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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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怒反笑,“朕看你倒真乐得当人家
55、惊残梦4 。。。
这个女儿,隐儿这孩子到倒是很会挑身份。好吧,朕暂且先送你回去,来日方长。”
“多谢皇上的美意,只是,您是九五之尊,送臣下之女,恐有不便。”
“你是在回避朕?”
“皇上多心了,只不过不想落人口实。”
“依朕看,是你多心了。隐儿还不是经常出入龙府?朕看也没人说个不好,不是?”
他恬淡的声音听不出异样,就像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试探之意,我却听了个分明。一丝冷笑在心底急速的划过,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便开了口,却已变了语气,“明知道,我不过找个借口,皇上何苦总是不依不饶?您跟一个孩子比个什么?”
他先是一愣,然后开心的笑了,笑得真心却得意,他说,“倒是朕的不对了,也罢,都依你便是,可天气渐暗,你留在外面的马车,朕已经打发他回去了,一会呀,还是让吟秋送你到龙府,朕才放心。”我不再拒绝,若是太拂了他的面子,总是没有好处。
吟秋以谦卑的姿态,扶我上了马车,坐定之后,却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轻易的上当,为的就是今天吧?”
“你知道云瑞为什么不喜欢你么?”我不想解释,只是回避了她的话题,直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说:“若是没有你,他不会对我如此绝情,我只不过败在比你晚一步认识他。”
忍不住笑了,无视她恼怒的目光,我说:“如果我是你,只要他值得我去爱,即使他不爱我,我依然会把他珍藏在心底,更不会利用他去试探,去打击另一个人。这样只会亵渎了这份感情。若是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感情,别人又岂会尊重?更别说会被你打动。以前你恨他,还可以说是年少无知,现在若还是这样,只能说明你肤浅!云瑞他,怎会爱上这样的你?”我看着她紧抿着唇,便知她已在极力隐忍,于是又道:“你现在气我也好,恨我也好,可你只要仔细想过,就该知道,我其实说的都是事实,你的敌人不是我。”
吟秋垂了头,不发一言,只是从微微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得出情绪的紊乱。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叹息:情字乱人,若是我没有离开,是不是也变成她今日这般模样。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从风掀起的帘角看去,皇城已经笼罩在茫茫夜色中。再回头,吟秋正看着我,像要从我脸上找出些什么,须臾,轻叹一声,“这么些年,我循着你的脚印,一步步走来,可到底还是比不上你。”
“这倒未必,左右不过一句‘当局者迷’。如果你也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也不至于把自己纠缠在爱与恨的痛苦中这么多年。”
吟秋微侧了头,绽出一份笑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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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简单的道理,我怎就没看得明白,只是……你这‘旁观者’的身份,怕也是维持不了多久了。皇上跟皇后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只怕当初的那份爱,也早就变了,不逼到毫无退路,是不肯罢休。现在只怕,你又成了他们矛盾的中心了。”
“看来,我的话还是很有道理嘛。”我笑着斜倚了身体,见她疑惑,又道,“除了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你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吟秋直了直身,微微一笑,算是默认;没有了怨恨,换之的是一份从容。她说:“你现在若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也许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权当我还欠你的一份情,当年若不是你,我也没有今天。”
“你若真想谢我,就替我留着这份情吧;日后若我落难之时,只盼你不踩我一脚,就感激不尽了。”
吟秋轻声笑了,“我以为你会问我云瑞的事情,到底还是想着自己呀。”
她一副‘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我也不争辩,只说:“云瑞是在北方吧?”
她一愣,凝了笑容,颤声道:“你……你怎知他……”
见她如此,心中就已明了,看来我是赌对了。我知道这么一说之后,她就再难平静,却偏不为她解惑。‘这些天为着云瑞的事,我没少纠结,现在也该换换你辗转难眠了。’心中这样想着,竟有种得逞的快意,小小报复一下,不算太坏吧?
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静心一想,便知云瑞能在那书苑滞留一年,肯定是吟秋给了他希望,他得知我活着,定会追问她,我到底去了哪里。以她当时爱之不成,恨之入骨的心态,是断不会说出实情。皇上送我去南方,她偏偏说北方。又岂料日后,我却也到了北方。
天意弄人,对她如此,对我又何尝不是?他一定寻过我吧,只可惜,十年了却始终未得相见。
离龙府近了,我在街的拐角处就下了车,想着若是母亲问起为何这么晚,又当如何回答。正欲拐弯过去,却不自觉的停了脚步。夜色中,樟树下,赫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见到我,缓步走了出来。离开了树木的阴影,俊秀的脸庞,在月光下渐渐显现。心底一声叹息:今晚的月色,若是暗些多好,那样,就不会这么清晰的看到他脸上那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在我面前站定,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大概是站得久了,衣袍有被风吹乱的痕迹,想像以前那样自然的伸手去理一理,却伸不出手来。只能尽量用了平时的语气:“隐儿是来找我么?”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我尴尬的轻咳一声,却还是迎着他的目光,又道:“在府中等便是了,怎的站在这里?我出来了很久,有些累了,我们回去说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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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说着,就侧跨出一步,欲走在前面,他却一把拉住我,又将我带到原来拐角处。不同于平日里斯文的外表,这个动作有些霸道。让我生出一种连在他父皇面前也不会再有的惶惑感。
他说:“你去了哪里?又见了谁?”
看着这与皇上相似的眉目,想起皇上今日的试探,把心一横,便道:“你既然一直在这里,应该早就看到车里的是吟秋,她带我去见了你的父皇。”
他的手,又握得紧了些,他说:“你一个大臣之女,私下与君王相交,传了出去……”
“隐儿,我的过去,是抹不掉的。”
他墨黑的眼眸里闪过讶异,闪过疼痛,然后轻轻的放开我的手,却只一瞬,又重新抓住,一字一句道:“你早就记起了是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此时他散发出的怒气,让平日嬉皮的笑脸再不见踪影。我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却也在问自己:是呀,我为什么要瞒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惊残梦”四个章节,至此已结束。
前面的三个章节,发展有些慢了,日后修文时会精简成二个章节。现在暂且先这样看着吧。
这几章不好写,因为第一人称的关系,只能通过女主来表达她眼里的每个人,有些纠结。
谢谢所有人的留言,请耐心等待下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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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往日痴,今日意 。。。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欺身过来,逼得我无法不后退,可他却拽得我紧紧的,避无可避。
“我有得选择么?”
“你有。你可以选择一直瞒下去;或者,直接告诉我,我断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你忘了么?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夜色中,依然熠熠闪光,带着某种奇异的感情,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既然早已记起,就该明白我的心意,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做……我的‘龙心颜’,还是愿意做他的‘明珂’?”他有片刻的犹豫,但却清晰异常的表达了他的情感。
我本想说,‘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可想到皇上今日的试探,狠了心,只说:“自始至终,我都是‘明珂’,从没变过。‘龙心颜’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他轻声的说:“你对他的心意,就从没有变过么?”
我无法回答,唯有沉默。
他等不到我的回答,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声音低下去,低到尘埃里,碎在空气中,他说:“我不可以么?你当真从没想过我么?”
“谁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狠了心,绝了情,我只能如此。说到后来,只觉得胸口像被重物捶打过似的闷闷的疼。
“我不信,如果你对我无情,何苦舍了性命与我厮杀在战场,如果你对我无意,为何从不抗拒我对你的亲近?我以为你懂,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可现在你说,我不可以,那你把我当作什么?”
“我一直当你是晚辈,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仍然是。”我甚至想都没想,只是挑最残忍的言词说出口。与其说,是说于他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可当这些话从口里跃出,升腾在空中的时候,我感觉,就像冬天里凛冽的风,吹到肌肤上,生生的疼。
他盯着我,带着狠狠的意味,我正思虑着要不要把目光移开,他却绽出一个极尽奇异的笑容,“晚辈?是么?”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拉着我的手,大力的往外拉去。
“你做什么?”我压低了声音挣扎着,这里离龙府已经很近,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惊动了他人。
他却不理会我,只是用力的拽着我,直往中间道路走去。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我认得出,立在马车边的是秦柱。
“你放开我,这么晚了,母亲会担心的。”我小声的说着,已经带了恳求的意味。
“哼。”他冷哼一声,“你放心,早有人来暗示了,你与……父皇一起。谁敢担这多余的心?”
我微微一怔,原来他早就通知了龙府,是向所有人诏告,即使我是龙心颜,可依然还是离不了他的掌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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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分神,人已快被他带到马车边,秦柱听到声响,已经回过头来。见到是我们,忙迎了上来,恭恭敬敬道:“见过殿下,见过龙小姐。”
我忙扯出一份微笑,并向隐儿靠得近了些,希望秦柱不会注意到衣袖下,我被他紧紧握着的手。
“回府。”他挥了衣袖,然将我连拖带抱,扔进了马车里。上了马车之后,他却不再看我,只是将头侧着,月光随着风卷起的幔帘,有一下没一下的投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如我此刻的心情。 两人沉默着对抗,直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才回过头,他看着我说:“你是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抱下来?”
我慌忙站起,甚至抢在他的前面下了马车。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安静的等他下来,走到前面,然后才跟了上去。他走得不疾不缓,显得极有耐心。一路皆无言,唯有单调的足音在玄武岩磨成的光洁地面上轻微的响着,一步,两步,三步,我在心中轻轻的数着,以消除内心一点点纷乱。
等进得书房,我才开口:“隐儿,不要胡闹了,让下人见着,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传到你父皇耳朵里,对你可不好。”
“我不过是个晚辈,晚辈在书房内向长辈请教些道理,有何不可?再说,从前我还跟你睡在一起呢,你忘了么?”他说得认真坦荡。敛去了先前的凌厉气势,让我轻松些许,却又似乎有种淡淡的失落。
我正色道:“从前,你还是个孩子,怎能拿来比较?”
“孩子?”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你忘了么,你醒来的时候,我都十一岁了。皇爷爷十一岁的时候,都娶了当时的孝诚皇后了。”我面上一热,他突然的转变,到让我无所适从。他认真的时候,我还可以跟他讲道理,现在这样,倒又像个孩子般,若太过强求,倒显得我自作多情了。他说得确实没错,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我睁开眼,就见到他侧躺在我的身边。我当时问他:“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他只是怔怔的瞧着我,却不说话。
我又问:“你是谁?”
他伸出手来,送到我的面前,“你咬我一口。”
我想都没想,张口就咬,却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力道,只觉得全身虚浮,没一点力气,饶是如此,却也疼得他呲牙咧嘴。可片刻间,他却委屈了一张脸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才睡了一觉,就不认识我了么?我一直都在这里呀。”
那个时候,他说什么,我信什么。我睡眠状况极其不稳,有的时候醒来是在白天,有的时候,是在黑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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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一睁眼,总会见到他。我常常在梦中惊醒,每晚都是他轻轻的抱着我说,‘不怕,有我在’。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他十三岁。某一天我醒来时,见不到他,再看,才发现他铺在我边上被褥全不见了,惊慌失措间,想也没想就爬起来要去找他,刚要下床,就见几步外,又新搭了一张床。他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到我,脸色有些不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