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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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湄顺势就窝在了庆云伯夫人身边,才开口道:“我要……。”
鲁大娘开口道:“大姑娘,坐要有坐相。您是公侯小姐,身份地位不一般,是咱们府上的面子。这坐,身子要直,头要直。腰要挺起来。”
周湄忙端正坐好。她最烦这个鲁大娘,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可偏偏不能对她发火,还要听着。只是若是想要她不罗嗦,只有按照她的要求做好。
鲁大娘看着周湄无可挑剔的坐姿点点头,随后她朝站在后头的丫头堆瞧了一眼:“大姑娘的教养妈妈是谁?”
顿时从后头出来两个老婆子。
“你们就是这么教导大姑娘的?”
那两个老婆子顿时慌了,忙解释说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不是?那是大姑娘忘记以前学的了?可要再学一次?”
周湄是打死也不想回到那一刻,忙对庆云伯夫人送去求救的眼神。
庆云伯夫人带着讨好的笑道:“她平日里最是讲规矩,今日难得同我亲近,大娘就不要责怪她了。”
鲁大娘却仍旧板着脸:“规矩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的。是家里的脸面,大姑娘是嫡长女更是家中的门面。大姑娘都不做好,后头的姑娘们,”她说着将庆云伯的那些个女儿们一一的打量了一番,有些嫌弃的看着锦华,随即站起身,“老奴逾越!”
庆云伯夫人哪里能说什么。这是前头的老太太留下的人,又是跟着庆云伯身边,什么都要给脸面,况且人家也是说规矩,只得道:“是该好好教训她们了!”
鲁大娘将锦华拉走,说要抓紧功夫。
鲁大娘一走,屋子里的女孩们顿时松了口气,那个铁板一样的人让她们感觉到压抑,周湄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却怕那个老太婆,那个老太婆一定很厉害。
周湄随即一歪:“总算走了!”
庆云伯夫人道:“你坐直了,我看真要送你重新学学!”
周湄道:“让那个外头来的吃那个苦好了!不过也真该要鲁大娘这样的人才能教得好她。太太,您今日是没瞧见她那个样子,跟什么没见过似得,丢人!”
“好了。你以为你这就有脸了?”
周湄不耐烦的站起身:“什么叫我有脸了。我是为太太报不平。她做错了事,到要太太替她收尾。”
庆云伯夫人只得叹气:“你瞧见寿宁侯世子夫人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料子?到库里寻寻,找出来,再配些别的送过去,赔礼。”
周湄道:“要去,就让那个丫头去!”
庆云伯夫人想了想,到底把锦华叫来,让她想法子,并提出让她上门道歉!
第三十章 交友(上)
“世子,奶奶。二太太领着庆云伯夫人同庆云伯家的两位姑娘过来了。要见奶奶呢。”
张延裕诧异的瞧了贾氏一眼:“庆云伯夫人怎么要见你?”
贾氏忙从张延裕手中夺眉笔:“快给我,我要过去。”
张延裕按住贾氏的手,微微一笑,从镜中看着妻子的面庞:“别急,待我帮你把眉描好再去也不迟。”
贾氏偏过头:“明儿再画吧。太太叫呢。”
张延裕不肯收手:“不急这一会儿。你且同我说庆云伯夫人为何要来寻你?”张延裕温柔的看着妻子,柔柔的目光要将人熔化。
贾氏摇着头:“我也不晓得。”
张延裕笑笑:“闭眼。”他伸手将妻子的下颚托起,抬起手细心的为妻子描眉。他的动作很快,点点数笔,便已结束,“好了。”
贾氏对着镜子瞧了两眼,忙站起身换了见客的衣裳往寿宁侯夫人正房去。
贾氏一进府,庆云伯夫人忙对锦华道:“还不快过去跟世子夫人赔礼?”
锦华忙走到贾氏面前,深深地蹲下身子:“少夫人。”
贾氏忙拦住锦华:“使不得,使不得。这是……”
寿宁侯夫人道:“庆云伯夫人说这孩子把你的新裙子毁了,特地带她来赔礼。”她指了放在一边的衣料。随后又对庆云伯夫人道:“你也太客气了,不过是一条裙子。”
庆云伯夫人方要说话,锦华的面上已经带着一层浓浓的惶恐:“那裙子好生贵重。用的都是金线,而且,那上头的绣样,还是世子为少夫人画的,那么贵重……”
贾氏一听锦华这话忙拦着道:“哪里有那样贵重。”她说着悄悄的瞧了寿宁侯夫人一眼,见寿宁侯夫人正低头喝茶,随即拉过锦华笑道,“你叫丫头唬住了。”
锦华不解的看着贾氏:“可是昨日,那个丫头明明就说……”
“说什么?”周湄插口问道。
贾氏笑道:“你放宽心,那裙子哪里有那么贵重。”
锦华疑惑的问道:“是真的么?”
贾氏肯定的点着头:“当然。世子是什么人,每日里那么多要紧的事,哪里有工夫做这个?你听那些丫头乱嚷嚷。那些丫头最是胆小怕事,怕担事,生怕人家说她不小心的伺候,裙子不过滴了些茶水,就叫喊的满世界的都知道,生怕叫人以为是她伺候不力。”
锦华似乎还有些不信。
周湄反口问道:“太太,有这样的人?”
庆云伯夫人笑道:“那是当然。”
寿宁侯夫人亦道:“要不人家怎么说是刁奴呢?”
贾氏笑着道:“这下可信我了?”
锦华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这么说,到底是我不对,污了少夫人的裙子。这是我连夜绣的。还请少夫人不要嫌弃。”
锦华送过去的是一幅牡丹。
第三十一章 交友(下)
锦华面上仍是不信:“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为了迁就我。”
贾氏道:“怎么是我迁就你?我都这么做了你还不信?”
锦华这才欢喜了,笑着道:“我就喜欢这样,以前我在家里,就是这么坐,也没有人说我,可是到了那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有人说,我走路她们说我走得不端庄,我吃饭她们说我的姿势不对,就连说话也要说我嗓门大了。可是我前头十八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
贾氏深有同感的道:“正是。”
锦华摇着头:“你才不晓得这里面的痛苦。你动作那么优雅,我要是像你打小就学也一定能好,可是我是半道上学的,哪里能学好。”
锦华很是痛苦,指着低头吃茶的贾氏。
贾氏微微一笑:“我怎么不晓得你的痛苦,我也是一点点的学来的。”
“怎么可能?”锦华再次表示不信。她是真的不信,她跟张延裕定亲后,张家就派了人过来教她礼仪,听说是宫廷中的礼仪。一点一滴的纠正她的行为,可是就那样,她的那些动作仪态也不过是皮毛,只有外表,内在的神韵却学不来。可是贾氏,真不是半路出家。
贾氏道:“你不晓得我娘家是什么人么?怎么可能会这些。是我过门之前太太派人来教得。就是平日里也是有人提点的。”
“那你学了多少日?我其实已经学了半年了。”
贾氏微微一怔。这个锦姑娘是才进了庆云伯府的,到学了半年的规矩,哦是了。庆云伯早已经打算接这个女儿进府了,所以事先教导她礼仪。早就准备接进府了,可是实在不成器所以拖到现在,可是已经这么大了,所以才急着大正月的领进门急着领出来。
“同你差不多。”
锦华泄气了。
“这是一时急不来的,你慢慢学,总有一天会好的。我如今也尝尝出差池。”贾氏看着泄气的锦华慢慢的劝导着。她吃过这里头的苦,知道一切从头学起有多么的困难,可是她们的情况不一样,她因为知道这里头的重要性下了苦功夫的。
贾氏想了想:“庆云伯夫人这是为了你好。你也该出嫁,该寻个好人家了。”
锦华低下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面红的表示自己的羞涩,可是她实在做不到迅速的脸红,她满腔只有恨意。好人家?可笑,居然还是自己仇人提起。她还能再嫁人么?等报仇了,她会选择出家的。嫁人,好人家,她是再也不信的。
贾氏道:“不要害羞,女孩大了都是要嫁人的。”
“我怎么可能会嫁到富贵人家去,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晓得,人家怎么能瞧的上我?”
贾氏挪到锦华身边,揽过锦华:“怎么不可能,你是庆云伯的女儿,无论认不认,庆云伯都不会让你嫁到差人家去。要不怎么会让夫人带你出来?还叫人教你礼仪?”
“可是我明明就是块烂泥。”
“你为什么总瞧不上自己呢?”
“她们都这么说我。”
贾氏笑道:“她们那是在嫉妒你。”
“嫉妒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长得不如她们好看,又不像她们是正经的小姐,而且……我什么都比不上她们,她们怎么会嫉妒我?”
贾氏道:“旁人说人坏话总是因为你让他记恨,却找不出你旁的理由来,便那你的身份来说事。”
锦华看着贾氏。她其实真想知道贾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抱怨自己学不会礼仪只是为了从贾氏的口中套话,只是为了让贾氏寻求相同经历的人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而这个人居然却不住的安慰自己。
贾氏见锦华盯着自己瞧,不由一笑:“我说的是真的。你才进府,庆云伯夫人便带你出门,又叫人教你礼仪,她们觉得你得了夫人的宠爱,自然嫉妒你啊。”
第三十二章 信(上)
回到庆云伯府邸,庆云伯夫人换了衣裳,拿热帕子揩了脸,又捧了手炉这才觉得身上暖和,随口问道:“老爷在做什么?”
没有跟去的大丫头玉茗捧了热茶道:“来了一位什么林少爷,老爷在书房见,传了话来,等夫人回来了,让夫人也见见。”她随即凑到庆云伯夫人跟前压低了声音,“老爷说让锦姑娘也见见。”
庆云伯夫人端茶递在口边没喝:“什么林少爷?”
玉茗摇头道:“说不清楚。只晓得拿的是老爷的帖子,老爷亲自在书房见了。”
庆云伯夫人心中顿时明了,让锦华见上一面,难道是老爷替锦华寻的人家?既然是寻的人家应当有家人前来相看,怎么让男子来看。实在不合规矩。锦华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到底是老爷的孩子,若是就这么顺便的寻了人家,到让人小看了她们庆云伯府。
“去打听打听,老爷都跟他说了什么?”
玉茗点点头,不一会儿进来,对着庆云伯夫人摇摇头:“老爷没让人在跟前服侍。”
不让人在跟前服侍?这可奇怪了,到底对方是什么人?
“去,把锦姑娘叫过来。”
锦华回到屋里还未暖和过来,就有人传话说夫人叫她过去,还有什么事?要问她跟贾氏说了什么么?庆云伯府就那么重视张家?
锦华其实是疑惑的。庆云伯同张家有仇,可是庆云伯夫人对待张家的态度确实十分的亲热,还有周湄的表现,让她很难相信庆云伯是否是真心要报仇。
锦华来到庆云伯夫人的正房。厚重的门帘一掀起来,一股热香扑面而来。锦华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大口大口呼吸着府中的热气。
丫头接过她解下的斗篷,引她进了里间。里间更暖和,火龙地炕都烧着,热乎乎的,在里头伺候的丫头都只穿着夹衣。
一冷一热之间,锦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把闭目养神的庆云伯夫人惊醒了。出门赴宴是累人劳神的,尤其还要打起精神应奉更是累人,太阳穴疼的要命。
“快喝口姜茶,这一冷一热最容易病。”庆云伯夫人歪在榻上冲锦华点点头。
“不晓得夫人在歇息……。”
“听了一日的戏,脑袋疼的厉害。到底是你们年轻,坐了一日一点事都没有。”
“我为夫人揉揉吧。”锦华有些生硬的提出请求。她知道自己对庆云伯夫人该表现出一丝的亲近,这样才正常,才能说的过去,可是,她却无法自然表现出来。
庆云伯夫人到不惊讶,庶女像她示好,做这样的事多的是,她只是摆手:“这不是你做的。有这些丫头就行了。”
锦华哦了一声,却对为庆云伯夫人揉太阳穴的丫头道:“揉几下,再稍微使劲按一下,再松劲。”
丫头笑道:“就是这么做的。”
锦华笑了笑:“到时我多事了。”
庆云伯夫人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叫你来是要给你两件大毛衣裳,别叫你冷着了。”庆云伯夫人随即打发丫头去取衣裳。
“方才改好了,你来试试,不合适再叫人改了。”
丫头捧了衣裳过来,服侍锦华试穿:“这是夫人新年才做的新衣裳,还未上身,就让人拿去改了给姑娘,姑娘试试。这里子是外头的天鹅绒,穿着最是暖和。”
衣裳其实并没有改,比起锦华的腰身要空出许多,里子衬上得绸缎面子还是赭石金叶面的,是中年妇人穿着的颜色。
庆云伯夫人是临时叫了自己过来,寻了这么个借口,留自己说话。
“这腰身还要收一些。”
“很好。很合身。”锦华淡淡的道。
丫头听她这么说,只是笑了下,退到了边上。
庆云伯夫人道:“哪里好,让她们给你收个腰身。真是的,虽说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