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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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菜,中途征求了我的意见,我基本上都是同意。他也看出我心思不在这儿,倒没说太多。很快一桌子菜就上齐了,他又张罗着给孩子们布菜拿筷子盛汤,整个过程行云流去,自然极了。
我坐在对面看着饭都吃完了,他想笼络的感情也笼络尽了,甚至在想,这货是不是找个由头想和孩子们吃个饭。
“我送你们回去。”楚毅给两个小宝擦干净手脸,抬头问我。
“还是先说说那件事吧?”我不想带楚毅单独回去我住的地方,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别扭。
“回去再说。”楚毅看看两个孩子,“生意上的事,也没必要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吧。”
他这话把我一棍子打醒,是我太心急了。
元元和童童本来就比别的孩子敏感,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知他们会想什么做什么,我不愿意孩子小小年纪承担起自己不该承担的责任。
“好吧。”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楚毅开车送我回家,这个场多少年来都没有一次过,原来……原来曾经有过的经历现在想来,已经模糊一片了。
元元和童童显然对于楚毅去家里做客还是很期待的,路上上不停地和他说话,说着家里的东西,玩具,好吃的……我听得有点牙醋,原因是吃醋。
但是这种情况我也有想到过,孩子长大以后问及爸爸的事,我不可能一味隐瞒,只要知道了真相,选择权在他们手里。何况,自从楚毅知道孩子的事以后,虽然对我过分,对他们两个倒是一心呵护的。
到家门口,元元和童童跳下车门,拉着楚毅的手就住台阶上走,楚毅回头有点紧张地看着我,我一低头就看到了两个孩子企盼的眼神,心一软点头说:“进去坐一坐吧。”
“嗯。”楚毅应了一声,跟着两个孩子进了门。
他在客厅坐着,我有点无可适从。和他离婚以后,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场景。
“那个……喝……”
“爸爸,喝水吗?”元元不等的嗫嚅的声音说出口,就脆生生的说出这句话。
“好,谢谢乖儿子。”楚毅说。
我听得头一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这么亲近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吗?
想想,也是我自作自受,对讨厌的人下不了狠心,对喜欢的人舍弃不了顾忌……
元元把水端过来,放在楚毅面前。
沙发不大,楚毅坐了单独的一面,元元就在他左手旁坐下,童童在一旁的单人座儿上,歪个头拨弄自己的玩具。
楚毅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些耐心,和两个孩子一直玩了将近两个小时,小东西们扛不住困去睡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楚毅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对我说:“乐怡,你放心。孩子只要愿意跟着你生活,我绝对干涉,你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通知我一下,这样我总能想点办法补偿你。”
“那你接下来所说的就是补偿我的办法了吗?”我心里一冷,语气马上也冷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原来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他坐在我对面慌忙解释。
“不用说了,真的不需要你的帮助,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不再想听他的所谓解释,也讨厌“补偿”这个字眼儿。
人都说心会在一瞬间打开,也会在一瞬间关闭,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
“乐怡,我是真心想帮你,不想让你一个人这么难。毕竟我们曾经是一家人,而且也真心相爱过。现在,你如果肯原谅我,我对你,对孩子还是有感情的。”他说,声音稍微抬高了一些。
“你以为你是谁?我对你还有感情吗?”我冷笑一声,站起了身子。忽然间觉得楚毅面目可憎,我能与他和颜悦色的说话,不代表我能接受他的道歉。特别是当他说起从前时,刚刚消磨殆尽的那些别扭,呼的一下子全部回来了。
“是呀,我是谁,我当自己是谁了?不过是你不愿意要,不愿意见的前夫。”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是真心想帮你,我有一家广告公司,成立时间也很长了,在帝都算不得最好的,但至少能排入前十名。帮你的办法就是让你以分公司的名头加入这家广告公司,等你经营摆脱困境以后,再剥离股权。”
“不用,谢谢,请回吧。”我一下冷了下来。
楚毅无奈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再想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看着他走出大门,我猛的一下关上门,锁好,然后急步回到屋子。在屋子里坐下,我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不管是多么有病乱投医,也不应该投到楚毅的门下。
我本来对他的讨厌已经淡了,不知为什么刚才他那一席话让我一下又想起从前的种种,简直一分钟也不能忍受下去。
时间过去了十天,公司的业务全线停止,有合作意向的同行业公司有四家,楚毅算一家,何萧算一家,郭明明算一家,最让我觉得出乎意料的是薛向铭也来凑热闹。
我有点不理解,我这么小的一家公司,在他们眼里恐怕连蚊子肉也算不上,怎么惹上这么多大富来参股。除了楚毅和郭明明那里我知道原因,其他两人完全化身散财童子的形象来的。
033 半夜醉汉
我原本以为刘天出的这个主意,能够把我从困境当中解救出去,但是实际操作时,却发现似乎每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不知道现在选谁风险最小。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更倾向于刘天,但是郭明明的态度和表现,让我觉得有一些不安的东西在里面。
我希望,这些都是我的错觉。
和各方人马谈判了一周,基本上片于越来越乱的节奏,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我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看着外面。
这个城市在夜里活了过来,白天灰蒙蒙的天被夜风吹净,街灯路灯,大楼的照明灯依次亮起来,从我这个角度望出去,流光溢彩,漂亮极了。
今天又是一个周五,楚毅提前通知我要接两个小宝儿去泡温泉,估计这会应该到温泉度假村了。
我拨通楚毅的电话,元元扮先接通的:“妈妈,我们已经到啦,你要不要也过来?”
“好玩吗?”我笑着问。
最近我状态稳定,不复公司刚遇到挫折时那样不知所措,其实打击这个东西,慢慢就习惯了,或许我还能够摸索出一个在打击下愉快生活的办法。
“好玩,有很多水滑梯呢,特别高……”元元的声音后面有着孩子们的欢笑声,楚毅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童童,妈妈的电话,要不要和妈妈说话?”
“让哥哥说吧。”童童的声音更遥远。
“妈妈不过去了,妈妈周末还有事情要忙。”我听得出他们玩得很尽兴很开心,于是不再拉着元元聊天,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我到底怎么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孩子的欢笑声越来越少,反而是楚毅,却能笑得开怀。
揉了揉太阳穴,暂时扔到这个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想法,拿起衣服和包下楼回家。
到了胡同口,看到街边的糖炒栗子摊挂着一盏白炽灯在营业,热腾腾的香甜味扑了一脸一鼻子。
我付了车费走下去,等着买好栗子再走回家。
从胡同口到院子门口一共一千多米,沿路都有路灯,抱一包热乎乎甜甜的栗子走过去,权当散步。
其实,我好久没犯馋病了。
昏黄的路灯打在地上,投下各种摇摆的影子,树杈子,电线,自行车……一切都被投下来,再被我甩到身后,地面时明时暗看不真切。不过,这条路我走得多,早就熟悉了,倒没在意。
就在我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忽然脚下绊了一下,我踩着高跟靴子,差点摔在地上来个狗啃泥。
我慌忙站好,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倦在路边,似乎是个人。刚才不小心绊了我一下的,好像就是他横过来的脚。
我心里一动,半夜在路边遇到醉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想快点离开,不想多管闲事。如果是几年前,我一定好奇的去看这人是谁,至少会在一边报个警,然后等警察来处理。但是,现在的我,变了很多。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那个黑影突然动了动,然后往我这边爬了几步,我连忙后退。
这一带的路灯都不是很亮,我后退的时候没留神,一下子撞到了停在墙边阴影的自行车上,哗啦啦一声响,自行车倒了一片。
我有点小害怕,那人就在这个时候爬到了我跟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其实这个地方距离我家还有两百米不到,我只要一脚踢到他跑回去就行了,但不知为什么我有点下不去脚。
半夜,醉倒在帝都寒冷的冬夜里,我要是真走了,他会不会冻死?
心一软,我弯一下腰,对他说:“你有家里电话吗?我打电话让你的家人朋友来接你。”
他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微微抬头,一对醉得都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着我。我看到这对眼睛,心里一跳:尼玛,眼神怎么这么熟悉?
我忙蹲了下去,拨开他盖住前额的头发,借着路灯光,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程新。
既然认识,我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但是,他出现在这儿,我还是觉得万分不解。他高高在下,一呼百应,恨不得走到哪儿都带着一帮下属的人,怎么会一个醉倒在这儿呢?
“林乐怡……”他含糊的叫着。
“你认出我了?”我一边问,一边用力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男人醉起来的时候,身体变得死沉,我累出一身汗,才勉强把他扶直了身体,刚往前走两步,他整个人都靠在我肩上,简直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
即使要打电话让他的人来接他,也不能让他在地上躺着吧。我无奈地扶起这个人,一步一步往家里挪。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整个人就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一样,熏得我直想吐。
两百多米走了十多分钟,又费尽力气把他拖进院子,把他扔到客厅沙发上时,我累得衣服都粘在了身上,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看到他脏兮兮的把沙发弄脏,我又坐不住了,先三下五除二,把他身上的脏衣服剥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然后找了一条毯子铺在沙发上,让他挪了地方过去,心里暗想明天又要洗沙发了。
他这会儿可能觉得温暖了,竟然呼呼睡了过去。
我气得不轻,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去拍他的脸:“喂,你朋友电话记不记得,给我一个,我让他们来接你。”
无论我怎么拍,那张脸都睡得双眼紧闭。我想了想,去翻他的口袋,期望能够找出他的手机,然后打电话出去,让人接走他。
让一个不太熟悉的醉汉在我家里过夜,我还没这个习惯。
万幸,他醉成这样,手机还在。我翻出手机才发现,他的通讯录里简单得要命,一字排开的都是和他不同性的人,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爸妈或者叔之类的称呼的电话。
回忆了一下他的秘书貌似姓张,我给最近通话的一个张姓联系人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响了两声就接通,毕恭毕敬的声音:“程总,您好。”
“你好,我是林东怡,在后海一带的胡同里遇到了喝成死狗的你的老板,你能不能来把他接走。”我说。
那秘书回忆了一下疑惑着问:“是做广告创意的林乐怡小姐?”
“对,前段时间和你们谈过合作。”我说。
“好的,我马上去,麻烦你把地址给我。”他马上应道。
我说了地址,他那边说马上来,然后挂了电话。
等到这一切都办完,我才松了一口气,看看他那张脏得让人恶心的脸,我去卫生间拧了个热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
正在擦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嘴里叫了一声:“乐怡。”
奇怪了,喝醉了还知道是谁在帮他擦脸?我心里一动,想解开他的衬衫看他左肩上是不是有那个记号。
我几乎能判定他就是他,却没勇气去证实他就是他。
如果是有意隐瞒,那些明显的特症一定会去掉,我没必要费这个事儿了。我把放在他扣子上的手拿了下来。
回身去厨房烧了开水,沏了一杯酽茶放在茶几上,等他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就让他喝茶解酒。
他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估计那人来的时候应该洗得差不多了,让他一并带走。对于程新,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了。
这一切都忙完以后,客厅里的酒气散了一些,我打开半扇窗子通风。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我忙打开门,正是程新的秘书。他来得倒是挺快的。
“林小姐,麻烦你了。”他开口就说。
“我回来得晚,在路边水沟旁捡到的,你赶紧弄出去吧。”我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