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上的玫瑰 作者: 曾宏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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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使在孙犁先生的《荷花淀》一文中，我们也能从中感到爱情的美好、领悟爱情的真谛。水生嫂在水生晚归时所流露出来的充满爱意细腻入微的体察，将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这里虽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没有山盟海誓的天地见证，更没有罗曼蒂克的爱恋情节，但你却能从水生嫂的话语动作中感受到一个贤惠的妻子令人感动的柔情，你会有饮了一杯醇香的茶所感到的沁心和回味。那细腻体察的背后不正是水生嫂对丈夫的深深的爱吗，而我们所向往的天长地久的爱情不也正蕴蓄在这看似日常的生活场景中吗？当我们在读到文中的夫妻惜别之夜，水生嫂与水生那尽在不言中的告别，让人感到爱情是两个人心灵的默契，何须更多的语言表述。这篇小说，以一种更贴近自然贴近生活的方式展示了爱情本色的质朴，使我们感受到质朴的动人，质朴的独特。其实生活中更多的不正是这样的爱情吗？
人类，自有爱情的产生，不但繁衍生息延续着生命，而且将爱的意义以不同的个性方式演绎得有声有色，人类创造了爱情，创造了情感中最瑰丽的画卷。爱，作为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使我们在对她的欣赏中，领略美，接受美，从而在心中酝酿着创造美的灵感。
第三部分：爱的探讨 到底什么算是爱
爱情悲剧的审美意义
有的同学提出“如何理解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悲剧？”。要知道，悲剧也有其独特的美。记得鲁迅先生曾说过：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是否可以这样说，爱情的悲剧就是把爱情这一人类美好的情感撕毁给人看呢？而正是在这美好被毁灭的过程中，人们得以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去理解爱情。
莎士比亚的著名悲剧《奥赛罗》，你们是不陌生的。奥赛罗因为疑心而中了伊阿古的圈套，怀疑妻子苔丝德蒙娜对自己不忠，在嫉火中烧的情况下，他丧失了理智而将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掐死，而当他终于明白妻子的纯洁和无辜，却再也无法挽回妻子的生命，在懊悔和自责中，他以剑刎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因一方的猜忌而葬送了爱情和生命。当我们为奥赛罗的猜忌和鲁莽而悲哀时，当我们为善良纯洁的苔丝德蒙娜惋惜时，不也应该探究一下产生这悲剧的原因吗？奥赛罗在剧的第一幕中还满怀着爱的激情谈论着山川、大海、月亮、天空，如此诗意的爱却在剧的第三幕里变成了仇恨的刀剑、毒药、火焰、死亡，这突然的变化，不都是源于被挑唆煽起的猜忌吗？在挑唆面前，奥塞罗心中的爱是那样的脆弱而不堪一击，这不也正源于他心中潜在的具有毁灭性的猜忌吗？这样看来，在对爱的摧毁中，奥赛罗心中的猜忌和阴险的伊阿古的邪恶又有什么区别呢？当我们从剧中人物的悲剧性命运中引发出这一系列的思考，我们不也应深深体会到，信任对于爱情是多么重要吗？
《孔雀东南飞》，也是一个爱情的悲剧。刘兰芝“举身赴清池”、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他们生不能作夫妻，死后化作了鸳鸯鸟“仰头相向鸣”。这样一篇对封建专制控诉的诗文，也是一曲追求爱情自由的颂歌。当我们这些现代人为这古老的爱情故事中的主人公对爱情的执着和坚贞而感动的时候，我们应该有怎样的认识呢？我想，那就是爱情的尊严是不容他人践踏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维护自己爱情尊严的权力，同时也应尊重他人的爱情尊严。至于诗中的徇情，则不应是我们去效仿的，虽然我们理解那是他们当时的迫不得已的选择。因为今天的我们是完全可以为了这份爱的尊严而选择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道路。生命是宝贵的，我们只有在生命的体验中才能更深刻地感受爱情的美与力量，以爱的力量去战胜生活中的各种困难，才是现代的我们对于爱的忠贞的最勇敢最聪明的选择。
总之，对于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故事，我们要用独立的思考去认识其意义。在认识中提高自己的审美水平。我这里只是简单地提示你们该如何去读。
性爱描写的文学功能
至于有的同学提出的文学作品中的性爱描写，我认为，那是书中人物呈现心灵的一种方式，这对于我们认识人物、理解作品有着其特殊的表现作用。
关于性以及性心理，你们在生理卫生课上，已有所了解，那是从科学的角度来了解性，从而进一步了解自己，了解人类生命中隐秘而又神圣的部分。而我不是从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谈性的问题，而是从文学的角度来谈性的问题。虽然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问题，但我还是希望在这堂课上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考的方向。当然，我们谈性爱描写，那些低格调的情爱小说是不在探讨之列的。
文学作为“人学”，性的描写有时是人物塑造不可缺少的，因为那是人性的一部分，我们可以通过它来了解一个人的思想性格以及时代给人留下的烙印。明确了这一点，我们在读到书中有关性描写的内容时，就能从性这个独特的角度寻找解开这“一个”人的密码，甚至还可以以此入手寻找解开那个时代的密码。比如司汤达的《红与黑》，我们从主人公于连和市长太太德·瑞那夫人以及木尔侯爵的女儿玛特尔的有关的性爱描写中，不仅可以从中剖析一个平民青年力图改变社会地位而扭曲的心灵世界，而且可以从于连这个文学人物的身上进一步了解那个时代。如果仅仅停留在书中性爱的描写上，这本“现代小说之父”的巨著不是失去了它应有的认识意义吗？
所以，我们在阅读文学作品时，就应该把有关的性爱描写作为认识人物的一个渠道，理解作品的一个方向。读书，关键是怎么读，就象《红楼梦》这样一本传世之作，那些心态不健康的人不是仍然从中读出了“淫秽”吗？
还要提及的是，你们在文学作品中读到性爱的有关描写时，会引起一些心理方面的反应，这正是你们性意识成熟的一种征象，也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反映。那么，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我想，既不要有一种犯罪的感觉，也不要沉湎其中而任由这种心理的放肆。在你感受人物的同时，以自制的能力去导向自己对有关内容的理解，把这些描写放在认识人物认识作品的大背景中，也就是不要忘记阅读的目的，这样，你才能够象人们常说的“进得去，出得来”，用更加理性的思考来驾驿自己感性欲望的缰绳。这对你们的成长才是有益的。总之，请你们记住，在文学的殿堂，性爱只是呈现心灵的一种方式，也是我们感受心灵的一个途径，文学以这种方式展示人性表现人格，又是提供这个途径，使我们通过文学的鉴赏而抵达每个不同的心灵世界，去了解人物，去体味纷繁复杂的人生世界。
我想，更多的还要靠你们自己在未来的学习生活中去进一步思考和体会。如果还有什么疑惑，就一部作品也好，还是就一个话题也好，我都愿意和你们进行交流。
第三部分：爱的探讨 到底什么算是爱
爱的地位 因人而异
——价值观决定你的选择
爱情在人生中的位置，这个问题是他们在今后的人生路上必然要遇到的。虽然每个人对这个问题会有不同的回答，但我们却可以通过这个问题的探讨，引导学生进行人生的思考。
利用一次班会课的时间，我们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
事业和爱情孰轻孰重
师：今天我们一起来讨论“生命·爱情·事业”的话题。有的同学提出，生命、爱情和事业究竟在人生中处于怎样的位置，它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各抒己见来进行讨论。
张力：老师，我对这个问题一直存在着疑问。就拿我前几天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来说吧。我确实对保尔充满了崇敬，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但是，我对他有一点不理解，更准确地说是不满，那就是保尔为了革命竟然抛弃了冬妮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对冬妮亚是不公平的。难道为了革命就应该无情地伤害自己的感情，无情地伤害自己心爱的人？
李勇：是啊，冬妮亚出生高贵，却不向往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反而爱上了出身贫穷的保尔。不依附名门贵族，不贪恋富贵荣华，这一点，连现代社会中的一些人都做不到，就凭这一点，她就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她爱得那么真，而她勇敢的性格更打动人，在保尔遭到追捕时，她毫不犹豫地冒着危险机智地保护了保尔。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一个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女孩，保尔居然狠心地离开了她，真不可思议。爱情就那么毫无价值，就那么可以随意丢弃？
林玲：就因为这个，我心中的保尔就打了折扣，而冬妮亚更完美。在爱情上保尔是不道德的。为什么革命和爱情就必须是一种非此即彼的选择？
文峰：裴多斐不是说过“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为了革命，不仅是爱情，连生命都可以放弃。革命者的天职就是服从革命，而不是服从爱情。爱情，毕竟是儿女私情，比起革命利益毕竟是小事情，是可以放弃的。
师：你们的讨论使我想起我初中时读这本书的感受。那时我特别为他们的分手感到惋惜，继而对保而感到不满。不过，现在再看看保尔的选择，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保尔作为一个革命者，他真诚地信仰共产主义，执着地追求革命的理想。他坚信自己所投身的事业是伟大的事业，是高于一切的。他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就做了这样的选择，这种选择符合保尔的思想性格，也是他的一种必然的选择，否则他就不是保尔了，因为每个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都有自己的取舍标准。我倒觉得保尔的选择对于他来讲是唯一的，但并不意味着应是所有人的唯一的选择，更不意味着这是一种最佳的选择。有时，通过努力，事业和爱情两者之间完全可以协调统一，不必互不相容。你们提起了保尔，谈到了爱情和事业的孰轻孰重，刚才还有同学提到裴多斐的诗，我想，你们把思路打开一些，不必陷入非此即彼的选择中去考虑这个问题。
谭敏：但裴多斐的诗，不就是说明了人生的一种选择吗？不就是说明了选择中的轻重问题吗？
第三部分：爱的探讨 到底什么算是爱
生命诚可贵
林玲：这样看来，生命是三者中最不重要的了。怪不得有人为爱情而死，前天报上还登了一则消息，一个女大学生因为失恋坠楼而死。
李勇：你这说法不对，这不是为爱而死。爱情是双方的事，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为一个不再爱自己的人去死，是一种愚蠢。
林玲：怎么不是为了爱情而死，她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真爱受到伤害而死。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维特的死也毫无价值了？如果这样，为什么《少年维特的烦恼》在出版当时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维特不就是为失恋而死的吗？
师：我插一句，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这本书当时确实使许多青年男女倾倒，甚至当时也有人因为失恋而象维特那样轻易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所以歌德在后来这本书再版时，写了这样的诗句告诫青年男女：“他出穴的精灵在向你耳语，做个堂堂的男子汉，不要步我的后尘”。鲁迅先生也说过：“人必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李勇：就是啊，生命只有一次，那么珍贵，为爱而死实在不值得。“天涯何处无芳草”。
林玲：按你的逻辑，裴多斐的这首诗应该改成“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了。
王欣：我认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不是说爱情凌驾于生命之上，而只是表明“生命”是一种物质的存在，爱情是一种精神的存在，对于有思想的人类来说，精神是他与其他动物的根本区别，就像茅盾先生在《风景谈》中所说的，“自然是伟大的，然而人类更伟大”，为什么人类伟大，因为人类有“高贵精神的辐射”。
肖军：是啊，这两句诗并不是说爱情比生命价值更高就可以忽视生命的存在，甚至可以为爱情而随意地放弃生命，因为他毕竟说的是“生命诚可贵”，而不是“生命不可贵”。而且在诗的后两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中，用的是“皆”而不是“必”，这两句话不是说，为了自由，也就是自己的信仰，一定要放弃生命和爱情。比如布鲁诺为了捍卫真理，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们现实生活着的人就很少会面临这种为事业必须舍弃生命和爱情的情况。
辛心：我认为事业是第一位的。革命年代，多少革命者为了革命的理想牺牲了自己
![[库尔·布雷乔夫_李志民] 石榴树上的人头封面](http://www.34gc.net/cover/noimg.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