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上的玫瑰 作者: 曾宏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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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一春潺潺的细流。　
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大眼睛，似一泓清澈的湖水，上课时，这双眼睛会全神贯注地看着你讲课，而且常常有一种会意的眼神从中掠过，讲课时，每每和她那目光相遇，我都会产生一种愉悦的感情。所以，我的眼睛也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向她那里扫过。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从这双美丽的眼睛里发现了思虑、恍惚和心神不定。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开始注意她，想知道这一切的出现是因为什么。　

于是我发现，她现在每天都来得很早，然后就把黑板擦的干干净净，即使没有轮到她值日，她也这样做。我挺奇怪，看了一下课表，每天的第一节大都是数学课，联想到她现在对数学的热情，每天到办公室向数学老师请教数学问题。还有，几次课间休息，我经过走廊都发现她站在教室的阳台那里，而且总是站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于是有一天我走到那里，也站在那个位置，发现从那儿正好可以看到办公室数学老师的座位，这些现象都和数学老师联系在一起，也许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　

一个晴朗的周末，我和文学社的几个同学一起去郊游，其中也有她。我们骑着自行车，在和煦的春光中欢笑着将城市的喧嚣抛在了身后。　
“到了！”随着一阵欢呼声，孩子们把车子迅捷地扔在草地旁，跑向那片小树林，追逐起来。他们象飞出笼子的鸟儿，感受着自由。　
“哎！——”我大声向他们喊着，“你们听一听，树林里的声音，大自然的声音！”于是他们停下来，各自靠着一棵树，静静地谛听自然的声音。　
他们听到了：微风在林中传递着最新的信息，树的枝条相携相亲发出悉簌的响动，树叶间交头接耳述说着各自的情怀，阳光透过树隙送来温暖的亲吻，蕴蓄了一夜的露珠喜悦地滴落在叶片上，　

树林后一块高地上，是绿茸茸的草地，间或开着些零星的小花。我又和他们来到这里，躺在软软的地上，仰头看那蔚蓝的天空和飘浮的云朵。“你们能读出云儿讲述的故事吗？”我说。于是，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五只神羊衔着麦穗来到人间恩泽南粤大地，白雪公主带着一群小矮人在林中采摘蘑菇，北极熊笨拙地在雪地里寻找自己的伙伴，太空人在深邃的宇宙间探索着未知的奥秘，天姥山飘然而至的乘车驾云的众神仙　

想象的翅膀将他们年轻的心载上了任由驰骋的世界，这时，我看到她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又恢复了以往那澄净的明丽，闪烁着喜悦的神采。我知道，那是自然的魅力将阳光带进了她的心中。　

离开了这片草地，我们又骑车奔向大海边，远远地看见海边的天空飘动着许多五彩的风筝。走近了，看见许多人在海滩上，拉扯着手中的线绳，不停跑动，放飞着风筝，他们的身后是海天相接的一片蓝色背景。蓝天、大海、沙滩、风筝、人们，多好的写诗题材！我抓住了这个启迪他们感受的机会，让他们就眼前的景物抒发诗意的心情。于是，我和他们一起进入了诗歌的世界，诗意的心情和无垠的大海在起伏荡漾中融在了一起。　

　
回去的路上，我和她走在一起，交流着心中的感受。看得出，她完全陶醉在眼前的诗情画意中去了，从她闪动的眼睛里我似乎读到了她心里的诗。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今天这样清丽的眼神了。”我对她说。　
“怎么，老师，您”她闪着那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问。　
“是啊，你们这些孩子心里有什么全从眼睛里表现出来了，我能看不见吗？”我拉过她的手，“你知道吗，我上课时最喜欢看你听课的表情，总是那么全神贯注，投入的神情中时而还闪过会意的微笑，让我感到我们彼此间心灵的默契，知道吗，就是你的眼神，常常把我的目光吸引到你那里。可是，最近我发现你的眼神变了，好象有很多心事，时而还心不在焉。于是，我开始寻找变化的原因，后来我注意到你其他的一些变化，比如对某个老师的态度的变化。我想，这不是我的过于敏感。你说，我的观察对不对啊？”　

我看到她脸红了，低头不语。　
“其实，这没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实际上是你们青春期的一种心理状态，有人把这种心理状态叫做‘恋师情结’。你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女孩都会在心里产生对异性的一种心理向往。具体说吧，就好象你们小时候看童话，虽然你们并不懂爱情，但那些美丽的故事也会唤起你们心里对爱的追求和想象，男孩就希望自己的身边出现白雪公主那样美丽善良的姑娘，而女孩则希望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潇洒英俊的白马王子。长大了，虽然你们已经懂得童话里的故事毕竟只能发生在童话世界里，但这种想象，以及想象在你们心里编织的梦并没有随之而飘走，这时，你们的心里已经不再是那虚幻的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了，而是比较现实和具体的形象了，也就是说对于异性的喜欢已经有了自己的标准，而这些标准正是你们在生活中积累的一些并不成熟的东西。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她属于非常狂热的追星一族，尤其崇拜成龙，后来班里转来一个男同学，长的很象成龙，于是她就坠入了对这个男生的迷恋。其实她爱这个男生什么，她自己根本不清楚，只是因为他象成龙。这样的爱会有什么结果，这样的迷恋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呢？我想，这是显而易见。这是一种由对偶像的移情所产生的一种爱慕。还有一种，就是由距离产生的一种盲目的爱，比如，老师都比你们年长而且成熟，老师在他所教学科的知识方面都比你们丰富，而这些年龄的自然距离和成熟所形成的心理距离，还有知识水平所呈现的落差，都会因你们不同的心理感受产生不同的影响。一些年轻的心里，这些距离给他们提供了一定的想象空间，于是便在这想象空间里编织着完美的虚幻，尤其是年长者的成熟魅力是他们在与同龄人交往中所体会不到的，而这种魅力又非常容易对年轻的心产生吸引力。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她对还没有上几节课的新接任的男老师一下子就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崇拜，为他的口才，为他的渊博所迷恋，后来发展到失去了自己以往的基本判断而不能自拔。上大学以后，有一次回来看我，再谈起此事，她懊悔不已，因为她为此付出了没有意义的感情和浪费了大量的精力。虽然，她后来的反省是理智的，但她当时的不理智，使她失去了许多本不该失去的东西，因为时间是追不回来的。明白我说的这些话吗？”　

她用眼神回答了我，我知道，她听进去了。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情感的风筝不能任意飘　
这时，一只美丽的风筝从我们头顶飞过，一个小男孩，紧追不舍地调整着手中的风筝线，熟练地操纵着，于是，这只美丽的风筝在天上盘旋飞舞，自由自在。　
我指着风筝对她说：“看到天上的风筝了吧，风筝和那男孩手中的线，有没有让你想到点什么？”　
她想了想说：“这支美丽的风筝能在天上翩翩起舞，就是有了这根驾驿自如的风筝线。如果离开了这根线，它是不能再在天空飞翔的。”　
“是啊，如果感情是风筝的话，那么理性就应该是那根看似不起眼的风筝线。如果理性的线断了，风筝就不知会飞向哪里了。”我接着她的话说，“怎么样，今天回去有写诗的材料了吧？”她点了点头。　

我们边说边谈，我看她的情绪基本平静了，就对她说：“我一直想对你说，但生怕是自己的多疑而伤害了你。”她轻轻地说：“老师，您没多疑。”于是我又讲起几位文学名人曾经谈过的他们幼时和年轻时对年长异性的爱恋，并对她说：“其实，这也是你成长中的一段感情经历，已经产生了，不必自责，因为这种感情不仅在你情感世界里发生了，在其他一些人的情感世界里也曾经发生。人都是在经历中长大成熟的，只要能正确地认识自己成长中发生的事，那么，你就会在经历中逐渐地成熟起来。你说是吗？”　

“是的。老师，您不会和数学老师说吧？”她低声地问我。　
“不会，我怎么会不珍惜你的信任呢？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只是想帮助你，这也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没有必要告诉别人。对吗？”我拍拍她的手。　
“老师，谢谢您。”她抬头望着我。　
“怎么应该谢我呢，应该谢谢你自己，是你的坦诚，才让我说了这一番话呀。”　
最后，我们又谈起了诗歌，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为她准备的书：“这本朱光潜先生的《诗论》送给你，你喜欢诗，我想，这本书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也喜欢诗，以后我们多交流，好吗？”　

我们高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为帮助一个可爱的女孩解决了情感的困惑而放下了心里的一块重石，毕竟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话题；而她，我想，会因为从情感的困扰中走出来而轻松。分手的时候我对她说：“以后你长大了，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记住，有一天你真可以恋爱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今天的祝福！”　

后来，我看到她不再站在教室的阳台上张望了，再后来，上课时，我又看到了那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而我和她居然从此成了“诗友”，我们经常交换诗作，还经常在一起交流写诗的体会，我们成了好朋友。　

几年后，上大学的她，带了自己的男朋友来我家，临走时贴近我的耳朵悄悄地问：“老师，您觉得他好吗？”我也贴近她的耳朵说：“那要问你自己的感觉呀！”　
她笑了。目送着她的背影，我想起记忆中她上课时的样子。没走多远，她象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孩子气地跑回来对我说：“老师，是您当年的祝福给了我今天的幸福！”然后又跑开了。　

我的心被她感动了，望着他们两个人相依远去的背影，耳边还萦绕着她那甜蜜的声音，许久，我还站在那里，在心中，默默地为她，为我亲爱的学生祝福！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冒失　源于爱的冲动　
——深夜来访吐露心声　
坦诚的忏悔　
已经很晚了。我刚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停当，“铃铃”电话铃响了。是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我拿起话筒，“老师，我，我想和您谈谈。您，您方便吗？”电话那端传来兰涛急促的声音。我知道，没有急事，他是不会找我的，“没关系，你来吧。”　

不到十分钟，我就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只见兰涛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我把他让进屋，从冰箱里拿出冷饮，“先喝点水。”他没有接我递过去的杯子，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搓着，眼睛看着地下。“你不是要和我谈吗？怎么不说话？”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他身边的风扇。看着他难为的样子，我不再催促他，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过了很久，他终于抬起头，但眼睛却回避着我的目光。几次张了张口，却又欲言又止。看来，他确实有难以启口的事情。还是我打破了沉寂：“哎，兰涛，你不是喜欢听萨克斯风吗？我昨天买了一张碟，里面有几首曲子挺不错的，我们一起听听，怎么样？”我边说边将ＣＤ碟放进音响，按下放音键。　

于是，悠扬的旋律弥漫在这个不大的客厅里。渐渐的，他刚才的局促不安稍稍缓解了，音乐开始漫入他的心间，平息他那紧张的心绪。　
“怎么样，这张碟不错吧？”在乐曲的间歇时，我问他。　
“不错，是KENNY　G的吧？”他问我，并终于将目光正视着我。　
“哦，是KENNY　G的。”我停了一下，“如果你喜欢，你就先拿去听。对了，你现在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想和我说，是吗？”　
“嗯”他支吾了一会儿，又低下头。　
“慢慢说，没关系，也许我能帮助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师，”他抬起头，但眼睛却看着旁边，“老师，我今天晚自习后约肖婷一起去海边，后来，后来我情不自禁地抱了她，并且吻了她我感觉到她在发抖，后来，后来我，我就松开了月光下，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我害怕了，是不是我的突然的举动让她受惊了，我连连对她说对不起，她却哭了，哭的我不知所措，后来，后来我就送她回家，一路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他停了停，“老师，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实在不是，当时，我，我实在控制不住。您不知道，月光下的她有多美，还有，还有她柔和的声音，冲动之下，我，我就抱了她。老师，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但，但我当时老师，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我不是有意要伤她心的我，我该怎么办？我，我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受惊”说着，他又低下头。　

“兰涛，你能这样信任我，把这样隐秘的事情告诉我，我感到高兴。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