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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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直生活的阴山,我熟悉它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花,知道每一棵草药的分布,每一种药草的使用方法和采摘时间。
而现在,我却要离开它。
望着远处的阴山,那满眼的绿,一直蔓延到天边,无限的伸展开来,像一群线条清晰,蕴含丰富的雕像慢慢的离我远去——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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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落花意,流水情 。。。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过刀山”的说明:取自云南一带的活动“上刀山,下火海”
地理位置问题,大家就不用考究了,这里借用,呵呵。
“上刀山、下火海”是傈僳族民间传统艺术的结晶,是傈僳族节庆活动中最隆重的活动之一,也是一部雄伟的傈僳族爱国主义史诗。“上刀山”时,用锋利无比的72把长刀或36把长刀,分别绑在两棵20多米高的松树圆木上,刀口朝上,竖立起来之后,祭师绕着刀杆周围一边念咒语,一边跳祭祀舞。结束之后,在祭师的壮行下,由两名赤手空拳的傈僳汉子,赤脚踩着刀刃,双手抓住刀梯,十分敏捷地顺着刀山向上爬,直到刀山的顶端,然后表演各种高难度的凌空翻滚动作。之后,从刀山的另一面顺着刀刃往下走下来。当下到最后一把刀刃时,在刀杆周围的两人用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刀口朝上,让 上刀山人踩在刀刃上,架起后在祭师带领下绕场一周,同时前后都有人为他舞刀开路。结束时,上刀山的人手掌、脚底板均无伤痕。
“下火海”时,先烧一堆篝火,待见到火炭时,祭师便开始边敲芒锣边围着火堆跳,然后弯腰卷起裤脚,赤着脚丫,踩在耀眼的火炭上,穿梭于火炭堆中,并用火炭洗脸、嘴嚼和打滚,直至将火炭全部息灭。结束后由祭师带领着“下火海”的全部人员,边敲芒锣边唱边舞,而所有参与者均毫发无损。
因为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关系,这一路来,我是东张西望,以致于隐儿暗暗笑我,说连“箭头”都还比我沉稳。可笑的是“箭头”竟然附和着他“汪汪”大叫两声,让我想不羞愧都难。
进入乌廷国境内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的暗,远外的山脉,在夜色的装点下,呈现出一种极深的墨绿色,如盘龙卧虎,又似笼罩在轻烟中一般的虚幻。
空气特别的清新,吸入一口,仿佛连灵魂都被洗涤得纯纯净净,侧眼细听,夜风中徐徐送来奇异的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听准方向,循声望去,仿佛有火光在远处若明若暗,如点点星光。
“想去看看?”隐儿笑着问。
“好像有什么活动呢。”我踮起脚跟,想看得再远一些。
“走,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隐儿拉着我的手,欲向前走去。
“赶路要紧,还请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那两名据说是保护我们的侍卫,伸手拦向我们。
隐儿微微蹙下眉头,“我们去去就回,不会耽误赶路的。”
那两名侍卫,并不说话,一脸为难,但还是拦在我们面前。
隐儿没有理他们,径自走到马车前,解下其中一匹,翻身上马,随即把手伸向我,借着他手的力量,轻轻一纵,人已经到了马上。再看马下那两名侍卫,一个正欲拦阻,另一个,正拉着他摇头不知说些什么。
隐儿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不理他们,我们走。”像个任性的孩子般。
猛夹马腹,马儿一声长鸣,奔向这茫茫夜色。风呼呼的从耳边滑过,风声伴着隐儿的呼吸声,奇异的交响在耳边,引起一种莫名的悸动。背后这个人,曾几何时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如现在,像座山一般的让我依靠,安全而窝心。
十余坐精巧的竹楼围着一个宽大的广场,显得错落有致。广场中央一个巨大的火堆,火堆中熊熊燃烧的烈火,照亮了整个村落,跳动的火焰映着天空,染红了整片天。
围着火堆的都是些身着异族服饰的年轻人,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一般,有年纪稍长的正倚在竹楼边远望广场中央。也许是大家都正看得入迷,到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把马牵过系在其中一个竹楼的一角。
走近才看到,那围在火堆最里面的是一群精壮小伙,都披散着头发,用绳状物体圈在头上,脸颊右侧都有环状刺青,他们围成一个圈,每人面前一具红色大鼓,先前我们听到的鼓声,就是他们敲出的。
因为离得近的关系,更觉得那鼓声,一声声似乎撞击在人的心房,激荡不已。
再里面一层,头上银饰叮叮作响,和着鼓声,发出动人心弦的美妙声响,衣着五彩光鲜,缤纷狂舞,仔细看,皆是青丝翩
6、落花意,流水情 。。。
翩的妩媚少女,此情此景极为赏心悦目,,正应了那句“五溪衣裳共云天”。
有四十开外的大汉走上前来,扬了扬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注视着他。
“‘上刀山’即将举行。所有勇士均可参加。大家请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火堆后面立着一根大柱,而20多把刀交错从高耸的大柱中一一穿过,刀刃朝上。
那大汉走了过去,人群很快重新形成一个以大柱为中心的圆来。
“大家睁大眼睛看好了。”说着拿出一绳子往刀口上那么一按,绳子立马变成两截,看来应该是在证明刀的锋利。
“你看,这个上刀山,就是人踩着刀刃,从上面翻过去,这可是当地每年都会举行的一大盛事。今天呀咱们是来对了。”隐儿盯着场上,笑着说。
我有些惊讶,那么锋利的刀子,踩上去,还要翻过去??隐隐觉得不太可信,又有些期待。
“水晶小姐,水晶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参加。”一个急切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李大叔,说了多少遍了,是晶水,方晶水,听到没有,不是水晶。”说话的女孩,大概二十多岁,一身火红的衣服;身材匀称;腰细腿长,眉毛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淡淡的,弯弯的,而是略浓的直眉,更透出一股英气来,此刻她正叉着腰,似乎不满先前那位老伯叫错她的名字。
“晶……水……小姐”那老伯咬着舌头,表情有点为难,又有点不置可否,小声说道,“水晶就水晶,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非要叫什么晶水,真是…………”在接到那个叫方晶水的凌厉眼神之后,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到是说句话呀,要不是你,小姐咋会要去过什么刀山?”那老伯伸手推了一下,一名大汉就一个踉跄扑到那个方晶水的面前。古铜色皮肤,肌肉结实,脸上眉目英挺,站在方晶水的面前,却带着点奇异的腼腆之色,这么个大个子,带着这种表情,着实有些好笑。
“怎么,你是担心我吗?”那方晶水,看到他,却一改先前泼辣之风,轻声的问了起来,眼神带着一丝期待。
“我,我…………”那大汉我了半天,突然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那方晶水脸上有一丝失望,但很快一闪而过,大声说道:“你什么也不用说,只要兑现你的诺言即可。”说完转身离去,大概是去准备上场了。
那大汉望着她的背影似有懊悔之意。
这时人群议论开了,我们正好也乐意了解到其中的真相。
原来这位方晶水小姐,是方家独女,方家祖先本是南方人,世代经营布坊,后来不知怎的移居到这乌廷国来,不过在这里,生意照样做的顺风顺水,很快变成当地第一大布坊。所有皇室贵族所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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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皆出自方家。
这方家财力非凡,自然引起歹人注意,因此方晶水在一次外出途中,遭人绑架,危急之时,幸得先前这位大汉挺身相救,对了,他叫巴特尔,这到是印证了千古以来英雄救美的美谈。这位方晶水小姐,自此对他念念不忘,并作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向巴特尔提亲。
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然而此流水并非无情,而是太过专情,这巴特尔原来已有发妻,尽管家世,容貌并不及这方晶水,然而自小与巴特尔青梅竹马,到也是相亲相爱。
方晶水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伤心自不必说,但也更是佩服巴特尔不贪图富贵的人品,自此以后,不再提及亲事,不但如此,还诚心邀请巴特尔做了方府的侍卫总管,并让其发妻也一并住到了府上。表面看来,是没有什么事了,可是那方晶水开始拒绝所有上门提亲的人,用她的话说,她要找,也要找像巴特尔这样的人。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那名女子福薄,巴特尔还是在三年前丧妻。于两年前方晶水重提旧事,巴特尔以丧妻为由立下誓言,为妻守灵三年,不谈再娶之事。
这别人看在眼里,都替他着急,暗地里说他是傻瓜,可他照样我行我素,除了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之外,绝口不提私人感情。
也许是一次无心之言,也许是一个推搪的借口,总之不知怎么的,巴特尔说只要方晶水过得了这刀山,他就娶她。这过刀山历来只有男人参加,从来没有女子敢挑战,这方晶水却一口承诺,可见情意坚定,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鼓声响起,方晶水已然准备妥当,立在场中央,她赤着双足,裤腿下摆均扎起,头上也用红色丝带绑了起来,望着她那一身火红的衣,我在佩服她勇气的同时,不由得羡慕起她来,她活得有声有色,敢爱敢恨。
她的手抓过第二排的刀,脚已经踩了上去,那雪白的足,印着明晃晃的的刀,在火光下更显娇嫩,人群很快静了一下,落针可闻。
“这上刀山,步子要‘稳、准、狠’,一脚踩稳,绝不能移动,这样才不会被割伤,而且主要的着力点得在手上,手一定要是中空握刀,这样才不会受伤,这必须要很好的臂力。”隐儿轻轻的说。
“可是,她行吗?”我担心的说。
“这个嘛,得看过才知道。”停了一下,又说:“你看那。”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巴特尔,双手交握,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见此情景,我当然明白,他明明同样关心着那个方晶水嘛,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他难道就不明白,活着人的快乐,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安慰。”我喃喃道。
那巴特尔忽然回头看向我们,显然是听到我刚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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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隔着人群,我能看到他脸上一瞬的迷惘之色,转瞬即逝。
耳旁一阵叫好声,忙回头看向场内,那方晶水已经爬到了第三排了,她的腰和臀部向后拱起,每踩一步,大家的心都要随之紧张一下,她却始终镇定自若,一步一步向顶峰攀去。
等到攀到顶峰要翻身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太高,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发上红色丝带在晚风中飘舞,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还没等大家恢复心跳的速度,蓦然听到“啊”的一声,没等众人看清,方晶水已经直直的从上面坠了下来。
边上一个黑色的身影,风一般的旋了出去,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稳稳接住了方晶水,松了一口气,定睛一看,正是巴特尔。
“有没有事,我看看”巴特尔这会就再也冷静不起来了。
那方晶水紧紧的握住双手,就是不肯松手,只是咬着下唇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失败的关系,眼瞳里莹莹泛着泪光,却强自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晶水,你松开手,我看看,你说话呀,哪里疼?”巴特尔急急问道。
无奈,方晶水却死活不肯松手,握着的手缝间却有鲜血流出,印在红红的衣服上,留下一片更深的暗红。
拔开人群,我拉着隐儿,走了上去,“姑娘,你的手要尽快包扎才对。”
隐儿已经撕开衣角一片,准备给她包扎,她却用力缩回手去,看着巴特尔,神情说不出的哀怨,连眼泪似乎也感受到主人激动的情绪,跟着纷纷落了下来。任谁看了也极为不忍。
“晶水,只要你乖乖包扎伤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巴特尔这回到是说得坚定至极。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方晶水显得极为开心,转又神情黯然低声道:“你是男子汉,说话自然得算数,我也不能让你言而无信,是我自己不争气,没能过得了这刀山。”
“方小姐,谁说你没过得了这刀山?”
方晶水听到我说话,转过头来看我,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用你们安慰。”
“我当然不是安慰你。”话一出口,他们都疑惑的看向我,只有隐儿微笑着看我,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
“你看,谁都看见,你爬上了‘刀山’顶端,翻过去这后,是摔了一下,可也是过来了,这也算过了刀山了,巴特尔,你说是不是这样?”
巴特尔愣了一下,用力的点头,“是的,晶水,是的,这位姑娘说得对,你很勇敢,真的过了刀山了。”
方晶水有些怀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人群很快有人附和道。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