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的责任〔意〕马志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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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产阶级血迹斑斑的伤口已经暴露出来。那种亵渎耶稣十字架的深刻的社会不平等现象已使蒙受其害的人不胜枚举。

　　　　①一系列压制出版自由的法律，在法国史上称作“九月法”

　　　　，是１８３５年９月由德布罗伊公爵B主管的部制定的。见路易。勃朗：《十年史》，第４卷，第１１章，第３１２页。

　　　　布罗伊公爵（１７８５—１８７０）

　　　　，法国政治家、外交家，曾任教育大臣、外交B大臣和总理，著有《文稿与演说》、《自由贸易与赋税》、《回忆录》等。——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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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６１利益与原则

　　　　我们现在知道，富人的面包使穷人付出血汗和泪水。是的，穷人即工人已经懂得在惊魂不定的欧洲的法庭上为自己的事业辩护，其诉状声势惊人，可以概括为两个词——死亡。。

　　　　或工作。

　　　　工人群众抗议目前这种分工，抗议特权阶级的贪婪。。。。

　　　　结果怎样呢？做了什么事情呢？试行过什么补救办法或取得了什么巨大改进呢？对于生产者的死亡或工作这种呼声，不。。。。。

　　　　事生产而专门投机倒把的阶级回答说：死亡。

　　　　大炮已经轰鸣。。。

　　　　所有那些在为了利益和权利而进行的微不足道的战斗中表现得那样勇猛顽强、那样不屈不挠的反对派，对这场屠杀却袖手旁观。在整个法国，没有一个人响应里昂工人痛苦的呼唤。

　　　　①为什么会这样呢？

　　　　由于整整一个世纪作家们的功绩，由于许多世纪烈士们的献身，今天自由和平等作为原则列入一系列社会公理。独。。

　　　　立已被公认为人民的王冠上最美丽的宝石。这种权利不是极少数人的苛政或外国的入侵所能压制、摧残或蹂躏的，它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被奉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但是这会推动我们再前进一步吗？不仅在意大利、波兰和德国，而且在各地，物质利益受到公然侵犯；可是我们大家都分明知道自己的权利。

　　　　在那些不幸的国家里，你们愿意问谁就问谁吧。

　　　　你们到处都会碰到对俄国人和奥地利人的憎恨、争取自由的明确愿望、造反有理的权利意识、给未来世世代代人带来真正利益的信念。然而他们却默默地忍受着，他们在枷锁面前

　　　　①指１８３４年４月武装部队对里昂工人联合机构的肆意镇压。见路易。勃朗：《十年史》，第４卷第５章，第１９６—２０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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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与原则１６１

　　　　俯首就范，他们并不力争去砸碎它。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压迫与造反之间必须经过宪兵、监狱和绞刑架。

　　　　因为要想勇敢地承受这一切，仅仅意识到面临的事实是不够的；。。

　　　　他们必须以推翻压迫为己任。因为只有信念还不足以开展一。。。。

　　　　场斗争：信念必须作为一种信仰的表现而迸发出来。。。

　　　　有人鼓动那些民族造反，对他们说：“你们有物质利益，那些利益遭到践踏，你们一定要设法提出补救的方案。你们有种种权利，那些权利遭到侵犯，你们必须表明自己完全有资格自由地争取那些权利。”

　　　　他们为此进行了密谋策划。

　　　　但是专制政权在监视着。在密谋尚未成熟之际，专制政权就使他们流血牺牲；它把一些人的头颅抛在那些密谋者的脚下。于是他们退却了。一次死亡的机会重于一千次成功的机会。他们说：“我们的权利非常珍贵，我们应当满腔热忱地去争取；但一切权利中最重要的是生存的权利。我们自身生命的利益超过其他一切可能享受的物质利益。它包含并且胜过一切利益。如果没有生命，我们就既不可能有权利，也不可能有幸福、财产和物质改善。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笔没有把握的赌注去冒生命危险呢？

　　　　我们会从哪里得到补偿呢？“

　　　　这就是他们说的话。如果我们不愿离开计较物质利益的圈子，我们就必须承认他们是言行一致的。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民革命只是给后代造福。从事革命的一代人几乎总是主要以自己的死亡为后人指明进步的道路。他们自己永远享受不到艰苦创业的成果。

　　　　可是，如果殉难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目标，那么什么物质利益理论和什么个人权利证词能够论证自我牺牲或殉难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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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６１利益与原则

　　　　则呢？如果逐句分析、比较一下功利主义者的全部理论，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在牺牲生命这一点上是永远不会赞同他们的意见的。在一个除了物质利益别无其他刺激因素可言的民族看来，殉难是愚蠢的；对他们的智力来说，基督已失去了一切意义。

　　　　而对我们来说，我们认为历来任何一次大革命都有其除了物质利益之外的根源。我们听说过多次暴动，听说过多次人民起义，但是从来没有听说哪一次取得成功或哪一次变成一场革命。

　　　　二

　　　　每一场革命都有一项已被公认为信念基础的原则起作。。

　　　　用。不管它企求的是民族独立、自由、平等或宗教信仰，它总是依靠一项原则来充分发挥其潜在的能力，也就是说它总是依靠一条伟大的真理进行工作，这条真理得到一个国家的多数居民确认和赞同之后，便成为一种共同的信仰，向群众提出一个新的目标，同时当局则加以曲解或抵制。一场革命。。

　　　　不管是暴力的还是和平的，都包含着否定和肯定：否定事物现有的状况，肯定取而代之的新的状况。一场革命宣称国家已经腐败，国家机器再也不能满足绝大多数公民的需要，国家机构已经无力指导全面的活动，人民和社会的思想已经超越那些机构的主要原则，国家正式的体制表达不出也体现不出国家职能发展的新阶段，因此革命必须创造一个新的体制。

　　　　这就是革命所创造的东西。由于革命的任务是增加而不是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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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与原则３６１

　　　　少国家的遗产，因此它既不侵犯多数人掌握的真理，也不侵犯他们视为神圣的权利；但是它要在新的基础上改组一切；它把国家的一切要素和力量都集中并融合在新的原则周围，统一指导以前追求不同目标时分散的种种倾向，以达到新的目。

　　　　标。那时革命便已完成了它的任务。。我们不承认革命有任何其他意义。如果一场革命没有依靠一项社会原则表现出全面的改组，如果它不消除国家内部的不和睦现象，代之以和谐的气氛，如果它不能保证道德上的一致性，那么我们就根本不能宣称自己是革命者，倒是认为我们有责任用一切力量反对那场革命运动。

　　　　没有上面指出的目标，那就可能出现暴乱，有时还会出现成功的起义，但不会有革命。你们将看到人员和行政机关。。

　　　　的更迭，一个阶级接替另一个阶级，一个朝代取代另一个朝代。这就必然造成倒退；被起义所一举摧毁的旧局面会慢慢恢复，被人民奋起破坏的旧秩序会以种种新的名义逐步重新建立起来。所有的社会都需要团结一致，所以如果它们在起义时内部有倾轧现象，它们就会走实行复辟的回头路。于是出现新的不满、新的斗争和新的爆发。法国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１８３０年法国在表示否定的观点时显出了奇迹般的大胆和英勇：法国人民奋起破坏，没有确实的信仰，没有任何明确的根本目的，认为废除了旧的正统原则便已达到了目的。

　　　　法国掉进了起义本身永远填不满的深渊；由于它没有认识到多么需要规定某种重建的原则，它在今天，即七月革命６年之后，十一月战斗５年之后，四月战斗２年之后，稳步地走上了彻底复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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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６１利益与原则

　　　　我们之所以引用法国的例子，是因为法国可能会提供政治教训、希望和同情；还因为法国是个现代国家，在那里，一些仅以猜疑、个人权利和自由为依据的纯粹对抗的理论是最。。

　　　　有战斗性的，因此法国所犯错误的实际后果是最令人信服的。

　　　　但是还可以举出另外２０个例子。

　　　　５０年来，每次运动作为起义。。

　　　　都相继获得成功，但作为革命却失败了，这就已经证明一切。。

　　　　都取决于是否有一项重建的原则。

　　　　事实上，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个人权利行使时不受公认的某种伟大思想的影响，只要个人利益不由在某种明确的主要原则和共同目的的意识指导下的组织加以协调，那就必然。。

　　　　会产生一些人侵犯另一些人的权利的倾向。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里，由于还牢固地存在着阶级（不管你们怎样称呼都行）

　　　　的。。

　　　　区别，每项权利都必然与另一项权利发生冲突，产生妒忌和不信任；每种利益自然与其对立的利益相抵触：地主与农民的利益、工厂主或资本家与工人的利益。在整个欧洲——虽然平等观念在理论上得到承认，但实际上却已遭到了拒绝，社会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而广大群众靠不懈的劳动却只得到微薄的收入——如果你们规定漫无限制的自由权利，并且告诉人们说他们是自由的，还叮嘱他们要行使自己的权利，那么这是一种残酷的讽刺，等于让不平等现象重新滋长起来。

　　　　一个社会领域必须有它的中心，即相对于在其内部相互竞争的众多个人的中心，相对于扩散并耗费光和热的分散的光线的中心。然而，把社会结构建立在个人利益基础上的理。。

　　　　论是提供不了这种中心的。如果没有一个中心，或者在对立的利益中选择最有竞争力的利益，都意味着无政府状态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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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与原则５６１

　　　　特权——这就是说，不管它用什么名义进行掩饰，不是无效的斗争，就是寡头政治的萌芽：这是无法回避的十字路口。

　　　　既然革命是改造我们国家所必不可少的，那么当我们发动一场革命时，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吗？难道我们要自甘在法国和欧洲已在其中翻滚了半个世纪的旋涡里不停地打转吗？难道我们要不断地制定和放弃计划，始终处在一种临时的体制之下，始终对明天的处境毫无把握吗？我们需要冲突，还是需要和平与和谐呢？这就是整个的问题所在。

　　　　对我们来说，是没有疑问的。为了找到所有那么多利益的中心，我们必须上升到一个高于一切利益、独立于所有利益之外的境界。为了结束这个临时的体制和开创一个和平的前途，我们必须把那个中心同那像真理一样永恒、像在事实范围内逐步发展的真理那样不断进步的某种事物重新联系起来。

　　　　为了避免个人之间的冲突，我们必须找一个共同的目标，。。

　　　　并朝着这个目标迈进。

　　　　为了使大家比较容易地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联合并巩固所有的力量。除了有利于团结的概念而外，联合的想法还有别的意义吗？如果没有一个支配该概念。。

　　　　的原则，又如何能够理解这样一个概念呢？。。

　　　　因此，我们不能不涉及原则的范畴。我们必须恢复对原。。

　　　　则的信任；我们必须完成关于信念的工作。事物的逻辑需要这样做。

　　　　三

　　　　只有原则才是富有建设性的。如果对某种坚强的信念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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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６１利益与原则

　　　　有概括的认识，理想是永远不会变成事实的。不抛弃个人主义，不经常为共同的进步作出自我牺牲，便永远做不出伟大的事业。自我牺牲是见诸行动的责任感。责任感是不会从个人利益中产生的，但它却要求了解一项优越的、不可违背的法则。

　　　　每项法则都以一种原则为基础，否则它就是专断的，是可以违背的。每个人必须自发自愿地接受这条原则，否则那。。

　　　　项法则就是专横的，因而违背它就是一种责任。原则的运用。。

　　　　在于与法则相一致的生活。发现、研究和宣传那种应当成为人们所在国家和所处时代的社会法则基础的原则，是每一个。。

　　　　使其思想适应任何政治组织的人的目标。对那条原则的信念。。

　　　　是有效地持久工作的源泉。如果对个人利益只有孤立和贫乏。。。。

　　　　的认识，那只会导致对个人权利的孤立和贫乏的了解。如果。。。。

　　　　个人的权利遭到否认，对个人权利的这种认识就将导致不满、反对、斗争，有时甚至起义，但是这种起义就像里昂起义一样，只会产生组成社会的那些阶级之间更加激烈的敌对行动。

　　　　因此，每当我们想要进行那些被称为革命的伟大壮举时，我们必须不断重新了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