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东凰飞-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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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退出去后也没敢回去,就在云梓宫的偏殿里等着,为楚媚煎药,随时候命。
拓跋谌坐在楚媚床边,不能行动的青莲只能去隔壁休息,云雀等三人轮着打水,为她敷冷毛巾。
她在梦里似乎极其不安稳,那好看的黛眉紧紧蹙在一起似乎极其难熬,尖尖下巴不过是三日不见就更消瘦了一些,眼脸下方是青色的眼圈,如此憔悴,定然是三日不眠不休。
“暴君!”
低低的嘶哑的声音从她惨白的嘴唇里溢出,在梦里她竟然也不忘骂他。
拓跋谌伸出手,轻轻落在她眉宇之间,似乎是要按平那褶皱,她却娇哼一声,“最可恶了,暴君。”
拓跋谌不由有些哑然失笑,这个小女子,这个小狐狸,总是让他不自觉就把她跟其他人女人分开。她的聪明,她的伶俐,她的娇憨,她的可爱,她的撒娇,她的楚楚可怜,她的嚣张跋扈,她的耀武扬威,还有她的倔强,不,如今看来应是逞强。
无一不深深刻在他脑海中。让他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自己前几日才气的差点想要杀了她。
“王爷,王妃的药来了。”云雀端着御医刚刚熬好的滋补的汤药道。
拓跋谌将她扶了起来半靠在他的怀中,动作轻柔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如此温柔。接过云雀手中的汤药,拓跋谌将药喂给楚媚。但是那汤药却从她嘴中流出来。
“楚媚,醒醒,喝药。”拓跋谌喊道,楚媚纹丝不动。
云雀偷瞧了拓跋谌一眼,就见他们家王爷盯着那碗看了很久,似乎在做艰苦的思想斗争。也是,他们家王爷那可是从不近女色,就算是有女人贴上来那都不带看一眼,甭说喂药了,除了晋安公主,谁敢挽着他的胳膊都要被他一甩袖掀飞。
简直就是对女人有洁癖。几次三番和王妃如此亲密早已经惊掉了大家一地眼珠子,如今喂药这种事情,以咱们王爷的洁癖,应该是干不出来的吧?
就在云雀暗想之际,拓跋谌一口咕噜喝了大半碗药,嘴对嘴封住楚媚的唇,云雀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全部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般暧昧的喂药,不过持续了片刻,一碗汤药就已经见底了。拓跋谌擦了擦自己嘴角,将那碗递给云雀,道,“准备一桶冷水进来。”
“是。”云雀等人福身退下。
喝完汤药之后的楚媚身体依旧发烫,只是用毛巾敷额头果然不能完全退温,云雀和彩锦就为楚媚更衣,没想到咱们王爷竟然也不避嫌。几位婢女还不知道王爷亲自给楚媚换的衣裙,那时候太急了,她一身湿漉漉又那般惨白着脸浑身冰冷,就让他连吩咐奴婢一句都忘了,不爱和女人接触的北宸王竟然亲自为她更衣。
看都看过了,还避什么嫌。
拓跋谌亲自将楚媚放入凉水桶之中,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云梓宫的人上上下下无一敢入睡。
此时楚媚身上的热烧才渐渐退了下来,脸上的红晕减退,额头也没有那么烫。但不过一个时辰,楚媚便浑身发颤。
众人连忙把她捞出来,她只会喊一句冷,其他话便都说不出来。
云雀把被子都拿出来给她盖着也没效果,还是冷的厉害,最后拓跋谌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抱着她躺在床上。
这是第二次,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自从成亲以来,他回府的时间很少,即便是有,也与她分床而睡。第一次,就是马车那次,但是他们都处于昏迷状态,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像这一次,他如此清醒的感觉到怀里这个鲜活的躯体。
一度厌恶女人的北宸王,并不讨厌她。
楚媚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大热块,冷冷的她连忙搂住这个火炉,一个劲儿往他的身上蹭。拓跋谌没想到这女人昏迷了还如此不老实,一双小手搂着他的腰,小腿就缠在他的腿上,如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他。
而且她的手腕有伤,脚也有伤,他还要注意不让自己压到她的伤处,所以就变成楚媚整个人缠在拓跋谌身上,把他压得严严实实。
“冷~”楚媚小脑袋动了动,头发正好蹭在他的下巴脖颈间,痒痒的。
拓跋谌伸出手轻轻搂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过来。”
她便一头钻入他的怀里,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蹭,看起来格外乖巧可爱,就像是一只眯着眼睛睡着了的小狐狸一般。
她浑身冰冷,然而却把他弄的浑身发热。若是换个女人的裸体他连看一眼都懒得,但这只小狐狸,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他的身体对她,蠢蠢欲动,难以克制。因情而欲。
“阿靖~”突然一个名字低低从楚媚嘴中溢出,拓跋谌浑身一僵,刚刚柔和了一些的脸色瞬间阴沉。
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喊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如此温柔。并非是她平日对他那般刻意迎合的讨好,而是一种打从心底的温柔。
“阿靖,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低低的昵语,带着无穷尽的脆弱和委屈。
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她最软弱的时候,她的心底会想起这个人。她对这个人的温柔,让拓跋谌的心一层层的冷下去,渐渐变得冰冷。
夜色更深沉了,拓跋谌眼底的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桃花小筑,柯晴枝站在窗户边,遥望着云梓宫的方向。府中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到她这里来,拓跋谌将昏迷的楚媚带回去,而且一整夜没离开云梓宫,这意味着什么,柯晴枝当然明白。
意味他原谅那个女人了,即便是她偷了赤霄宝剑送给裴绍南,这明明是他最厌恶的事情,他最讨厌自己的人为了别的男人做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都原谅了。
不问前因,不查后果,只是因为她昏倒在他的眼前,他便原谅了。
这不是拓跋谌,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拓跋谌,她记忆里的北宸王是一个不会对任何人心软的男人,是一个绝对不会对女人动心的男人,但是此时此刻,柯晴枝都觉得他有些陌生。
原来这世上也会有个人变成他的例外,只是这个人,不是她柯晴枝,甚至不是她姐姐柯瑜。
是另外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凭什么是她,不行!绝对不可以。柯晴枝死死握着拳头,眼底的恶毒扭曲的可怖。
第一卷 第71章 找裴绍南喝花酒
次日清晨楚媚还没醒,拓跋谌便已经离开云梓宫,宫里留着御医和几个婢女伺候,他去了落月轩,并且一连数日,再未去云梓宫看她一眼。
早有婢女传来消息,说楚媚在次日晚上的时候醒来,但是他也没有什么表示。
对面的洛九夜惯例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瞥的拓跋谌一眼,摇摇头叹口气道,“王爷这几日怎么看起来不大对劲,老六找来的宝剑已经补上葬兵冢的空缺,机关我也重新设置过了,再不虞有人能进去。即便是王妃,也不可能再进去。倒是听说这几日王妃恢复的很好,王爷怎么一日也未去见过?”
拓跋谌面无表情,坐在榻上看着棋盘。就见人悠悠道:
“要是真不在乎,王爷你那日晚上何必要留下来,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人,一退再退。王爷若是真的在乎,属下便也觉得,王爷身边若是真的能有个人,确实挺好的。”
拓跋谌依旧不语,他脑海中一直在想着楚媚口中说过的那个名字。
阿靖是谁,和楚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对谁如此温柔。
本来他应该不在乎的,他本就知道楚媚是带着目的嫁给他,所以即便她背后有个心爱之人,又跟他拓跋谌有何关系?
但是这个名字却如一根刺,如鲠在喉。
窗外风铃清脆,棋盘后面的洛九夜看了看拓跋谌,暗自摇头。这世上谁都不知道,你遇见谁,便如遇见劫数一般。
就算是这位全天下第一厉害的王爷,也不能免俗。
这一刻,洛九夜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女子清秀的脸庞,仿佛在笑吟吟看着他。
劫数,便当是劫数,可是若这世上没有这个劫,人生又还有什么意思。
……
云梓宫里,楚媚的伤势经过这几天的恢复,已经能够下床走路,手腕还是僵硬的厉害用木板固定着,不过手指好歹能够动了,不用连吃饭也要人喂。
云雀有跟楚媚说北宸王对她如何照顾,但是她嗤之以鼻。算了吧,这位大爷怎么可能如此照顾一个女人。
看她醒来他一天都没有来,就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几斤几两。他什么时候在乎过自己这个王妃,楚媚清楚,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她楚媚就只能在他拓跋谌面前乖乖的,若是有丝毫不顺心,这位大爷会告诉她什么叫做下场。
做任务本就是要全身心的为了任务摒弃自己的个人情感,但是这股莫名其妙的不爽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媚也不清楚。
“王妃,该吃早膳了。”云雀端着托盘进来,正在此时,彩锦走了进来道。
“王妃,小侯爷已经遣了轿子来接您。问您今儿去哪聚?”
楚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栽赃的,所以这几日除了好好养伤,就是让彩锦往昌国公府走了一趟,约裴绍南出来问问。
裴绍南也早想知道楚媚现在如何了,自从上次和拓跋谌单练被虐了一顿,他回去可是有好好练习武艺,又不知道怎么能够跟楚媚联系上,还好楚媚派了人过来。
楚媚深吸了一口气,恶声恶气道,“老娘心情很不爽,告诉他,我要喝花酒。就上次那个什么春江阁,我等他过来!”
此言一出,云雀等人面面相觑。
“王妃,您若是去青楼喝花酒被王爷知道那可就……”云雀话音未落,便被楚媚打断。
“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告诉他我去哪儿,我去见谁了,我要做什么,他管不着。”楚媚冷哼一声,俏脸沉了下来。
几人顿时不敢吭声。王妃平日里还好,这不高兴的样子还真跟北宸王如出一辙啊。
楚媚依旧是一袭蔷薇长裙,不过为了遮掩脖颈处的伤,特意系了纱巾,倒是别添了一番风韵。只不过大夏天的系纱巾,多少有几分怪异。
上一次楚媚就在春江阁大闹了一场,这里的老鸨七娘都认识她了,完全不敢怠慢,那态度体贴的,若不是顾及北宸王都要给楚媚安排两个男宠了。
歌舞升平,莺声燕语。
楚媚在二楼包厢无聊看着楼下大堂的演出,今日出场的还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含烟,青楼里的花魁倒也是样样精通,上次还在绘画,这一次便是在抚琴。
不一会儿裴绍南就来了,依旧是是那身骚包华丽的藏青色锦袍,腰带上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玉骨折扇啪的一声梭开,扇着风吊儿郎当道:
“楚王妃今日是闹哪一出,怎么跑来喝花酒了。你这么大胆,北宸王知道吗?”
楚媚黛眉轻挑,“别跟我提他。我问你一件事,那赤霄宝剑是何人给你的?”
“不是你给我的吗?”裴绍南脱口而出,看着对面楚媚僵硬的脸色,顿了顿,疑惑道,“不是你给的?可是送剑来的人,确实说是你给的。”
楚媚摇头,“我被人坑了。小侯爷,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偷剑被拓跋谌抓到,他那样子,差点没掐死我。所以我才去找欧冶子大师,而且第二天我就去找了,帮他治好了他的病,他便答应给龙鳞宝剑给我。我都找他要了龙鳞,怎么会又去偷赤霄宝剑?”
“竟然是这样。”裴绍南脸上的随意顿时一收,难得认真道,“我没见到那个送剑的人,对方直接给了门房一个包裹,说是你给我的。我打开包裹一看,赤霄宝剑,还以为你又去偷了一次,也没有多想。没想到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喜宝,你立即回去,问问门房那天送包裹来的是什么人?”裴绍南对着旁边的小厮吩咐道。
喜宝应了一声,匆匆下楼。
裴绍南又望向楚媚,关心道,“那你被人陷害,北宸王肯定是责罚你了吧?不然不会封了王府,谁都进不去。”
“没办法。当时我是答应他,绝对不会偷剑的,结果我信誓旦旦,第二天剑就丢了,都说是我偷的,他能放过我吗?北宸王觉得是我骗了他。”楚媚这么说着,好像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对付自己。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心里不爽就是另一回事了。
裴绍南上上下下打量楚媚,“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手上还上着夹板,还有你大热天的戴什么丝巾……”
说着,一把扯掉她脖颈处的丝巾,颈部结痂的红色伤口触目惊心。
裴绍南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北宸王剁你的手还不够,还要勒死你?”
楚媚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剁手,什么叫做勒死我?北宸王有这么残暴吗?嗯……貌似他就是这么残暴。
这家伙一向残暴血腥的可怕,不然也不会因为杀人太多而闹出什么血煞,活该!
楚媚在心里默默吐槽,叹了口气道,“得了,今天心情不好,咱不说这些闹心的事情了,是不是哥们,是哥们就陪我喝酒!”
“陪!这必须陪!今儿我裴绍南就舍命陪君子了!”裴绍南手掌一拍,对着门外喊道,“老鸨,给我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都算我账上!”
外面七娘笑的一脸褶子,“好勒!小侯爷,可还要歌舞助兴?”
“歌舞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