重头谋划,当然也不是不可。只是,眼下华朝国库空虚最为瘠弱之时确是我北夷出兵最好的时机。而时机既已送至了眼前,自是断没有理由就此放过。稍作权衡,我断然下了一令,那便是临时抽调暗卫转而刺杀璃王。
璃王如今可说是大华军中的灵魂一般的人物,只要除去了他,那么无论在士气还是于对战上,无疑都将是稳稳赢得了一筹。
依计表面上使团是离开华都一路回往了北漠,而暗中自己已是调了最为精锐的暗卫潜身隐匿在了西郊荒谷之中。依之前探得的消息,璃王悼祭亡妻之日将会是难得的或者说是唯有的一次机会……
而那一日,荒山之中,却是意外见到那个丫头竟也随在了璃王身旁。
怎么好似近日北夷的布局里总有这个女子的身影夹在其中?呵,如此……既是这般境况下遇上了,那也就索性顺手将她掳回北夷好了。这不过一转而过的念头也可说完全是自己的一时性起罢了。可是,当看到她扑身挡在璃王身前时,当手中长剑剑锋临迫其身的那一刻,自己竟无意识下已是错开了剑身……不过那个时候,这些所有也未足以令自己去过多探究些什么。倒是在那一刻,心中却是有种感觉——自己与她定然是还会有着再遇之时。
然而,却是未想到,这再一次的相遇,竟会是在了那般的情境之下……
预先埋下的一场伏击,顺利将璃王困留在了途中山道。自己亲率了近万的士卒绕道直袭其山道驻营,目的只为的璃王。却是未想,在那里竟再次见到了那个女子。
当她出现在石磊上的那一刻,自己只是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个身影,而两军间那般的距离,也只是需一眼便已认出了她。
想到她之前站在帅旗之下手指两军阵前与身旁的将军辨说什么的样子,自己总有感觉也越发相信这一场大火的燃起、这场战势的变换,必然是与她有着几分关系。似这般屡次阻碍到北夷大军的人,必是不作他想定要除之后快的。可是,当真的开弓举箭指向于她,当箭矢遥遥对准了那一点……最终,却是没有松下那蓄势已久的弓弦……
那一刻究竟为何会有犹豫呢?这也是自己第一次认真地去思忖这个问题,有一个答案在心中仿若越渐清晰,不过一时间却又模糊而辨不得轮廓。
……既是如此,那么不若便将那个可以令自己得到答案的人牢牢放在身边来慢慢寻得好了。
只是未想,结果却似乎有些超过了自己所料……短短的几日,越是接近,却也似越发地想更加地靠近。而当那个影子在脑中越见清晰,自己也似越加地难以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当看到滚石滑落而下,自己下意识便已将她扑开护在了身下,甚至没有多想到任何东西。幽暗的石底下,那半刻时辰贴近的距离,也终于让自己全然明白了这个女子在心中真正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只是……所有的这些好似都已经迟了,就不知那丫头她自己是又否已真的完全意识到了?
在她面含泪痕恨目瞪向自己时,漠然冰冷的目光中那股愤怒与决绝,那一刻自己已然是清楚不过,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这个女子。
自己也终是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吗?而这唯有的一次得不到的,却也是自己第一次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真心想求得的吧。呵,想不到我贺娄伽晟也会有这样的一日!
不过不论如何,求而不得偏仍旧毁之不欲,而对于空得其人……自己终是难强迫了她,也更是不屑为之。既是如此,也许唯一可行的,不若放手让她离开……
站在帐旁一角阴影里,远远地静望着她在自己眼前远去直至不见,看着相错而过她侧过头时脸上无意流露的笑靥,自入北夷大营以来自己便从未有在她脸上见过吧?呵,果然……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吗,这也许会是最好的结局吧……
抛开所有的杂念,只将全部精力放入了随将而来的关键一战。只是这一仗,北夷到底还是败了。自己究竟还是小看了璃王吗?还有那位瑄王爷……曾与师父齐名‘三仙’的‘儒仙’醉道人的入室弟子又怎会是了泛泛之人。
之前在北夷却是一直未有听闻过这位王爷的名声,似乎所有的功绩与盛名都只落在了璃王一人身上。可是此番从华都王府的一场设局到驰援郊邺的调兵布阵,几次交手下来,北夷竟都没有占得丝毫的上风。看来这位瑄王爷的本事是全然不会逊了他那位兄长一分了。
而这一次……只不过是自己借着罗贞之手有意放他们离开,未想却反是被其从中看出了前后全部的布局。呵,是当怪自己太过大意么,又或是要怨自己难得的心软了?如果当日自己没有放沐秋她们离开,又或者索性当真将他们作为人质推上两军阵前,可是否还会有着北夷的这一败……而若真的如此,战乱之下沐秋她又可否会有了余生的可能……
哈……什么时候自己竟也会想着‘如果’了?这世上从来便没有如果可言,无论最终所得是个什么结果,我贺娄伽晟此生也断不会有后悔二字。
落子当知手后棋,只要应备得当,管他什么情境也总可从中挖掘到最大的利益。北夷这一仗虽是败了,可华国同样也讨不得什么便宜。想必此刻华都朝堂之上也该收到消息了吧?边境几个小国蠢蠢欲动的观望,而华国国库的缺钱少粮,达不成和议,怕是他们所有将士都要饿着肚子四面迎敌了。呵,看来总是有人要比自己更是头痛几分呢。
至于……沐秋,既然当日自己选择放她离开,那么自是希望她可以幸福,虽然可以给她这份幸福的人不会是自己……
不过此刻……
湛璟瑄吗?这个男人的确是可当得自己一生难得的对手。而这样的人,想必也不会这般轻易便会死掉吧……
望着脚下浩浩奔涌的?水河,耳边却是再次一遍遍地回荡起那道决然背影后唯留下的淡淡一句——陌路人吗?也好……不是吗?从自己决定放手的那一刻,便已是断然斩断了所有的一切。恩情也好,仇怨也罢……
“哈……”摇头长笑一声,心中诸多杂乱的情绪渐渐凝结重化为无破的坚壁。松开紧握的有些黏湿的双掌,扬手招过身后寻上来的亲卫,“命令护军营调派一千士卒沿河搜寻,找遍?水,务必寻得一丝痕迹。”
“单王……”那泽牵马走上前,开口满是疑惑不解,“那一箭单王明明在射出时避过了要害,为什么不对她说清楚呢?”
轻挑了挑眉,我并没有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