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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沧浪之水(完结) txt-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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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刚进办公室,袁震海推门进来说:〃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今天下午的见面会吧,下午一上班就开,扎扎实实开半个下午,开完了再去考试,你准备讲个话吧。〃我说:〃见见面认识认识同志们就可以了,搞那么认真干什么?〃他说:〃晚上吧,大家到随园宾馆去开两桌,搞几瓶啤酒,吃了喝了大家去潇洒它一家伙。你会打保龄球?〃我说:〃开不开会其实也无所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大家认识一下也好,潇洒就不必了吧,处里那点钱也不容易。〃我趁机把小金库点了一下。他说:〃我们处里虽然穷,这点钱还吃不穷吧。〃就这么定了。后来我才知道两年前小袁他升了处长,全处的人包了一辆车,到郊区的白鹭渡假村玩了两天,花了几千块钱。他什么都懂,正因为太懂了,就装作不懂,想敷衍一下算了。你精明吧,我池大为就是傻瓜?事后觉得去马厅长家一趟实在很有必要,进了这个圈子你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关注礼仪,这是给一个人定位啊,不然皇帝怎么要搞个登基仪式,为什么要臣子跪拜?形式就是实质,这实在是很大很大的问题啊!

  有了职称,又有了位子,好事要送到你鼻子底下来,不要都不行。我的工资一年里提了二次,厅里又给家里装了电话,每个月报销一百块钱电话费。想一想这一年的变化,真有一点要飘起来的感觉。老婆调动了,房子有了,职称有了,位子有了,博士读上了,工资涨了,别人对我也客气了,我说话也管用了。权就是全,这话不假,不到一年,天上人间啊,再往前走半步,真的可以说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了,这半步的意义实在大得很,不追求不行啊。以前看着别人为了那半步绞尽脑汁,怨气冲天,哭哭啼啼,觉得非常可笑,大男人的,值得吗?轮到自己了才明白这半步的份量和含金量。人嘛,也不能说谁是野心家,进步是人人都梦想的,批判什么人说他是野心家,那实在是很可笑的。我以前一点野心没有,谁又照应过我那么一点半点?世界太现实了,圈子里尤其如此,人不可能在现实主义的世界中做一个理想主义者。鼻子底下那点东西我肯定是要的,虽然我有时又跳出去把它叫做〃一堆牛屎〃。人生一个基本的出发点,就是只能站在自己脚下这几寸土地上去想事情,而不能跳出去想,跳出去想自己什么也不是,自己鼻子底下那点东西什么也不是。对世界来说我渺若微尘,可有可无,我什么也不是,今天就死了地球照样转,可对我自己来说,我就是意义的全部,我的存在是一个最重大的事情。世界的眼光和我的眼光的反差实在太大太大了。人就是这样可悲可怜可叹。鸡每天琢磨什么?鸡从来不琢磨意义问题,它琢磨那几粒米。自己每天都在琢磨什么?像猫一样警觉,把捕捉到的每一个信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种眼神,一丝笑意等等仔细地加以分析,并力图通过这种信息钻到对方的潜意识中去。晏老师告诉我的处世之道百试不爽,对任何人,你只要站在他的立场上去设想他的态度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去虚设什么公正的立场,那些原则是在打官腔敷衍老百姓时用的。

  春节之前袁震海找我商量说:〃大家这一年都辛苦了,今年就多发点奖金吧。〃我来了近两个月也没搞清处里小金库有多少钱,就趁机说:〃不知处里还有多少存货?〃他说:〃存货嘛,除了厅里发的,我们每个人再发它一两万怎么样,钱留着也是个祸害。〃我一听这个数字,脑袋〃嗡〃地响了一下,这不是工资的几倍吗?怪不得别人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我以前都想不通。我知道每年省里搞资格考试,复习资料都是处里找人编了发下去的,没想到好处有这么大。我说:〃我刚来不久,就少拿点。〃他说:〃你来了就是处里的人,怎么少拿?本来想元旦前就发了它的,知道你会来,我就压下来了。〃我马上说:〃袁处长为我想得这么细,我真的不知怎样才好。我还是拿最低的那个档次算了。〃他说:〃我们按惯例,下午我叫小梁取了钱,把帐做好。〃我想着这点钱我还不能少拿,钱发下来总有个等级,我不在中间过渡一下,他就太突出了。晚上我拿了一包钱回去,递给董柳。她打开报纸一看是三万块,张着嘴在桌边站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眼睛都直了。事后我悄悄问处里那些人拿了多少。也有说一万一的,也有说一万二的,没有人知道袁震海是多少。我心里很不安,怕他们有意见,可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我想着他们肯定都有怨气,全部都活活地憋死在肚子里了。能不憋吗?我没告诉他们我拿了多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有这么好的群众,当领导也不难。 



63、人民公敌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门外有个人探头探脑。第二次看见他我问:〃找谁?〃他轻手轻脚走进来,很谦逊地笑了说:〃您就是袁处长吧?〃我说:〃你是谁?〃他打量我说:〃我找袁处长。〃我说:〃有什么事?〃他陪笑说:〃这么说您是袁处长了?〃我说:〃有事就说事,没事就下班了。〃他退了一步,摸着椅子边坐下来说:〃袁处长,我是从云阳市来的 
,有件事想请您老人家。。。。。。〃我一听马上打断他说:〃这些事你明天找袁处长说。〃我看他神态有点诡秘,本来想摸一下底,他这一开口我觉得不对,以后会有麻烦的。他一听马上跳起来连连点头说:〃对不起,对不起。〃退着出去了。晚上袁震海打电话到我家说:〃云阳市有几个医师想申请办一个皮肤病性病防治研究所,是不是你处理一下?〃我说:〃处长你看着办就可以了。〃他说:〃你也熟悉一下业务吧。〃放下电话不久,云阳的人就来了,就是下午那个人。他进门就连连点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找您池处长也是一样的。〃董柳给他倒茶,他说:〃我姓苟。〃又一笑说:〃爹娘没给个好姓。〃用右手在左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给我看,又说:〃据说池处长跟我同届,都是七七级的?〃我说:〃有什么事就说那个事吧。〃他说:〃我在云阳市第一医院皮肤科干有十年了,也可以说在云阳小有名气了,现在是越干越窝囊,医院门口卖水果卖槟榔的都有十万二十万了,我还是一双空手,老婆在家里念,被她念烦了,想想还是出来自己打湿一下鞋子。〃我说:〃想申请营业执照?〃他一拍巴掌说:〃池处长对我们这些人真是体贴入微呢。〃我说:〃你们把材料准备好,明天到处里去谈,最好还是去找袁处长。〃苟医生说:〃池处长池处长。〃就上来拖我的手,马上又放开了,打开窗户,对着外面的黑夜咳嗽三声。不一会又上来一个人,提着个大塑料壶,气喘吁吁的。苟医生说:〃这是毛医生。〃他的口音很重。〃毛〃听去怎么也像〃猫〃,我想着今天这是狗也有了猫也有了。我说:〃谈工作就谈工作,送东西干什么,你们要送明天送到办公室去。〃苟医生说:〃这是我们那里特产的茶油,省城里什么没有?只好送点特产是个初步的意思,初步的意思。〃坐下又说:〃我们的手续绝对都是正规的,研究所七个人,有五个本科毕业,两个大专毕业。〃从包里掏出材料给我看,市卫生局的章都盖好了。我翻了一下说:〃材料也不能说不齐,只是现在提出申请的有好几家,一个市里还办几个研究所?如果只是个诊所,到市卫生局批就可以了。〃他说:〃所以就来找池处长帮忙,这是大恩大德的事。〃我说:〃如今这个行业是暴利行业,想动脑筋的人不少。〃他说:〃所以就来找池处长您老人家帮忙。〃用胳膊碰毛医生一下,毛医生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苟医生对董柳说:〃嫂子借个地方跟池处长说几句掏心窝的话。〃也不等董柳回答,就朝房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说:〃有什么话在客厅说也是一样的。〃他关上门说:〃什么事情都有个惯例,我们也就按惯例办事。池处长您老人家在这个位子上,应酬那么多,几个工资怎么来得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说:〃这是一点小意思,说真的还算不上什么意思,给您的儿子买几颗糖甜甜嘴吧。〃我说:〃这个我不能收,你要我犯法?〃他说:〃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们是朋友吧,对吧?谁说送点东西给朋友要犯法,法律还要讲人情吧。你收了什么?什么也没收!如果哪天我老苟说您池处长收了什么,那里血口喷人,是污蔑,是搞陷害,你要我拿出证据来!〃我说:〃我刚上来没几天,你要我下台?还是明天到处里去说。〃他说:〃这是惯例,其它的市也是这么做下来的,未必我们云阳就不同?〃说着抱了拳作揖打拱,〃我们几个人,包括这几家老小,都要对池处长您感恩戴德,把您老人家的好处铭刻在心里。〃说着突然开了门,跑了出去,我追到客厅,他已经关上门出去了,比兔子还快。

  我回到房里,抓起那一包东西说:〃这是多少?〃董柳掂手一掂说:〃应该是两万。〃我说:〃那坐牢够条件了。〃她说:〃卫生厅要轮到你来坐牢,那你还没资格,批了这么多文下去。你看见谁坐牢了?拿着怕什么,真坐牢了我跟你送牢饭。〃我说:〃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几万块钱我也不是没看见过。〃我仔细考虑了,第一,苟医生是从袁震海那里来的,我收下了他肯定知道,可以说他把事情推给我,就是要我做这件事,这样他自己也安全了。苟医生说惯例,那不是空穴来风。第二,难保苟医生身上没带录音机,把那些话都录下来了,将来就是把柄,我一辈子都得被他牵着走,黄泥巴夹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这么一想我决定了钱不能要。我说:〃这钱不能要,这比炸药还危险。〃董柳说:〃那也随你的便,我们那么苦都苦过来了,现在缓过气来了,还怕没口饭吃?〃我围着这包钱转了几圈,看了又看,再用手去摸了摸,手心有一种发烫的感觉,我看了看似乎有点发红,赶紧到厨房用冷水冲了一下,手心还是火辣辣的。这种火辣的感受唤醒了我心中的某种意识,想起自己在上任时就下了最大决心,手中的权尽可能用足,但决不做超越界线的事。可想一想吧,两万块钱,往柜子里一塞就是自己的了,特别是,并不要为它去做什么冒风险的事,执照批给谁不是批?钱毕竟是钱啊。现在几万块钱塞过来,还作揖打拱要我收下,可去年为了一波住院,两千块钱还要到处借。人还在这个院子里,还是每天上班,还是这个人,可根本不是一回事了!钱,拿着,事,办了,两厢情愿,难道还有人来咬我不成?这样一想我又犹豫了。在灯下看了一会书,熄了灯睡下。刚睡下又想,万一醒来钱不见了怎么办?也保不定正好进来一个小偷,甚至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钱弄走了呢?我在黑暗中撑起身子,把桌子上的钱抓过来,塞在枕头下,就有了踏实的感觉。睡下来感到硬硬的一包硌着头,左塞右塞不硌头了,可总感到朝着钱的那一面头皮发麻,像原子能在辐射,又像将要起爆的定时炸弹。我对董柳说:〃这钱拿着到底是找乐呢还是找苦呢?〃爬了起来想给晏老师打个电话,又意识到这事电话里不能说,谁知道哪个角落里有第三只耳朵?就到晏老师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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