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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重生再为君妇-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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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头翁从湛蓝的天空飞来,落在屋脊上,停驻,头颅左转右转,仿佛是在看人,也仿佛是在觅食。

亭子里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男子,正在饮茶,但见他有一双狭长的眼,这双眼睛亦正亦邪,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通身的气派,尊贵高冷,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下睨世人。

远远走来一个身躯高壮,五官粗犷的年轻男子,他一进亭子就道:“呦,看来他不止请了我一个。那个娘娘腔,也还有搭理我们的一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径自坐下,取玉杯喝茶。

“连大哥也不叫一声,看来你们的关系更恶了。”高冠博带的男子无任何情绪的道。

粗犷男子不屑的嗤笑一声,“你看他像我们家的种吗,面白无须跟个娘们似的。说不定就是他那个做过名妓的娘从外头带回来的野种,偏还让他占了庶长子的名头,实在该死。。”

两个人正说着话,虞良义走了进来,冷漠的道:“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里说人闲话,却不知死亡将至,何其自大愚蠢。”

高冠博带的男子微微一笑,依旧的目中无人到骨子里,“不知谁能杀我?谁又敢杀我?看来是我一直以来都高看了你。”

“虞良,我与你道不同,何时有共同的敌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兄弟二人,一个叫虞良义,一个叫虞良奕,平南侯府的人只把妓女所生的虞良义轻蔑的称作虞良。

“那你还来赴约。”换句话说,你犯贱吗?

虞良奕不是蠢人,自然听透了他的话外之意,登时便拍案而起。

高冠博带的男子淡淡开口,“若你让我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兄弟阋墙的,那么,告辞,虞良,原以为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事实证明是我走了眼,你日渐让我看不上了。”

虞良义瞥过虞良奕,冷冷道:“十年前那个在宗人府自称皇子的孩子回来复仇了。现在,李斌已经死了。高恒,收起你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真以为你一个外戚之子比皇子还尊贵吗?现在的盛康帝,可不是二十几年前的皇帝,现在的陛下,你们承恩公府能奈他何?”

正握着玉壶倒茶的高小侯爷高恒只是轻微一顿罢了,笑的风光霁月,“原来引起你警惕的人是他,怎么,竟然还没死?有趣,当年我就觉得那个少年有趣。遥想当年所作所为,回首一望只觉幼稚,折磨一个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当时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把一个皇子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心里只要一想就殊为畅快,我一直都有遗憾,遗憾当年没看到那少年求饶,想想一个皇子跪在我们脚下舔舐我们的靴子,那是何等热血。可惜,实在可惜。不若这一次再玩一场,看一看这一次他会不会求饶。”

虞良义冷笑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几个人里头,你最是个衣冠禽兽。”

高恒冷睨虞良义道:“贱人之子不愧是贱人之子,看来良奕说的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所呕心沥血维护的那个人早已是弃子,总有一天会被抹除。你如若聪明现在就投靠于我,看在你的脑袋还比较灵光的份上,我依旧会如多年前一样欣赏你,接纳你,若不,等待你的也将是一样的下场。”

虞良义郁郁的眸子里恨意陡升,却死死抿住唇没有说什么。

高恒轻笑,“我一直好奇,你为何一直愿意跟着他,只是为了当年的呵护之情?还是因为别的?”

惹得坐在一旁的虞良奕哈哈大笑,满目鄙夷。

“我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们。那人现在化名钱金银,做了鲁国公府掌上明珠的夫婿。”虞良义忍着恨意道。

“你这是想把我们当抢使啊。”虞良奕嚷嚷起来。

“不过是给你们提一个醒罢了,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

“嘴硬。”高恒冷笑,“能让你惊动我们的人,肯定有什么古人之处,你是害怕了吧,想集合我二人之力一起对付他。”

高恒鄙夷的望向虞良义,“没出息的贱人,果真烂泥扶不上墙。”

虞良义转身便走。

“等等。”高恒站起身,越过虞良义径直往前走去,他的话却缓缓洒落下来,语气高傲,“我们奈何不得盛康帝,盛康帝又奈我们何。当年我既能使他求死不能求生无门,现在一样能轻易抹除了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低低的笑声随风刮了虞良义一脸。

虞良奕嘲笑的望了虞良义一眼,追随高恒,一甩袖,大踏步离去。

“轻视他,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我等着看你们谁先死。”虞良义扬起唇角便是盛开一朵残酷的笑。

鲁国公府,西园。

洛瑾瑶捧着书坐在窗下读,娇容烂漫,钱金银却远远坐在床榻上,急得抓耳挠腮。

梅瓶里新采摘的白莲滴着水,香气清幽,花映着人,人映着花,在钱金银眼里,人比花娇,那花不能吃不能卖,算个屁,连他家阿瑶的一跟头发丝都比不上。

待见洛瑾瑶仿佛看书入了迷,他心中窃喜,踮着脚尖悄悄往洛瑾瑶身边挪移,而洛瑾瑶仿佛长了天眼,一边翻书一边道:“你再近我一步,我就告诉阿娘,让你还到阿爹的外院里睡觉去。”

钱金银苦了脸,又退回去。

“阿瑶,咱得讲理啊,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我的小仙女啊,小仙女咱就得有肚量,有超脱凡尘的心,凡人罢了,是生是死,值得你看一眼吗?是吧,是吧。”

眼巴巴的瞅着洛瑾瑶。

洛瑾瑶小唇一翘,笑若芙蕖,瞧也不巧钱金银便道:“你把我夸成一朵花,我也不改初衷。何时你应了我,改了主意,我何时让你碰我。”

钱金银气急,背手在后,走来走去,几不曾把白绒的波斯地毯踩破了。

洛瑾瑶慢条斯理的道:“我不与你讲那些大道理,我知道,依着你,你什么也听不进去。正巧,我的主意一旦拿定了,我也是坚决不改的。李斌死有余辜,算你做了好事,我不予追究,可若要再犯,夫君啊,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小犟种!小赖皮货!”钱金银开骂了。

洛瑾瑶呼吸渐渐不稳,小脸气的通红,但她自忖教养好,不与他一般见识,笑盈盈道:“你骂就是了,反正我就是不改主意,我只当是也宠你一回。”

钱金银又气又觉哭笑不得,大踏步就要来用强的。

洛瑾瑶轻轻的眼光飘来,望着他,“还记得为了引三叔露出破绽,我们去了你的一个果园,在你那个果园子里的土炕上我说过什么话吗?我容你一次强迫我,不容你二次、三次。夫君,别让我后悔爱你。”

那时土炕上的洛瑾瑶心存愧疚,行事上不免放不开,而今的洛瑾瑶却是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天性。

灵慧天生,清澈多俏,进退有度

钱金银心里又是一苦,再见她水眸里泪意汪汪的,心疼的了不得,慌忙摆手,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床榻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就是脑袋一热,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洛瑾瑶得意的破涕为笑,钱金银一抹脸,一阵的唉声叹气,虚空里点着洛瑾瑶道:“你要折磨死我了,你、你比妖精还磨人!”

当秋梦一头汗的跑来的时候就见碧云正躲在门口偷听,一边听还一边捂着嘴笑,秋梦连忙把碧云拉开,急急的扬声道:“姑爷、二小姐,衙门来人传唤姑爷去问话。”

洛瑾瑶心下一慌,连忙穿鞋下榻,因起的猛了,便眩晕了一下,钱金银一把扶住,抱她坐好,一边给她穿鞋一边道:“慌什么,多大点事儿。”

洛瑾瑶恨恨瞪他一眼,便吩咐秋梦进来说话。

“我阿娘怎么说,可有派人去找阿爹回来?”

秋梦口里发干,语调便有些沙哑,猛点头道:“因见那些官差里头混着山阳大长公主的卫队队正,大夫人不敢轻视,立马就派了大管家去寻国公爷。

见洛瑾瑶为了他的事情着急,顾不上其他,他趁机搂住人摸小腰,手里动作不停,面上气定神闲,轻松正经道:“你们两个别一副心虚的模样,别人就算不知道的,也看出来了。”

秋梦一惊,心道是自己着急忙慌了,便渐渐恢复镇定,拿帕子一抹额上的汗珠,蹲身一礼,缓缓道:“是。”

洛瑾瑶也定了定神,使劲眨动了几下灵动的眸子,忽转身就使劲捶了钱金银几下,“我为你急,你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钱金银笑着抱她,抓着她不老实的手就往腋下夹住。

秋梦无语凝噎,话说,姑爷,你这样一副“我很无辜”“我啥也没干”的表情,真是骗死人不偿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我们杀的呢。

如此,秋梦和洛瑾瑶也淡定了,一点身为帮凶的自觉感都没了。

☆、第102章 龙子

山阳大长公主一系列动作下来,激怒盛康帝的后果便是:着令三相一王共审此案,六部尚书陪审,敞开顺天府的大门,令百姓观看,有冤则申冤。

这一举措明摆着不是为了查找真凶,而是为了给李斌定罪,打击山阳大长公主和卫国公府嚣张的气焰。

而令山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成了,不管她怎么反对都无效,因为平南侯府虞世忠虞相竟然是赞同的,而首辅周一正是盛康帝的股肱之臣,自然想盛康帝所想,也同意公开审理此案,如此三相之中两相一致通过,那么李斌之父李相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此案,以盛康帝的意志为核心,成为盛康年间轰动一时的绝顶大案。。

当钱金银和带了幂篱的洛瑾瑶到达顺天府时,便见门口被百姓围堵的水泄不通,还是官差强行分出了一道口子,钱金银和洛瑾瑶才到了近前。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列坐的是大齐朝最顶端的众位高官,当这些高官全都散出官威的时候,即便跋扈如山阳大长公主的气势也被完全压制了。

此时的山阳大长公主,肥硕老迈的身躯挤在一张瘦削的四足靠背椅上,精神颓败,而李相则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大堂上跪着十几个人,有做商人打扮的,有的光着脚衣衫褴褛,有的直接就是残疾的乞丐,还有一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母女,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在状告李斌,求众位高官为他们做主。

看到此处,钱金银笑了。

洛瑾瑶也放下了心,真凶是谁已不重要了。

喜庆长相的虞相斜了李相一眼,看向周一正道:“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不死何为,可以定罪了。”

周一正点头,拿起了惊堂木。

李相冷漠的面皮猛然一抖,挣扎的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阻止,却分外无力。

山阳激动的想站起来,却因肥硕的身躯被卡在了椅子上,她颤抖着声音喊道:“本宫的儿子不能白死!”

脖子一转,看到已经被传唤到堂下的钱金银,胖乎乎的手一指就道:“是他,是他杀了本宫的儿子。”

又一一指向跪在大堂里的这些受害人,“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个,或者是他们联合起来杀了本宫的儿子,全都要死,全都必须给本宫的儿子陪葬!”

惊堂木一拍,周一正冷冷道:“大长公主未免太不把大齐律放在眼里了,如若皇亲都如大长公主这般,想给谁定罪就给谁定罪,想杀谁就杀谁,指鹿为马,为所欲为,那大齐岂不是乱了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长公主不必再狡辩了。杀害李斌的真凶依旧会继续追查,但李斌所犯的罪行既然已经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那么就必须依法定罪。”

周一正一身正气,又是一拍惊堂木,用浑厚的嗓音高声道:“传最后一个嫌疑人钱金银上堂。”

今日钱金银梳了发,戴了鎏金冠,穿一身墨竹绣纹的大袖长袍,整个人眉目舒阔,很是清爽。

因他有武举人的身份,故此见官可以不跪,只是拱手作揖。

周一正便问道:“李斌遇害那夜,你在何处?”

钱金银笑的坦坦荡荡,一身“浩然正气”,“深夜了,自然是睡觉。”

陪审的吏部尚书洛文儒便道:“这是我的女婿,他现居我府上,他何时出门何时回来都是能查到的,诸位大人请看,这是从我府上下人嘴里得到的口证。”

山阳大叫道:“你们翁婿自然能相互包庇,何能为证。”

坐在上首的周一正为了避嫌和虞相商量了几句,接下来便是虞相问话。

“可有人证?”

站在堂下的洛瑾瑶一咬牙,小脸上浮先红霞,往前一步高声道:“那夜我、我和他在一起,彻夜在一起,我能证明他从没离开过。”

虞相促狭的望了一眼左边一排椅子首位上坐着的洛文儒,道:“你是谁啊?上前来答话。”

洛瑾瑶有些踌躇,但还是毅然走了上去。

钱金银笑的开怀,牵住洛瑾瑶的手。

“我是他的妻子。”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哄笑。

人家夫妻彻夜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虞相笑道:“原是世侄女。罢了,你们小夫妻退下去吧。”

山阳很是不满,挣扎着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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