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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沧浪之水(完结) txt-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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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老师女儿阿雅开的门,我说:〃回来了?〃就叫她到另一间房去,把事情对晏老师说了。晏老师说:〃你拿着最简单的,啥事没有。〃我说:〃还是不想拿,别人拿惯了没事,我拿了心里总疙疙瘩瘩的,总有件事挂在那里,平时说话都没底气了。〃他笑了说:〃还是没进入境界啊。〃我说:〃我明天一早送到纪检会去,要他们问纪检会要去。〃晏老师说:〃告诉我你有多大的想法?〃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手往上指一指,我明白了说:〃既然走上这条路,那还是要走下去的,不上路没事,上了路就没个完。〃他说:〃你有想法你千万别以为自己挺身而出前途就一片光明了。你把钱往纪检会一送,就将了很多人的军。池大为刚上任就有事件了,那么多人呆了那么久没有一点音信,那是怎么回事?肯定会表扬你,还可能会上省报,但以后你就是人民公敌,你的路断了。〃我说:〃我想想也有点问题,就跑到这里来了。这包东西我不要我是人民公敌,我要了我怕它哪天爆炸,那我丢到厕所里去?〃他沉吟说:〃你悄悄退回给他们,袁震海那里做个含糊的姿态。〃我说:〃他是什么人,我没要他心里肯定明白。我要了他对我放了心,就是朋友了,有默契了,不要呢,以后做什么都隔着一层,他事事防我挤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说:〃要不你这样,你把钱还给他们,就说是入股,以后你不收股息就是了,主动权在你手中。〃我说:〃这个办法好,可还有两壶茶油?〃他说:〃谁为两壶茶油摔过跤呢?〃我说:〃想起来呆在圈子里真没意思,人人都想抓别人的把柄,又都怕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抓去了,喝醉了酒时都比超级侦探还清醒,是个朋友都变成敌人了。像我吧,不是个想捞的人,还得装个想捞的人。〃他说:〃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我说:〃谁说坐在那个位子上简单?就凭这一包东西摆在你眼皮下,你能不动心,禁得起这个折磨就不简单。〃

  第二天上班,袁震海意味深长望我一眼,我微微一笑,默契地点点头。快到中午的时候,董柳打电话来说:〃那点东西你不要就算了,千万别往上面送。我刚才跟护士长闲聊,她说三号床的潘毕直早几个月是云阳市的市长,从省里调去想干点事,收了推不掉的红包一律上缴,引起了公愤,工作硬是展不开,选举的时候硬是被当地人选下来了,回到省里就退休了,气病了在这里。〃放下电话我摸了皮包里的钱鼓鼓地还在,就放了心。

  过两天苟医生打电话到家里来,我说:〃你晚上来吧。〃他很兴奋地说:〃谢谢池处长。〃天黑后他来了,我说:〃这件事不能着急,有好几份材料在这里,不可能都是唯一的吧。〃他急了说:〃那,那。。。。。。〃右手闪电般从西装领口处往怀里一插,又抽了出来。我说:〃材料你明天还是交给处里小梁,按程序来。我去交给他,那算怎么回事?〃他手又迅速往怀里一插,再抽出来说:〃那池处长的意思是没希望了?〃我说:〃我说过这个话吗?〃就把那包东西拿出来,〃这点东西我没看,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烟吧。我又不抽烟的,你暂时拿回去。〃他涨红了脸拼命推过来说:〃池处长您叫我回去怎么交待,大家都望着我呢,我把好消息都告诉他们了。您老人家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吧。〃又从怀里摸出一包放在桌子上说:〃我知道那点东西不成敬意,我和老毛商量了,想打点埋伏,开张的时候用钱的事多,这太不应该了,简直就违反了惯例,池处长您老人家就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我说:〃叫你收起来你就收起来,不收我就叫纪检会卢书记来收。〃他睁了眼望着我,不认识似地张口呆了半天说:〃真的?〃他把钱收起来说:〃我真的没脸回去,大家都把脖子伸直了等着我呢。〃把头垂着站了起来,直直地挺着。我说:〃把东西收起来再说话。〃他坐下来,我说:〃你们的材料我看了,还要到市卫生局去补充两个证明,你明天交给小梁。如果材料属实,还是比较扎实的。〃他说:〃有一点不属实,池处长您砸死我。〃说着拿一包钱在头上用力砸了一下,〃这点东西?〃把叠着的两包东西推过来。我说:〃你要我犯错误,我敢犯吗?〃他说:〃谁说这是错误?花钱办事,天经地义!谁辛苦了谁也该有点车马费吧。要不我以儿子父亲的名字起一个毒誓在这里。〃我笑了说:〃那不等于让我咒你父亲儿子?〃又说:〃要不等于我在你那里入一份股,没发财就算了,发了财咱们再说。〃他似乎明白了说:〃对对,这就是池处长的股本了,我开个收条给您?我们做事认真点,收了人家的钱,总不能点个头就算数吧。〃我说:〃那不是我的钱,我得另外拿钱。〃他想想说:〃您老人家就拿一百块钱。〃我笑了说:〃一百块钱还不够吃顿饭,一年能有多少息?〃他竖起一根指头,我说:〃一百?〃他说:〃池处长您别开玩笑。〃把指头勾下去再竖起来。我说:〃那么是一千了!〃他说:〃一千在池处长这里怎么拿得出手?〃我说:〃那么是一万了?〃他说:〃池处长您觉得。。。。。。那么一万五好不好?〃我说:〃再说吧。〃就拿了一百块钱给他。他收了说:〃池处长您真的帮我们大忙了,这点钱是我们七家人凑起来的,租房子买仪器还没着落呢。大家想着第一是招牌,招牌有了,钱总是有办法的。〃我说:〃你们也不容易。〃他叹一口气。走的时候说:〃明年我给您拜个早年吧。〃他去了,董柳从房中出来说:〃就让他这么走了?〃我说:〃我们多少也凭点良心吧。〃又说:〃不知道这两壶茶油一百块钱够不够?〃我把茶油提了一壶,送到晏老师家去了。



 
64、不合逻辑 
  

  厅里一年一度的职称评定又开始了,我是中级职称评委。马厅长见了我说:〃小池,聘书拿到了?〃我站住了恭恭敬敬说:〃拿到了。〃他说:〃当个评委没有经济效益,还算是个荣誉吧。〃我说:〃组织上信任我,我尽力把工作做好。〃他说:〃评职称不是光看业务,那些政治上表现不好的人,关键时刻立场不稳的人,业务再好,都要考虑考虑。改革开 
放了,政治还是要讲的吧。〃我明白他指的是去年跟舒少华跑的那些人,我说:〃那些没有组织观念的人,他就算有那么一点点业务水平,又有什么意义?这是方向问题!让他们上去了,那不是对破坏安定团结的人的鼓励?别人我管不了,我手中这一票,我还是会严格把关的。〃我又担心别的评委不配合,说:〃我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可是十一个评委,我只有一票呢。〃他说:〃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讨论的时候,总要有人站出来说话,形成一种积极的气氛。〃我说:〃其它评委的人选,不知道组织上考虑了没有?〃他不说话,我也不再说。接受了这个任务我压力很大,怕完不成任务对不起组织,又感到要自己出面去扮黑脸,这实在不是我池大为所擅长的。这事一定要做,再做不出也要做,这是绝对命,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想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就有一种周身的血倒着流的感觉。我的血液在皮肤之下涌动,由于一种不可思议的原因改变了既定的流向,像长江之水从东海之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流向巴颜格拉山脉。想想我池大为能有今天,这个黑脸能不唱吗?让一千一万个人不高兴那不要紧,他们不高兴又如何?也只好不高兴罢了,可千万不能让领导有一点不高兴啊,他不高兴,我的一切在一瞬间都完了。我想了好几个晚上,在讨论的时候怎么才能既把握住方向,又做得比较含蓄,黑脸不要涂得太黑。我反复推敲也没个完美的方案,做个人真难啊。

  这天晚上莫瑞芹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小莫说:〃池处长,这是我表弟赖子云。〃我知道这个人,是舒少华带出来的研究生,去年也签了名,是狙击的重点对象。中医研究院不愿做恶人,把他的名字报到厅里来了。我对赖子云点了点头说:〃没想到小莫你还有个表弟在研究院,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小莫说:〃池处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求过你,今天要给你添麻烦了。〃我说:〃小莫你叫池处长就见外了。我们谁跟谁呢。小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莫说:〃那我们开门见山,我就是为他评职称的事来的。〃我望了赖子云说:〃他今年评职称?材料报上来没有?〃赖子云说:〃本来研究生毕业二年自动转中级,我今年是第三年了,去年也不知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划掉了。〃小莫说:〃他去年犯了一个错误,在那封信上签了名。他是舒少华的学生,不签也不行,其实他自己对谁也没有什么成见。〃赖子云说:〃评不上职称,当不了主治医生,你水平再高没人挂你的号,你的号一块五一个也没人挂,教授号五块钱一个还要清早来排队,人家只看你是哪一级,也不管你水平多高,我总不能站在挂号的地方去说自己是谁吧?有时候我坐在那里就干坐一整天,你说人坐得住?工作量没有,奖金就没有,我还要吃碗饭吧?〃小莫说:〃真的想请这几个评委讲点良心呢。池处长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你帮他一把就是帮我一把。〃我说:〃我手中只有一票,还有十票我管不着。〃小莫说:〃我们今天只拜你这一张票,其它人我们一个个拜到,相信大多数人还是讲良心的吧。〃我觉得小莫在机关也呆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机关的根底,在中国活了一辈子,还是不了解中国,还真的以为评委是什么说话算话的大人物呢。他们的投票权又是哪里来的?他们不对权力来源负责行吗?你想请他们讲良心,他们哪里有这个自由?我说:〃其它评委那里你们也去看看。〃我想把压力分散到别人那里去。小莫说:〃我这个表弟是一块死硬的石头,我拖他来他还不肯来,我说送点东西,他还抓住我的手。〃赖子云说:〃送东西花钱我不要紧,我提着东西就更没勇气进那张门了。〃我说:〃你表姐跟我是什么关系,还送东西?〃又说:〃这次报上来的材料都很过硬,报主治医生的都有几篇文章。〃我想给自己留点余地。赖子云说:〃要是别人成果比我多,我没评上我吭也不吭一声。〃小莫说:〃你上次不在那封信上签名就好了,不知天高地厚。〃赖子云脖子一挺说:〃我的导师要我签名,我不签?再说,提意见是合法的,群众有这个权利。写匿名信反映情况都不犯法,何况不是匿名信?退一万步就算错了,你不接受是一回事,我提意见的权利还是有的吧,这是宪法规定的权利。〃小莫说:〃你看这个蠢人,把书上写的东西往现实中搬,那搬得?你看这个书呆子还扭着脖子在这里辩,生活中的事哪有书对的呢?幸亏这还是池处长,是别人谁敢投你的票?〃赖子云脖子仍扭着说:〃就算提意见错了也不至于报复吧,报复了一年还要报复几年?〃我心中好笑,这真是个书呆子,还想用电视上、报纸上、书本上那些大道理去套现实,太不了解国情了。照你这么说谁都可以冲上来黄口白牙爱怎么说怎么说了,那这个游戏还玩得下去?轮到谁谁也只能如此,怨马厅长?马厅长一个副省长都叫一封信闹掉了,压你一个职称那是最仁慈的,轮到我池大为恐怕都没这么轻松了。我说:〃小赖你最好换一个工作环境。〃赖子云低了头说:〃换到哪里去,在本省还是没跳出如来佛手心,外省吧我父母老了,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小莫说:〃池处长你看他好可怜,我姨妈姨父都退休了,身体也不行了。他父亲是脑血管萎缩,才六十出头路都走不动了,全靠这个儿子。〃我点头说:〃是的,是的。〃小莫说:〃是的是的还是要解决问题才行,我今天就拜你这一票。这块顽石我要他进这张门还做了好久的工作,你想他还要进那么多张门呢,那不是一般人的心理承受得了的,如果最后还不成,你想想人心里的滋味吧。〃她说着眼睛都红了,赖子云头耷拉着一声不吭。我心想,他签名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马厅长心里的滋味?不为别人想想却要别人想想自己,那合适吗?脸上却做出动了情的神态:〃小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莫说:〃我还是不放心,大为我跟你实话实说,你原来也是个有平民思想的人,这两年变得太多了,上去了就不那么回事了。〃我想,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唱来唱去当然还是自己那首歌。谁到了那个份上都会得到一份相应的利益,这是游戏规则。有了这点东西也就上了轨道,入了局,就得按规则办事,否则就要出局。要我出局就是要我下地狱,你说我会干吗?你想要我跟当年一样想,那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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