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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玉随心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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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看上去别具一种动人的美。

这样的女子,只是皇后身边服侍的宫女吗?

32

32、切脉断症 。。。

那女子幽亮的眸光在我面上睃了几巡,微微颔首后又悠然一转,看向站在我侧前的王署令。

“王太医,你也再为娘娘请次脉吧。娘娘适时稍醒,奴婢也正想着传人去唤呢。看娘娘的精神似好了一些,不知是否有了好转?”

“是、是,老臣这便再为娘娘请脉!”老太医看似有些激动,点头连应了几声。

在进宫的路上便听碧儿说到过这皇后已昏迷有两日了,今日能稍醒,也无怪他会激动成这样了。只是……

“王太医你先请吧。”那女子转身取过一张锦凳放在了床幔前,端身侍立一侧,又在我与老太医之间转了一眼后轻声说道。

“有劳萍儿姑娘。”老太医起步走到椅前,竟客气的对那女子点头还谢一礼。

看来这女子却不是普通的宫女呢,但看其衣着打扮还有言辞又不似主子,还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个身份?

“皇后娘娘,请容老臣为娘娘请脉。”老太医再次恭身向幔帐内施了一礼。

床幔内缓缓伸出一只纤细荏弱的手臂,在明黄的丝锦袍袖映衬下越发显得病态的苍白。

侍立在旁的那位萍儿姑娘忙将一只大红色寿字锦的迎枕垫在那手臂的腕下,轻挽起衣袖,又用一方素薄的帕子垫了,方回身示意诊脉。

老太医侧身微坐于锦凳前端,伸指搭于那方素帕上,凝神闭目,不过片刻眉头便不觉皱在了一起。收回手指,并未再细查什么,抬头对那萍儿姑娘摇头轻叹了一声,起身愧道“娘娘的热症并没有稍退,体内的心肺之疾也未以尽去……”

果然,对于因热症而病入昏迷的病人,这样短暂的清醒很多时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王太医的意思是娘娘尚未有好转?”女子一句话总结了他罗罗嗦嗦没有重点的说辞,原本满是希翼的脸也瞬时沉了下来。

“娘娘虽已醒了过来,可这……”

“够了,”女子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蹙眉问道“这会娘娘醒了,王太医的方子上可是要有什么添改?”

“呃……”老太医沉吟凝思了片刻,低声道“这药方是老臣与整个太医署集思群议商定的,娘娘的病没什么变化还是先服着,若……”

“好个集思群议,用了这么多天的药竟全无任何起色,这便是你们整个太医署的本事了?”女子再次打断了他未尽的话,声音虽轻但话语却很严厉,隐隐夹着一丝莫名的激动与怨愤,好似并不止为了皇后的病?让我不由越发好奇起她的身份。

“老臣无能……”老太医喏喏低应了一声,一脸的愧色。

“算了,”那萍儿深吸了口气,面色缓而柔缓下来“是奴婢一时失礼了!王太医请先行稍歇。”说着转而将视线对向我“林大夫,再来便有劳你了。”

“是”

32、切脉断症 。。。

我低头应了一声,迈步走至幔帐前依刚刚王太医的样子躬身一礼,轻撩衣摆,稳稳端坐于锦凳上,伸出三指分搭于皇后手腕的寸、关、尺三部,凝神静气感觉着其脉象的变化。

稍刻,我亦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这皇后的脉象浮紧而数、细弱无力,的确是风寒袭表,肺气失宣之象,倒是让我心中安定很多。只是,其症已因延误失治而使病邪鸱张,医治起来却是有些麻烦。

暗吁口气,我缓缓收回手指,不禁自顾凝眉沉思起来。这皇后大体的病症我多少已有了数。可,要确症……

“林大夫,依你所见,娘娘的病究竟如何?”许是等的急了,片刻后,见我仍径自端坐椅上,凝眉不语,那萍儿姑娘不由有些担忧的开口催问道。

“嗯……请恕草民无礼,”稍许沉吟,我缓缓起身道出了自己的犹豫。“自古以来,行医治病,讲究得都是望、闻、问、切。要确切断症,草民觐请娘娘允草民束之幔帐、以观面色。”

单把脉息、不观气色舌苔,所察之了了对病者未免儿戏。诊病断症容不得半点疏忽,即便在这礼教森严之地此举未免越礼,可作为医者,我依然不得不提出。更况论,此番断症是关乎自己性命之事。

“这怎么可以!”话刚出口,第一个跳起反对的却是那同为医者的老太医。“林大夫怎可说出如此逾越之言……”

我与那萍儿姑娘不由都侧头向他看去。老太医方似意识到失礼,忙住了嘴,只是尤自睁圆了双目瞪向我。

见他那恍似不可思议般的激动与满面的怒容,我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太医齐汇于此竟诊治不了如此一个寒症!

没有理会这老人家,也没有在意那芳姑娘脸上稍显犹豫的神情,我转回头将目光放向那幔帘之后。这决定除了皇后本人,没有人能下得了。当然,那尚在太庙念经的皇上除外。

寝殿里一时无人说话,诺大的房间里只有那一直断续响起的咳声回荡。我目色坦然地直视着幔帘后,不闪不避的迎视着其后那一束分毫不失威严的视线。

片刻,帘后传来一道极缓极轻的声音“萍儿,束起幔帘……”淡淡的话语虽是低弱却容不得任何人违抗。

“是,娘娘!”那萍儿忙福身应过,起身时却微带诧异地匆匆瞥了我一眼,抬手轻撩起床头一侧的幔帘缓缓束在了侧壁鎏金的凤掾状帐钩上。

浅金色的鲛绡纱幔随着她的动作点点掀开,紫檀镂雕的大床连同床上的锦被玉席都豁然于眼前。一个身影侧卧其间,金丝绣凤的锦被铺盖全身,直掩于肩头,唯露出那松松低挽的发丝与苍白憔悴的容颜。

一眼之间,入目虽是满面的病容,但丝毫遮盖不了那眼内的点点精光与一身的贵

32、切脉断症 。。。

气威严。

萍儿束好幔帘,急步取过一件赤青色云纹绣披风,回身将床上之人缓缓扶起,轻轻为其披覆。复扶之靠坐于床头,又取过一个软枕放在其身后,拉高锦被细细盖了。做好这一切,方退至床侧,向我微微颔首。

我微点了点头,面向床上半倚半卧的人躬身浅施一礼“娘娘,请恕草民越逾了,”

“林大夫不必再多礼,本宫亦认为林大夫的话有理,而且本宫信得过林大夫的医术,咳咳……”一句话伴着咳声说的断断续续,最后更是被一阵难抑的急咳打断。

“是”低头恭应一声,我缓步走至床头,望着这位病榻上的女子,心中不禁满满的欣赏与敬佩。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一面之间,但却足已让我见识到了这位华国皇后睿智、果断的一面!

一一仔细查看了皇后的面色、舌喉、耳廓等处,又问过萍儿一些发病的原由和几日里的情状,对其病症已是心中了然,与我之前的判断出入倒是不大。皇后面色苍白、双颊却赤红,舌淡苔白、前有红点加之其高热不退、咳声不断,确是寒症入体而引致的肺疾。

其实,这病若放于现代并算不得什么大碍。可在这里,却已足致人命。皇后的病情本就很重,加之一向身体荏弱,之前太医诊症又是颇多忌讳,更不敢轻下重药。刚刚见过太医开具的方子,所开之药显然就是病重药轻。如此一来,病邪之滞、正气已伤,要治此症便更是不易……

“林大夫,有何诊断不妨直言,咳咳……”萍儿已扶皇后从新躺下,幔帘也再次随之放下。

刚刚我一番查看又问了很多问题,却一直没有开口断症,萍儿的脸上已满是焦急之色。那自从幔帘束起后便一直垂头立于一旁老太医此刻更是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可,皇后却始终很有耐心。我不说,她也不急着问,直到我要过太医署开的方子,翻看后不自觉地微摇了摇头后,才淡淡的出言相询。

“回禀娘娘,”我归拢了脑海中的几番计较,收敛思绪,正容向幔帘内一礼,起身对视着帘内那道目光,缓缓而清晰地道“娘娘此病,草民……可治。”

作者有话要说:呜~后文在有这样的场景绝对的一笔带过~这章写得也太痛苦了~呜~俺对医学是一窍不通啊啊啊~~~

33

33、坤羽宫中 。。。

湘妃竹榻、锦衾软枕,悠悠一夜好眠。

抱被撑坐起身,惬意的伸个懒腰,我抬手取过叠放在榻边的外衣披上,又静坐了片刻方缓缓起身挪下地。

日头已偏近正中,小桃这丫头竟没来扰人清梦,看来也是得了萍儿的话了。看看人家的丫头多贴心!连这竹榻、枕席也是依了我的喜好备下的,还有这眠香……这一夜还真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好眠呢。

“公子,可有醒了?”

门外传来小桃的一声轻唤,与往日叫门完全不同的低柔声音让我险些没听个出来。

“小桃吗?进来吧。”

“公子,”小桃端着鎏金铜盆低顺着眉眼走了进来,一关上房门却立时换了副嘴脸,鼓着双颊一边将盆小心的放在临时支起的檀木架上,一边不满地瞥了我一眼,闷声抱怨道:“公子你可是起了!奴婢真是佩服你,在这地方……”她拖长了声音,圆睁着双眼向着四周环视了一圈,“你也能睡得这么塌实!”

嗯,对于这点,我确是也很佩服自己……

这封禁只是封了寝殿而没封了整个坤羽宫,自己要歇便也只能歇在了这空着的书室里。皇后的书室自然不比寻常,这房里陈设虽不多可件件都是玲珑别致华贵已极,每一件带出去都够得我与小桃花上一辈子了。可是睡在这里却没感到半点的不适,真的不得不感叹自己随遇而安的本事。值得庆幸的是,昨日已将那些太医都放出了寝殿,不然要与那些人挤在了一间房里……唔,那可有得受了。

“不过是富贵了些,有什么睡不塌实的?”东西再好也只能看不能碰,还不如眼不见、心不乱。

“富贵了些?”小桃将拧得半干的丝帕塞到我手里,睁圆了眼睛,“这可是皇宫啊!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寝殿啊!呆在这里,正常些的人也都会不自在的吧?”

“小桃,你不会是正常的一夜未能入睡吧?”我看着小丫头一双圆圆的红眼睛,打趣着道,“难怪火气这么大了,呆会煎药时记得也给自己带上了副祛燥的。”

“公子!你……”

“咚咚……”

几下敲门声适时打断了丫头未出口的抱怨,小桃恨恨翻了下眼皮,深吸了口气这才匆匆转身走去应了门。

不一会,两个提着八宝松寿膳盒的小太监跟在丫头身后走了进来。

“见过林先生,奴才们将膳食给您端来了。”两人躬身道了一礼,将膳盒放于一旁的木几上,由内取出一道道由青瓷盘碟所盛的玲珑佳肴,足足十二道,铺满了这个临时搬来供我就食用的檀木矮几。“萍儿姑娘说了,现下是非常时候,有什么怠慢的还请林先生见谅。”

这也叫怠慢了?

我看了一眼那满满一桌琳琅满目、精致华美的菜肴糕点。不

33、坤羽宫中 。。。

愧是皇宫啊,不能比啊不能比……默默念了句,将视线转到仍立在一旁的小太监身上,“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说吧。”

“是,萍儿姑娘说,让林先生午膳后去娘娘那里看看。”

“知道了,告诉她我一会就去。”我点了点头,本来也是要去看看皇后今日服过药后的状况的。想了想,复又多问了一句,“娘娘的膳食可都按我交待的备下了?”

昨日开过药方后,我按着前世记忆里所学为皇后列了一系列对伤寒还有些肺疾有辅助疗用的食谱,皇后的身体虚弱,用食疗的方法倒更是能帮她调理恢复身子。

“是,都是按林先生吩咐备下的,早上便已照着端给娘娘了,错不了!”

“恩,那就好。”这皇宫效率倒是蛮快的,我列的那些食谱这御膳房怕没一道见过的,想不到这么快就都做出来了。我点点头,对两人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去回话吧。”

用过这丰盛午膳,我带着小桃提了药箱去往东侧皇后的居室。昨日,我虽是在皇后面前淡然说了可治二字,其实心里也未有了十成的把握。皇后好似早年曾有过场大病,当时虽是闯过了一关,身子却早已伤了根本,往日里便时常会有些病、医药不断。这次的一场急病更是将荏弱已极的身子掏空了大半。

也是怕她身子受不住,我所开的药物大抵是些温和的,再伴以食疗之法辅助。祛邪之药却是不敢多用,这么视时而行,要待病愈怕得有些时日了。且便这病去了,身子也需得慢慢调养恢复着,往后怕也再经不起什么大的折腾了。

算起来皇后尚未至天命之年,却已是这般神虚气弱、病疴缠身。想到民间盛传中那荡寇杀敌,挽胜败于顷刻的女子,不由不让人心中喟叹。

寝殿的四间房室具是由长廊一字相连、面阔而设,由最西侧的书房移步至东侧的居室不过半盏茶的工夫。

站在敞开的高浮雕花门前,我敛了敛心神轻吐口气,压低声音缓缓向内道,“草民林沐秋前来为娘娘请脉。”

“林先生,您快请进,萍儿姑娘早已吩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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