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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云秀昭华-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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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你,心痛的都要死掉又怎样?只怪你身为一介太傅之女,竟然连礼义廉孝都不懂,若是老师在天有灵,也一定会赞同小婿的大义灭亲!”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是振振有词,落地有声啊。坐在龙辇里,云中秀几乎就要为他鼓起掌来了。

好一个大义灭亲,好一个舍不得你,好一个心痛的都要死掉。果然是陆谦啊,果然是连羞耻心都没有的陆谦!

她真的想为他叫好,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句大义灭亲,可是他为何要提起父亲?为何每每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剁,都要提起父亲?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她更恨他吗?

云中秀的眼里,哪还有方才的笑意。她的笑意已经完全凝固在唇角,冷冷地冷冷地,用一种近乎阴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振振有词的男人看。

她从那皇袍加身的男人手中挣脱出来,随后慢慢地从龙辇上起身,缓步来到了他身旁。高傲地扬起下巴,微眯着一双杏仁大眼,冷冷开口道:“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陆谦是跪在云中秀面前啊,他此刻的姿势正是稳稳地跪在云中秀的面前,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呢!

陆谦想都没想,双手按在地上,挣扎着就要起身。可是他的口中却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哀嚎‘啊———,.他的手,被那貌似柔弱的妇人,狠狠地狠狠地踩在脚下。别说起身了,他只能撅着屁股,佝偻着背,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那样子啊,简直是狼狈极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不一,百姓们是惊愕的,是哗然的。这是一对夫妻,不是吗?那妇人便是一年多前,为了心上人上吊自杀的女子。而那个男人……不就是她云中秀的心上人吗?

不是吗?不是吗?怎么会一¨怎么会这么对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夫君?

人群皆是这种错愕的表情,就连蒋震、沈之玄都有些诧异。

而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就是那个坐在龙辇里黄袍加身的人。

他斜倚在两侧的扶手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绕着从脑后垂下的青丝,脸上则带着玩味的笑容,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前方那一场闹剧一¨那妇人究竟说了什么,陆谦才没有心情听。

手指上的疼痛过后,他更多的感觉就是羞辱,史无前例的羞辱感。他再也顾不得那被踩压的痛楚,开始死命挣扎了起来。

一只手拽着另一只手,用力地用力地挣扎着。

可是那妇人根本就是不为所动。她踩着他整个手背,并没有因为他的挣扎而松动半分。反而是更加用力地,死死地踩着。

越来越疼了,陆谦感觉自己的手骨都快要碎了,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边挣扎着,一边抬起另一只手就准备往那妇人的小腿上掐去。

可就在这时,那妇人却猛然抬起脚。陆谦还在死命地拽着,根本就是毫无预警地向后栽去。狠狠地,重重地,摔得四脚朝天一¨你想象不到此刻的陆谦能有多窘迫。

他束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因为挣扎之间的动作,弄的凌乱不堪。原本白皙的面庞,不知是因为太过疼痛,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什么原因,而涨的通红通红,犹如一根紫茄子。他那上好的宝蓝色袍子,也由于方才伏在地上,沾上了泥土,显得脏兮兮。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是他被那妇人踩在地上的左手,已经因为用力过猛,撸掉了一层皮。此时伤口上粘着泥土沙粒,血淋淋地暴露在外,疼得他呲牙咧嘴,疼得他连眼眶都开始泛红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今日过后

陆谦再也无法忍耐了,心底最原始的野兽似是被人唤醒,了一样便往前冲,想要将那带给他一身耻辱的妇人撕成碎片。

可是他太高看自己了,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沦为刀俎上的肥肉,只能任人宰割。

陆谦才刚有动作,便被眼尖的守卫军五花大绑架了起来,随后又被死死地按在地上……陆谦哭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手脚动弹不了,他开始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贱妇!你你你……你不得好死!你这么对自己的夫君,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害得前太子……”

说到底,陆谦也算是个读书人,尽快心里有那么多的不痛快,口中骂出来的话也就仅限于一个‘贱,字而已。如此词穷,让他更觉难堪,气到嘴唇发抖,气到口不择言,可是话才刚刚说到一半,滔滔不绝的嘴巴被人一把堵住。

根本不用司远发话,蒋震已经闪身上前,对他厉声喝道:“大胆刁民!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将他押进刑部大牢,听候处决!”

刑部大牢一¨刑部大牢!

蒋震的话音落下,陆谦立刻就傻眼了。刑部大牢,那可是犯了大罪的人才去的地方啊!

他挣扎的更凶了,似是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一般,疯狂地摇着头,疯狂地闪躲捂着他嘴的人,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嚷嚷道:“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将我押到刑部大牢去!我…我又没犯什么错!你们凭什么!凭什么一¨”

他还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一个侍卫将他打晕,两人拖着昏死过去的他,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云中秀只觉得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转身朝人群中望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娇美面孔,在瞥见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迅速蹲下身,从人群中穿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看那,这才叫聪明吧。这世间的女子,似乎都比自己要聪明得多……赫敏明明那么喜欢陆谦,就算不要郡主这个身份也像和他在一起,可是这才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她便看清楚了,她便将这男人看的一清二楚了。她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整日以泪洗面,而是继续快乐的过日子,那个夫君能有便好好讨好着,没有她便明哲保身,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陆谦被如此羞辱,她非但没有上前帮着说一句好话,反而是躲在人群中看热闹,就好像那个男人与她完全无关似的。

若是换做她呢,可能就算拼死也会将陆谦救下吧¨一呵呵,她早就知道赫敏会后悔,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豁达。

终究还是她自己不如别人罢了¨.

收回视线,云中秀不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又重新坐回了龙辇中。她高高地扬起下巴,目视前方,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的是一种叫做坚定的东西。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坐在云中秀的身侧,司远笑的有些无奈。低叹了一口气,他柔声开口道:“此时给一个下马威,便足以让他惶恐了,日后朕就把他交到你手里,任凭你处置吧。”

言下之意是今日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毕竟还是游行的日子。

就算他不解释,云中秀又怎会不明白?她恼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依旧是没有回头,她淡淡地应声道:“一切但凭圣上做主。”

两人并肩坐在龙辇中,一言不发,好不尴尬。而围观的百姓们,却没有这么轻易罢休。

他们不但开始指责新皇,还谩骂陪他坐在一起的女子是红颜祸水。有人说了一堆女子祸国殃民的话给新皇听,一时间,车辇被人群包围,根本行不动。

可是正大大伙更加言辞激烈的时候,跟在龙辇身后的侍卫们却开始撒起铜钱来。

没有人在继续谩骂,大伙一窝蜂地向后跑,去抢地上的铜钱。龙辇也顺利地行了起来……这一整天的游行,都是由云中秀陪着司远的。

游遍了整个祺乐城,已经花去了一整日的时间。

回到皇宫时,夜幕都已经降临了。

皇宫中的白丧挂了足有一月,也在这一天全部撤去,反而是一派喜气。

宫中就是这样,从来不缺新的主人,也从来不会有人留恋一个昏庸的旧主。

老皇帝去世后,皇后因为上一次遇刺一直到此时还没有醒,所以便是连圣母皇太后这个封号也暂存了下来。

而他最宠幸的杏妃,因查出与二皇子连沐宇通奸,早已被发落到宗人府。

其他还算安分的嫔妃们也按照规矩给了一些应有的封号,也有的愿意去给先皇守灵,便离开了皇宫。

原本热闹的皇宫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新皇继位时便没有娶亲,所以后宫也是空无一人的。

皇宫很静,很静,从宫门一路来到尚华宫,云中秀的第一感觉就是,静。

静到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一丝生气,甚至有些可怕……坐在榻上,云中秀想着这一天来所发生的事,想着来旺的话,还有……陆谦的。

如果没有听错,她似乎听到陆谦说什么她害了前太子……虽然只是半截话,虽然刚听到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可是事后想了想蒋震惶恐的脸色,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害前太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连沐风的太子被废和她有关?还是说她上次让连沐风带她来皇宫的事?

直觉告诉云中秀,绝对不会只有这么简单而已。蒋震有事瞒着她,司远也有事瞒着她。从司远对她表白的那一天起,一切就都开始不正常了。

她一直是在昏迷中度过,想一想,这一个月来,她醒着的时间连十日都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听别人转达的,而她也从来没有去深究过,只是傻傻地听之信之。

好像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太多太多。

云中秀觉得自己的记忆空白了一段,那些所有的画面都是别人给她描述出来,她从未亲身经历过。

不对,不对,她不能在这样傻傻地糊涂度日了。一定要将事实的真相从头弄清楚。从现在起,别人的话她听听就好,一定不要真的相信而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见连沐风。

如此想着,云中秀紧蹙的秀眉终于渐渐舒展开来。她从榻上起身,准备去景阳宫见司远。

可是刚从榻上下来,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朦胧的烛光下,一个白的有些晃眼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紧跟着几个端着饭菜的宫女。

白衣少年手指着红木圆桌,对着一众宫女柔声吩咐道:“放哪儿吧,不需要人侍候,都下去吧。”

“是。”

几个宫女手脚利落地布好饭菜,随后迈着碎步快步离开。

从他一进门,云中秀就在一旁冷眼观察着。若是从样貌上来看,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样如谪仙般的少年竟会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他随随便便的一个想法,便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以前是,现在更是。

看着他,云中秀的眼神是疏离的。当然,司远只需一眼便感受得到。

不过没有理会,他只是苦笑一声,便走到红木桌旁,斟了一小杯酒,随后又缓步来到云中秀身旁,做出了一个让她极为诧异的举动。

他,双手端着酒盅,在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随后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深地,久久地一…这可是折煞了她呀!云中秀愣了片刻,随后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有些埋怨地开口道:“你这是作甚,是来折我寿的吗?”

堂堂的南祺皇帝给她作揖?得了吧,她可受不起。

虚扶了一下,云中秀连忙闪到一边

这个揖,作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

他就那样弓着身子,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云中秀也不急,只是在他身边冷眼看着。

良久后,他缓缓直起身。起身的动作缓慢,还能听到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直到他完全直起身后,云中秀才发现,他早已是满头大汗,而且面色通红。

他苦笑看着她,嗔怪地开口道:“你也不来服一下,朕的老腰都要折了。”如此说着,他那只没拿酒杯的手,还轻轻地捶打着腰间的两侧。

眨了眨眼,云中秀有些莫名其妙。他作了那么久的揖,原来是因为起不来?!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便一本正经地福了福身,语气极为嘲讽,“圣驾光临,妾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敢问,您是有何事吩咐呀?”

司远并没有责怪,反而是拉着她的手,有些伤感地说道:“明日的登基大典一结束,我便再也不是司远了,今日,能不能暂且让我用这个身份,与你再好好地说会儿话?”

第二百九十九章 自作聪明的傻瓜

华灯初上时,寝宫内的气氛有些暧昧。

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和一位青衫女子相对而立,四目交接,动也不动。而且,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的.¨¨这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他来找她的,还说陪他好好地说会儿话,此时又只是这么看着,不言不语。

云中秀不甘示弱地回看着,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神便开始闪躲。

不能怪她,实在是面前这少年的眼神太过热烈。里面似是有一团火,能将一切他所注视的东西全部化为灰烬……云中秀有些忍不住了,很想开口问问他究竟是有何事,又不想轻易示弱,就这般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他,还带着些许的气恼,些许的不甘心。

自己都如此深情了,她也应该深情一些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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