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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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些禁军在这里?”
那边厢王大婶的嚎哭一声高过一声,凤珠似乎猛然回过神来,眼睛直直地道:“明霞姐被他们弄走了。”沈若雪一愣:“谁?他们是谁?是小梁都尉的人吗?”
凤珠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是小梁都尉的人。原本是郑虎威和一个武官模样的人一起来喝酒,却像是直接冲着明霞姐和你来的。你恰巧不在酒楼,他们欺辱明霞姐,明霞姐就报了小梁都尉的名字警示他们不可乱来,没想到,那武官立刻翻了脸,把明霞姐弄走了,又叫人来砸,还说是……还说是就因为这里是小梁都尉的,才偏要砸这里。”
沈若雪闻言急道:“天啊,他们会把明霞姐弄到哪里去?”凤珠木然道:“不知道。”按在额头的绢帕已然被鲜红的血浸透,她喃喃自语:“那些禁军好凶啊,好不讲道理,我只不过想要把明霞姐姐拦回来,他们就用刀柄敲破了我的额头。”
沈若雪搀扶着凤珠,忽然想起那日郑虎威闹酒楼时,驸马府的人曾经帮着小梁都尉,想必是与小梁都尉相熟,便转脸走向其中一人,深深施了一礼,道:“请教这位哥哥,可知到哪里寻的到小梁都尉?”
那人瞧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讥讽道:“小梁都尉今日倒是在宫中当值,你寻得起吗?”言毕看着一塌糊涂的富贵酒楼自言自语的说:“这倒好,省得我们弟兄拆楼费事!”
沈若雪闻言心中一沉,道:“可否烦请哥哥告知公主殿下,允许我迟些日子出城?”那人没有吱声,沈若雪只当他答允,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搀扶着受伤的凤珠回去。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住处没了明霞爽朗的快言笑语,只余下哑婆婆、凤珠、沈若雪三人相对,静静地坐着,凤珠仿佛被打傻了一样,面无表情,只是发呆不语,坐了片刻,昏昏沉沉的睡倒。哑婆婆看着沈若雪,蓦地指天画地,啊啊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沈若雪心中焦急,却见哑婆婆拉着她来到院子里,就着天边最后一点余辉,用一截竹筷在地上的泥土里写道:“要找人,找人打听帮忙,把明霞找回来。”
沈若雪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就去找!”
“明天?你还有明天吗?”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两排红灯高照,一群人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院子里,为首的一个白衣少年摇着折扇,冷冷的看着沈若雪。灯光里,沈若雪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少年不是旁人,却是女扮男装的永昌公主。
看到是她,沈若雪脑子一热,上前直对着永昌公主,冷冷道:“你身为公主,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十日之限未到,为什么派人砸了酒楼?那些禁军,不是你叫的人吗?”永昌公主看着她,轻蔑的一笑,轻摇折扇,道:“你疯了还是瞎了?我的人都在现场,真要砸的话,用得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沈若雪点头道:“不是你就好。我正要请求你,是否可以宽限几日再让我出城?”
“不行!”永昌公主一口回绝。
沈若雪怒道:“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酒楼被砸,我姐姐不知去向,跟我毁约有什么不同!即然如此,我反倒不用怕你,你能把我怎么样!随便你好了!”
这一番话,登时让永昌公主语塞,她自幼身居深宫,又因生的美倍受宠爱,除了骄纵任性外,心机实在不足,此次对沈若雪只要发泄了心中恨怨与悲痛,倒并没有把人往死里整的初衷。怔了片刻,永昌公主折扇一收,道:“好,我给你时间把人找回来,然后你立即离京,但是,休想让我帮你什么!”
沈若雪苦笑一声,喃喃道:“我还能指望求公主你帮我吗?”
永昌公主抬头将这小小的院落四下看了一遍,又打量了打量哑婆婆,丝毫没有进房去看的兴趣。她的手下却径自走进房内拿了张桌子出来,又搬了一张竹椅摆在一旁,永昌公主眉头微微一皱,身边人忙用衣袖将桌椅擦了又擦,她这才慢慢坐了下去,淡淡道:“好了,今晚,你就可以洞房花烛了。”
“什……什么?”这回愣住的是沈若雪。永昌公主冷冷地道:“你让我宽限日子,我宽限了,也算对得起你。你必须嫁贱民这一条,你也须得对得起我啊。我不亲眼看着你成为别人的女人,心里怎么平静的下去!”
没等沈若雪说话,永昌公主已转头向身边人吩咐道:“她选中的新郎官呢?去给我带来,告诉他本公主今晚就为他成全好事!”那人领命而去。永昌公主微微一笑,又向哑婆婆道:“既是洞房,老人家,烦你整理整理?把里面整理干净?要不,我的人进去也成。”
哑婆婆看看沈若雪,只得回身进房,片刻后房内点起了烛光,接着哑婆婆拉了懵懵懂懂的凤珠一起走了出来,凤珠看着眼前人群,口中嘟囔道:“来了?来这么多人去找明霞姐姐吗?”永昌公主哼了一声,与沈若雪冷眼相对,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吴春平被驸马府的人推搡着来到了院中,他满脸困惑,糊里糊涂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永昌公主就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他,缓缓对沈若雪道:“我听说,你连乞丐都找了,到最后却是这个人。嗯,他看上去还不算太糟,你是不是觉得,虽然是贱民,也要多少像点样子才好,不然岂不是辱没了我的四郎?哼,依着我,恨不能把你配给一个又丑又呆又贱又暴的男子才好,眼前这个,似乎是便宜了你了。”
吴春平这才明白过来,他看一眼沈若雪,慌忙向公主跪下道:“小人正是那又丑又呆又贱又暴的男子,原本跟街头乞丐是一样的。”
永昌公主闻言莞尔一笑,悠悠展开折扇,一边轻摇一边道:“好啊,既是这样,那就快请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吧。”
吴春平从地上爬起,转身拉了沈若雪就进入房中,砰地关了门。沈若雪道:“你干什么?”吴春平垂着头,半晌方道:“沈姑娘,你说过,你要嫁给我的,是吧?”沈若雪静默不语。吴春平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外面永昌公主道:“咦?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人呢?”
“有,有,”吴春平大声答应着,站在烛光映射的窗影里将外衣解了下来,然后大声说:“沈姑娘,我知道你不心甘情愿,可是也只好依了我吧,我早就看上你了,不答应我就一大耳刮子打上去!”说着,挥出手去却往自己脸上啪地响亮地打了一掌。沈若雪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有明白他在做什么。
然后,吴春平一把将沈若雪拖到灯前,接着用力一推将她推到了床上,低声道:“妹子,我,我不看你,只是得罪你一些。”说着,两手一用力,将沈若雪的外衣刺啦一声撕开。一颗泪珠跳出了沈若雪的眼眶,吴春平见她流泪,登时慌了手脚,低低道:“你莫怕,我不碰你,我是要做给外面的人看,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言毕不再动沈若雪,自己却将上身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躺下。
呆了片刻,他起身拿了衣服却不穿在身上,慢慢开了房门。永昌公主见他如此,将眼神避开,用折扇挡目道:“这厮无礼,把衣服穿了!”吴春平呆呆地披了衣服,走到永昌公主面前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公主殿下!”
永昌公主道:“谢我做什么?”犹自往房中张望,只见房门前人影一闪,沈若雪衣衫不整的出现,她头发凌乱,满面泪痕,身上衣服被撕裂了,看上去狼狈不堪。见她如此模样,永昌公主突然心满意足的笑了,站起身走到沈若雪面前,盯着她良久方道:“很好,过你的日子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死,也是他的女人,与四郎毫无瓜葛了。”
她回头向地上跪着的吴春平道:“管好你的女人,她不听话你就像刚才那样收拾她,等她找回了人,赶紧带她滚出京都去,滚得远远的,再不许在这里出现!否则,我就不会这么好脾气了!”
言毕,带着人扬长而去。
吴春平不敢看沈若雪的眼睛,愣愣地垂着头站在院子里。沈若雪泥雕木塑一般一动不动地靠着门,半日方低低道:“谢谢你。”吴春平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怨尤,抿紧了嘴唇,两手紧紧地攥着,慢慢转过身去。哑婆婆上前拦住了他,一边指着永昌公主去的方向,一边比划着,吴春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怕永昌公主的人会在这附近盯着,于是,回身坐在了那张竹椅上,抱住了头。
凤珠迷惘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摇摇摆摆地向屋子里走去,倒头又睡下了。哑婆婆上前又拉住沈若雪,仿佛是在问她好不好,目光困惑的打量着她被撕裂的衣裙,沈若雪勉强笑了一笑,道:“婆婆,没有事的,你去休息吧,不必担心。”哑婆婆这才点点头,忽然冲沈若雪和吴春平比划了一个夫妻的手势,似乎是在恭喜他们,沈若雪鼻子一酸,忙把她扶进屋子里去,转脸出来,眼中已满是泪水。
吴春平见她这样,从竹椅上站起,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要生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要是怪我适才粗鲁,就打我几下解解气吧!”沈若雪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心里只是忽然一动,想起当初,为什么就没有鼓起勇气和谢承荣做一场真正的夫妻呢?两个人,只想把最美好的事情留到一个最美好的时辰,却留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恨。
第32章 报 复
天刚亮,沈若雪就匆忙起身梳洗,吴春平在院子里睡了一晚,还好时近七月,天气暖和,在外露宿并不妨事。他见到沈若雪,似乎有些尴尬,匆匆忙忙的赶去富贵酒楼,既然暂时不走了,他还是去那里帮帮忙比较好。
凤珠状态不是很好,只管昏昏沉沉的睡,沈若雪帮哑婆婆煮了早饭,便出门寻思怎样找到明霞。明霞是被郑虎威弄走的,而帮郑虎威行凶的那个武官又口口声声说,砸的就是小梁都尉的地方,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件事,还需要找小梁都尉出面才行。可是,到哪里找他呢?
沈若雪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富贵酒楼,见平日闲坐的那些驸马府的人果然没有再来,酒楼的正门紧闭,看样子里面需要收拾了才能重新开张。富贵酒楼,想不到四郎这一去,连富贵酒楼都不能像往常一样平安无事了,这京城,果然是龙蛇混杂啊。
拐过几条街,路过一个小酒肆,沈若雪忽然看见有个相貌熟识的军士从里面摇摇摆摆走了出来,仔细一看,那不是曾经替谢承荣给她送过信笺的骑兵吗?沈若雪看到他,只觉得亲切而温暖,或者说,现在任何曾与谢承荣有关的事物都让她觉得忧伤而又温暖,她急忙走上前叫住了他。那军士果然也认出了沈若雪,叫道:“沈姑娘?”
沈若雪微微一笑,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军士愣愣地看着她,仿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阵子,沈若雪方柔声道:“小……小鬼头,你知道不知道到哪里寻得到小梁都尉?”
“沈姑娘要找小梁都尉啊,”军士想了一想,道:“他今日好像在外城禁军北营的马球场打马球呢。”
禁军北营?沈若雪登时呆住,别说她不知道在哪里,就是知道,军营重地,她如何能进的去啊。正在为难间,那军士问道:“沈姑娘找小梁都尉是有急事吗?”沈若雪慌忙点头,道:“我想找他帮忙寻一个朋友,很急很急。”
“这样啊,”军士看了看沈若雪焦急的神色,道:“我倒可以引沈姑娘去,只是那是男人们的地方,你这样一个女子进去恐怕不太方便。小梁都尉又是个好面子的人,若是听见有女人寻他,必定也不肯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沈若雪听他这样说,忽然想起昨晚永昌公主女扮男装的事来,灵机一动,匆匆对他说:“你到清风桥边等着我,我去去就来,管保顺利进营。”那军士慨然答应。
两人分手,沈若雪匆匆回到富贵酒楼后院,却只见王掌柜,不见王大婶,一问才得知王大婶气得病倒在床上,她不及细问,拉着吴春平问他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吴春平不知她要做什么,道:“我哪有多余的衣服,要不,找阿二借一借看。”沈若雪催着他,他果然借到一身青衣,慢吞吞的拿了来。
沈若雪比划了一下,略微宽大了些,却也顾不得许多,躲进原先自己睡过的小金宝的房里换了,又将紫茉莉花簪从发间抽下藏入怀中,重新挽了一个男子一般的发髻,这才走了出来,活脱脱是个伶俐俏皮的小子。不等吴春平问询,她便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到得清风桥边,那军士几乎认不出来她来,待到认出是沈若雪,欢喜的笑道:“沈姑娘在谢将军面前从没有这样妆扮过。”话一出口,立刻知道失言,赶紧低头往前走。沈若雪凄然一笑,跟在他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