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宅斗日记-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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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之争,如今自己已经避免不了了。
徐离不想让怀孕的她担心,不过这个消息,却是能让她放松一些的,因而回道:“胶东侯夫人从马车上掉下来,摔死了。”
“啊。”顾莲先是微微一惊,继而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人为之祸,自己才不会信有那么凑巧的,你忌惮一个人,她自己就悲了个催的挂了。
徐离淡淡道:“这种祸害,早就该去重新投胎了。”
“的确是个祸害。”顾莲点了点头,要是后宫嫔妃知道胶东侯夫人的手段,害得她们一个个身体受损,只怕撕碎她的心都有了。
现如今知情的嫔妃只有沈倾华一人,她是个沉得住气的。
大约是因为怀了孕,所处的角度不一样,那种从前作壁上观的心态渐渐不复,因而对于胶东侯夫人的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徐离揽了她的肩,好笑道:“看把你紧张的。”
顾莲想说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又怕惹他不快,到底忍住了,倒是想起另外一层来,问道:“即便胶东侯夫人死了,薛沛他……,还是可以再娶继室的。而且不出意料的话,想来还是薛家旧部的女儿。”
…………转了一圈儿,不是又兜回去了吗?
徐离冷笑,“朕会给他安排一门好亲事的。”
顾莲顿时哑然,…………徐离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做过无用功了?自己倒是瞎担心,忍不住笑道:“果然有了孩子,这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脑子还不好使?”徐离哼哼唧唧的,“刚才的事,我是不会忘记的,回头一定要加倍奉还!你等着。”
顾莲扁了扁嘴,“小气吧啦的。”
“我小气?你跟我过来!”徐离拉了她到僻静背人的地方,好生揉搓了一番,又是唇舌缠绵不休,如此折腾了半晌,方才满足了一些。只恨不能尽兴,看着那张宛若红霞晕染的俏脸,低声警告道:“你有胆再来一次,我要你好看!”
顾莲脸上发烫,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低声啐道:“流氓!”
如今天凉了,徐离不敢让她在外面逗留太久,陪着慢慢回去,老老实实的睡了一个香甜午觉,又说了一番小儿女的缠绵情话,方才掐着时辰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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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侯夫人马车出事的死讯,热闹的紧,很快闹得整个京城人人皆知。
和顾莲的反应一样,沈倾华亦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念了几声佛,不过她到底也是聪明,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什么因果报应。
护国长公主有孕,皇帝岂能再如从前一般安坐不动?一丝对她不利的可能性,都要干脆利落的扑灭!说起来,自己算是沾了长公主的光吧。
只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会如何安排?
总不能一辈子都是宫女之子吧?
不管有没有夏氏这个人,到底名义上都是宫女出身,怎么往上升都是有限,…………若是女儿还好,皇帝只管疼爱宠溺便是;如果是儿子的话,皇长子身份低微,将来势必会被其他皇子压一头,皇帝和长公主岂能愿意?真是不解。
沈倾华揉着眉心,把可能发生的情况粗略想了一遍,把可能抚养皇长子的嫔妃挨个琢磨了一遍,忽然心头一惊!
对了,这个孩子还可以……
自己先头怎么就迷糊了,没有想到呢?!她的心口“咚咚”乱跳,一颗心仿佛要蹦出嗓子眼儿似的,紧紧抿了嘴,脸上血色都有些淡了。
刚巧沈妈妈从外面进来,见她这样,不由吓了一跳,“娘娘,是哪儿不舒服吗?”
“不,你别说话。”沈倾华连连摆手,“让我静一静。”心下万分骇然,…………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件事就不仅仅局限后宫争斗,而是……,已经涉及到了前朝政事风云了。
从前自己一直瞒着家里人不说,是不想让母亲她们担心,是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后宫的这些琐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沈倾华深吸了一口气,“传我的话,请晋国夫人进宫说话。”
…………这件事,要和父亲通上消息才行!
寂寂深宫,红颜一弹指,刹那芳华逝。
每一个女子都想趁着年轻貌美、青春娇妍,多争一点皇帝的宠爱,多生下几个安身立命的皇子,勾心斗角注定避免不了。
公孙柔虽然没有沈倾华的惊骇,却有另外的担心。
…………皇帝待自己越来越冷淡了。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自己明明和以前一样小意儿温存体贴,但是就是入不得皇帝的眼,加上小产后需要调养,好一段儿都没有过来看望自己了。
偶尔各种场合碰面,也是话都懒得跟自己多说一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翻来覆去的想过好几遍,自己实在没做什么错事,刚开始进宫的时候,皇帝对自己不是这样的啊。
自从小产以后……
公孙柔思来想去,只想到自己唯一犯过的一个错误,…………隐瞒死胎的消息,故意找机会去陷害薛皇后!可是……,那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成,自己还被人推下了水,还死了一个心腹丫头,至今凶手下落不明!
沈惠嫔只会吃着闲饭白占位置,什么事都办不了!
还有那个什么夏美人,不过是公主府的一个小小宫女,以为怀了孕,就能一步登天了么?!子以母贵,微贱之人的孩子,生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公孙柔越想越是愤怒难抑,怒火中烧了好一阵,才回头想起当下的紧要之事,不是去琢磨皇帝为什么疏远自己,而是赶紧想办法挽回皇帝的心意。
算起来自己小产已经四个来月了。
身体也算调养好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让皇帝回心转意,继而再次侍寝,赶紧为皇室添一个男丁,到时候别说是夏美人,就是沈惠嫔也得看自己的脸色!
可是……,要怎样去讨好皇帝呢?
公孙柔的脑子转得飞快,躺在床上想了半日,总算想出一个还不错的主意,因而特意打扮了,带了小吃食摸到皇帝那边。
刚巧皇帝有事让人候着,也不着急。
半晌了,才有宫人出来传话,“皇上请公孙贵人进去说话。”
公孙柔赶忙从椅子里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抿了抿头发,甚至还清了一下嗓子,方才翩翩然的跟了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有事?”徐离不冷不热问道。
公孙柔看了看四周的宫人,欲言又止,“臣妾有话想单独跟皇上回禀。”只见皇帝微微皱眉,打发了宫人出去,方才说道:“臣妾听说胶东侯夫人去世了。”
“唔?”徐离提起一丝兴趣,抬眸看她。
“臣妾想……”公孙柔见自己走对了路子,不免放松了些,神色间也带出一抹自然而然的娇柔,继续道:“听说胶东侯今年才得十四岁,又是皇后娘娘的胞弟,身份贵重、青年才俊,只是可惜膝下还没有子嗣。”怕皇帝不耐烦,加快了语速,“回头自然是还要续弦的,总得找一个稳当妥帖的人才是。”
徐离目光清亮看向她,“你要做媒?”
“算是吧。”公孙柔并非真的如面上那般无知,心下明白皇帝和薛家的纠葛,眼下胶东侯夫人死了,正需要一个牵制薛沛的妻子,她盈盈笑道:“臣妾的姐姐,如今尚且待字闺中、云英未嫁,要说身份也算配得上,倒是一段天赐良缘。”
公孙家原先扶持过旧朝的小皇帝,后来转而投诚,终归不是皇帝的亲信一脉,只有多做事、多出力,把那些别人不愿意做的麻烦事,都大包大揽了,如此方才能够和皇帝走的更近一些。
自己这般全心全意为皇帝打算,也总该待见一些吧。
“你姐姐?”徐离想了想,问道:“仿佛记得,是你前头的嫡母所生的罢。”
公孙柔有些心虚,回道:“是。”
徐离便笑了,“果然是一桩好姻缘呢。”
如果是她的亲生姐姐,还能算是牺牲亲人为朝廷分忧,…………前头嫡母所出的姐姐,想来小时候就不大合得来,一面解了儿时之怨,一面拿姐姐做了往上爬的垫脚石,还真是一笔好买卖呢。
公孙柔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机变,没有让人失望。
…………自己的后宫可真是人才济济呐。
也好,那就明码标价的来吧!省得她们整天只知道吃闲饭、生闲气,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的,还什么都帮不到自己!
公孙柔良久不闻声音,怯怯道:“皇上以为如何?”
“甚好。”徐离笑道:“朕也觉得这是一门好姻缘。”叫了宫人进来,吩咐道:“晚上朕去公孙贵人那儿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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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贵人晋封为婕妤。
不过一时三刻,消息便飞快的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位嫔妃都是摸不着头脑,皇太后也是不解,“无缘无故的,皇上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转而跟徐姝说到了顾莲,“你去瞧了,最近你姐姐的身体怎么样?吃的可好?睡得可香?”
“母后……”徐姝拖长了声调,抱怨道:“我知道你关心姐姐,关心……,关心夏美人和孩子,但是也不能每天都问三回啊。”抱了母亲的胳膊撒娇,“再说了,我不去公主府怎么知道呢?要不让我出宫吧。”
“你最近去得太勤了。”皇太后不过是上了年纪,随口唠叨起顾莲,并不喜欢女二跑来跑去的,斥责道:“和云家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你现在是待嫁之人,哪里还能随便出宫游玩?”摆了摆手,“罢了,不问你,回头让你三哥出去看望她,你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
“啊!”徐姝怪叫一声,倒在美人榻上蒙着脸喊道:“我快要闷死了。”
郁闷了一会儿,恹恹的从母亲那里回了屋,只觉一腔闷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找来宫女问道:“叶家那边的事情办妥没有?”
宫人低声回道:“已经派妥当的人过去了。”
徐姝挥了挥手,打发人出去,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嘟哝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闹开了吧。”
和她猜想的一样,叶家的确炸开了锅!
叶东海既然下定决心要对付伯父,便少了从前的绵软心肠,翻了脸,许多事反倒简单好操作了。
一面让人快马送信去给兰蔺知县,直说自己不认同这门婚事,只要对方不是脑子糊掉了,就绝不敢再坚持下去!一面让人堵了长房的前门后门侧门,倒是不便拦着伯父伯母,但是下人们一个都不许放走,谁走打断谁的腿!
叶大老爷虽然想赶着回岐州去,但是也不能带着老妻、继子,就这么孤零零的三个人上路,…………可是下人们挨了侄儿的打,谁也不敢死扛了。
叶大老爷气得跳脚,“你这个忤逆不孝的……”
“大伯父若是对侄儿不满意,就去官府理论吧。”叶东海早就被折腾麻木了,神色淡淡道:“大伯父若是想闹大了,侄儿奉陪;若不然就等上一段时间,等兰蔺知县悄悄的把宜姐儿婚事退了。”顿了顿,“到时候伯父伯母要去哪里都可以,但是……,宜姐儿必须留下来。”
“凭什么?!”叶大老爷怒道。
叶东海懒得再多费口舌去纠缠,闭嘴不言。
“东海!”叶大太太忍无可忍,这些天丈夫都不让自己参与争吵,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从里面冲出来着恼道:“我们要回岐州,与你何干?你……”到底不是擅长吵架的人,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也不能什么都管啊。”
叶东海淡淡道:“别的我不管,但是宜姐儿的事我管定了!大哥大嫂待我有恩,不能由得你们把她给毁了。”
叶大太太只想早点远离京城是非地,回头朝丈夫劝道:“要不算了,何必非要去争那个丫头片子呢?咱们自己回岐州,将来一门心思好好教导福哥儿,等他长大了,自然不会输给东行的。”
“你懂个屁!”叶大老爷忍不住骂起人来,气得发抖,“婚事结了又退,兰蔺县令能轻饶了我们不成?哪里还能再回岐州?!就是回,也不能待在兰蔺老家了。”
“这……”
“都是你害得!”叶大老爷不管老妻,只是指着叶东海骂道:“你恩将仇报把长房害到这步田地,良心都让狗吃了!”
叶东海虽然心中一片厌恶反感,但是也不想吵架。
但是闻讯赶来的叶二老爷就不依了,跳脚道:“大哥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二房怎么害着长房了?福哥儿不是二房的人生的?这些年,长房的生意不是东海打理的?你们白吃白喝白拿,什么都不管,儿子有了、银子有了,怎地反倒还是害了你们!”
叶大老爷气道:“反了、反了,一家子连个长幼高低都不分了。”
“高低?”叶二老爷一声冷哼,“东海现在好歹是皇上封的侯爷,你们算什么?若真是论起高低来,你们在外头见了东海,还得跪下磕个头呢!”
“你!你……”叶大老爷差点没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忽地一个小丫头脚底抹油跑了进来,慌慌张张道:“侯爷、侯爷,宫里头来人了!”
一语吓得叶家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叶东海心头一跳,不知道会是什么祸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