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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烟波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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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终于道:“六弟,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是我还是大哥当家,这有区别吗?再说大哥是嫡长子,本来就应该由他当家。”
  “四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大哥他——”“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绯衣男子无奈退了出去,屋中剩下的一人,静默很久长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她的小公子,很苦恼的样子啊。
  任天鹰,她无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如果是这人让他苦恼,她倒不介意替他解决。
  虽然她已决定,她的剑;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不染人血。但是,可以只为一个人破例。

  小公子(四)

  浓烟滚滚,火光滔天,往昔只管诵经念佛的慈悲之堂如今已成地狱火海。
  “快走啊!”她挥剑,截断身后袭来的攻击,左手抱着三四岁的幼女,转身朝他吼道。
  那人却仍是呆呆跪在原处,仿佛已经与外界隔绝。
  “你再抱下去他们也不会活了!还活着的,是我手里这个!你是要她也一起死吗!”
  再挥剑杀了三四个黑衣人,身后还是没反应,“好!好!我现在就满足你!”她气急,将手中小女孩狠狠向他掷去!
  稚童的哭声格外响亮,她下手力道很重,那小女孩要是摔到地上,不死也要残废。
  千钧一发之际,蓝色的人影飞出,将幼小的身躯紧紧抱住。
  她冷笑:“你的妹妹你自己救出去!别指望我!”说完不再理他,回首专心应付攻上来的又一拨人潮。
  急促的马蹄声在旷野由远到近,再渐渐远去。到了一处破庙前,她跳下马:“就先在这里歇一歇吧!”身后良久没有动静,她回头,他坐在马上,怀中抱着女娃,脸色惨白地看着她。
  她明白他的意思,冷冷道:“一击未中,知道你没死,现在伏兵一定都埋伏在你回山庄的必经之路上。你要是想就这么去送死,我也不拦你。不过你死去的娘和弟弟与我毫无关系,别指望我给他们报仇。你这个没死的妹妹,更别指望我给你照顾。”
  她径自走进破庙,拿墙角的枯草在地上铺成个铺子,把之前熄灭的火堆燃起来。
  做完这些事,他抱着女娃娃走进来。她不看他,朝外走,说道:“你们先睡一会儿,我去门外守着。”
  月光如水,夜深寒重。她坐在破庙门口的阶梯上,长剑撑地。
  这样的夜,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之前多少个出任务的夜,她也是这样孤寂地等待着。
  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她未转头,直到冰冷的手摸上她胳膊。
  “你受伤了。”
  她全身各处都有深深浅浅的伤痕,左臂很长一道口子,深可见肉。
  “没事,这点小伤我早就习惯了。”她口气平淡。
  他默不作声,从衣服下摆撕了一角,默默地给她包扎左臂的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柔。
  她一直看着他动作,他包扎完,也抬眸看向她。
  这是自从他打了她一耳光,她负气离开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但是他知道,这两年来,她一直都跟在他身边。
  有她的气息,断断续续的,一直在身边。
  只是,她没现身,他也不想揭穿。
  不管怎样,“谢谢你。”
  “不用。”她神色有些不自如,“你也救过我,我们就当两不相欠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的脸色有一刹那的迷茫,随即阴沉下来:“我一定要杀了那帮黑衣人,给娘和六弟报仇!”
  她问道:“仅仅是黑衣人?”
  他垂首不语。
  她忽然也不忍心再逼他,叹了口气道:“我们先想办法回庄。等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事事多加小心,我会在暗处保护你。至于这次袭击背后的操纵者此人不达目的应该不会罢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得知真相,往往并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那人站在树下,形影相吊,茕茕孑立。
  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舞,更显孤寂。
  她犹豫再三,还是慢慢走上前。
  “你说,名位权利,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对于某些人,可能是这样吧。”
  “某些人?”他回头,往昔清澈的眼眸满是嘲讽,“你不是曾经说,其实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当时是我气急,口不择言了。”
  至少,后来她想,有那样一位蓝衣的小公子,是不一样的。
  “是吗”他俯首,看着自己的手,“我现在倒是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她皱起眉头,看着他,然而什么也没说。
  “大娘和大哥不知道,就算爹选我为继承人,我也会心甘情愿把它让给大哥,辅佐大哥。在我心中,这区区虚位,又怎么能和我的亲人相比?”
  她沉默一会,拍拍他的背,笨拙地表示安慰:“我明白。是他们贪心,以己度人。是他们错。”
  “不,是我的错。”他凄凉地笑,“是我没有听六弟的话,提高警惕;是我太过愚蠢,一心以为别人也都跟我一样;是我没用,才连娘和六弟都保护不了。”
  他眼中的悲痛几乎要刺伤了她,她很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然而——她毕竟不可能永远保护在他身边,江湖险恶,早些让他意识到这些是不是也好?
  “我要名利和权位,我要成为爹的继承人,我要成为这天下武林的盟主!”
  他忽然倾吐誓言,看着她,目光灼灼,
  “你——愿意帮我吗?”
  她已完全被他眼中的神采震摄住,不假思索地点头。
  面前那人,却薄唇微勾,讽刺地笑起来:“是吗?可这世上,连亲人都靠不住,你又为什么愿意帮我?”
  为什么?!
  少女手中的剑,狠狠扎在面前的尸首上,血肉四迸,她浑身上下鲜红淋漓,恐怖至极,却完全都不在意。
  为什么为了一张藏宝图要灭她向家满门,为什么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她这么关心他在乎他他还是要喜欢别人要冷冷地叫她滚?
  为什么她想依赖的都不可靠,想拥有的都得不到,想守护的都会失去?
  或许,只有眼前这淋漓的鲜血才是最真实的,只有她手中紧握的这把刀才是最牢靠的!
  “嗜杀,执念,魔障。”
  淡然冷漠的声音,是谁
  她好难受,握着那把刀,还是好难受。很多的血,但是不够,要更多的血,更多!
  因为心里有太多怨恨和不甘。
  “要我救你吗?”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那人的手就跟他的语调一样冰冷。
  “救我”
  “没有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无欲,则不动执念,无求,则不入魔障。坚定自我,才能摆脱心魔。——左护法,将她丢入寒冰谭,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救她上来。”
  半年后。
  白衣的少女,眉目清明,与入潭清修之前判若两人,周身再见不到一丝戾气和杀意。
  显然,有些东西,她已懂得控制和隐藏。
  “一日为杀手,终身为杀手。属下谢主上开导之恩。”
  她的人生,从十年之前的那场屠杀开始,早已走上既定的轨道了。
  以孤魂为起点,以报仇为终结,踩着鲜血和罪孽前行。这一条路,原本就是黑暗和孤寂的。没有什么可得到,也没有什么可失去,又何必再强求什么?
  自那时起她便已坦然,什么都不想再强求。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在黑暗中看着那少年的微笑,寒冷也会温暖,寂寞也会开怀。
  她想要守护住这样的微笑,默默地看着就好。
  他喜欢一个人,她便祝福;他恨了一个人,她便除去。
  现在他想要这武林最高的权利和地位了,那她拼了命也会帮他达成。
  “江傲炎。”
  她轻声道,娇媚笑起来。这两年的时光,她已经不是他初见时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了,她是曲线玲珑,美艳娇俏的真正女人了。
  手臂轻柔勾上他脖颈,罗衣滑下,露出白玉般的肌肤。
  他眼中隐有抗拒之色,却不动不言,静待她下一步反应。
  娇软覆上水色薄唇,她在他唇畔低笑。
  “从今日开始,我们便是盟友了。不是我帮你,而是我们互相帮助。”
  他眼中的疑惑渐渐换成明了,然后坦然。果然,她是有目的的。这样也好,互帮,利益的关系,没有负担更不用担心背叛。感情才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要你帮我查明我的灭门仇人,而我,则会教导你所有的伪装和手段,助你登上盟主之位。”
  这样的关系,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了吧。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没有负担不必担心背叛。感情,他拿不出她也要不起。

  医神

  往事走马灯一样幕幕在眼前重演,她像是作壁上观的过客,看得分明却也模糊。思绪混沌,仿佛在大海中沉浮,最后终于慢慢都归为黑暗,沉沉遁去。
  再睁开眼,头顶上方是一大片雪白。她偏头,双目还未适应阳光,隐约看到有人站在屋内不远的地方。
  那人背着阳光,面上一大片阴影。一时之间便让她有些恍神了,时光仿佛倒流到静安寺里那间安静的厢房,清俊的少年走向她,腼腆地微笑。
  “姐姐,你终于醒了!”
  她静静看着那人欢快跑过来,短暂的怀念时光冷静地宣告终结。并没有什么蓝衣少年,这里也不是静安寺的厢房。她在昏迷前正跟左千秋决斗,她使用了逆天大法——却竟然没有死。到底是什么人救了她?
  “姐姐,你感觉怎样?睡了这么久头晕不晕?有没有饿?我去盛粥给你喝吧!啊不对不对,我应该先去通知爷爷和江大哥才是啊!”
  黄衣的少女明眸皓齿,唧唧喳喳,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因为她而生动起来。
  寒烟注视着她又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背影,江大哥应该是那人,她口中的爷爷——这世上有能力能救她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几个,只是
  她闭上眼。与其猜测,不如暂且养神。反正等那人来到,一切自有解答。
  直到感觉到他的气息,她才重又睁开眼。这几年彼此之间培养出来的默契,已经到了不必注视或者倾听就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地步。
  江傲炎在床畔坐下,看到她清醒,并没有如先前那少女一样欣喜的神色,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
  那目光太深邃,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谨慎地隔着一段距离。所以这些年来,她也已经学会了视若无睹。如果只有明确的合作关系才能让他安心,那么她会顺从他的心意什么都不再探究。
  此时她看着面前的俊颜,只是微微心疼。他看上去清瘦了一些也苍白了一些,显然她昏睡的这段日子,他过得并不舒心。
  “这里是——”
  “左千秋——”
  她笑:“你先说吧。”
  “左千秋已死,”他停顿一下道,“是我亲手所杀。”
  寒烟闻言身子微微坐起,双目灼灼地盯着他。半晌,无意识握紧床单的十指缓缓松开,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是一种,困压多年突然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很快平静下来,真诚道:“谢谢你。”面上也缓缓绽开一丝笑意。
  那笑容,不知为何,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飘忽的感觉。
  他微皱眉,甩去心头突如其来的不安:“你刚才想问什么?”
  她微笑摇头:“没有什么。”左千秋已死左千秋已死这一瞬间,她在何处不重要,谁救了她不重要,未来会如何也不重要,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先前那少女又走了进来。
  “姐姐,喝点粥吧。”
  那少女走到床前,江傲炎伸手拦住她,径自从她手中拿过碗和勺子。
  少女惊讶瞪大眼,另两人却都很平静。
  一个平静地舀一勺递过去,另一个平静地张口,咽下。好像这样的举止对他们来说是再自然不过了。
  直到碗空,两个人也没有再交谈。
  放下碗,他道:“你休息吧。”
  她点头,顺他话意躺下。
  他伸手体贴替她掖好被角,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掩门出去了。
  两人走出小茅屋,进到旁边另一间屋子,黄衣少女道:“江大哥,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
  话音未落身边的男子忽然以手捂胸,喉间呕出一口鲜血来。
  “江大哥!”黄衣少女慌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这时从屋外又走进来一人,见状忙放下背篓赶过来,焦急道:“丫头,快帮我扶他进去!”
  江傲炎被扶到里屋床榻躺下,梁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给他喂下两颗药丸,等了一阵,伸手把他的脉搏,见已慢慢恢复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朝孙女使了个眼色,二人轻手轻脚走出去。
  梁灵秀红着眼睛道:“爷爷,江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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